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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月一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死人骨头便觉得难受,尤其是有过之前那变态的经历,那阴森森的感觉几乎是刻印在脑中无法抹去。
当然,她心里明白,她太幸运,虽然也被天雷劈了一遭,可进魔谷之后,因为被迷雾掩盖认不得路所以一直都是误打误撞,那侥幸躲过的危险几乎不知有多少,而且,这么大的魔谷,她应该是恰好走了最近的一条路,否则兜兜转转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现在也未必能走出那魔谷鬼门关的第一道槛,还有那密林也是一样,绝对是上天眷顾,能让她来到这个地方。
不管怎样,这里虽然阴冷,可终归比外头好,有露水有吃的,能活下去。
时青墨听到明月那气哼哼的话,心里也是一震。
怪不得刚刚从那古井旁边走过的时候总觉得这心里凉飕飕的,恐怕……
时青墨无奈的看了明月一眼,笑道:“你什么时候打开古井的?”
“今天早上啊?怎么了?”明月有些糊涂。
那毕竟是古井了,要不是实在没找到泉水她也不会打那里的主意。
时青墨看着她这迷茫不懂的样子,算是彻底服气了,估摸着之前那倒天雷的确够狠的,将她这智商都劈没了。
这里是当之无愧的世外桃源,所处的地方有烟瘴护着,更是魔谷无人敢靠近,地理位置上占了太大的优势,按理来说,这里的人经过繁衍甚至可以持续到如今这个年代,与世隔绝形成另一种和谐世界,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既然如此,又是什么原因?
那些人无声无息死在井里,那更是证明,下手的是外人。
这么多的破旧房舍,可见,曾经的这里也是有不少人的,老人孩子更不用说……
被人害死了这么多性命,死的人必然会有怨气,更何况被那大石压了几百甚至上千年。
“外头烟瘴不是大问题,可那风穴我解不了,咱们恐怕还要在这里被困一段时间,而且……明月,今天晚上恐怕要热闹了。”时青墨道。
明月依旧是一头雾水,“小墨,什么意思?你明说就好了,我又不是那种娇滴滴小女生,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的了。”
时青墨深看了她一眼,从包里的掏出了一些作料,抹在那只烧鸡上,继续烤着,看的明月眼前一亮。
“百年或是千年的怨魂,你能受得了么?”一边又道。
虽说人死之后留下的所谓的魂魄也就是灵体或是一种执念而已,可那灵体却也不能小看,这天底下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太多了,就好似这魔谷一样,一切都让人始料未及不敢相信。
她身上有现灵符,灵体对她而言早已看过很多次,就连当初刚见到小尘的时候,他那体质都有些特别,那山上不都是盘桓不去的阴魂?
当初那些阴魂普通的很,却对普通人来说杀伤力十足,更不要说如今这千百年的怨魂了,更何况……
数量可观。
好在是现在白天,而且明月身上有她给的符石护身,而她本人更是气正,要不然估摸着她早就和那些灵体打过照面了。
只是躲过了白天却躲不过晚上,那时候该是如何精彩,可想而知。
宁明月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小墨,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恩。”时青墨点了点头。
多数人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只是有些小鬼在没有意识之前就已经随着怨恨之人的死亡而灰飞烟灭,更或是有些杀伤力的时候被一些天师降服。
华夏门派有很多,这其中更是不乏有捉鬼降妖的。
鬼为灵,妖为邪,只是因为时代变迁,很多东西也都随之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你还真别说,我以前的确是遇到过一件奇怪的事儿……”明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说道。
“明月楼里有个兄弟,明明每天生活循规蹈矩,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每天噩梦不止,总是梦到一个红衣女人,后来家中更是常常变换模样,一个月下来,那脸色漆黑一片,行尸走肉似的,后来楼里就有个兄弟怀疑是脏东西作怪,专门找了个大师问了问,那大师真有能耐,让我兄弟喝了符水,又毁了他从外头带回来的一个红木盒子,在屋里一番法师之后果然是好了……”
“你是不知道,后来我让人查了红木盒子的来历……才知道那盒子是我那兄弟在古玩城买来的,原本出自一个被盗的墓,墓主人是个女人,根据那边的村民所说,那女人死了百多年了,传闻她自幼定亲,与未婚夫恩爱有加还有了孩子,后来未婚夫找了别人又骗了她的家财,气死了她的老父亲,这女人为了还债被逼嫁给一个土财主,出家当天上吊死了……”
“小墨,你说这邪乎不邪乎?因为那女人死的很惨,后来那土财主家不得安宁,所以还在村里盖了个祠堂供奉,还有画像呢,模样与我兄弟梦里的是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红嫁衣都没有差别……”
当初那画像一道被带回来烧了,所以画上的人她见过,只能说,画技虽然一般,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那画让人心寒。
而且除了这件事以外,她以前还曾听到过其他诡异的事情。
反正明月楼对这些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向来一些需要避讳的事情她也会尤其注意。
所以眼下听时青墨刚刚那么一说,她才会感慨颇深。
时青墨眸光闪了闪,笑道:“明月,等到了晚上,咱们要对付的恐怕可不是红衣女鬼那样的……”
“你是说……”明月心中一惊,立马闭了嘴。
说出来也觉得渗人。
她不是傻子,有时青墨刚刚那些话的提醒,她也猜了出来,估计是因为她搬开石头的缘故……
顿时,黑漆漆的脸色更好看了,不过她不是个胆小的女人,没过几秒却是拨弄了一下手中的枪,问道:“枪管用吗?”
