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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鸿的星眸,再度紧紧锁定童瞳的小脸,眼神不知不觉专注起来。
在他锐利星眸的凝视中,童瞳心里忐忑起来。
“瞳瞳,不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我。”曲一鸿摩挲着童瞳的手背,“我承认,婷婷的事是我的问题,我会尽一切能力去补救。我也承认,让白果儿带走滔滔也有我的疏忽……”
“所以说,我们两个扯平了。”童瞳细声细气地说。
刚刚还温润如水的男人,忽然这般疏离严肃,她有点无法适应。
曲一鸿定定地凝着童瞳,沉声道:“办理收养手续可没这么容易。”
“……”童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还不相信,她也没办法。
更重要的是,虽然曲一鸿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平静,可童瞳心里深处总有种危机感在冒泡——很可能下一秒,曲一鸿就会忽然失控。她的第六感向来灵敏,因而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童瞳的面容如此平静而坚定,曲一鸿渐渐不淡定起来:“瞳瞳,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深呼吸,童瞳直视着曲一鸿的星眸:“这不是玩笑。”
曲一鸿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滔滔。”童瞳吸吸鼻子,轻声道,“当我做这个决定时,我已经决定自己管滔滔。你放心,滔滔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什么……”
“你确定说的不是玩笑?”曲一鸿声音微凉。
童瞳垂下眸子,想了想,她抽回小手。
童瞳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复印纸,轻轻放到曲一鸿面前。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是不是开玩笑了。”她轻声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和我交谈。”
曲一鸿没有立即看向复印纸,而是久久凝着镇定的童瞳。
这么镇定这么淡然的童瞳,曲一鸿还是头一回见。
她的神情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她确实是认真的,而且相当认真。
在他面前,她一直就是勇往直前的小女人,率真可爱。她从来就没有现在这么认真过,看上去无比成熟。
曲一鸿面容冷峻,定定地凝着童瞳半晌,都没去接那份复印件。
童瞳一颗心本来还算安定,见此情景,默默提到半空。
现在她又觉得,她先斩后奏的决定是相当睿智的……
“你刚刚说过,因为婷婷的事,你可以答应我任何要求。”童瞳别开眸子,轻声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滔滔在我身边长大。二维码,我没有第二个要求了。”
曲一鸿定定地盯着童瞳,脸色越来越寒凉。
连外面的尹少帆和夏绿,隔着会议室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不对劲,两人不约而同看着这边。
会议室内持续静默。
“曲一鸿,你是太煌第一股东,言出必行。”童瞳低低提醒,“你说过就不许反悔。”
她十指相交,拧成天津大麻花,泄露了心里的紧张与不安。
纵使不看曲一鸿,童瞳亦能感受到曲一鸿此刻喷火的眸光……
静寂中,曲一鸿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缓缓地拾起那份黑白复印件,星眸移到上面。
童瞳默默握紧小拳头。
当视线触及到右下端那个公安局的章印时,曲一鸿星眸终于聚焦,眸色深沉。
童瞳屏住呼吸。
她此刻有如等待法官的判决,度秒如年。
算起来,这应该是她头一回对他产生敬畏之感,因为她对他态度的未知而敬畏。
她没那么清楚曲家当年发生的事,可从曲一鸿自身的态度,以及他身边的铁粉的态度,童瞳也能知道,曲一鸿有多厌恶曲沉江那些私生子。
他甚至连私生子的下一代也附带着憎恶。
这大半年里,滔滔在和华居来来去去不知多少次,童瞳就从来没看到曲一鸿给过滔滔笑脸。
也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先斩后奏,动用林盼雪的人脉办好相关手续……
童瞳正陷入自己的思绪,隐隐传来尹少帆的惊呼:“二少——”
怎么了?
童瞳应声抬头,只见面前光线一暗。
她还来不及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只觉脖子上划过凉凉的感觉,随之呼吸一紧。
她尚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自己呼吸困难。
“二少,别生气。”夏绿的尖叫声也飘过来了,“童瞳她爱你。她要是有什么不对,一定不是故意的。”
童瞳只觉脖子被固定了,她只能转动眸子。
她看见尹少帆和夏绿两个箭头般从外面冲进来,冲向她和曲一鸿。
“内鬼!”童瞳隐约听到耳边有这么个声音响起。
她的视线缓缓挪向曲一鸿。
是他在说“内鬼”吗?是在说她吗?
看到面前的画面,童瞳有些恍惚,大脑有瞬间空白,忘了思维,发不出任何声音。
“哎哟!”会议室的人被撞开。
童瞳回过神来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呼吸困难了,因为他居然用双手在掐她的脖子。
令她错愕的是,曲一鸿此时脸上并没有她预料的怒气,而是令人惊诧的专注于掐她。
他是认真地要掐死她。
“咳——”童瞳咳着,努力扯开个笑容,“我成天喊着要掐死你……咳咳……想不到居然是你先动的手——”
“瞳瞳,你快推开曲总啊!”夏绿急得直跳,“你到底说了什么,把曲总刺激成这样?”
还是尹少帆反应更快,他冲到曲一鸿和童瞳面前,双手去掰曲一鸿的双手。
童瞳反而十分平静,她只是看着曲一鸿的脸,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咳咳……我刚刚还以为……我嫁给了爱情。”她在笑,眸中却闪着泪光,迷茫极了,“我太自恋了。咳咳……”
夏绿在后面急得直跳:“瞳瞳,你一辈子就没抒过情,你现在抒什么情啊!二少他现在一定迷了心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快拿出你的花拳绣腿反抗啊!要不然曲总以后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夏绿觉得自己都要把总裁办公室的地板跳穿了。可惜不管她怎么喊,童瞳都没有使出她的花拳绣腿,只是默默地专注地凝着曲一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