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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来过庆阳公主府的,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惊叹,唯觉古代人的建筑水平真心不一般,居然能建出这般贵气不失却又精致典雅的府邸来。www.pinwenba.com但在将军府待的时间长了,再一次看庆阳公主府,如玥已经可以很淡定地一瞥而过,也没什么惊讶的。
由此可见,如玥在古代混得还是相当不错。
庆阳公主原就子嗣不算多,府里又没有个通房妾室之类的,是故整座府邸被安排得更像一个公园,处处鸟语花香美不胜收,也算用花草鱼虫来装点一些人气。
唯一的少爷顾景誉不在府里,但顾兴文却正值休沐。
而如玥作为侄媳妇第一次上门,又怀着身子,自然是把府里的主子都见全乎了,包括颤颤巍巍开始学走路的小侄子。一阵行礼后,如玥随着顾景逸坐下。
“第一次见全哥儿,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如玥拿出一双虎头鞋,“手工自然没有堂嫂精致,千万别嫌弃了才是。”
瑾柔郡主接过,打眼一看就知道绣功已经很不错了。
权贵之家,多得是金银财宝,不免更注重这种满是心意的礼物。再说哪有贵为县主了还亲自刺绣做鞋子?因此这份礼物瑾柔郡主很是欢喜,当场亲自给小全哥儿换上,迭声称赞。
气氛挺融洽的。
如玥忖了忖,若有所指地看了眼顾景逸,顾景逸微微点头,让她别拘着。
她抿了一口茶,把茶盅放下,对着上首的庆阳公主和顾兴文道:“伯父,伯母,前些日子府里的事也比较多,幸好有秦管家帮衬着,这才有条不紊地把事儿都解决了。那会儿侄媳妇就想,秦管家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机会的话给他说一门亲,也好留个后不是?”
庆阳公主看向顾兴文,道:“秦管家是驸马送于景逸的,虽说如玥所言甚是,但一切还是看驸马的安排。”
顾兴文点头:“确实应当。”
如玥笑了笑:“成亲这档子事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秦管家的祖籍何在?其老父老母可健在否?”
说到这儿,顾兴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如玥,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位嘉宁县主自己倒是也有两下子,并不像传言那般只是靠着外祖家荫蔽才得了位分。她这是拐着弯儿地调查秦管家,不过,景逸似是早就知道她想这样做,夫妻感情和顺自然是他身为父亲愿意看到的。
顾兴文给了庆阳公主一个眼神,庆阳公主了然地笑笑。
她摆摆手,明堂两侧齐刷刷站着的丫鬟就都退了下去。奶娘抱起全哥儿,瑾柔郡主福了福身子:“全哥儿也到了午休的时候,媳妇便带下去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明堂内只剩下四个熟知内情的人。
“秦管家本名秦群。”顾兴文看向顾景逸,磁性的声音里仿佛暗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的祖籍并不在大胤。”
如玥秒懂!
她也霍地转头看向顾景逸,顾景逸面色深沉如夜,黑曜石般的眸子只是微微一动。
“他原是南夷敏清公主府的管家,公主死后,特请抹掉所有身份,来大胤继续为景逸管家。”顾兴文很简洁地说完,但如玥却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秦管家年纪不算大,差不多跟顾兴文一样,如此推算的话,当年他也仅仅比顾景逸的亲娘敏清公主大了几岁而已,这么年轻就能当一个公主府的管家?要知道,在这个架空的时代,按照敏清公主在南夷的受宠程度,一个公主府的管家已经比一般小官牛气多了。
也就是说,在公主仙去之后,秦管家就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地来到了大胤,将顾景逸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豆丁照顾成如今独当一面的大将军。而他现在身边是没有妻子家人的,也从来都没有要请假回南夷看看,难道他对敏清公主……
呀!如玥突然想到,朱雀也有可能不是大胤人!
