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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四阿哥充满邪魅狂霸跩的留言,李薇没有感动,反而内牛满面。
昨天晚上借着OX,她痛快大胆的发泄了一通这段日子来阴郁憋屈的心情。差点被当成小炮灰,离死只有一步之差,被杖毙的那个小宫女的死相在她的心中无数次替换成自己的脸。
她真的压力很大啊……
但就算是当着贴身宫女的面她也不敢露出丝毫端倪,发烧拉肚子是身体反应,她本人除了安静点、沉默点,连泪都没当着人面掉一滴。
在当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能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一通就太幸福了。
但现在她的身边除了宫女太监,就只剩下一个在床上对她热情万分,床下让她连撒娇都不敢的四阿哥。
孤家寡人……李薇从没这么深刻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害怕的她昨晚真的有那么一刻,生出了‘爱谁谁!姑奶奶就疯一次!’的豪情,但对着四阿哥到底还是在最后缩了,只敢喊他的名字,没把后面的话全倒出来。
胤禛!我恨你!胤禛!你们一家全是混蛋!!!
好吧,她只是把四阿哥当出气筒了。
两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疯都行,她本来以为早上起来四阿哥必定要大怒的,不大怒也要小怒一回啊。可看着厢房里堆满一张榻的新衣料,再听玉瓶传来的话,细品里面的味道……
貌似……四阿哥不但没生气,还挺满意?
李薇内牛,四阿哥,怪不得人都说你闷骚,看你的朱批就知道了,你果然喜欢这一口儿吗?
可惜昨晚她那么狂野是有原因的,以后大概不能常常狂野给你看了。
发泄一通又没引来神马严重后果,让李薇顿生‘好幸运!’光环,前段时间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四阿哥的偏爱让她对自己又重拾了信心!
迅速满血满蓝原地复活还没掉级!
李薇心情甚好的想起红楼梦中很著名的点心:枣泥山药糕,她现在终于有心情享受美食了。叫来小许子,让他拿着银子去膳房要东西。
许照山揣着银子到了膳房,小太监昨天刚收了他二两银子,虽然嫌赚的辛苦,但谁不爱银子呢?一见他就迎上来,笑眯眯的亲热道:“许哥哥来了?您辛苦!主子们想要点什么啊?您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许照山开始跟着赵全保提膳时,已经是李薇疑似失宠的时候,说实话他还真没被膳房的太监驱奉过,也没感受过李薇受宠时玉瓶受到的待遇。
所以他就直接跟这个小太监说了。
“枣泥山药糕?”小太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做出一副为难相儿来,“这道点心倒是梁师傅做的最好,可他现在正忙着做饽饽呢,怕是抽不出空来啊,要不,您下午再来?”
别啊,许照山虽然才进屋侍候没多久,可也早知道李薇的习惯,她现在要的东西,一般中午前最好就能看到,午膳后就要吃的。虽然没见过李薇罚人,但以前玉瓶来时都能把东西拿回去,换成他怎么着也不能差劲不是?
于是赶紧好弟弟亲弟弟叫了一通,又塞了五分银子给小太监——大头他要给做点心的大师傅留着才行。
五分银子虽然不算多,但也够不少了。小太监只是拿个拦路钱,又不是要故意跟许照山不对付?好处到手就痛痛快快的带他去厨房了,到地儿了让他站在门口,他进去找大师傅说。
梁师傅听了要的点心,也没多问就点点头,小太监这才把许照山叫进来,梁师傅收了银子,许照山千恩万谢,说定来拿午膳时一块拿走才放心回去了。
等他走后,梁师傅吩咐帮厨的小太监挑山药、去皮、切段上笼蒸熟,再挑半斤红枣出来,去皮去核,另外还要去库里领白糖。
开了白糖的条子,一事不烦二主,领着许照山进来的小太监拿着条子去找马太监了,马太监拿过条子看看,拿出钥匙让人去库里称白糖,一边随口问了句:“这是哪个院里主子要的啊?”
小太监笑眯眯的道:“四阿哥院里李主子新提拔的小许子来要的。对着梁师傅千求万告,午膳时就要拿过去呢,这不,梁师傅先开了条子,打算一腾出手来就做呢。”
马太监一怔,坐着思量了一会儿,拿起条子起来,叫上小太监去了刘太监的屋子,小太监还糊涂着,心想:称二两白糖还要找刘爷爷点头?难道许照山的主子身份太低,不能要点心?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不解。
刘太监扫了一眼条子,对马太监道:“你去盯着,记得让他们把糖筛两遍。”
等马太监出去,刘太监细细盘问了小太监一遍,然后满意的放下条子打发小太监出去。小太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他居然看到刘太监去了厨房,跟梁师傅交待了好一会儿。
他交待过后,梁师傅把做到一半的饽饽放下交给徒弟,洗干净手去做那山药糕了!
