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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璟抱着卫长蕖,穿过一片红梅林,踏进了新房。
新房外,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大护卫,像四根铁柱一般,直挺挺看守在院中,任何人不得靠近新房半步。
新房内。
遍地红梅做毯,暗香浮动。
金樽玉盏,红烛对影,红罗褥帐叠嶂层层,鸳鸯枕暖。
将卫长蕖放在喜床上坐下之后,凌璟挥退了喜婆,丫鬟。
待喜婆,丫鬟退下之后,他才取下床头的金秤杆,动作温柔的揭开卫长蕖头上的大红鸳鸯盖头。
随着红盖头被凌璟揭开,卫长蕖扬起眉眼,含笑看向他。
当看见凌璟一袭滚金边喜袍站在自己面前时,顿时,卫长蕖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砰然狂跳。
以往,她只见过他穿月色素锦袍,却不曾想象过,他穿红袍时的样子,此时,他身着一袭大红喜袍,虽少了几分出尘谪仙之气,却是俊美得更加妖孽如画。
“凌璟,你今天真好看。”
卫长蕖盯着凌璟的轮廓看了许久,对他巧笑,不吝赞扬道。
凌璟亦是凝视着卫长蕖,两道柔和的目光在她俏丽的小脸上缱绻一番,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看她对自己巧笑嫣然,见她如此美丽动人,美得令自己挪不开视线,只想时时刻刻都盯着她看。
“蕖儿,你今天真美,美得我想将你藏起来。”凝视了卫长蕖片刻,凌璟含笑道。
正是因为她太过美好了,是以,刚拜完堂,他就迫不及待将她藏进了喜房。
卫长蕖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儿,蜻蜓点水般吻在凌璟的脸颊上。
“傻瓜,我的美,本就只为你一人而绽放。”
凌璟见卫长蕖主动朝自己凑过来,抓紧机会,双臂展开,直接将她娇小的身板搂入怀中,紧紧的环抱住,自家的下巴搁在她柔嫩的香肩上,将脸埋进她的脖颈之间。
“蕖儿,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家。”
卫长蕖靠在凌璟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悠悠淡淡的冷梅香,一抹甜腻的笑容自嘴角处溢出来,旋开如花。
勾唇,调皮道:“如此,我的功劳很大喔,那你可得好好的感谢我。”
“好。”凌璟温温的吐出一个字,接着,更加温润道:“那么,娘子,你想要为夫如何感谢你?”
卫长蕖眨了眨眼,随口笑道:“一辈子,做我的受气包如何?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好,为夫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凌璟毫不犹豫回道。
“还要做我的长久饭票,管我吃,管我住,一辈子,让我赖着你。”卫长蕖想了想,又道。
“没问题。”凌璟勾起唇角,宠溺道:“为夫人都是你的,只要是你想要的,为夫都能给你,纵使你要整个天下。”
“我要整个天下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卫长蕖听得心里十分感动,“凌璟,整个天下不敌你分毫,这一辈子,我只要你,有你就够了。”
“好,为夫便用一生一世的时间陪你。”
卫长蕖被凌璟溺在环抱中,相拥的时间久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璟,咱们先喝合卺酒,行结发礼吧。”
“好。”凌璟松开卫长蕖,牵着她走到八仙桌前。
两人很快喝过合卺酒,行过结发礼。
“饿不饿?先吃些东西。”说罢,凌璟已经将一碗温热的莲子羹递到了卫长蕖的面前。
从早上到中午,卫长蕖都未曾用过饭,此时,确实也饿了,看着满桌子的菜食,有芙蓉醋鱼,冬笋鸡丝,红枣糕,莲子羹等,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挠了挠袖子,便端起凌璟递来的莲子羹就喝起来。
凌璟坐在一旁,左手支起下巴,看着卫长蕖吃得香甜。
“慢点吃,为夫不急。”
“咳咳……”听到后面四个字,卫长蕖手中的勺子僵了僵,脸颊蹭的一下就红透了,一直烧到了耳根子。
虽然吧,她与他已经经历过那啥事了,但是想想洞房花烛夜,还是有些面红耳赤,外加紧张。
凌璟见卫长蕖面红耳赤,知道她是害羞了,见她手中的勺子一直僵着,故意问道:“可是吃饱了?”
