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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准备了一下就开始给老仙儿上香,主要我也是想问问他们说什么我怎么就能听不清,一开始香是点不着的,好不容易点着了。香烟还是黑色的,怎么说我也当了你这么久的二大神,当即就明白,应该是你在做出什么选择了,随意香头才会不吉,但没过多久,也就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香就变得正常,后来我就明白了。并不是老仙儿生你的气不想让你跟卓景在一起,因为仙是家仙,怎么都是向着你的,而是你跟卓景这回成不了,这是老仙儿早就预料的到的,虽然我当时联系不上你,但是给你打电话时,一听到程白泽的声音,我就全明白了。”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宗宝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平静,“后来,也就是第二天吧,卓景就来了,他找到店铺,给你爸爸都吓到了,一直追问我你跟卓景发生了什么事。怕你把卓景得罪了,卓景问我你藏到哪里去了,他说是不是他妈妈跟你说什么了你才不见他,我说你还在香港,但是他不信,你爸妈还有你大姑都让他去你家住他也不去,你知道他生起气来也挺吓人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晚上他就睡在自己的车里,我以为他能在这儿待到你回来,但是有一天早上我下楼陪你姥爷去遛弯,发现他车子不见了,猜想他应该是回去了。”
说着,宗宝抬起眼看向我:“娇龙,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知道你还在香港,我想,凭卓景的能力,他找一个人,应该没那么难吧。“
我垂着眼坐在那里。听着宗宝的话却觉得周身再次冰寒,轻轻的张口回道:“因为有比他能力更大的人可以让他找不到我。”
宗宝的眉头轻蹙:“你是说卓景他妈么,我听卓景的意思,应该是那晚他妈妈单独见你了,其实卓景那两天也算是颠覆了我对他的印象了,他脸也不洗,头也不梳,整个人胡子拉渣,根本就不像他了,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的,你或许可能是故意在躲他,但是看他那样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我想把他的情况告诉你,但是打你的手机一直不接,反倒是程白泽给我回了电话,说你没事,让我不要担心,但是我也不能跟卓景说你现在好端端的跟程白泽在一起,那不是更刺激到他了吗,但是我觉得你怎么能把人逼成那样呢,卓景至少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吧,我不想怪你,但是卓景那样,谁看了,谁都觉得难受……”
我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宗宝:“宗宝,我没有好端端的跟程白泽在一起,那天晚上卓景他妈妈的确是见我了,还送了我一个镯子,后来我就吐了口不知道是什么总之黑乎乎的东西,然后一睁开眼就是昨天了,不过你怪我也是对的,是我自己把事情办砸了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卓景那样可怜,他都能让我感觉到可怜了你说都到什么份儿上了,既然你当时晕倒了,那你醒了之后给他去电话了吗,有误会要解释清楚的啊!”
“我去电话了,但是他现在好像是病了,小姑父说,他妈妈不让他见外人,小姑父想见都见不了,我去电话也没用。”我静静地张口,把这件事从始至终都跟宗宝详细的说了一遍。
宗宝点了一下头,随即看向我:“那你这回……”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望向他,:“宗宝,你一时半会儿可能退不了休了。”
宗宝起身走到我面前:“其实我不想退休,我还没给你当够二大神呢,但是,我觉得你还是要找机会,把事情跟卓景说清楚,包括你那个驳婚煞什么的,至少别让他那么痛苦,他那个样子,我作为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都赖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感情的事情摊到谁身上谁迷糊,这点我理解你,只是,还是做个了断吧,让他什么都知道,省得你们俩都这么痛苦。”
说完,宗宝居然伸手揽了揽我的肩膀:“好了,我的大神,欢迎你回归,从另一个角度看,至少我们没有损失个前途无量的阴阳师对不对?”
我吸了吸鼻子,“宗宝,你不怪我吧,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的蠢。”
宗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啊,你就不应该去见他妈啊,嘁哩喀喳的把事儿办了,那他妈就是不同意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啊,不过,我想就不是他妈,程白泽都能追到香港去,也够呛能让你这锅饭熟了,但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我觉得这个结果很好,至少,你还是个阴阳师,否则,你什么都没有了,那最后自己孤零零的回来,一无所有了,那不是成了那种我小时候看的苦情剧了吗。”
我没应声,现在也强不了哪去。
见我不应声,宗宝反而挤着往我的身旁坐了坐,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我,小声的道:“哎,你真的给他下药了啊,那个,你就没想过,他已经被你给药倒了,那下面……”
“柳宗宝。”我斜眼瞪他:“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
宗宝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不是我八卦,我是觉得,你这事儿难度系数有点高啊,你也应该明白男人什么样吧,那要是都没反应了,有些事儿能做成吗。”
“怎么做不成啊!”
