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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师因为付少敏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可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却仿佛没事儿人一般,人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完全是将来这边当成一个简单的度假,过得十分的不错。
听到这些报道,陆浔差点直接将桌子给砸了,但是有些事情总要暂时的忍耐。
陆浔想到此就觉得恨得不行。
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除却在家,倒是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去,偶尔气的狠了抽烟,又被自家的小媳妇儿呲了,不过他最近倒是找到一个新的消遣方式,那就是按摩,悠之会在他压力大的时候点上熏香为他按摩,虽然手法……这个时候不要提什么手法,反正他觉得很享受就是了。
悠之哪里会什么按摩,不过是抓抓捏捏,暂时让人舒服一点罢了,如若说真的按摩,她可是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可是就算按摩的业余,陆浔喜欢,这就是重点。
不过许是陆浔表现的太过的喜欢,悠之倒是对自己产生了迷之自信,觉得自己按摩超级厉害的,陆浔也不纠正小媳妇儿的误解,误解……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高兴就最好。
日子过的快,转眼就过去小半个月,悠之几乎每日都去医院看望付少敏,并且给她打气,陆宁倒是出现的不多,悠之知晓,陆宁出现的不多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付少敏,恰恰是在帮她,她证明了付少敏并没有出卖北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而陆宁用这段时间还真是证明了,付少敏真的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给褚一寒。
当然,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有很多出卖并不是立刻就能看出端倪。可是现阶段,并没有找到付少敏出卖更多北师消息的证据。
如此一来,陆浔总是放心很多。
自始至终,陈家都并不曾参与更多这次的调查,陈士桓也没有说自己会不会原谅少敏,只静静的等待一个结果,这边的结果,总是最重要的。
陈士桓因为付少敏的事情被降了三级,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这次确实是他们这边有错在先。
其实陆宁这次调查的重点也是要看之前陆浔攻打苏朝喜,是不是付少敏泄露了消息,这一点对于陆家来说就至关重要了。如若她泄露了这么大的消息,那么她就必须死了。
付少敏也并没有隐瞒,她确实是知道这个消息,但是绝对没有说。
这点是没有任何佐证的,但是陆宁姐弟选择了相信这一点,苏朝喜和西南褚家没有任何的牵扯,而且当时那个泄密电话是从北平打出来的,并不是从西南,而付家包括付少敏的娘家都能查到,那段日子并没有与西南或者苏朝喜那边的电话联系,间接证据总也算是证明了付少敏的清白。
北师出了调查结果,并且因为这个结果处置了陈士桓,关于付少敏的处置结果要等她出了月子,毕竟现在她还在月子里。这样的结果北师上下倒是信服的。陆家不管如何都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做一个赌注,这是大家相信的缘由之一;而之二就是陆家一直都很公正严明,陆宁的调查结果又是有理有据,因此大家也都相信这一点;若说还有其三,那就是对陈家的信任,陈家如果有心隐瞒,就不会说出这件事儿。
当然,关于付少敏受威胁的原因,这点倒是没有人主动提及过。
陆浔不希望照片的事情被人知道,而他也相信,陈士桓是绝对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而此时悠之看着陆浔,不可思议的问道:“少敏姐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陆浔道:“枪击。”
悠之瞪大了眼睛。
陆浔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她这样没有受到惩罚,那以后别人效仿该是怎么处理?付少敏已经知道结果了,她接受的很平静。”
悠之捏住了拳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会打哪里?”
陆浔指指肩膀,“陈士桓动手,我个人觉得,他会打肩膀。”
悠之瞪大了眼睛,她突然间就觉得很残酷,陈士桓亲自动手,那付少敏是怎样的心情。
悠之不能置评陆浔他们的行为,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切身感受到他们的生死攸关,在她看来付少敏只是犯了一丁点的错误,但可能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她不敢也不能多说一句,但是由陈士桓动手,未免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她轻声问道:“不能、不能换个人吗?”
陆浔知晓悠之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拉住悠之的手,认真道:“这是陈士桓自己要求的。”
悠之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
陆浔轻声笑了出来,言道:“你还是年纪太小了,并没有明白陈士桓的苦心。你知道陆宁告诉付少敏这个结果的时候,她是多么开心吗?”
