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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穆语虽然担心秦晋桓,但还是因为容剑的“急召”而匆匆赶回了市局。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去城北工厂也帮不上秦晋桓什么忙,不过回市局可能帮得上容剑。
路上,她再次拨打秦晋桓手机,这次竟然打通了,话筒那边的嘈杂声让她很紧张,所以一开口便追问他有没有妥善安抚好员工。
“你知道了?”
“嗯,我刚从你公司出来。到底谈妥没?”
“谈妥了。”伴着轻微的喘息声,话筒那边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显然秦晋桓已疾步走到了一个很安静的环境。
“真的谈妥了?”
“嗯。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吧?”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溜出来的。我怕被爷爷看见,不会让我出来。”
“你在公司门口?我让子峻……”
“不用了,我已经上出租车了。”穆语打断他的话,“我准备回局里去,容队说案子出了新的状况。”
“什么新状况?”
“容队没具体说明,我估计和冯老师有关。”她忧心地叹了口气。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出声:“那你先过去,注意安全,晚点我去接你。”
“好。天寒地滑,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你公司肯定有人在恶意散播谣言,好好查查。”
“嗯。你给爷爷打个电话吧。”
“打电话干嘛?”
“等会儿他发现你不在家肯定得担心。”
“哦,明白,我这就打去。”
两人又相互叮嘱了番注意安全和保暖之类的话,这才挂断电话,随即穆语拨通了家里座机。
接电话的是余中光,听她问起秦孝挚,他叹了口气:“老板身体不适,回房休息了。”
“啊?!爷爷怎么了?”她很紧张。
不会是因为她溜出来生气了吧?
“老爷执意要把希少爷……哦不,是希小姐接回去,希小姐不肯,老板也不肯,父子俩争执了几句,老板感到心口有些闷,就回房了。”
“他们还有脸接小希回去?!”穆语气愤极了,“小希没被带走吧?”
她还以为秦文滔和董悦芸带董宛卿过来是看望爷爷和小希的,没想到是来搅事的!
“没有。希小姐本来就不想回去,现在看见老板身体不舒服,更不肯回去了。”
“哦,那就好。”她这才放心,又立刻转问,“他们走没?”
“走了。老板说身体不舒服时,他们就走了。”
“爷爷要不要紧?没叫雷智过来看看?”
“雷智来过了,伺候老板吃了药。现在老板没事儿了,歪在榻榻米上和希小姐说话呢。唉,雷智说老板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不能再受刺激了,希望那夫妻别再来叨扰老板。”
余中光后一句话让穆语听着既忧心又难受。
爷爷盼曾孙心切,如果知道了她没怀孕,得多失望啊!她都有些担心他接受不了。
“一定要瞒好,千万别让爷爷知道了!”心里有个声音在严肃警告她,她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穆语好一会儿都没应声,知道她在担心老人,余中光又赶忙改口宽慰:“少奶奶,您也别担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好老板的。您现在是孕妇,不宜劳心劳力呢。诶!对了,您不在房里?”
“呃,我出来了。”
“啊?您出去了?您什么时候出去的?!老板都还以为您在房里休息,还叮嘱我们走路做事都放轻点,说不能吵着您休息呢。诶呀!您出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外面天寒地冻的,您怀着身孕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啊!您要是磕着碰着了,老板准得……哎呀,呸呸呸,瞧我说的是什么话!我……”
“光叔,我没事儿,我很好呢,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穆语陪笑。
“您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让齐浩……”
“不用不用,我已经到市局了,阿桓等会儿会过来接我。”
“哦,那,您可得格外注意啊,您现在可是家里的大熊猫,国宝级别的,不能出半点问题啊!”
