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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山青湖绿,悠悠琴音。
一旦意识到那些肢体动作的用处, 原本的眼花缭乱都成为形散神聚。
先前摸不着头脑的同学像找到了头绪, 接下来只用顺着线头, 围绕轮番登场的人物抽丝剥茧,拆开所有“累赘繁复”的部分逐一分析,一遍不懂两遍, 两遍不懂三遍, 武科生总有迎难而上的拼劲。
第一夜,大家揉着额醒来。
星际人熬夜上网身体会进入睡眠状态, 只脑细胞格外活跃,如大梦一场,因此没有人挂黑眼圈, 只是摘掉头盔后脖子僵硬、腰酸背痛。
孟鸳早上经过武科尖子班教室, 发现不少人歪着脖子像是落枕了似, 照面第一句都从“你吃了吗?”变成“你看懂了吗?”。
都说三岁一代沟, 星际人和千年前的古人许是隔了成百上千条马里亚纳海沟, 非一朝一夕能填平。
因此, 论坛里开始怀疑乌舒对《术之道》夸大其实的时候,孟鸳推开再次凑过来喋喋不休的蒋杰瑞, 一脸无关紧要。
专注于终端投影的新闻发布会直播。
饱经舆论压力的机甲大师约瑟芬终于站出来发声。
老人独自坐在台上, 脸上已像癞皮狗一样堆满褶子,但却藏不住眼角眉梢的倨傲, 眼睛也有些浑浊, 却如淘沙的浪, 是阅历积淀的睿智。
他先为太早把机甲投入实战的轻率道歉,向丧生军人表示痛惜之情。
“你的道歉就这么宝贵,抵得上几十万军人的性命?!”
底下人不满于他不痛不痒的“惺惺作态”,几乎群情激奋。
老人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推开椅子,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中,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下响头。
这样一个临近寿终的老人,五体投地,再次向死者与其家属道歉。无论是表现出的卑微还是诚意,都让人很难再说出刻薄的话。
可做完这番举动,老人没有趁着别人情绪松动继续卖惨装可怜。
他从地上爬起来,昂起下巴,流露出一丝近乎固执的傲气。
他说:“但是,唯有一点我要声明。”
“这架成长型仿人机甲的所有设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如果真有‘臃肿’的部分,也不是关于它复古的部分。”
老人称:“它是我两百来年职业生涯里最巅峰的作品,它最大的败笔,只是没遇到懂它的人!”
最终,在老人宣布“证明它的价值前,将不再制造任何机甲”后,舆论再掀巨浪,几乎要用唾沫星子,淹死那个蹒跚下台的老人。
他们也这样做了。
站在记者群后的几位军属冲出来,把老人狠狠推在地上,向他啐口水,周围记者冷眼看着老人扶着腰爬不起来的艰难样子,无人援手。
“死不悔改!”“走火入魔的疯子!”“恶鬼!”
周围疯狂咒骂,老人始终不置一词。
甚至绷紧下巴,固执的态度里显露丝偏执,他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听到旁人说他该下地狱,也无动于衷,直到保安赶来维持秩序,才终止风波。
孟鸳皱眉关上新闻,虽然对老人有些惺惺相惜。
只是……
用几十万军人性命填补“机甲”的怀才不遇,代价未免太大!