我起身瞪向他:“我是一半男人我才明白呢,但是我告诉你啊,这事儿到此为止,你再提我就削你啊,我姥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去遛弯了,他不爱在家憋着。”
宗宝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看向我:“我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跟你姥爷说你在香港跟男朋友约会呢,但是呢,你姥爷误会成程白泽了,因为程白泽后来给你姥爷打电话说你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你懂得,你姥爷还挺高兴地,没事儿就自己在那念叨说你要跟程白泽结婚了,我都不明白你姥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皱了皱眉:“不是卓景来了吗,我姥爷没看见卓景吗。”
宗宝摇摇头:“没正面碰见,我怕你姥爷知道这事儿担心你,在卓景来的那两天就让孙姨领姥爷在公园避开了,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应该跟你姥爷说你男朋友实际上是卓景?”
我摆了摆手:“不用,我姥爷怎么开心怎么可着他来吧,别让他跟着我上火。”
宗宝应了一声:“那下一步我们什么打算啊,你爸爸现在已经进店了,小妮说她已经把厂家的质量认证都在报纸上澄清了,你爸爸管理的也挺好的,也挺有经验的,只是你爸爸把你大姑你妈什么都整进去了,导购员辞了好几个,说是用自己家的人更放心,小妮问你什么时候去市里,她那个……”
“我明白,你跟小妮说,等我明天陪姥爷回老家给我姥姥上完坟咱们就去市里,我大姑跟我妈既然都去店里了,那不用想,就算是没大矛盾,那肯定也是口角不断,那环境,她肯定是头疼。”
宗宝嗯了一声,“行了,你心里明白就成,不过,咱们去市里还要做窗帘吗,我这两天想了想,人家大店铺,那都有自己的厂家跟品牌的,那我们从哪一方面看,都没什么优势的啊。”
这一点我早就想过,看了宗宝,我吐出一口气:“做生意当然不能墨守成规,既然我是阴阳师,那我们去市里之后,就专业做风水帘。”
“风水帘?这个跟普通窗帘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现在的一些户型进门后很容易就跟客厅的窗户对冲,虽然大部分家庭会选择做隔断,以免形成泄财的格局,但隔断有硬伤,会让小户型的两厅变得狭促,我们要做的,就是招财的水晶风水帘,既可以起到隔断的效果,风格也能根据室内装修百变,还可以提亮室内的光线,而且好打理,不会像隔断一样一成不变,虽然真水晶的成本较高,但是我们面临的客户群体接受能力反而更强,这个收益不会小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专业。”
这个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我在李茂成家里看到过,因为他们家很大,很多地方难免避免不了对冲,但是他就很好的运用各种波纹的或者是半圆的水晶帘,高人指导是肯定的了,但我觉得构思很巧妙,既避开了一些风水上的硬伤,又没有降低家里的格调,虽然我不是第一个做这个的,但是市场竞争力肯定要比家居的窗帘遮光布小很多,而且重点是,水晶现在正火,其功效不用我说太多大家都懂,我要做的,只是把它安排在合适的位置,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专做风水帘的优势都很明显。
宗宝忽然咧嘴傻笑的看着我,也不说话,老实说,宗宝是不太适合笑的,他眼神本来就是那种天然呆的,一笑起来就特别像缺心眼似得。
我无语,“你傻笑什么!”
宗宝摇摇头,看着我满是兴致盎然:“娇龙啊,你说你要是对待自己的感情也能这么头头是道的多好,我有时候一遇到你那副踟蹰不前的样子,就特想把你返厂维修。”
“滚!”
我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我,你跟小妮有本事倒是给我做个榜样啊。”
宗宝的笑意随即就退去,装没事人一样的挠挠头起身:“哎呀,这姥爷怎么还不回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腹诽了一句心虚,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姑父只说卓景没事,但是他也没有见到卓景,让我在等等,说是会继续劝解卓景妈妈,我知道她现在是趁着卓景生病有几分软禁的架势,如果她真的一直派人盯着我,应该也很清楚我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卓景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
“老婆子啊!老婆子!我来看你来啦!!”
“姥爷,你慢点,我扶着你,别着急,那不是都看见姥姥的坟了吗。”
次日,我开车直奔山底,一下车,姥爷就激动上了,明显不利索的腿脚着急的往山上爬着,张着嘴大声的喊着姥姥,我跟宗宝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秋天山上的风很大,到处都透着一丝肃杀之气,霜降了,草黄了大部分,很滑,我真是生怕他在摔了,还好姥姥的坟头离山底并不是很远,跟宗宝气喘吁吁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可算是到了,姥爷一见到姥姥的坟就有些崩溃,直接扑到墓碑那里:“老婆子啊,我不中用啦,不能说来看你就来看你啦,我是真想你啊,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都不给我托个梦啊!”
