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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井刚刚入水时,陈枫认为自己还是在地下。可是在骨桴上这么多日,他确信,自己是在真正的海上。只不过这片海太奇异,海水不咸,没有鱼类,还分为奇怪的四层,颠覆了他之前对海的认识。之所以说在地下是不可能的,是因为这片水域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哪个地方地下有这么大的空间。
远处,依然看不到岛屿和岸,但是一直灰蒙蒙的天却变了。陈枫看到,早极其遥远的地方,在水与天的交界线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出现了五颜六色、不断变幻的云朵。
金世才也停下了陈枫的交流,望着天际的色彩,轻声道:“终于到了,我又回来了。”
随后,陈枫感觉到骨桴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金世才有些迫切了。
接下来,海水也出现了变化,飘浮起了惨白色的迷雾,隐隐约约,像是游荡的幽灵。陈枫感觉到了湿重的寒气。金世才不再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骨桴的方向。
一串串的水泡不时从水底“嘟嘟”冒起,随即破裂。陈枫突然感觉到脖颈一凉,一摸之下发现,竟然有一滴水从天空落下。久违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遥远的血红色和彩色的云朵就在他们的视线里,可又如此遥远,哪怕是骨桴的速度快了许多,也不可能很快到达。
因为金世才的沉默,骨桴上单调而沉闷,整个水域也是一片死寂。
路虽远,可不懈走下去,总有达到的时候,当彩色的云朵高悬在陈枫和金世才的头顶,金世才的脸上涌现出了一片狂喜:“终于到了!”
“这是哪里?”陈枫不由问。
之前,他也曾不断提出这个问题,可是金世才都没有回答。可是这一次,金世才却说:“这里便是轮回海了。之前我们所在的地方,则是白骨海。”
“轮回海?难道是转世轮回之地吗?”
“过去是,不过现在荒废了,成了秘兽的乐园。”
“荒废了?”陈枫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金世才也不愿意解释,陈枫只能自己胡乱猜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隔世的梦。
一阵冷风蓦地吹过,陈枫的旧袍子飞扬起来,骨桴第一次左右晃动起来。
风越来越大,浪花越来越高。天上的彩云消失了,天色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密布上空。可是,这恶劣的天气却让陈枫感到欣喜。也意味着他距离真正的人世更近了。
“从现在起,你要小心了。”金世才说完,仿佛要演示给陈枫看一般,放出了一根青藤在水中。初时,青藤还是好好的,可是没过多久,青藤突然一抖,便颓然飘在水上,竟然瞬间变成了枯藤。
“雨要来了,我们的机会来了。“金世才说着,直接抛弃了骨桴,拎起陈枫在水面上遁行。陈枫只觉得脚下的水面飞速退后,只是眨眼之间,已经被金世才拎出了很远。
天色已经变成了漆黑的夜晚,只是在极遥远的天边,有几抹白光一闪便消失了。
风越来越大,雷电也侵袭而来。天际闪耀着曲曲折折的电光,像一条条疯狂的银蛇,恣意舞动着。
陈枫身体一凉,暴雨滂沱而至。雨滴很大,在风势之下打在脸上,犹如鞭子抽过来一般。可还没等他的衣服打湿,在他和金世才的头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气层,挡住了这些雨水。
最令陈枫惊骇的还要数蓝色的闪电,不是有分叉的线条撕开夜幕,凌厉而下,甚至击打在水上。
陈枫耳边飞遁的风声早已被雷声和雨声吞没,金世才提升了飞遁的高度,陈枫看到了水中开始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秘兽出现了。
这些秘兽体型巨大,或多首,或长肢,或巨口,一个个凶残无比。看到空中有人飞遁而过,纷纷张嘴怒吼,甚至探爪张嘴想要咬住金世才和陈枫。还有一部分秘兽发出了水弹,掀起巨浪扑向二人。幸亏金世才飞行得很高,秘兽拿他们没有办法。看到二人飞远,秘兽不甘心地吼叫了几声,便投入到了彼此的撕咬之中。很多地方的水面为之一红。
水面之上,终于再一次出现了岛屿。不过,这是一个火山岛。
在岛屿的正中,屹立着一座火山,虽然没有喷发,但还是有浓浓的硫烟不断涌出。这个岛寸草不生,很多地方反而覆盖着厚厚的冰雪,还有一些地方,则是已经干硬的熔岩,应该是上次火山喷发时留下的。海中的秘兽虽多,却没有一只爬到岛上去。
距离火山近了,陈枫便感到身上的寒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越来越高的温度。
陈枫原本以为金世才会落在岛上,谁知道他却径直飞向了火山口。一时间,陈枫大汗淋漓。哪怕是调动了冰霜秘力,也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
当金世才带着陈枫来到火山口顶上,面对着下面红彤彤的、不断翻涌的岩浆时,陈枫真的受不了了。金世才虽好一些,可脸上也被烤得红通通的。
“喂,我马上就要被烤熟了!”陈枫大喊道。
“出口就在火山里面,怕热的话,你拿出那把刀就可以了。”金世才不冷不热地说。
陈枫取出战刀握在手中,顿时,一股凉意从刀身中传出,让陈枫感觉好了一些。同时,陈枫感觉到,战刀出现在这里时,其内的风雪战意发出了一声兴奋的鸣叫。
金世才指了指后方无尽的水域说道:“你还记得白骨海那数不尽的白骨吧?那里原本和附近一样,生活了许多秘兽。之所里生灵绝迹,全部都是因为这把刀的主人。是他屠戮光了那里所有的秘兽,让它成为不毛之地。”
“他是谁?”陈枫曾经想过刀的主人一定很厉害,却没想到却是这种程度的高手,这俨然超出了陈枫能够理解的范畴。
“很古老的人物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关于这把刀的传说还在秘界口口相传。现在,我们下去吧!”金世才指了指炽热无比的火山腹中,没等陈枫反应,纵身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