“放心放心,出不了问题。”穆语嘻笑,“光叔,如果等会儿爷爷去找我,您给他解释一下。呃,您别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就说是阿桓派了人来接我,说我现在和阿桓在一起也行。总之别让爷爷担心。”
“哦。”但余中光显然自己都不放心,“如果您已经到了市局,就别出来走动了。”
“好。谢谢光叔提醒。”见车子已开至市局门口,穆语飞快叮嘱了几句好好照顾爷爷的话,匆匆挂断电话,付了车费,随即快步往大厅走去,一边给容剑打电话,问他在哪儿,得知他在法医室后,小跑着来到法医室。
“容队,什么情况?”她顾不上歇口气,直接冲到站在小黑板面前的容剑身边。
“这些物证检测结果都出来了。”容剑指了指小黑板上贴着的照片,“十只断指都确定没有缺失部分,也确定是死者李建云的。案发现场所有的血迹都是李建云的,包括写血字的血。和前两起案件一样,现场打扫得很干净,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经过比对,确定凶手用来捆绑死者的包装带和前两起案件一致。”
穆语插话:“也就是说这三起案件可以并案调查?”
“我觉得光凭包装带就断定这三起案件系同一凶手所为有些武断。”
听到身后响起陌生的声音,穆语马上回头,才想个这个暂时借用过来帮忙的法医,赶忙微笑着打招呼。
章一铭微笑着回应,随即继续解释,“我检测过了,这种材质的包装带在市面上很常见,很多小超市都有卖。”
穆语错愕:“你觉得这包装带很有可能是巧合?”
“这个不好说,我只是觉得光凭包装带就断定三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有些武断,但没否定这个可能性。”章一铭说到这,指了指一边桌上的文件袋,“我昨晚了解了下前两起案件的卷宗,也查看了第三起案件的相关,我觉得参与了前两起案件调查的内部人员,如果想模仿前两起案件作案,并不是什么难事……”
容剑骤然变脸:“你什么意思?!”
穆语也很惊慌:“章法医,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请注意我前面用的是‘如果’两个字。”章一铭十分认真地看向容剑,“我知道您对冯法医的特殊感情,我也能理解您和穆法医以及你们所有同事的心情,我也不希望会出现那种谁也不愿看见的结果。我刚刚的话只是作为旁观者的看法,请你们别介意,毕竟分析案情如果带入私人感情,会很容易影响判断结果。我听说冯老师因为不肯交待她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已被限制了自由,如果你们再感情用事,我担心你们可能不但帮不了她,反而是延误破案的最佳时间——我想你们谁也不想出现这种结果吧。”
容剑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郑重地表示道歉:“对不起,我刚刚……”
“咱不说这些废话,破案要紧,”章一铭很大气地摆了摆手,“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不妨听听我的看法?”
“请讲。”
“谢谢。”章一铭随即看向小黑板继续分析,“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都对冯法医不利。首先我们在死者家里发现了一条女性穿过的内.裤,经过对比检测,确定冯法医家也有和其材质一致的内.裤,换句话说,死者家的女性内.裤极有可能就是冯法医的。假设这条内.裤真是冯法医的,鉴于死者曾有过骚扰妇女的行为,有两种可能,一是死者和冯法医有……抱歉,容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我明白,没事儿,请继续分析。”
“好。”没了心理负担,章一铭继续出声,“一是死者和冯法医可能有过性关系,也可能是性伴侣,有这种关系,会落下内.裤很正常。不过我通过表哥略微了解了冯法医的为人,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条内.裤是死者偷来的。当然,我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只偷冯法医的内.裤,而不偷别的女人的内.裤。当然,不管是死者偷的,还是冯法医落下的,我认为这应该都是导致他俩发生争执的原因。”
穆语插话:“他俩发生过争执?有目击证人吗?”
“有。”容剑接话,“目前已经有几个群众给我们提供线索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新情况之一。”
“那提供线索的人有没有人听到他们争执的具体内容?”
“没有。他们一致反应感觉在争执过程中如冰处于弱势,因为他们围观时,如冰每次都低着头立刻走开了。”
章一铭接话:“我猜冯法医可能有什么把柄在死者手中,应该和这内.裤有关。”
穆语突然想到自己听到的冯如冰的电话,马上发表看法:“也可能和冯柒柒有关呢?”
“冯柒柒?”章一铭有些意外。
“是如冰正在上中学的妹妹。”容剑解释。
穆语有些急切:“柒柒会不会知道什么?你没就李建云的事儿找柒柒谈过?”
“我……”
容剑手机突然响了,见是个陌生号码,他顿了声接通:“容剑。哪位?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