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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谈话,许向前知道田兰对承包事并不热心,可他自己真觉得这是一个趁机扩大事业好机会,不想就此错过。他自己闷头想了好几天,越想就越觉得可惜,润叶瞧出他不对劲,问他这是怎么了。许向前也不瞒着润叶,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全说了。
“田兰担心也是有道理,那天我家里就碰上万有婶子和我娘诉苦,说自从他们接了手,饭店生意倒是红红火火,大小干部来吃饭不仅没少反而多了,可就是挣得没咱家那会儿多,那些吃饭人经常给他们打白条。毕竟是领导,万有叔要钱也不敢要太狠,就怕得罪了他们,被穿小鞋。”润叶用身边实例告诉许向前,做生意不仅是做生意,有些不确定因素也要考虑进去。
听了润叶话,许向前陷入思索状态。润叶不想看他蔫了吧唧,继续说:“说白了咱就是个小兵卒子,兰子才是指挥打仗将军,你与其这自寻烦恼倒不如把你想法和她说说去,看看她到底是这么个想法。”
许向前觉得润叶说对,家熬了一宿,拿个本子把承包县醋厂利弊都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厂里找田兰汇报工作。
可惜他来早了,田兰还家里仔细给小海准备营养丰富早餐。自从柱子娘生病,田兰有大半年没怎么过问厂里事,她先是伺候柱子娘,后来又伺候张家栋,张家栋回部队了,她又开始伺候起小海,并且颇有以照顾家人为乐状态。
小海昨天晚上说想吃馄饨,她一大早就起来和面擀馄饨皮,用紫菜虾皮汤煮馄饨,起锅时淋上一勺猪油、再撒上葱花,味道别提多香了。小海闻着味,都不用人叫,三下五除二穿衣洗漱,坐炕上等饭吃。
瞧着小海吃得香,田兰心里甜滋滋,问小海:“小海这个好吃不?”
“好次。”顾晓海嘴里含着汤,发音不准说。
“那以后妈妈不上班了,天天家给小海做吃,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吃,好不好。”张家栋走后田兰觉得突然间好像少了什么,心里慌慌。
以前婆婆活着时候,婆婆是她大树,遇到什么事总能安慰自己,我还有婆婆可以商量,她会跟我一块想办法。后来她去照顾张家栋,什么事都围着张家栋做,生活忙碌但充实。张家栋回来那几天,小到家里人情往来,大到醋厂各项事宜,她都可以和他商量。他代替婆婆成了她心中大树。
作为曾经凡事自己扛女强人,重生以来有人依靠感觉让田兰情不自禁沉溺其中,半夜睡不着时候想到这些,她都要笑话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小女人了呢!
“妈妈意思是,我们要和爸爸去部队吗?”张家栋走之前提到让他们随军,小海也知道这件事。
“嗯,我们去跟爸爸一起。”张家栋刚走那天田兰失眠了,她想了一夜,从婆婆去逝她就开始思考人生,她觉得人生世重要是让自己活得乐。
刚开始做买卖时候,每天数着挣来钱,憧憬着明天将要挣到钱,她觉得无比乐。后来开了醋厂,和婆婆一起一步步把祖传手艺发扬光大,是她乐趣源泉。如今,能每天和张家栋、小海一起吃饭聊天,成了她希望做事。
想明白了这些,她一轱辘翻起身,从桌子上拿过纸笔,对着小海睡颜给张家栋写了封信。大意是自己想要随军,就算现部队分不了房、走不了户口也没关系,她和小海可以营区附近租间房子住,两个人口粮可以花钱买。信,第二天一早就被她寄了出去,估计差不多会和张家栋本人一块到目地。
吃过了早饭,田兰用铝饭盒装了满满一盒馄饨,把饭盒用网兜装了挂车把上,让小海坐前杠上,田兰骑着车去了润叶家。
家里只有润叶一个人,见了她润叶就说:“我就说让他别那么早去厂里,你早上指定还会送小海过来,他就是不听,早饭没吃就跑了。”
田兰找过校长了,小海现正式成为公社小学插班生,每天田兰都会把小海送到润叶家,让润叶顺路带到学校去。
“咋了,向前找我有什么事?“田兰牵着小海手边往屋里走边说。
“还不是承包县里醋厂事,他昨天熬了一宿想这事。今天我一睁眼就看他要出去,说是想到了好办法,要找你商量,早饭没吃就跑了。”润叶看见田兰从网兜里拿出饭盒,打开盖子“哎呀,你这一大早起来包馄饨啦!”