小太监下巴都掉下来了,心道:难不成这许照山是刘爷爷的亲戚?怎么这么照顾他?
他心里这么想,等许照山来了就前后围着转个不停,不但把昨天加今天的二两五分银子全还回去了,还多拿了一碟双色荷花酥放在膳盒里,口口声声这是他孝敬他许哥哥的。
把许照山险些哄的找不着北,等他回去后,一边把膳盒给玉瓶和玉盏,看她们摆膳,一边不解的把这事拿来请教玉瓶。
玉瓶习以为常,轻哼道:“你不知道他干嘛这么狗腿是吧?等着瞧吧,日后狗腿的多着呢。”言罢,挺轻松的带人抬着膳桌进去了。
留下许照山在那里品味她话里的意思,顷刻之间,许照山明白了!一瞬间他激动的脸庞红亮似火。
能跟着一个让人连身边的太监都要巴结的主子,那简直就是撞大运了啊!
他透过窗户,能看到屋里坐在榻上的李薇,她正倾身看着膳桌,面露微笑,玉瓶在旁边正把那盘枣泥山药糕摆到她面前,再递给她一双银筷。
许照山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简直想钻到屋子里去听一听格格喜不喜欢这盘点心。
膳房进的这道枣泥山药糕做成五瓣花的形状,小小一个嫩白可爱,枣泥的馅填在里头,山药的皮子半透明,隐隐透出下面的红色来。
李薇克制着仅仅尝了两个,大概盛名之下其实难负?就一个感想,这枣泥肯定是现制的,甜中透酸。
但放下银筷后,嘴里品着那貌似不起眼的味道,却总是忍不住想再吃一个,再吃一个。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她把那一盘都吃完了。
完了,正餐没吃,先填进去一碟点心。
她自己吃满足了就想起四阿哥,要不要小小的拍个马屁?
拍吧,拍老大的马屁不丢人。
她叫来玉瓶,让她再拿银子给许照山,晚点的时候再上一份枣泥山药糕。许照山一听到消息,饭也不吃了,碗一放就拿上银子往膳房去。
刘太监正等着他呢,一见他来,亲自接待,笑眯眯的听许照山复述李薇班门弄斧的种种要求,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然后再亲口叫人好好的把许照山送走,连他捧出来的银子都推回去了。
小太监巴结着把许照山送出膳房,亲热的好哥哥亲哥哥以后要多关照弟弟,你看咱俩长的这么像,说不定以前还一个祖宗呢。
许照山瞧瞧小太监瘦小的个头,再看看自己长不高的个子,心道是像,咱俩就个子像。
做山药糕的梁师傅苦着脸,道:“做成麻将的样子不难,但半糖……刘爷爷,山药那个味没糖怎么吃啊?”回头送上去吃着涩了,他的脑袋还要不要?
刘太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安慰梁师傅:“主子的意思大概是不要太甜的,你多做几样,咱们都试试。”
梁师傅一抹脸,喊帮厨的小太监都来削山药皮,挑枣做枣泥,刘太监喊来马太监去开条子拿白糖,梁师傅把白糖小心翼翼的一份减一钱分成了七八份,一边摆着糯米粉,随着白糖的减少,酌量一份多加半钱到一钱。
没了白糖,总要有别的来调和山药的口感。
闲着没事干的小太监都叫过来试味,可他们吃到嘴里却哪个都说好吃,问哪个最好,几乎全都指着糖份最多的那份。
梁师傅再抹一把脸,端着山药糕找上了刘太监,“刘爷爷,您给试吧,这群小的肚子里没油水,吃不出味儿来。”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李格格肚子里油水太足才会出夭,嫌点心糖多了。
于是,刘太监把大厨们都喊来试味儿了,不求他们说出好不好吃来,口味这东西人跟人不一样,只要他们吃出哪一份最协调。
结果指出来两份,一份是七分糖,一份是三分糖,三分糖那个有个专*鸭的大师傅说:“吃起来跟馒头差不多了,能配上粥当饭吃。”
梁师傅内牛满面。三分糖的糯米粉加太多,可以改个名叫糯米枣泥糕,山药?哦,那是加进去丰富糯米粉口感的。
刘太监大手一挥,梁师傅做了两份,一份七分糖,一份三分糖。做完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光做这个了。
做好后,生怕再有什么问题的梁师傅不等许照山来拿,赶紧让人给送过去了。两碟还特意放了签子标上名字,第二份三分糖的,梁师傅思量再三,还是标成糯米枣泥糕,标成山药的他亏心……
李薇看到时就以为糯米那碟是膳房多给的。
下午,看着快到四阿哥回来的时间了,李薇决定今天要是四阿哥不来,她就把点心送到书房去。
她总有点忍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更不安的想他早上走前虽然那么说,可下午说不定就改主意不来了呢?