“没……还没。”
温润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卫长蕖眨了眨眼,看着凌璟,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极邪魅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摇头道。
说完,埋下头,继续吃饭。
凌璟看着她羞涩的埋头扒饭,抿着薄唇,温温的笑了笑。
“慢点吃,为夫并没有催你。”一边说话,一边往卫长蕖碗中夹菜。
一顿饭,卫长蕖磨磨蹭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凌璟见卫长蕖放下了筷子,倾过身子,靠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温声问道:“可吃好了?”
“唔。”卫长蕖看了凌璟一眼,冲着他点头。
某女在心中替自己暗暗打气。
娘的,不就是洞房花烛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好紧张的。
凌璟盯着她紧张兮兮的巴掌小脸,勾起唇角,有些好笑,“既然吃饱了,咱们就去做事。”双手一捞,就将卫长蕖打横抱了起来。
做事就做事,没什么好紧张的。
卫长蕖咬了咬唇瓣,伸出双手,主动搂住凌璟的脖子。
凌璟抱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将她放在绣墩上坐下,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头。
卫长蕖对着铜镜,眨了眨眼,看着身后,正在帮她拆凤冠的人。
不是要做事吗?敢情,她又被他戏弄了一遭。
“乖,别乱动,这凤冠有些沉,为夫帮你把它拆下来。”凌璟微笑着,动作极轻极柔的帮她拆头上的凤冠。
其实,卫长蕖觉得,头上的凤冠一点儿也不重,凌璟特意为她定制的,也不知使用的是何材料,不重,不繁琐,却很漂亮。
凌璟帮卫长蕖拆掉凤冠,又亲自动手为她卸了妆容,最后,一双修长如玉的手移到她的腰间,“将喜袍脱了,去休息一会儿。”
卫长蕖双颊微微桃红,半截身子靠在凌璟的怀中,任他帮自己宽衣解带。
只要是卫长蕖的东西,凌璟都十分熟悉,更何况,这身喜袍还是他替卫长蕖量身定制的,没几下功夫,卫长蕖身上的大红喜袍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身轻薄的丝质里衫。
轻薄的绸衣贴在卫长蕖的身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凌璟抱卫长蕖在怀,感受着她身上的温软,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芳香,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凉气,深吸一口气,眸色逐渐加深了几分。
想着卫长蕖刚吃饱饭,不宜劳累,他暗自运气将内心底那股躁动强行压制下去。
缓了缓,倾下身子,再次将卫长蕖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掀开绣鸳鸯红锦被,直接将卫长蕖喂入被窝之中,靠在她耳边,温声哄道:“乖,先睡一觉,为夫就在旁边陪着你。”
此时,太阳正落山。
酒足饭饱,看着窗外昏昏黄黄的太阳余晖,正是犯困的时候。
卫长蕖窝在被窝中,冲着凌璟啄了啄脑袋,便闭上了双眼,当真准备睡上一觉。
继而,床前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退衣解袍声,凌璟亦解了身上的大红喜袍,掀开鸳鸯被的一角,钻进被窝,伸出手臂,将卫长蕖捞进怀中,抱好。
卫长蕖闻到鼻息间,冷梅香萦绕更加浓烈,幽幽睁开双眼。
凌璟取了个软枕,慵懒的靠在床榻之上,垂着一双璀璨的凤目,凝视着怀中的俏丽人儿,低语道:“先睡一会儿,为夫就这么抱着你,暂时不会做什么。”
说完,倾下一张俊脸,微凉的薄唇落在卫长蕖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
卫长蕖感觉额头处一点微凉,咧开唇角,嘴角浮出一朵甜腻的笑容,再次阖上双眼,现在,她真的有些犯困了……
只是卫长蕖刚阖上双眼,尚未完全睡着,便听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自床底下传来。
