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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探讯息的王慕九终于回来,“殿下,打听清楚了。西安的市主要有两处,一处在西关城的镜湖附近,属长安县管辖。老百姓就是在那儿是购买各种日常生活用品。”
“那另一个呢?”
“回殿下,另一个在东关城,主要出售马匹、珠宝等贵重商品,是属于咸宁县管辖。”
朱由检想了想,肥皂现在的产量没有上去,价格必然不会低,一般百姓也买不起。现在的肥皂还是奢侈品,“今天已经晚了,先找旅店住下,我们明天上东关城看看。”
西安以钟楼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延伸出四个主干道——东门大街、西门大街、南门大街和北门大街,这是西安最为宽阔的街道,直接对着四个城门口。
东关城就是西安的东南,在东门大街和南门大街之间的那一片区域。
朱由检带着王慕九、刘坤、柳林和两名士兵,一共六人,从钟楼出发,沿着东门大街向东游逛。越过保安王府,就是东关城的要道——东关西大街。
“这条大街,不错,很宽阔,我们就沿着这条大街逛逛吧!”朱由检认』∫,为,街道越宽阔,人流量就越大,商业的价值也越大。
街口是一个出售陶瓷的铺子,两进两间,二楼结构,楼上可能只是主人的卧室。
王慕九大头,众人依次进入铺子。
“客官,里面请。欢迎光顾小店,客官可是要买点什么?”一名小二模样的人躬身迎了过来。
“奥,我们随便看看,看上眼的才会买。”朱由检根本没打算买什么陶瓷,他只是要看看店铺的布局,为将来的肥皂铺子参考一下。
“那客官随便看。”小二闪过一边,将铺子的中堂让给朱由检一行。
朱由检摸摸陶器,看看瓷器。这些陶瓷都算不上精良,应该不是精品。
“客官,小店还有青花瓷,连碎花瓷……不知道客官要不要看看?”小二的眼神有点失落,这些人衣着不凡,如果白白走路,那就可惜了。
“碎花瓷?”这种传说中表面布满裂纹和裂线的瓷器真的存在?不过朱由检的兴趣不在瓷器上,“今天还有点事,改日再来鉴赏吧!”
“那客官走好。”小二又躬身将朱由检送出门。
这东关西大街,两边都是商铺。朱由检想,要是谁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建造民居,那真是浪费。
走了差不多有半里之地,街道的东面有一间苏绣专卖店。现在湘绣、蜀绣、粤绣虽然已经存在,但苏绣还是居于霸主地位。
“你们谁识得苏绣?”朱由检只听说过苏绣,他从来没有买过苏绣,他所见过的苏绣,也就是周玉凤的新婚礼服。
“殿下,属下识得一些,但不内行。”柳林是搞侦讯的,认识的东西要广博一些。
“那,我们进去看看。”朱由检准备给婉儿和胡心雪做点衣服,特别是胡心雪,小姐出身,和自己都那样了,到现在还是一个婢女身份。当然,她们有的,周玉凤也不能少,朱由检不能厚此薄彼。
“殿下是要给……”柳林试探着。
“奥,给王妃她们买的。”
柳林上前和小二嘀咕了几句。
“客官,这边请。这边都是给十几岁的女娃子准备的,艳的雅的都有。”小二躬身到朱由检面前,给他引路。
经过柳林初步鉴别后,朱由检为周玉凤买的是蝴蝶绿底色配粉色荷花,为胡心雪买的是粉底碎叶花,给婉儿的则是水红上暗绣着兰花。每人一匹,能做数套衣衫,如果它们互相交换,或者交换着做上一两件衣衫,朱由检可管不着。“小二,给我包装起来,按照这个地址送过去。”
“好嘞!”有银子赚,小二的眼睛显得特别明亮,现在是冬天,是苏绣销售的淡季,很难找到像朱由检这样一次买上三匹的客人。
在东关城西大街的尽头,东关城东南的拐角处,朱由检终于见到了骡马市场。
说是骡马市场,其实空旷的市场中,多是骡子和驴子,马匹倒是不多。
“小二,你这市场的马匹怎么这么少?”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客官是要买马吗?”小二殷勤地跑过来,“前段时间,陕西闹起了匪患,市场上的马匹都被他们匪兵征用了。这不,多亏信王殿下平息了匪患,这马市才又重新开张,现在主要是骡子,良马还在运来的路上。”
“唰,”十道一起将目光转向朱由检。
“咳……咳……”朱由检不希望自己的信王身份干扰市场正常的行情。实际上,朱由检在出来的时候,要求王慕九等人称呼他“公子”,而不是“殿下”,万一问起姓名,就用以前用过的王信。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将目光移向他处,甚至在看市场的马粪。
“奥,那我们先回去了,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好马。”逛马市本来不过是朱由检的附带目标,他只是随便看看,这西安的马市,因为靠近蒙古,也许有什么宝马良驹也说不定。既然马市以骡子和驴子为主,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位客官,且慢。”旁边一位年约四十、长得十分结实的黑衣男子叫住了朱由检,“看客官是识货之人,我这恰好有一匹好马,客观是否愿意看看?”