“回头我给你一把桃木剑,上头我再洒点能驱邪的药粉,对了,我给你的平安符你可都要戴好了,另外还有这些……”时青墨又拿出极块净化符,上头都寄放了她的精神力,也可以与那些外界的道符一样使用。
此刻她自然顾不得隐瞒了,这点事情,明月也不可能大嘴巴的说出去。
宁明月从不和她客气,干脆的接过来,不过看着她的背包,又觉得稀奇,总觉得这好似是百宝袋一样,小墨才到一会儿的功夫,从那里头拿出的瓶瓶罐罐就已经不少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几乎是缺什么有什么,甚至来这样的地方,她竟然还带着佐料?
不过她宁明月从不是多嘴的人,她和小墨自小就认识,二人之间,哪怕是不相信自己却也相信对方,小墨不说她就不问,更何况谁没有秘密,问多了,还徒增烦恼,何必呢?
再说了,她对小墨没有要求,更不准备图谋她什么,哪里想去斤斤计较。
时青墨也知道自己引起了怀疑,但也没多想。
眼下更是找了些养伤的药丸让她吃了,甚至还找出了一件合适的衣服,这些东西虽多,可她带着的背包不小,哪怕怀疑她未卜先知恐怕也不会觉得她身上有个神奇空间。
两个人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呆在一起,吃着同一只烤鸡,谈论着同一件事情,虽然心里对那小鬼一事儿还有些膈应,可因为相互依靠,安心了很多。
“小墨,你说元缙黎不见了?”二人正聊着,明月一听,顿时便咧着嘴笑道。
时青墨这脸色一垮,别扭。
宁明月一看她这样,那手顿时拍着膝盖不停大笑:“要我说啊,你们家那个元爷……恩……估计是有急事儿,虽然我只见过几次,可他可不是什么渣男,你放心,我猜一月之内保证会出现!”
宁明月本来还想说元缙黎估计是去准备订婚礼了,可仔细一想,这事儿还是不要透露的好,万一到时候没了惊喜怎么办?
她虽然不是男人,可身边公的比母的多,那些男人一旦认真起来,就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方设法找来的,小墨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固执样儿,半点浪漫细胞都没有,这一辈子的大事儿还不是要男人帮着办?
不过这么一想她倒是挺同情那元缙黎的,娶了个这么后知后觉的女人,后半生估计有的愁了。
宁明月神色诡异,看的时青墨莫名其妙。
“对了,我还有个大事儿要和你说说……有关萧晋的……”时青墨转口又道。
果然,一提到萧晋,明月这笑容敛住了。
“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但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比较好,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我怀疑萧晋是我的敌人,但那时候毕竟没有确定,所以也没多想,可现在……”
“前几天,我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波前来暗杀的人,那人是元家老太太派来的,不过他们身上有收敛气息的蛊虫,是蛊门的人帮的忙,另外那次在矿洞也是这样,矿洞被炸之前瞬间,铺天盖地的蛊虫涌过来,还是蛊门的手笔,自从我到京城,前前后后牵扯蛊虫的事情不止这么两件而已,虽然我不知道萧晋在这些事情中到底是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我可以肯定,他地位不低,而一位师叔告诉我,萧晋的爷爷萧汉原本该是蛊门如今门主的……”
时青墨说的仔细,明月一听,忙道:“可是萧汉不是已经死了吗?”
也正是因为萧家没人了,所以当初萧晋才会被带去宁家的啊?
不过这话一出口,宁明月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
萧汉是门主,那萧晋……
作为萧汉的亲孙子,他是什么?理所应当,下任门主……
“我怀疑这个萧汉或是萧晋的父亲是假死,因为萧家出事那年京城曾出现过一个大事件,京郊一处宅子里头出现了很多的尸体,更被发现了蛊池蛊虫,导致隐世门派有人出手搜寻蛊门的残余势力,有可能萧家担心被暴露,才会突然之间一夕败落,你想想,萧家那么大的家族,至今为止,谁都不知道它败落的原因,这不奇怪吗?”