“娘,娘……”
“姐姐……呼呼呼……”
听到床底传来的声音,卫长蕖猛然睁开双眼,睡意全无。
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凌璟拧了拧眉,将卫长蕖裹在鸳鸯被中,自己翻身下床,伸手去将床单捞起。
当看清楚床下的情景时,他原本拧着的剑眉,又往下沉了沉。
床底下,某个小人儿正在呼呼大睡,睡得脸蛋儿红扑扑的,“娘,姐姐。”还吧唧吧唧着小嘴巴,在说梦话。
“卫长羽,你给我出来。”凌璟磨了磨牙,感觉眉心跳动了几下,此刻,他有些想要暴跳如雷。
自家这个小舅子,真是太欠收拾了,竟然躲到洞房的喜床底下睡大觉,难怪,难怪方才拜堂的时候,没在喜堂上见到这小子的踪影,原来,这小东西竟然早早的溜进了洞房。
卫长蕖见凌璟似要暴跳如雷,在心里替床下的小家伙捏了一把冷汗。
卫长羽被自家姐夫吓醒,睁开睡意惺惺的双眼,咕咚翻了一个身,双手支在地板上,冲着自家姐夫眨了眨眼,嘻嘻笑道:“咦,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呢?”
一句话,瞬间雷住两个人。
卫长蕖满头黑线,有些哭笑不得……
凌璟俊脸再次阴沉了几分,盯着床底下的小东西,真恨不得,将他从床底下捞出来,再拔了裤子,狠狠的抽一顿屁股,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这小子躲在喜床下睡大觉不说,竟然还敢问,他怎么在这里?
“卫长羽,你先出来。”璟爷磨了磨牙,头一次,有些气急败坏。
上天给他安排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小舅子,绝对是在折磨他,考验他的耐心。
“不出来,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那多没面子啊。”某个小人儿冲自家姐夫翻了翻白眼,很不客气道。
又撅嘴道:“姐姐说了,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不能随便听别人的话,任别人摆布。”
卫长蕖听得有些欲哭无泪。
话说,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只磨人的小猴子。
看在亲亲娘子的份上,璟爷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与床下的小东西大眼瞪小眼,道:“要如何,你才肯出来?”
“给红包。”卫长羽冲自家姐夫嘻嘻一笑,伸出一只小手丫,“姐夫,你给个大红包,长羽就出来哦。”
凌璟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还好,这小东西只是要红包,随即,递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到卫长羽的手中。
卫长羽笑眯眯的将红包揣进怀中,然后手脚并用,像只小狗崽子一样,从喜床地下爬了出来。
看见卫长蕖躺在床上,眯眼一笑,道:“姐姐,好困哦,长羽也要和你一起睡觉。”说罢,已经迈开两条小细腿,向卫长蕖的身上扑去。
“不行。”两个凉凉的字在房中响起,某爷整张俊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这小东西想霸占自家亲亲娘子,破坏他千盼万盼的洞房花烛夜,这怎么可以。
卫长羽的小身板尚未挨到喜床的边沿,就已经被自家姐夫像拎小狗崽子似的,给拎到了半空。
“呜呜……姐姐,姐夫欺负长羽,呜呜……”
卫长羽小盆友手脚在半空一阵乱挥,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家姐姐,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叫姐姐也没用。”叫天王老子都没用,某爷沉着俊脸,气急败坏道。
继而,冲着门外沉声道:“来人。”
声落,惊雷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新房,当看见自家爷手里拎着的小东西时,惊雷头皮瞬间绷紧,心里一阵发虚。
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躲进新房的?