“好马?什么样的好马?”朱由检倒是对人更感兴趣,看样子,他可能是这个市场的主人。
“客官自己看看就明白了。”他对一边的小二说:“去,将‘雪火’牵来。”
“是,小的这就去。”小二答应着,去了东南角的马棚。
“你是……”
“好叫客官知道,我叫李贤,在这开了十多年的马市。”李贤向朱由检抱拳行了一礼。
“十多年?这马市的生意如何?”朱由检认为,西安马市靠近蒙古,有充足的货源,生意应该不错。
“托客官的福,还行。”
这时,小儿已经将马牵过来,朱由检先扫视了一遍,这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马的身长和高度都比常见的蒙古马大上一轮。
“果然是好马!不过,这应该不属蒙古马吧?”
“客官好眼力!这是传说中的大宛马,绝种的‘白雪映日’马。”李贤向朱由检竖起了大拇指。
“咦!你刚才不是说,它叫‘雪火’吗?”
“是呀!它的名字叫雪火,因为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但它的脾气暴躁,像火一样,所以叫‘雪火’。是‘白雪映日’品种,即使在西域,也是难得一见。”李贤就好像在夸他的一件宝贝似的。
“西域?你的马不是来自蒙古吗?”
“客官有所不知,战马是蒙古人的命#根子,轻易不会出售给汉人,特别是优良的马种,所以,我们必须开拓新的货源。”李贤说到这儿,仔细打量了朱由检一番,好像朱由检在刺探他的商业秘密。
“李东主放心,我们不是做贩马生意的,不会抢你的饭碗,我们只是对这马的来源感兴趣。刚才李东主说,这马来自西域,好像大明和西域隔着嘉峪关,难道军队允许你们贩马?”
“这……说句实话吧,军队对运进的商品,一般都会放行,只要交点通关税,而且,这优良的马种主要还是卖给军队。”李贤觉得朱由检太年轻,根本不像能出远门贩马的样子。
“奥,不过,李东主,叶尔羌好像不产战马吧?”嘉峪关的西面就是现在的叶尔羌国,已经是传统上的西域,但那一片区域比较荒凉,没有成片的草原,朱由检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名贵的战马。
“客官好见识,大明知道叶尔羌的可不多。”李贤再次向朱哟由检竖起了拇指,“叶尔羌的确不产战马,就是有也什么名马。好马主要产地还在叶尔羌的西面,除了大宛马,大食马也不错。”
“大食马?你说的是奥斯曼帝国?”朱由检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是惊叹不已,终于遇到一个稍微了解中亚的人。
“应该是,不过我没有去过奥斯曼,我最远只到过布哈拉和哈萨克草原。”李贤也是惊讶,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连奥斯曼都知道?
“布哈拉?哈萨克?”朱由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这里曾经是大汉和大唐的属地,如今,除了这位贩马的李贤,大明恐怕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它们了,更别说惦记它们,“李东主,能说说布拉瓦和哈萨克吗?”
“客官,你……”李贤终于警觉起来。
“李东主放心,我虽然做点小生意,但和战马没有任何关系,决不和你抢生意。”朱由检知道李贤的顾虑,看来,今天不亮身份,怕是难以得到他的信任了。
李贤昂首看了看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是在咀嚼空气,还是朱由检的话。
“李东主,冲着你亲自跑嘉峪关一线,这马我卖了,你开个价。”朱由检也的确喜欢上了‘雪火’,他朝‘雪火’走去,准备去拍拍马背。
“客官,不可。”李贤赶紧出言阻止,“不瞒客官,‘雪火’虽然名贵,但至今没有驯化,生人靠近不得。”
“没有驯化?”朱由检不明白了,没有驯化,怎么知道它的能力?
“客官,‘雪火’太过刚烈,我费尽了心力,却不能驯服它。”李贤觉得,‘雪火’就像是他的灾星。
“奥,那……你们谁会驯马?”朱由检问身边的随从们。
立即,空气出现五个摇动的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