孟鸳越发希望,这批机甲能早日得到正名,发挥它近战“王者”的神威,减少更多伤亡。
第二夜,作品阅读量再翻一倍。
连没有观后感作业的其他班武科生都争相体验。
不论是怀着好奇、半信半疑、挑刺,还是真心研究的心思。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一次次徒劳地从地面上挖开土壤,武科生的辛苦没有白费,当第一滴水渗出来,这些挖井人很快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感,如泉涌。
一个人从水土不服到适应新环境,少则七八天,多则十天半个月,而《术之道》却只用了五日。
武科生们如获至宝。
如何闪避,如何出击,如何化险为夷,如何借力打力,越研究越觉得博大精深,妙不可言。
他们各抒己见,分析地头头是道,从身法、步法、腿法、拳法、掌法……
……唯独那些挥舞的工具。
星际虽然连烹饪缝纫都自动化了,但刀剪匕斧这些仍然存在,冷兵器这玩意,武科生还是知道的。
但复古兵器,却是另一层概念。
多亏于一道“戟”字古题,让剑戟□□这类古兵器走入人们视野。有古学爱好者运用到机甲上,光剑、光箭、光矛、光盾等等 ,但也仅止于锦上添花的装饰作用,内核仍是高科技,毕竟比起追求复古,小命还是更胜一筹。
不然,那柄成吨重的巨戟也不会为人诟病。
这玩意物攻再大,还不如热武器一炮轰掉半个星球,更何况,星际人既定思维是利用兽型优势作战,那些肢体动作尚且有用,可那些或双刃、或单锋、或棍、或鞭,或粗或细或长或短或直或弯的工具?
都有了锋利的爪牙,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念在瑕不掩瑜,学生们跳过累赘的工具,沉浸于各种武术套路。
许是量变引起质变。
看懂了那些武道,顺理成章地,就渐渐领悟其后的自强不息。
随着刀光剑影徐徐展开,人物与人物的关系也拨开迷雾,越发清晰……
不是输赢峥嵘,也不是江湖纷争。
它可以是侠肠,是肝胆,是忠直;也可以是坚毅,是肆意,是奋勇,更可以是止戈为武,大义卫国……
心中有什么,就看到什么……
连翻阅观后感的老师们,都不知道自己学生的觉悟这么高。
“这个路咄咄平日里看着闷不吭声,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没想到心里头主意这么正,是非曲直自有一杆秤。”
“还有苏苏这个小受气包,平常弱声弱气连说话都跟小崽子一样,我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谁想到思想觉悟比谁都高!满脑子家国大义,真看不出来啊!”
“嘉利也是,看着插科打诨没有正形,一个姑娘家疯得像个小子似的,我还真担心她以后冲动行事不计后果,没想到人玩闹归玩闹,总有自己的底限!”
老师们围着一封封作业,你一句我一句。
突然发现,这部作品与其他辅疗作品最为不同的一点:
“我发现了——别的作品底下,读者评论虽然也五花八门,但都是效果优劣和作品用途,整体上,终归还是围绕同一个主题。乡愁啊,战友情啊,国家大义啊,框架都是固定的。但是这部怎么一点不一样?”
“看这评论内容多样性,我还以为是小说评论区,可看共鸣感触,分明又是辅疗创作才有的感悟与顿彻。”
老师们思索着,“就像在辅疗框架上,镶嵌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不同的心声。”
更像把辅疗创作的心灵阵雨,汇成江河,如涓涓东流水,凝聚于生生不息的,可以让每一位读者徜徉其中,又能俯仰间照见天地的蔚蓝如海。
小映人心,大照山河。
这种建立于洗礼的叙述,介于辅疗与叙事间,形散神聚的精魂。
卢瑟卡再次为孟鸳展露的天赋惊艳。
当孟鸳赶来办公室,已经积累五份样本。
卢瑟卡满怀期待重新评测。
系统智能提取了每一位学生体验作品的时候,每时每刻的脑波变化的缓存记录,分析出精准的适用图谱。
13~17岁少年群体,适用率69%。
看着极其高了,但再以青少年占总人口比例而扩大到全龄段模版里,预估出来的数值缩水数倍。
仅剩12%。
再看精神舒缓,虽然系统通过感知样本的数据波动智能学习过程,解析出内核“X”的大半内容,但仍有另一半未明,因此舒缓度增长幅度不大,只翻到33%。
如果能全部解析出来,舒缓度应该能再翻一翻,更或者是1+1>2的奇效。
眼下,卢瑟卡虽有遗憾,觉得这数据实在错估了作品的价值。哪怕数据翻倍的其他作品,都不一定能得到这部作品这样层次丰富的观后感。
但好在已经符合推荐资格,他也就放下纠结,指出几个关于创作技巧上的问题,让孟鸳拿回去修改,等完善后再交上来。
两日后,在校长鼎力支持下,作品递向市刊《中学生辅疗创作鉴赏》分部。
当日下午,便传回初审通过的消息,如果顺利进入推荐名单,应该能赶上年终的作家征选。
放下一桩心事,孟鸳开始思索卖版权。
他把作品设定框架发给薛光华,凭借“异客”的名声,放出接洽游戏版权的风声,应该不至于无人问津。
孟鸳恢复正常校园生活。
上课,写作业,吃吃喝喝,睡睡……
那边薛光华开始为贩卖版权奔波忙碌。
很快联系上一家外系游戏运营商,两方第一次会面相谈甚欢,他驾驶飞车回去,想着如何“坑”孟鸳一笔代理费的时候,没注意旁边错身而过的另一辆飞车。
欣赏窗外风景的孟百日突然看到一闪而过的脸,觉得有几分眼熟。
等他走进游戏公司,终于想起这人身份,立刻让底下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公司总裁热情接待孟百日,商谈《问道》的外系代理权。
孟百日一直不置可否,直到底下人回来附耳说了几句,他才突然对老总一笑,“听说你们在跟异客那边接洽游戏版权?”