于是,她就不停的从妆盒里拿出怀表看时间。这表还是福晋进门前,四阿哥拿给她的。她看着表又发起了呆,玉瓶看到她这样,蹑手蹑脚的躲出去。
堂屋里的玉盏抬眼看看,低头继续剥松子。
外面的玉烟看到玉瓶出来,使了个眼色,两人拿着丝线一边分线,一边小声说话。
玉瓶道:“格格这样,看着实在让人心疼。”说着她朝武格格那边看了眼。
玉烟虽然是背对着武格格那头,却接话道:“凭谁都能跟咱们格格比不成?那一个两个的,抵的过咱们格格一根指头吗?”
李薇的宫女们对她的信心倒是充足的很。她们旁观者清,从李格格进阿哥所就在她身边侍候。亲眼看着宋格格不敌,福晋铩羽,四阿哥就是喜欢她们格格。
这个武格格也就是碰上好时候,一边刚进门,四阿哥总要新鲜几天,刚巧她们格格又身上不好,才显得她风头正盛。
如今格格刚好,四阿哥就连来两天,好东西不停的往她们格格屋里搬。
“现在咱们只管瞧着,”玉烟压低声道,“我看,那边坐不了几天就该来找咱们格格了。”她朝后面武格格处一眨眼,跟玉瓶两人咯咯偷笑起来。
四阿哥从上书房出来后,没回阿哥所,而是直接去了太子那里,苏培盛过一会儿让人回来传话,说太子留饭,四阿哥就不回来用了。
李薇本想让人把山药糕送到书房去,被玉瓶拦下道:“四阿哥又没说不来,这东西过了夜就不能用了,万一四阿哥回来就过来歇了,不是白费了您的心意嘛。”
平常拿回来的点心,格格总是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看这特意留着的,肯定是给四阿哥预备的。
一直快到四处要闭宫门了,四阿哥才匆匆回来,果然就像玉瓶说的,直接到李薇这里来了。他一进院,苏培盛就带着人赶紧去膳房提热水了,屋里人人都忙碌起来,拿替换衣服的、准备洗漱的,等等。
李薇捧了碗热茶给他,四阿哥接过后,吹两口不急着喝,先问她:“你这里的糖和点心还有没?拿点过来。”他在太子那里被太子劝膳,从头到尾顶用的没吃几口,反正他也不是去吃东西的。用完又陪他在书房写了半天的折子,饿到现在就喝了两碗茶。
“有,有,我下午刚要的两碟子点心还没动呢。”李薇赶紧去端。
倒是四阿哥听了她的话一怔,下午要的两碟点心现在还没动?端来一看,他就笑了,方方正正没一丝花纹的点心,一看就知道是给他准备的。
四阿哥累了一天,这会儿看到李薇拿来的点心,心情愉悦的拿起银筷挟了一块细品,不一会儿,两碟子点心全进他肚子里了。
李薇这才后知后觉,“四爷,您饿了吧?膳房现在肯定还没熄灶呢,叫他们给您准备点东西吧?快的很。”
“不用。”四阿哥肚子填了七八分饱,满足的舒了口气,捧起茶来慢慢喝。他从太子那里出来,一回来却赶着叫膳,这不是明摆着说在太子那里没吃好吗?
热水来了,两人洗漱后躺下。
帐子里,四阿哥搂着她,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他摸着她的头发道,“今晚不弄你,歇歇。要是还想要,爷明天给你。”
他拿话臊她,明摆着说她昨晚太狂野了。
她羞红了脸,喃喃喊他:“四爷……”仰脸凑上去,两人缠绵的接了个长吻,口舌交融,她含着他的舌头没够的吸咬。四阿哥不得已两只手握着她的腰往外拔,好不容易被她放开,她一看,他脸通红,喘道:“小东西,你是妖精变的不成?爷的魂都快被你吸出来了。”
说完低头罩住她的嘴,把她压在身下狠亲了一通,把她也亲的喘息不止才罢休。
亲完,他在她后背拍抚了一阵,哄道:“睡吧,你家爷累了一天了,乖啊。”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玉瓶和玉盏悄悄在堂屋留了灯,然后都退出去了。站在外面的寒风中等到凌晨三点,苏培盛过来,她们才回小屋跺跺脚,灌两碗热茶暖暖,再赶紧出去侍候四阿哥早起。
李薇也跟着一道起来了。
四阿哥使眼色让其他人退开,由着李薇服侍他穿衣,她给他系腰带时,他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怎么今天不睡了?”
