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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睿轩听了,神色微微变了下。
或许是他心虚,或许是他没料到。
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飘忽不定的眼神。
现在想想,我竟觉得这连日来的被关注,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只是当时我的心思都在高晓燕身上,把事情想歪了,连那暗中的眼神都理解成了是绑匪。
但是,我还是轻视了慕睿轩。
他是什么人?
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情绪,泰山压顶他都不会变色,所以眨眼间,他便又换回了惯常的清冷样子,冷哼一声,话都没回我,转身就想离开。
我急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拦在他的面前,不服输地看着他,“慕睿轩,你把话说清楚,这几日到底是不是你来看我?”
我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这次我也豁出去了。
我不在乎他对我的态度,也忘了那日在车里他对我的暴行,不管他是冷,还是热,只要能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会再放弃。
慕睿轩抬起眼眸,阴着他那张俊颜,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否认的时候,突然从走廊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串规律的高跟鞋走路声。
声音越走越近,紧跟着,拐角处出现了两个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来人竟是李牧和华悦。
华悦看到我堵着慕睿轩,眉头跳了一下,恶毒的目光,箭一般地向我射来,“钟晴,你堵着慕睿轩干吗?又要勾引他吗?”
一边嚷着,她一边冲过来,狠狠将我从慕睿轩身前推开,大有要跟我拼命的架势。
我没防备,身子一偏,倒退了两步,后腰一下子撞到了走廊扶手上,带着原来的伤,疼得我打了一个激灵,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
李牧见了,连忙大步跑过来,从后面托住我,紧张地问:“是不是撞到腰伤那了?能不能动?”
我摇了摇头,冷汗却已经冒了出来。
李牧皱了皱眉头,愤怒地瞪了华悦,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越过他们,匆匆向病房跑去。
起初,我还满怀希望慕睿轩会冲过来拦下我,但是李牧跑了几步后,他的身后,还是静悄悄地,没有一点脚步声。
我费力地探出头,只见华悦正小心地看着慕睿轩的脸色,而慕睿轩,则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紧握着双手,不知道向前看着什么,一股落寞,笼罩在他的周身。
他还是不肯面对我。
我的心一凉,缩回去李牧的怀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李牧察觉到异样,低下头,当看到我满脸泪水地窝在他怀里时,搂着我的手臂,紧了又紧,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冰冷的气息。
他走到我的病房前,抬起脚,“呯”的一声踹开了房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病床上,双手撑在我的耳边,隐忍着说:“你还是那么在乎他?”
“是!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别开脸,闷声答道。
“慕睿轩他不简单,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李牧盯着我,脸上的温度一降再降。
“他不简单?那你简单吗?你跟华悦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你们俩总是一起出现?这些,你告诉过我吗?”我突然爆发,将刚才在慕睿轩和华悦那受的憋屈,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闻言,李牧怔了怔,盯着我的眼睛。
几秒钟,却好像几分钟一样长。
然后,他挺身站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悲伤,口气无奈地说道:“钟晴,这个世上,我最不想骗的人就是你。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对你说,但是我宁可不说,也不会骗你,你懂吗?”
“我不懂,我也不想弄懂。我追问你这个,不是因为我们空有其表的婚姻,而是想要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慕睿轩就是我放不下的。”
没有了他的禁锢,我一下子坐起来,看着李牧,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牧眼眸里的光芒一下子熄灭了,就连悲伤,都收进了黝黑的瞳孔里,不见踪影。
他紧紧盯了我一眼,没有再解释,转过身,拉开房门,大步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心里像是卸了千斤重担一样,轻松了。
但是只要一想起慕睿轩,我就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斗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
第二天,医生给我做了例行检查,各项指标全部正常,身上的皮外伤,除了昨天撞的那一下,其他地方的淤青也淡化了。
因为是周六,办不了出院,我跟医生商量,决定下周一就办理出院手续。
我又去看了看丁浩然,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又跟我住同一家医院,就算是冲着柔柔,我也应该露一下面。
我寻到他的病房,敲门进去。
房间只有丁浩然和他母亲。
他伤得比我重,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拆线,小腿骨折也不能下地,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见我进来,丁浩然愣了一下,缓过神才高兴地忙着让我过去坐。
丁母却一脸地鄙视,脸色冰冷地斜了我一眼,“切,你还有脸来?我们家浩然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果然大家说的没错,你就是扫把星,遇到你就没有好事。”
“妈,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这事不能赖晴晴,是我自愿的。那种情况,换了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丁浩然怕我生气,着急地看了我一眼,急着呛白了丁母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向着她?钟曼现在都不来看你了,你还为了这个丫头说我?你呀,真是傻!”说着,丁母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
其实,刚才我倒不太在意丁母的态度,只是听说钟曼一直都没来看他,很是好奇,他跟钟曼,彻底分开了?
犹豫了再三,我还是问了出来,“钟曼她,不知道你受伤住院了?还是你们俩分手了?”
丁浩然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妈给她打过电话,但不知道她最近又在忙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对我,恐怕也只是为了报复你的棋子,见了面也是两句话不到,我俩就能吵起来,分手了更好,我也不用戴绿帽子在人前晃悠,说到底,这也是我的报应。”
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好好地嘲笑丁浩然一顿,但是现在,看着他一脸的落寞,浑身上下又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嘲笑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想了想,我还是放下了心气,不再纠结之前的种种。
我告诉他我下周一出院,又淡淡地嘱咐他好好养着,以后对柔柔这个妹妹多上点心,便匆匆离开了他的病房。
回去后,我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想趁着没事,提前把物品整理一下,免得周一出院时手忙脚乱。
可这一收拾起东西,我才发现,虽然我只住了几天院,但是柔柔却把生活用品都搬了过来,生怕我缺这少那的,床底下也都是水果、牛奶和各种营养品。
我琢磨着回头让柔柔拿一些给丁浩然,其余的就准备都分送给医生、护士们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