“啊?啊,是啊。”
隔着系的老总并不知道两人纠葛,还傻愣愣问:“怎么了?”
“虽然异客名气是挺大的。但我觉得,如果贵公司单单打着蹭人气的念头,只看一副设定框架就草草决定购买一部作品版权,太过轻率。”
孟百日身体前倾,继续道,“我既然乘飞船大老远过来,自然是满怀诚意,希望把代理权交给可以信任的公司。如果贵公司能让我看到你们认真对待每一个规划的严谨与专业,我想,那时候我们再谈代理权好了。”
“那、那您……您的意思是?”
“不如就以异客的游戏版权接洽为例,让我看到你们衡量一部作品价值的水准?”
对此,薛光华才回归旭日星,终端恢复信号,就接到游戏公司来信。
那边希望看到实际作品,做出准确的评估。
虽然口风变化有点快,但要求非常合理。
不知内情的孟鸳也不觉得有什么,直接把校刊链接发过去。
“门派?武术?”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书香传家的孟百日没有得到武术格斗相关的传承,但他也不用了解,他翻阅着从游戏公司那拿来的设定框架文本,对比作品投影。
待看到那些古武器,不由呵呵冷笑。
《问道》里不是没有这些,不过那些法宝武器往往崩山碎石威力惊人,与现下的科技武器一般无二,可这部……
“还以为多有本事呢,没想到竟然还想拿着这些落伍的东西卖钱吗?”
孟百日关掉作品,底下打听到孟鸳在市刊的动作,还是提供人工鉴定数据通过初审,更是嗤之以鼻,“这是机器鉴定的数据太低了吧!”
眼珠子一转,他弯起嘴角。
这种人工鉴定的猫腻,他可比孟鸳精通多了。
当下,便联系一群与武科生完全相反的取样人群,得到一份数据低到发指的鉴定报告。
他致电《中学生辅疗创作鉴赏》部门,“……其实我对贵刊一直怀有好感,只是三年前因为获得恩师青睐,直接进入征选名单,没机会发表在贵杂志发表作品,眼见毕业在即,马上要脱离中学生身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与贵杂志结缘。”
国级作家主动献殷勤,哪有拒绝的道理。
部长立马点头应是,那边又说,“我也没有什么版面要求,只要腾出一个小位置就够了。”
一个小位置。
微妙的说法。
孟百日放下一颗甜枣,再发去鉴定内容。
还一副为杂志着想的语气,“不知道你是否亲自看过那位孟鸳同学的作品,我罗列了一份作品内容,什么棍啊剑啊鞭啊棒啊的,全都是复古兵器,你也知道现在的风向,自从上次发布会大师那些发言,惹得群情激愤,相关这些东西早就臭不可闻,连其他人型机甲都遭遇抵制。你没必要为了这样一部没什么辅疗价值的作品,冒上风险,您说对吗?”