说完,手在她下巴那里温柔的摸了两把。
以前那是让你折腾的!再说,怎么可能折腾完凌晨三点再起来?她又不是铁人。
但看四阿哥每天都是凌晨三点起,她就特佩服!皇阿哥神马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干的了的。
她眨巴眨巴眼,特崇拜的看着他,让四阿哥在她脑门上轻轻拍了下,“小狗腿。”手放下来时又是从耳根滑到脖子上。
让李薇起了一身麻酥酥的鸡皮疙瘩。
送走他后,李薇居然挺有精神的,于是回笼觉也不睡了,坐下叫来玉瓶,跟她商量过年是不是给四阿哥送个亲手做的什么东西。
她果然越来越爱他了是吧?
李薇挺满足的想。爱果然就是要不停的对人好对不对?
玉瓶也很配合,两人从靴子一路商量到衣裳,小件的荷包腰带等等等等。玉瓶正要喊玉盏去开箱子,把皮子衣料等拿出来看,玉烟进来道:“格格,武格格看您来了。”
啊?
李薇发现她居然有点紧张。她对着宋格格就没这感觉,也就当初福晋进门后,让她时不时的觉得芒针在背,可那是福晋,现在武格格也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武格格进来后,她倒是立刻堆起满脸的笑。两人坐着喝茶吃点心,聊聊针线,说说胭脂。李薇爱拿小零碎堆花,做衣裳剩下的边角料她总舍不得扔,但堆完了又没机会戴,都攒了一大盒了。
宫女们头上的东西有数,她说让玉瓶她们拿去戴或赏人,可没人敢——主子做的东西拿去赏小宫女?她们可没那个胆子。主子做的再烂,也是主子亲手做的。
现在拿来当个话题挺好,武格格很捧场的当场试了好几朵,最后临走前求着李薇拿了六朵走。
李薇笑呵呵的送走了人,回来就有些担心,亲手做的花……这个是不是宫斗里被陷害时的常用道具啊?
之后倒是看到武格格常常戴着过来找她,见武格格挺不在意的当平常普通的花戴着,李薇也渐渐放了心。
倒是四阿哥再来时提了一句:“武氏头上戴的花,我怎么看着像是你扎的?”
李薇心里一酸,脸上就露出来了,四阿哥得意的捏着她的下巴:“这就酸上了?让我试试,喝了几斤醋。”
两人亲着亲着就搂着倒在了榻上,虽然是白天,但谁会这时跑出来煞风景?有人守着门,四阿哥也是克制着只轻轻来了一次,完事时他喘着道:“你的性子只这一条不好,捻酸爱醋。我能容你在我跟前放肆,那是我疼你,不忍管束你。可你也要长进,在外头露出来怎么办?”
李薇让他说的沉默下来。
四阿哥从她身上翻下来,“瞧瞧,这又带出来了。你也跟别人学学,不然你这样出去让人看出来,总要吃亏的。”
李薇贴过去,四阿哥顺手把她抱到怀里,见她神色消沉,不由安慰道:“好了,你既然学不会,那就干脆少出门也少见人。也少得罪几个人,免得人人都看你不顺眼。”
嗯?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李薇可没发现有人看她不顺眼啊。福晋可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发现她给她穿小鞋啊?她立刻支起身,追问道:“爷,谁看我不顺眼?”
四阿哥看着她,心里暗骂了声蠢蛋,“这院子里谁看你都不顺眼。爷几乎天天都歇在你这里了,你说谁看你能顺眼?”
他把她抓过来搂住,小声道:“你跟武氏好些也好,她刚来没根基,正是要求着你的时候。就跟你院子里的人一样,有些事她不等你说就会帮你办了。”
四阿哥这话说的太OOC了,让李薇都不敢相信!
见她又露出傻样儿,四阿哥发愁,平时看着也不蠢,但有时就是不开窍。院子里四个女人,他待她也够特别了,怎么不见她有一丁点的自觉?武氏刚来,他连鼻子眼都未必看清,怎么会舍她而就武氏?
在她眼里,他待她的情份就这样不成?
四阿哥叹气,不再多说,只提了一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你的爷是个念旧情的。”
不是等闲什么人跳出来就能把你从你家爷这里挤下去的。你家爷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