我眼睛控制不住的发酸,把姥姥坟头上的草拔了拔,然后跪在前面,慢慢的从袋子里拿出上祭供奉的东西,画了个半圈后吩咐宗宝往后扶扶姥爷,之后把供奉的东西一样样的摆好,点燃冥纸:“姥,娇龙也来看您来了。”
说着,我听着姥爷的哭声,忍不住也哭了:“姥,娇龙做了错事了,您别怪娇龙啊,娇龙差点就辜负您的期望了……”
也不知道是风大还是姥姥的原因,烧的发黑的冥纸随着风一圈一圈的在空气中缠绕,然后纸灰渐渐的落到我的头上,正常也可以解释是逝者正在收钱,但是我觉得这是姥姥出来看我来了,垂下眼,我磕了几个头:“姥,您怪我吧,娇龙不懂事,真的很不懂事,您去的太早了,娇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有些事要怎么办,姥,我想你啊,我真的很想你……”
“老婆子啊,我也想你啊,你把我带走去陪你吧,我给娇龙添麻烦了啊,我不中用了啊,我现在都老糊涂了,你说我这样还活着干啥啊!!”
姥爷也跪在我的身边,看着姥姥哭的老泪纵横,我有些担心他,搀了搀他的胳膊:“姥爷,你别说这些话,你说这些话会让姥姥跟我都难受的,你要好好的,我还要靠你照顾呢。”
“我照顾啥啊,姥爷年纪大了,真的废物了,娇龙啊,今天是小白没来,要不然就让你姥姥看看,看看小白,让你姥放心,以后就小白照顾你了。”
‘啪’!的一声,姥爷的话音刚落,香居然从中间炸了。
我吓了一跳,炸香,邪以入身,家败人亡之兆也。
这什么意思啊,随即看向墓碑:“姥,这是……”
姥爷也被这炸开的香头吓了一跳,看向我:“娇龙,你姥姥这是说啥,这是说啥啊。”
我怕姥爷担心,揽了揽他的胳膊:“姥姥说让你好好的,别想太多别的,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她会担心的。”
“老婆子啊!我这脑子真的不行了,我怕我以后啥都记不住了啊,你显显灵吧,你让我看一眼你也行啊,要不然我以后连你这长相都记不住了啊。”
我怔怔的看着姥姥的墓碑,脑子里用力的在想着这个香炸开的原因。
猛地,风起,我打了个激灵,天地随即暗了暗,姥爷激动的在我耳旁大喊:“老婆子!你要显灵了吗,老婆子!!”
我跪着没动,却眼瞅着姥姥的墓碑上慢慢的涌出水来,一开始是一滴一滴的,随后,就如同清泪一般慢慢的往下淌下两行,我心里一紧,这场景我之前给姥姥上坟好像也遇到过,姥姥为什么要哭啊!
“娇龙,这怎么还淌水儿了,这是咋回事儿啊,你姥哭了啊你姥哭了啊!娇龙,你姥这是也想我了啊!”
姥爷急着说着,也跟着老泪纵横,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把手伸到墓碑那里给姥姥擦着墓碑上的水,嘴里小声的开口说着:“姥姥,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娇龙啊,姥姥,你给娇龙点提示啊……”来岁何圾。
“娇龙啊!娇龙啊!是娇龙吧,娇龙!!”
姥姥墓碑上的水登时就没有了,我怔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叫我名字的人不禁愣住了:“许叔?”
许刚气喘吁吁的往我的方向跑着,累的满头大汗,表情也是哭丧着的:“娇龙啊,你真的回来了啊!真的回来了啊!村里有人说看见你开车回来了我还不信,幸亏我追来来看看了,真的是你啊!”说着,又看向姥爷,更是一脸激动的奔过去:“大叔啊,我真的想死你了啊!!!”
姥爷看着他一副名字就在嘴边但是很费力说不出来的样子:“是,是……”
“大叔,你咋的了,我是刚子啊,你忘了我啦,您可是看着我成家娶媳妇儿的啊!”
“喔喔,是刚子,是刚子,我没忘,我就是名字叫不出来了!”姥爷随即点头,握住许刚的手:“刚子,你咋还上来了呢。”
我看了姥姥那回归正常的墓碑一眼,随即起身走到许刚身边:“叔,我姥爷现在记性不是特别好,所以有时候人名叫不住来。“
许刚点了点头,用力的握了握姥爷的手,眼泪却流了出来:“叔啊,你们得帮帮我啊。”
姥爷怔了一下,连连点头:“刚子你咋的了,你是遇到啥事儿了啊!”
许刚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连带着顺便在擦擦头上的汗,“大叔,娇龙啊,我之前让小虎去市里找你们去了,但是没找着啊,村里人都说娇龙有大出息了,是有名的先生,我是来求娇龙救命的啊!!”
“叔,你慢慢说,救什么命啊,出什么事儿了。”
许刚吸着鼻子看向我:“你艳红姨要不行了啊,娇龙,你去帮帮叔吧,叔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姥姥看事儿厉害,你接了你姥姥的仙儿差不了,叔就信你啊,要是你不帮忙,你艳红姨就得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