话都说尽了,部长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那我,现在回复联军附中那边?”
“不。”
孟百日算了下距离年终评选的时间,这么早回复是等着孟鸳再写一篇想其他注意吗?
“本来都通过了,再这样反口回绝,你也难做。其实也不用说什么,等到十一月出刊,他们看到杂志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
十一月十日,旭日星政府连放三响。
一,面向社会征兵,鼓励民众参军。
二,关于各类军校扩招预案。
三,强征次人种服役。
民众们为了前两条议论纷纷,只有孟鸳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眉头一拢,那股风轻云淡,变成阴云。
他翻了翻第三条相关内容,很快明白,是前面损失惨重,这次上头干脆想用大量次人种填敌虫的口,以送死式强攻为战事奠定一场胜利,安抚躁动的军属们。
想到将有无数次人种家庭分崩离析,很可能连牺牲了,都未必能得到国家抚恤……
孟鸳眉宇间的阴云越积越深。
“怎么了?”
这日是学校上半学期组织的全校体检活动,“你不会是担心素质太差丢人吧?你去年武考跑成那样,还有一堆人叫好,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孟鸳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耐着性子处理完二年级的活动,说了声另找时间体检再补录检测报告,他把收尾工作交给其他人,匆匆赶回宿舍。
路上终端嘀嘀两声,是特别关注的市刊信息。
孟鸳决定等会儿再看。
推开宿舍门,环视一圈,没发现目标少年。
他敲了敲靠门的卧室,里面无人回应。
正当他皱眉的时候,远处咔嚓一声按钮响。
他回首,高大的豹纹少年刚洗浴完出来,脸上冷硬的棱角都因为湿漉漉软趴趴的头发,显得柔和几分。
“你没事?”
孟鸳走过去,左右端详少年。
龙德里希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始终正面朝向他,那张黑面神一样的脸,没有丝毫破绽。
不过能有心情洗澡,大概也问题不大。
“看来你想明白了。”
当一己之力无法改变国家的时候,再多不甘与烦恼都无济于事,唯有耐心蛰伏,努力变强。
见龙德里希不需要安慰,孟鸳转身回了卧室。
打开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回看龙德里希一眼。
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只是一双眼睛盯着他,而一双手,却背到身后。
孟鸳快步走回去,拉住少年的手。
龙德里希下意识要避开。
可瞧见孟鸳格外坚定而像宝石戒面一样犀利明亮的眸子,忽然被其中折射出的光芒,迷得有一瞬失神,顿了一下。
这一丝松懈,让孟鸳掀开了他的掌心,条条道道的伤痕还未痊愈。
原来不是明白过来,可能只是怕他担心,才在运动发泄后打理形象,掩饰一下。
孟鸳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思及龙德里希这层举动背后,藏着的笨拙感情,又有点不好再生气。
不过依照这趋势,少年暑假还真可能干出□□赛的事。
孟鸳叹了口气。
他不擅长安慰人,想来想去,只能再次把少年按到沙发上,揉了揉他的脑袋,亲自准备一份晚餐,用这种陪伴与关怀来抚慰少年心中物伤其类的悲怜。
窗外夜幕四合,室内亮白的灯光下,黄肤少年眉眼低垂的侧脸,仿佛透出莹润玉质。
“玉质”是什么?龙德里希不知道,没见过。
他只是看着为他忙里忙外的这个人,突然生出一股格外柔软又格外矛盾的情绪。
连眨眼的功夫都不愿意错过。
可却连多看一眼都像是亵渎。
一瞬间自惭形秽,又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比伟大,伟大到可以为眼前认真摆筷的少年付出一切他所能付出的。即使他觉得他贫瘠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可他仍然愿意,给他一切他所能拥有的。
龙德里希用目光描绘少年的容颜,恋恋不舍,又小心翼翼。
他不明白,这一瞬的感觉,名为视若珍宝。
“怎么这样看着我?一眨不眨,怪吓人的。”
孟鸳在对面坐下,见对面豹纹少年还直愣愣看着他,不由失笑,“你别光看我,我又不能吃,你低头看看手上的饭,再不吃它们都心凉到哭泣了。”
龙德里希眨眨眼,低头看着冒着蒸腾热气的复古菜肴。
丝丝缕缕热力蒸在脸上,似乎能从舒展的毛孔钻入到骨血里,钻入心底。
烫得他心尖灼痛。
血液逆流般,扑通扑通狂跳。
像有飞虫在里面扇动翅膀。
像颤颤悠悠,束在笼中,画地为牢。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骤变”让龙德里希面上绷得越发紧,没敢再多看孟鸳,埋头吭哧吭哧沉默吃饭,直到一餐结束,都未发一语。
好在孟鸳习惯了他的沉默,没发觉出什么。
等龙德里希端走餐具去洗,他也回房间查看终端。
先打开新出炉的《中学生辅疗创作鉴赏》,翻阅目录,从第一行到最后一行,孟鸳来回看了三遍,都没发现自己的作品,直到目光落在“孟百日”三字,隐约明白了什么。
翌日,孟鸳来到卢瑟卡办公室。
一照面,青年就对市刊这招毫无预料的放鸽子行为表达了滔滔不绝的愤怒!