悠之真的是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亲自打自己一枪,难道还很值得高兴么?
她说:“我不懂的一切,你都要告诉我,往后我们真的也遇到差不多的事情,我才能相信你,不会怪你。”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我们永远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儿。”陆浔将她搂到怀里,认真道:“付少敏开心的是,陈士桓还是关心她的。”
悠之歪头想了想,仍旧是不明白。
“如果让别人动手,哪里会是百分之百没问题呢?只有他动手,付少敏才是万无一失。陈士桓不想让付少敏死,所以他要自己动手,而付少敏明白这个道理,她知晓陈士桓便是走到今日还是关心她的,所以她才高兴。”
悠之疑惑:“可是这一枪不是随便打在哪里都可以吗?为什么不能让别人来呢……”
“是打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但是陈士桓不敢冒这个险。一旦与他意见不同的人从中使了手脚呢?一旦走火了呢?陈士桓不敢赌,所以他把所有的风险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愿意自身来承担这个风险。”
悠之沉默下来,她原来以为,事情发生这么久陈士桓都没有去看少敏,也没有为她做一丁点的争取是因为彻底对她失望了,可是原来竟然不是的。她咬着唇,道:“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们男人。像是这次,士桓哥这样,我以为他彻底放弃了,原来没有。”
陆浔微笑:“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的,他也许心中很生气,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妻子,他和少敏结婚的时候不一定有多爱,但是夫妻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日子久了,哪里会不爱呢?”
悠之靠在陆浔怀中,轻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相同的状况,你会怎么做?”
陆浔摇头:“你不会,我坚信你不会,你这种性格,宁愿鱼死网破都不会妥协。”
悠之摇晃他的胳膊:“我说如果啊?我当然知道我自己不会,就是假设而已。”
陆浔定这样悠之的眼睛,许久,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会开枪打你,我会代替你,我愿意代替你双倍受到惩罚。”
悠之愣住。
陆浔道:“你是我的妻子,如若你有什么为难,那就就是我没做好,是我让你受委屈。那么由我代替你太正常了。”
悠之突然就红了眼眶,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设的,但是她还是感动了,她将头埋在陆浔的颈项,抽泣起来。
陆浔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儿,一切都没事儿。”
悠之道:“你总是会让我再三庆幸,庆幸自己从来没有选错人。”
陆浔失笑:“你可不就没选错人么!我这么好,行了,看在我这么好的份儿上,你要不要给我做点晚餐?今天父亲约了陈伯父,不会回来吃。大姐去了付少敏那里,只有我们俩,可好?”
悠之摩拳擦掌,“等着,我给你做大餐,我的技术,特别棒。”
悠之确实会做饭,但是说特别棒,那就是笑话了,不过她自己倒是被捧得飘飘然。
陆浔含笑:“我们就两个人,少弄点。”
悠之回头,十分谴责道:“你吃的那么多,好意思说这个话吗?”
陆浔:“……”
能吃难道也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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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小包间内,褚一寒脚搭在椅子上,扣子开着,颇为张扬。
房间的门被打开,他回头,笑了起来,“你总算是来了。”
来者年纪不小,其貌不扬,看着就是慈祥温和,而这个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陆二叔。
陆二叔将门关好,道:“我以为你这次来不会找我。”
褚一寒冷笑:“你侄子死掐着我不放,我哪里敢找你,不过这样倒是也好,一个付少敏就能给北师弄得乱糟糟,不是很好吗?”他越想越快活,哼起了小曲儿。
他上下打量陆二叔,笑道:“瞅瞅你,瞅瞅你这个衣服,啧啧,说出去倒是没人信,你是北师的陆二爷。”
陆二叔道:“我来这边,自然要小心谨慎。没人知道我来了北平,如果有人知道我们勾结在一起,那么你的生意不需要继续做了。”
褚一寒摊手。
“这次怎么是你亲自来,你的副官呢?”
褚一寒唾了一口,道:“他是老头子安排在我身边的,我不那么放心,我这次过来,老头子也怕我有什么心思,并没有给我安排我的心腹陪同,反而都是他的人。所以我自然要演一出好戏,不然老爷子哪里会更加信任我?”
