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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剩下几个围观的人没有资格进入广场,只能远远的站在草房边,索然无味地看着再过一会儿,等猎队全都回来,就要开晚饭了,人们都在等待着
晚风吹拂,夕阳西下部落外,矛杆如林般摇动,又是一队猎手回来了,带队的是杜卡
可能他们的猎物都已经放在肉场了,看上去这一队猎手虽然疲惫,却依然保有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远远地,看见周吉平和伊琳站在广场上,杜卡的眼光闪了几闪,又熄灭了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什么喜悦或激动的表情,只是木然地走向木棚
杜卡的眼神虽然迅速转开,但周吉平还是注意到了他眼光中的那一丝如毒蛇般的杀性周吉平暗暗惊讶,狗队长说自己的第六感超过常人,可杜卡的目光却好像有实质的刀光,阴森森寒气逼人,这恐怕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到的那种如野兽捕猎般的,盯到人肉里的目光,让周吉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周吉平所出生的那片大山,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的蒙古、满族等游牧民族,多次在这里与中原王朝大战近代日军侵华,29军的大刀队也曾在这里杀得小鬼子哭爹叫娘这里人口虽然不多,民族构成却极复杂:汉、蒙、满、回都有,恶劣的自然条件和战争熏染,让这里民风剽悍,尚武之风甚浓摔跤、八极、太极、形意、八卦、太祖,让周吉平有机会从小就接触了武术
武术讲究悟性,这悟性不仅指练的悟性,还特指一种触类旁通的悟性,“相人之术”就是需要习武者自己“悟”的本事周吉平从小学套路时,师傅们就曾经讲过——拿眼一搭,这个人是练什么拳的,练的如何,什么最拿手,脾气是急是缓,容人还是小气,一眼就得看出来;如果动手的话,能不能打,怎么打,打得赢打不赢,打赢了会不会有后患,这些都得看得**不离十,要是看不出这个来,干脆就别上手,装怂算了那种凡是动不动就火冒三丈的,脾气燥的,不管练得多厉害都不可怕,调着他,放他打,一会就累了;最怕的那种阴气重的,这种人心眼小,精于算计,记仇,见了最好绕着走,躲不开的话就得想办法一下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现在,周吉平算是完全相信了前辈师傅们讲的话,杜卡的眼光就让周吉平感觉到了那种阴恻恻的寒意,有如鬼魂附体般的挥之不去
可是转眼一想,周吉平又释然了这一切与我何干?我又不属于这片草原,等到雨季来临,寻个机会就跑的远远的,管你杜卡是什么人呢
杜卡走到木棚前,向酋长行了一礼,向酋长说着什么,他手下的猎手们安静地在广场边等候着
听过杜卡的话,酋长与坐在木棚内的长老和巫师交谈了几句,互相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木棚台阶的边缘,酋长的身高大约与杜卡相仿,台阶高约20公分左右,酋长正好高出杜卡一头只见酋长伸出左手,在杜卡的头顶轻轻抚摩着,杜卡则顺从地低下头去,这一瞬间周吉平感觉到酋长与杜卡之间有种类似于父子的亲情
接着,酋长对随从吩咐了一句什么,一个随从向广场边走来周吉平和伊琳远远地站在广场边,象个局外人似的不动声色地看着
随从走到一个等候在广场边的女孩子跟前,点头把她叫进广场
“杜卡要结婚了”伊琳平静的说,好像在自言自语,但用的却是英语
哦?周吉平看了伊琳一眼,看来他们之间还真有点故事
那个女孩儿走到杜卡身边,也向酋长行了礼酋长说了几句,举起手中的权杖在女孩儿和杜卡的额头上分别碰了一下
“吼、吼、吼……”杜卡的猎队在广场上大声吆喝起来,广场外的很多部民也兴奋地跟着吆喝起来,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更在意的是又可以享受一次婚宴的机会
“他们结婚?什么时候?”周吉平问伊琳
“明天”伊琳冷冷的说,“那个女孩儿是我的好朋友,木马贝长老的孙女,巴法达的妹妹,她一直喜欢杜卡”
看伊琳有点莫名其妙的表情,周吉平有些奇怪,试探着问道:“你喜欢杜卡吗?”在周吉平看来,如果酋长为了自己的位子拆散一对情人的话,就容易解释杜卡对自己的恨意了
“我怎么会喜欢他?”伊琳有些不满地看着周吉平,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
“那你就是恨他了?”周吉平猜测着
“晚上和你讲”伊琳还是淡淡地
忽然,伊琳扭过头来面带笑意地看着周吉平,有点孩子气地说:“我相信你说的男人不能打女人的事,那是真的,白人也是这样的”
这是伊琳第一次这样主动笑着和自己讲话,那笑容很直白、简单,让周吉平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篝火点起来了收拾好的新鲜猎物,被放在火上或烤或煮部落的居民们已经按照他们的等级坐好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准备享受今晚的晚餐
经过伊琳的讲解,现在周吉平已经知道,负责晚餐的是三个女管事,分别是肉场的两个管事法约尔和热垭,法约尔是木马贝长老的大妻(虽然酋长也有妻子但因为不是大妻,所以只能掌管酋长个人的财物,而没有权力管理部落事物),热垭是朋热的大妻其实,说她们两个是肉场的管事也有些不准确,她们是两个负责处理猎物、做饭和兽皮处理,有点像是负责后勤的人另外一个管事的女人,是迪迪亚的大妻诺拉,她负责部落耕地的管理,包括安排人手,收成管理等,是配合法约尔和热垭的
现在,这几个女人正带领着一群部落女人准备晚餐,当晚餐准备好时,她们却要让部落的男人们率先享用,因为,女人们那些有限的权力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