卢瑟卡昨晚就致电市刊那边,询问情况,那边才告知“题材不合适”的问题,“见鬼的题材不合!征选截至日都快到了,担心题材不合他们不会早说,现在哪有时间再准备新作品?!”
“那您找我来是?”
卢瑟卡回头,看着沉静的少年,“你就没有一点其他想法?”
“想法……想法就是既然没有办法,就暂时放下。”孟鸳道,“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不不不!”卢瑟卡可没有孟鸳这么淡然。
他看着孟鸳这样子就来气,挥挥手让人回去,自己思索着联系旧友,能不能介绍推荐人。
在卢瑟卡为这事奔走的时候,孟鸳翻阅着孟百日在市刊的作品投影,再次接到薛光华气哄哄的来电。
游戏公司那边的版权洽谈也出了问题,那边表示题材关键设定落伍,IP价值不足,希望有机会下次合作。
“说得再好听,还不是觉得你的作品价值不如那个什么《问道》,趋附孟家舍弃你罢了!”
这两个都是孟鸳的手心手背,他倒不觉得输给问道有什么,问明关键设定只是武器的部分,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抚好薛光华,结束通讯。
孟鸳皱眉看着这篇名为《大道至简》的辅疗作品。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片段闪过,分明是取自他的旧稿。
因为有《问道》铺垫,作品背景得到读者理解,没有任何水土不服,就感受到其中玄妙高深的内涵。
底下评论一片叫好。
看懂的悟出长篇大论的感慨,看不懂的也都纷纷表示不明觉厉。
“怪不得能被阿尔曼看重当接班人,年纪轻轻就能晋升国级作家!不愧是出身那个著名的孟家,还能成为热门继承人候选的人才,果然厉害!”
阿尔曼他知道,九位A类国宝级作家里,年纪最轻的那位。
孟鸳皱眉合上作品,再次接到卢瑟卡来电。
卢瑟卡这段时间四处找关系,求推荐,结果屡屡碰壁。
哪怕前脚已经答应好,后脚又像商量好一样话锋一转,通通以题材问题回绝。隐约明白背后有人操作,来问问孟鸳情况。
孟鸳说了与孟百日的恩怨,劝卢瑟卡先暂时放下考作家证的事。
离全面开战还有一段时间缓冲,孟鸳不急于一时,反而比较关心是否能在暑假前得到一笔钱,抹消龙德里希那笔黑历史。
正在孟鸳为此忧心的时候,事情很快迎来转机。
史上最受武科生关注的全明星机甲大赛赛制改革,首次面向中学生开放,暂且不思考这次改革背后的含义,六系武科生全都为之疯狂。
恰在这时,约瑟芬大师再次发声。
十分有魄力地以巨额资产悬赏:哪个参赛学校能用那批人型机甲夺得赛事冠军,便能平分这笔钱。
以这种方式自证清白,再次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