“爷,有何吩咐?”惊雷硬了硬头皮,鼓起勇气问道。
凌璟沉着一张脸,拎起卫长羽小盆友大步走到惊雷的身边,顺手就将小家伙塞进惊雷的怀中,吩咐道:“立即,马上,将他送回十里村去。”
“是,爷。”惊雷见自家爷脸色阴沉得厉害,不敢有片刻迟疑,抱紧卫长羽便往门外走。
卫长羽听说要被送回十里村,瞬间不高兴了,挥手蹬腿,在惊雷怀中胡乱挣扎一阵。
“呜呜……我不要回去,我要陪姐姐,呜呜……”
“姐夫是坏人,大坏蛋,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惊雷的袖子上。
惊雷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看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袖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小祖宗,你快别哭了,若是将爷惹怒了,可不止将你送回十里村这么简单了。”
卫长羽抽泣了一下,停止了挥手蹬腿。
惊雷觉得此法可行,继续威胁道:“若是将爷惹怒了,爷极有可能给你找个小媳妇儿。”
哭声戛然而止……
新房内。
被卫长羽闹腾了半天,卫长蕖躺在床上,此刻已是睡意全无。
“凌璟,你对长羽是不是太凶了点儿?”
“蕖儿,你觉得现在适合讨论这个问题?”凌璟伸手一捞,重新将卫长蕖捞进怀中,垂下俊脸,靠在她耳边轻轻吐纳。
小猴子太过磨人,若是态度不强硬,又怎能将他哄走。
“凌璟,呵呵,痒死了…”卫长蕖感到脖颈间一阵酥麻难耐,简直酥进骨子里去了,挪了挪身子,轻唤着凌璟的名字,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卫长蕖,我是你的谁?”璟爷不太满意某女的称呼,直接拨开她耳际的几缕发丝,继续在她耳边吹气。
卫长蕖的耳朵极为敏感,哪里经得住凌璟这般戏弄。
“凌璟,别闹了,呵呵……”她痒得咯咯直笑,“你是我的受气包,长期的饭票啊。”
“还有呢?”不听到夫君二字,璟爷不打算放过某女。
卫长蕖笑得缩在凌璟的怀中,紧紧的环住他修长的腰,最后实在心痒难耐,只好缴械投降,老老实实道:“你是我的夫君,一辈子的夫君。”
“这才乖。”
“蕖儿,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的执念。”深情的在卫长蕖耳边倾诉,说完,也不等卫长蕖回应,薄唇倾覆而下,含住她玉珠般的耳垂,逡巡亲吻。
卫长蕖身子战栗一下,犹遭电击。
“凌璟,我也爱你。”
静默片刻,又道:“要不,咱们要一个孩子吧,让我和孩子一起陪着你,一起爱你。”
“好。”凌璟眸中染了浓浓的动情之色,自喉间低沉,沙哑的吐出一个字,捧起卫长蕖的脸颊,与她深情相望。
“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可好?”
话落,捧着卫长蕖的脸,抬高她的樱色红唇,倾覆而下,尽情的品尝她的美好,将她口中的芳香吞入腹中。
卫长蕖在凌璟绵绵的长吻之下,整个人化作一滩春水,身上泛起一层层粼粼的波纹,随着他的亲吻而逐流。
凌璟亲吻着,逡巡前进,从樱色红唇吻到娇嫩的脸颊,再移到嫩白如玉的耳珠……在卫长蕖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描绘出一幅绚丽的红梅盛放图,他亲吻的动作极轻极柔,又如是在评析一件绝世珍宝,重了不舍,重了心疼,令卫长蕖如置身在春日的温泉之中,全身暖意绵绵。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卫长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肌肤相贴,坦诚相见,紧密相拥。
“蕖儿,我迷恋你,不能自己。”
凌璟覆身下去,在卫长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继而,再搂着她贴向自己。
一滴夹带梅香的晶莹汗珠,滴落下来,恰好落在卫长蕖的脸颊之上。
……
绣金红罗帐垂落,遮住了满室春光,随着鸳鸯被中二人肆意缠绵,层叠的绣金红纱微微浮动,暗自生香。
这一夜,一人轻吟,一人浅唱,犹如琴瑟相和。
------题外话------
写洞房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