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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走出总督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戴莺莺便提议先去住店,待明早儿一早再回平凉。
驿馆自然是不去住的。虽说朝庭的驿馆对官员免费,许梁也有资格入住,但这种地方平日入住的官员比较多,极易遇到官场中人,许梁想图个清静,便在固原城里找了最红火的一家客栈入住了。
用过晚饭,戴莺莺见左右无事,便想叫许梁陪她到街上去看看。
脱下官袍,换了身便服,许梁看上去压根就不像是官员,面发冠玉,头戴纶巾,白衣胜雪,右手再握把描金的折扇,时不时地摇两下,当真是个俊俏少年公子。
戴莺莺走在许梁身边,感受着时不时停留到许大公子身上的惊艳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路过一座张灯结彩的小楼的时候,自临窗的二楼传出一阵娇滴滴,甜腻腻地招呼声:“下面的这位公子,上来玩玩吧?”
“妹妹会唱曲儿!”
“姐姐会吹箫!”
莺莺燕燕,情意绵绵,热情的模样都快让人严重怀疑如果许大公子抬脚进去,里面有得是姑娘倒贴钱!
※∟, 身后随行的几位乔装的侍卫见了眼红得紧,戴莺莺见状,低声咒骂一声:“不要脸!”赶紧上前,双手搂紧了许梁的一只胳膊,生怕许梁会突然飞了似的。
许大公子嘿嘿直笑,眼睛瞟着二楼,喃喃叫道:“太热情了,太热情了……”
顿时就遭来戴莺莺一顿白眼。
闲庭信步地走了一阵。许梁突然将目光放到街边上两个卖刀的汉子身上。这两人虽然反穿了衣裳,但许梁一眼便看出。这两人必是军中之人,再看两人跟前摆着的两把朴刀。制式也是军中之物,许梁隔着十来步远远地看着,不一会,便有一名壮汉上前问价,谈了几句,扔下二两碎银子,便将两把刀买下了。
便见那两个卖刀的汉子拿了银子急奔旁边一家酒店,一进店门便扯开嗓子叫道:“掌柜的,给爷爷来两斤牛肉。十个大包子,他娘的,几个月没闻着肉味了……”
戴莺莺奇怪地问道:“相公,怎么了?”
许梁轻叹一声,边走边道:“想不到军中缺饷已经严重至此,都有人胆敢拿军刀出来换饭钱了。”
戴莺莺回头看一眼那两个汉子进去的酒楼,轻哼一声,不屑地道:“朝庭无能,奸臣当道。大明朝庭连军队都养不活,哪里还会去在意平头百姓,难怪百姓争相造反。”
许梁轻叹口气,大明财政匮乏。并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许梁不想追究,他只能顾及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是想到下午的时候见着固原游击将军李英,心里有些担心。总督府也没钱,李英将军怕是要白跑一趟。空手而归了。
一夜无话,次日。许梁等人一早起程,赶回平凉府。
马车刚进门,许府总管铁头靠上前,小声说道:“少爷,大夫人昨夜回府之后,兴致不高。”
许梁一愣,猛地想起昨日原本是要去平凉皂膏厂开工仪式上捧场的,结果却被武总督叫了去。
许梁探头探脑地进了内院,问路过的丫环冯素琴在哪,得知冯素琴尚在她自己屋内,许梁便堆起满脸笑意,踱进了冯素琴的小楼里。
冯素琴一身贴身的米黄色衣裤,似是刚起来,正对镜梳装,垂肩的长发,乌光监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浑圆翘挺的两片臀肉挤压着红木小圆凳子,黛眉凝翠,似是没看见许梁进屋一般,专心至致地瞧着铜镜里面。
许梁记得曾有人说过,世上最暧昧的时刻,便是男人剔须,美人梳头。便浅笑吟吟地上前,双手环着冯素琴的纤腰,轻嗅着佳人秀发,一脸迷醉地道:“我真是太有眼福了,一大早赶回来,进门便见着了佳人对镜梳妆……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咱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愧对了这大好光阴?”