很显然,顾景逸也想到了,他淡定地拱手道:“多谢伯父,此事还需得到秦叔的应允,秦叔从小待我如同亲子,即使他不愿成亲,我也照样会如儿子般奉养他。”
顾兴文一顿,没料到顾景逸会突然这样讲。
而庆阳公主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盅,想了想,对如玥道:“嘉宁,你的身子也三个月有余了,可有找到合适的乳母?至于将来哥儿或者姐儿的教养嬷嬷,本宫已替你预备好了。”
如玥起身一福:“祖母已经把乳母备好,教养嬷嬷之事多谢公主。”
这看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段话,含义颇深。庆阳公主不满顾景逸对顾兴文半死不活的态度,但心里头还是觉得毕竟亏待了顾景逸,就拿如玥的孩子说话,意思是虽然咱们明面儿上不能以母子相称,但除却这个称呼,我待你们跟亲生没有不同。
而如玥,自然要领公主的情。
一提到过世的亲娘,顾景逸总会表现得不如平日里那般成熟稳重顾全大局,可能这也是唯一能波动他心弦的往事了。不过往事之所以能成为往事,不仅是因为它发生的时间早,更是不必再提,因为不能改变。
翻过敏清公主这一篇,由如玥牵头聊了几件趣事,冰冻般的气氛慢慢融化开,顾兴文和顾景逸也能随意说一两件不轻不重的朝堂之事。
总算,此次会见,起码还是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的。
顾景逸夫妇俩走后,庆阳公主走到顾兴文身后,将手搭在顾兴文肩膀上,轻轻帮他捏着酸痛的肩膀。她看着那夫妻俩的背景,幽幽地叹了句:“景逸娶了个好妻子。”
顾兴文把庆阳公主的手握在手心,点点头。
或许连庆阳公主都不知道,顾兴文对顾景逸这个儿子不仅是有怜惜之情,身为大胤传奇一般的人物,他所欣赏的自然是另一段传奇。显而易见,顾景逸年纪轻轻手握大胤兵权,位极人臣,是他所骄傲的。
对儿子的认可度,顾景逸远高于顾景誉。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如玥握紧顾景逸的手,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这时候她倒是希望直觉能稍微不准一些。这也是她自成亲以来最担心发生的事:“朱雀不会是南夷那头的人吧?连秦叔都对她尊敬如斯,会不会……”
“放心。”
如玥攒起柳叶般的秀眉,忧心忡忡:“我怎么能放下心?若他真是南夷王派来寻你的,或者,或者是南夷王派来伺候你的,我能怎么办?”说着说着她都有点儿莫名激动,攥住顾景逸,死活都不想撒手。
顾景逸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声音放缓放轻,劝道:“你只需信我。”
心口堵得慌,但顾景逸这句话确实有些效用,如玥咬了咬牙,抬头道:“回去之后就找秦叔和朱雀问清楚好不好?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早点知道也能早点应对。”
“好。”
知道了秦管家的特殊身份,如玥已经消除了对他的疑虑,但却更加忌惮他了,每一个有可能把顾景逸从她身边抢走的人她都要死死盯着。
于是秦管家如往常一样从门口踏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不一样的眼神。
夫人跟看杀父仇人似的看着他,这让从来都淡定冷静目中无人的秦管家不由地心头一凉,平日里连重话都没说过他的夫人,这次怎么感觉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秦管家很不符合平素形象地,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秦叔坐。”顾景逸让秦管家坐下,并不急着开口,因为朱雀还没到。
然后秦管家就被如玥杀人般的目光千刀万剐着,想来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的眼神逼到坐立难安,也着实是奇了。
朱雀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顾景逸时眼睛一亮,但瞬间后垂头行礼,做得恰到好处。
不过她这一亮自然逃不过如玥的眼睛,如玥现在对这俩人可谓细致观察,点滴入微,就差直接数清他们头上有几根头发了。
没错,她猜的一定没错。
这朱雀不是来抢走顾景逸的,就是来抢走顾景逸的!
要不是平日里的修养在苦苦支撑,按照如玥的脾性,都想把朱雀捆吧捆吧拖出去扔了。她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服气来咬啊!
“不知老爷夫人叫奴婢所为何事?”
如玥用指甲抠着扶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简洁而意味深长并且恰如其分的两个字正腔圆的发音:“呵呵。”
朱雀跟秦管家一样,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外加不知所云,平时的夫人不是这样的啊。
“说罢。”顾景逸把茶盅放下,眼睛扫过秦管家和朱雀,“秦叔,伯父都告诉我了,您也不用瞒着。那么朱雀,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朱雀眼珠灵动地转了一下,“我是经商大户朱家败家后唯一的……”
如玥阴测测地笑道:“若你再说你是什么经商大户朱家的后人,本县主即刻就把你发卖了!”她现在的表情可谓是恶狠狠,但顾景逸却在眼角稍稍瞥过后,“变态”般地觉着此刻的如玥更是美妙。
因害怕他离开而如刺猬般竖起全身所有刺的如玥,真是越看越可爱。
朱雀也不知道如玥是在诈她还是真的都知道了,不由地偏过头看了眼秦管家。秦管家没有看到她,而是从圆交椅上站起:“公主当年对奴才很好,能替公主照顾老爷,也是奴才的福分。”
“喂……”朱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样轻易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嘛!亏得我装规矩装了这么久,可累死我了!”
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大跌眼镜的话,然后十分自来熟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还翘起右脚直接踩在椅子角,随手提溜起紫檀小几上的苹果,果断而果决地咬了一大口,露出“这酸爽”的怡然表情来。
如玥:口!刚才的怒气完完全全砰地消散了啊!这这……这朱雀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