陆二叔笑了起来:“不过你倒是能抛出烟土这条线迷惑人,也是下了本。”
两人如此熟稔,分明就不是第一次接触。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烟土固然也是重要,但是可比不得军火。再说我也不是抛出全部,适当的让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一点,也让他更放心我。而同样的,将烟土和付少敏抛出来,我才能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更深。”
他点燃一根烟,“我和我家老爷子说在这边待两个月探探情形再回去,你以为我们老爷子会相信?我这连环计怎么样,看着不错啊?陆宁是开始,付少敏和烟土是延续,谁能想到,我还有别的目的。”
陆二叔颔首:“褚少都督果然是英雄少年。”
褚一寒阴测测的笑道:“陆兄也不遑多让啊,彼此彼此,怎么样?”
他终于问道了正经事儿。
陆二叔道:“不太好,今年因为筹备陆浔的婚事,北师至今没有采购枪~支~弹~药。”
褚一寒蹙眉:“没有采购?你就不能促进一下?你该是知道,等东西到了,你掉一个包就能赚多少,我褚一寒不是小气的人。难道你们北师没人了吗?陆浔结婚,就没人采购?说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四年一次采购,他现在因为结婚停滞,看来北师真是要完。
陆二叔摇头道:“之前的军需官我还能谈的上话,虽然他保密功夫做的很好,但是说话间总是会流露一些什么。而验收又是我亲自带人过去,所以一切顺利。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四年多以前,沈蕴出任北师的总经济师,说好听叫总经济师。说难听的,就是管钱的,他这人十分有心思,很多人都被他隔山差五的换岗,那边我现在能说上话也没有大用。所以很多内情,都不知晓了。陆齐修这个小兔崽子,跟自己亲人说话都是说三分留七分的,倒也不是说怀疑谁,只是他这人十分谨慎。”
陆二叔喝了一口茶,继续言道:“自从齐修在苏朝喜那边受了伤,北师又被大清洗一次,我现在很难说一切都能把握,更是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让谁去谈。我若是说的多了,才是真的会引得他怀疑。”
褚一寒挑眉道:“你可是他亲叔叔,他会怀疑你?”
陆二叔被这般嘲讽,也是不动气,只弥勒佛一般笑的慈祥,“你还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不是一样对你有防备?有些人就是天生的。”
褚一寒道:“我这这边不能久留,你要尽快。”
陆二叔:“欲速则不达,有时候有些事儿,总是要慢慢来,你做的急切了,怕是就要被人看出破绽了。”
褚一寒嘲讽:“别和我装腔作势了,你不着急会伙同出卖你侄子?苏朝喜那边对你侄子放冷枪的要不是你的人,我都敢给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凳子,就不知,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就恨毒了你哥哥一家呢?算起来对你也不错吧?”
陆二叔笑容敛了几分,不过却并没有收起,只是淡淡道:“你父亲对你也不错,说别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大抵也能想出一个一二。为名为利为了仇,有些事儿,外人倒是想不到了。”
褚一寒扬了扬头,道:“说来也是。”
“所以说,我的私事儿你甭管,你的私事儿我也不管。我们做好烟土、军火的买卖,这样就极好。你损失了一条线,我们可不能耽误另外的线。我和日不落那边已经商定好了,五天后这一批烟土发过来,你那边联络人接货吧。”陆二叔十分的平静,他继续道:“最近北师事儿多,我不太放心,因此做了一些调虎离山的把戏,你提前两天就需要给人安排好,做好顺利的交接。”
提起这个,褚一寒来了精神,他道:“这你放心,我的心腹陈杰已经出发了,不日就会抵达奉城,到时候他会亲自去找你,你要记住,我身边的这个褚副官是我父亲最早安排过来的,不可信,若是有机会相见,他试探你什么,你千万不要信任此人。”他又是点燃一根烟,“另外,你别嫌弃我啰嗦,枪支弹药的事情,还是要抓紧。”
陆二叔微笑:“赚钱这等大事儿,我比你还要更急。”
“你个老狐狸!”
陆二叔道:“我们彼此彼此,谁也不要多说谁了。不过有件事儿,我要找你帮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