“孩子想吃就给包了,顺便给你们送来点,拿勺子过来吃吧。”田兰随口说。
润叶拿了勺子又拿了碗,从饭盒里挑了一些出来,又合上盖子,说“我吃这些就够了,家里还有馍呢。剩下你给向前带到厂里去,他现肯定饿了。”
看着放桌上饭盒,田兰笑了,润叶和向前感情真好。
田兰到厂里时候果然发现向前办公室里,许向前看见她进来高兴说:“田兰你来啦,我跟你讲啊,县里醋厂事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田兰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放,“好主意也得吃过饭再说,我刚去了你们家,润叶说你早饭没吃就过来了。”
向前确实饿了,自家人面前也不矫情,开了盖子就吃起来,“你一大早就起来包吧,润叶那天还说想吃你包馄饨来着。”
“这本来就是给她吃,人家心疼男人,让我给带回来了。”
“润叶不心疼我还能心疼谁去。”许向前有些厚颜无耻说,他知道以田兰性子,既然给他们送吃,肯定是够两个人吃,润叶现一人吃两人补,田兰是不可能看着她委屈自己。
“这饭也吃完了,该谈正事了。说吧,你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田兰很好奇能让许向前废寝忘食主意到底是什么。
“你先看看这个。”许向前拿出本子,指着上面一二三四说“我把你那天说,还有我自己想一些弊端写这里。这另一边呢,是承包各项好处。我想到一个既能得到这些好处,又能规避这些弊端方法。”
“什么方法?”许向前纸上列那一条条都是言简意赅、切中要害,田兰很好奇他好主意到底是什么。
“咱们不担那个承包虚名,咱们可以跟县醋厂签合同,让他替咱们生产,但是原料、销售什么咱们来做,产出来醋也贴‘老张家‘标签。”许向前得意洋洋地说,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借鸡下蛋注意好。
田兰听明白了,这跟后世贴牌加工是一个意思。苹果产品行销世界,可公司本身只负责研发和销售,不挣钱加工生产环节,是交给富士康这样代工工厂。许向前主意说白了就是他们当苹果,县醋厂当富士康。
许向前见田兰并没有十分热切反应,有些失落:“你觉得这个注意不好吗?”
“没,没有,这是个好主意,我只是想具体实施上会不会有问题。首先县里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如果他们愿意了,这一下子这么大产量,产品销售是一个很大问题,咱们能不能把东西卖出去,换成真金白银。”田兰准备带着小海去南边,人生地不熟,走时肯定要多带点钱,她可不想因为这事把流动资金都套牢。
“这个没问题,咱可以让县里帮着销售啊,我们不能白帮他撑起厂子、养起工人吧。”许向前说这话时候,脸上神情让田兰瞬间想到纨绔子弟四个字。
对啊,向前他爸现可是副县长了,咱上头有人啊,她这是瞎操什么心呢。
田兰恍然大悟后说:“既然这样,这事你来做主,你去谈,你现好歹也是咱醋厂副厂长了嘛。”
许向前刚来时候只是以张家栋战友身份来帮忙,后来田兰家里出了不少事,醋厂都是他来料理,为了方便他做事,田兰向全厂宣布正式任命他为副厂长。
得了田兰同意,向前马不停蹄投入到和县醋厂谈判中,醋厂不用承包出去,工人有饭吃,干部们利益也能得到保障,签订合同事情进行很顺利。他又趁机提出了让县里帮着宣传、销售事,有许副县长周旋,事情自然进行很顺利,县醋厂也提供了他们原有一些销售渠道,和有经验销售人员。
许向前进行他人生中第一次重要商业谈判同时,田兰也收到了张家栋回信,张家栋信中说他可能要调到别部队,让田兰先家等等,随军事过阵子再说。
事实上,田兰信比张家栋人到还要早,张家栋一回部队就看到有一封家里寄来信,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撕开信读了之后,心里却暖暖,不要说他英雄气短,每次坐上离家汽车,他都要透过泥斑点点玻璃远望公路上送他亲人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如果田兰真能带着小海过来他。@@##$l&&~*_*~&&l$##@@</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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