“而且,萧家人,没有一个活命的,除了当时还年幼的萧晋!”时青墨又道。
说白了,当初的萧晋年纪太小,根本不可能让人怀疑,甚至还被养在宁家,更容易让人打消疑虑。
毕竟萧汉或是萧家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死全了,怎么会将这么一根独苗交给别人?这障眼法做的可真是够舍得啊!
只能说,如果她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那萧家假死的长辈,恐怕真是大敌!
明月一听,心中一紧。
她当初之所以觉得萧晋和小墨是敌人完全是靠直觉。
即便她多年未归,即便她对萧晋的了解已经近乎与零,但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使不了解却还是能感觉到他每一个眼神背后所散发出的含义。
那日在宁家,青墨与萧晋二人,那目光除了打量与怀疑之外,还剩下的便是忌惮以及敌视。
萧晋从来不简单,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有些人记不清幼时的东西,可她不同,在京城那短暂的童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深刻,她每一幕都记得尤为清楚。
当初的萧晋已是少年,却有着别人无法逾越的稳重,无论受多大的屈辱,无论当时宁家的子嗣以及佣人如何欺负他,他从不反口,那股沉郁让她迄今为止都记忆犹新。
不过,她从未在他的脸上看过任何怨恨,甚至还记得一次,他曾说过,他甚至不知道该怨谁。
那时他年轻稚嫩,她听的不是很懂,这些年回想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心痛,有些后悔,为什么那时候她什么都没说?
他那样的人,苦笑着说出那句话时,也许心里事真的已经绝望到了极致吧。
宁明月眉头深索,“小墨,我不帮你,可我也不怪你,走错的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他是我心中的萧晋。”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如何阴毒,我处事风格向来光明磊落,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用真心,毕竟那些趋炎附势抑或是被逼无奈投奔我的人,我不屑收留,也不想那些气氛脏了我的明月楼,可萧晋以前用蛊虫暗地里帮我,后来又偷偷派着人跟着保护,曾经一次交易,他为了我的利益,将对方的杀的一丁点都不留,毒辣手段,连我都没有想到……”
可她能怪他吗?不能。
萧晋是为了她好,这个她知道。
她宁明月从小向往的就是太阳底下最耀眼的光明,也极力让自己站在光明的顶端,而萧晋却和她截然相反,走了那么一条阴暗的路,却非要用的阴暗去促进她的成功。
青墨和他是敌人,可她不能。
她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她宁明月恐怕是萧晋人生里唯一一处光亮,不能那么残忍的遮挡了。
她最重要的两个人相互针对,她就看着就好,不说不言。
对手之间不就是你死我亡、此消彼长的事儿,如果青墨出事了,她去报仇,如果萧晋没了,她替他守一辈子。
当然,宁明月虽然这么想,可心里却早就已经确定,时青墨绝对不会输。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就如时青墨,一旦涅槃,展翅高飞,半点不会退缩。
时青墨牵动了一下嘴角,“蛊门是隐世门派的心头大患,我不希望你牵扯到门派里去,最起码……现在不行。”
其实她对蛊门没意见,毕竟三门本就是一家,针对的就是这背后的掌权者而已。
如果萧晋还有一丝回旋之地,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位真正的门主所为,那她自然不会小气到迁怒萧晋,而且以萧晋对明月的一片真心,她也未必不能乐见其成。
“我知道,我和萧晋八字没一撇,你就不要乱操心了,再说了,因为萧晋插手明月楼的事儿,兄弟们对他敌念也挺深的,这样的情况下我哪能胡来?”明月咧嘴笑道。
时青墨这才点了点头,放心了一点。
男人都是祸水,那萧晋长得又那么惹眼,她能不担心吗?
好在明月身后把关的人太多了,想做明月楼的压寨男人……难。
二人又聊了很久,不知不觉间,这夜色已经深了下来。
果然,这月色一起,这破房子里便有些的阴冷,周边总能感觉到一些东西飞过的声音。
“嗤——”
突然,时青墨身旁顿时冒出一个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怪叫!
宁明月心头一跳,下意识便拿着手枪“砰砰”打去,可却见子弹穿过虚影,造成的伤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想起来,时青墨刚才说了桃木剑来着……
手忙脚乱,她宁明月还是头一回儿这么慌。
不过当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时青墨已经和那东西打了起来,手中拿着的倒不是向她这样的桃木剑,而是她常用的那把九鼎刃,上头依稀有些药粉挥洒,扩散到空中,被她内气狠狠一震,便直接向那虚影包裹而去,让那东西一阵嚎叫,而此时下一个瞬间,她手中一块白玉牌突然化为乌有,而那小鬼竟然顿时化为了一团幽光消散!
“小墨,你那九鼎刃真是好东西啊!比手枪好用多了!”
明月喊了一声,看着慢慢向她们靠近的其他脏东西,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傲然矗立,哪里还像刚才那样?
这九鼎刃,是系统奖励的利器,天底下任何名器恐怕都比不上它,不过就是辟邪而已,自然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