冯素琴开始还面无表情,待听得许梁煞有其事地说完,双手还在腰间轻轻的挠啊挠,便再也绷不住表情了,转脸似嗔似怨地道:“相公又去忙什么大事了,说好的要去参加皂膏厂开工仪式的,结果总不见来。害得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地在那强撑场面。”
许梁把眼一瞪,凶巴巴地叫道:“可是有人欺负了娘子?还是有人砸了场子?素琴你快告诉我,我带人去扒了他们的皮!”
冯素琴白了许梁一眼,嘀咕道:“马后炮。”
许梁嘿嘿轻笑,搂着冯素琴将武总督召去问话的缘由说了一遍。冯素琴听得许梁确实是有事情,便也不计较了。待许梁问起平凉皂膏厂的开工情况,冯素琴脸上的表情才真的活泛起来,轻扬螓首,傲然道:“相公你是没去仪式现场,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可热闹了。当天想要订购咱们的皂膏的人就排起了长队,最后考虑到咱们自己的店面还要预留一些外售,便签了几单之后就暂停了,许多人没订购到还要向咱们预约呢。”
许梁点点头,皂膏在西北畅销,许梁是早就猜到的,皂膏这种所有人家都用得着的东西,价钱又不贵,四文钱一盒,买一盒省着点用差不多就能用一个月,如此价廉物美,经济实用的东西自然是深受欢迎。
“都有哪些人去了仪式现场哪?”许梁状若无意地又问道。
“嗯,好几位大人们都去了,像平凉推官黄大人,平凉知县郭大人,镇原县丞贺大人,还有华亭知县秦峰秦大人……梁军中几位将领们基本上都去了。”冯素琴轻笑着,“不过,妾身却知道,这些大人们能够赏脸前去,多是看在相公你的面子的。”
许梁哈哈一笑,道:“那最后他们发现相公我没到场,是不是特别失望哪?”
冯素琴摇头道:“那也没有啦,就算有,几位大人们哪会做得这般明显?哦对了,锦衣卫西安所的徐千户居然也来了,他见相公不在,特意留下一封信,要妾身转交给你。”说罢,冯素琴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摸出一封火漆好的信递给许梁。
许梁略为意外,锦衣卫找上自己,莫不是又有什么难事要落到自己头上?接过信封,查验一遍火漆印记,正要拆开,听得冯素琴又迟疑着说道:“相公,昨日在现场,表妹冯敏儿也来了。”
许梁心中一惊,看着冯素琴,沉声说道:“她来做什么?”
冯素琴小声说道:“表妹她将镇原的那处宅子连田产一块出手了,拿了一万两银票过来,想要在平凉皂膏厂里掺一股,占一成的股份。”
“你答应了?”
“没有。”冯素琴声音越来越低,道:“我说这事要相公你点头才成。”
许梁松了口气,断然道:“下次她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诉她,我许梁名下的所有产业,她都休想染指。区区一万两银子便想坐拥一成股份,做梦去吧。”
冯素琴听了,想起冯敏儿找上自己时的不安模样,心中不忍,道:“我看表妹也挺可怜的,她说黄子仁在安东中卫当官,平日里开销也大,他们名下又没有像样的营生……相公,要不就让她们参一股得了?”
许梁脸色一沉,拂袖骂道:“糊涂!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忘了当初你家相公落难的时候,他们两夫妇是如何对待咱们的?这事,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冯素琴见许梁发了这么大的火,便没敢再坚持。闷闷地梳理好秀发,换上衣赏,见许梁正在翻看锦衣卫千户徐长青送来的那封信,便不打扰他,抽出桌上一本帐册,抓过算盘,仔细核对起来。
过了会,冯素琴抬头惊喜地叫道:“相公,你快来看,光昨天咱们接到的订单,就够皂膏厂全力生产两个月了。这利润,至少得有两万多两……呃,相公,你怎么了?”
冯素琴惊喜地叫喊一阵,没听到许梁的回应,抬头一看,见许梁捏着那封信,脸上表情怪异,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哭笑不得。
只听得砰的一声,许梁一拳砸在身边的圆桌上,震得桌上一盒胭脂水粉平移了几寸,许梁嘿嘿冷笑道:“好,好,好得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