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32:你知道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吗

沅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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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桃一咬牙,直接松了手,还顺带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顾予苼气的够呛,手紧紧的捏着护栏,却发现自己当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着她的呼吸,衬衫的开口也忽大忽小,能清晰的看到里面黑色的内衣!

    这种场景也算不上暴露,跟夏天泳池边上一堆穿着三点泳衣四处晃荡的女人比起来,当真不算什么。

    但莫名的,顾予苼就觉得小腹处有一股热气在烧灼,而且,越来越让人受不了蠹。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沉着脸下楼,拾起刚才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丢在苏桃身上,“披上。”

    苏桃想拒绝,但被他近乎狰狞的目光给吓住了,讪讪的抖着手展开西装,披上髹。

    林嫂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苏桃,那目光,让人如芒在刺。

    好像她抢了她的宝贝似的。

    苏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家小姐不珍惜的人,难不成还指着人家能为了你们家小姐立贞节牌坊?

    她拢紧衣服,好在客厅里开了冷气,不觉得热。

    跟在上层人士身边唯一的好处就是,所到的地方冷气都足,大热的天他们也穿件西装。

    林嫂看向顾予苼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谄媚讨好,“顾公子,留下来吃饭吧,看到你,小姐会很开心的。”

    顾予苼看了眼楼上,“霍启政呢?”

    “霍......霍公子已经走了。”

    霍启政从未在萧家停留超过半个小时,算下来,今天是这段时间留的最长的了。

    男人的眉蹙起,掩着锐利的光芒,看了眼苏桃,“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随心心情不好的时候,让她多出去走走,别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是是,”

    林嫂忙不迭的应下,点头哈腰的送顾予苼走到门口,苏桃却从她纠结的脸上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我要能劝的住她,我就做她那个位置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装孙子’。

    虽然有点夸张,但这意思绝对是一道儿。

    她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顾予苼回头看着她,那阴沉的模样,像是如果她没能给这么抽风的行为冠上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当场把她给解决了似的。

    林嫂也看着她,目光谈不上友善。

    苏桃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走到顾予苼身后。

    顾予苼开的车,相比前两次,苏桃淡定了很多,想来人都是犯贱的,吓的两次就规矩了,这次十分淡定的坐到了副驾驶,居然还能闭目养神。

    车子出了萧家别墅。

    苏桃闭着眼睛假寐,享受着难得忙里偷闲的时光,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知道顾予苼心情不好,所以不往枪口上撞!

    来来去去的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居然想到了霍启政。

    他冷漠、忍气吞声、怯懦、窝囊到任二叔摆布......

    是个没能力、没脾气、没抱负的三无产品。

    这些,是苏桃听别人说的。

    近距离的接触,今天是第一次,但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绝不是那样。他身上有很强大的气场,能不知不觉的牵住一个人的思维,让人心甘情愿的跟上他的思路。

    苏桃接触过的人不少,大都是事业有成的人,但这种气场,是长年身居高位才有的,举手投足间投递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场!

    正想得入神,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苏桃忘了系安全带,要不是反应及时,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她来了气,一时忘了开车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张口就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刹什么车啊?”

    顾予苼冷笑,看着前面被晒得明晃晃的柏油马路:“谁说鬼影都没有?那边不是有只蚯蚓吗?”

    苏桃瞪大眼睛,果然看到前方有条黑色的东西,她视力没好到那份上,看不清楚是蚯蚓还是泥巴。

    她闭上眼睛,想着开车的反正不是自己,乐得清闲,你开就开,不开拉倒。

    “你和霍启政,刚才在后花园说什么了?”

    苏桃的睫毛动了动,刚才在后花园?他看见了?他不是在箫随心的房间吗?

    她对萧家的布局不清楚,但霍启政应该知道吧,那么大的花园偏偏往箫随心的楼底下逛,难不成,真是那里的风景要好些。

    如果不是,大概就是故意做给顾予苼看的。

    但是为什么呢?

    她想了一下,还是无法理解,索性懒得想了。

    “就上次的事,他跟我道谢。”

    顾予苼曲起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线淡淡的暗哑:“你离他远点。”

    苏桃呛声:“顾总什么时候对员工的交际也要插手了?顾氏难不成要转行做中介了?交朋友的时候给你交点保护费?”

    顾予苼目光暗沉的看着她,从仪表盘上的烟盒里捏出一支烟,点上。

    袅袅的青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苏桃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了,但她就是讨厌顾予苼以主人家的姿态进驻她的生命,参与她的人生。

    明明说好了要保持界限,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提醒她,他对她不一样!

    车厢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尴尬的沉默。

    顾予苼降下一半的车窗,便于烟雾飘出去,外面的杂音和燥热的空气也一道闯了进来。

    苏桃穿了两件衣服,没一会儿,就觉得热。

    这支烟,他抽的格外慢,又没风,几分钟过去了,烟才抽了一半不到。

    “顾予苼,”苏桃低着头,没看到身侧的男人因为她的称呼手指轻微的颤了一下,“既然你提了,那我们今天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主动说这个话题,还是觉得有些燥的慌。

    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手捏着包裙的下摆。

    “你对我,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

    她很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

    男人吸了口烟,沉默,眉头渐渐的拢起,甚是不耐。

    苏桃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面上无动于衷,嘴里却像吞了黄连,苦的让人难受。

    “当初在桐城,说开始的是你,后来为了箫随心,说结束的是你,顾予苼,这么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很卑劣。”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是你欠了我的,作为回报,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对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如果有感情,她会不顾一切的试一次,如果没有,就当她又白痴了一次。

    毕竟是用了心喜欢的,乔默说的没错,什么都能说放就放,唯独感情,一定要被伤了彻底,才能真正的放手。

    哪怕她性子豪爽,也逃不脱这世俗的定律!

    顾予苼的眉越蹙越紧,烟蒂被捏的变了形,视线始终定格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蚯蚓身上。

    他沉默的的每一秒,对苏桃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像猫爪子在心上不停的刨阿刨,又痒又痛,让人很烦躁!

    原本看着他的视线已经开始四处晃悠,她尴尬的恨不得能挖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祈祷时光能倒流,打死她也不问出过那句话。

    再怎么坚强,她也是俗人一枚。

    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提不起放不下,畏缩着不敢前进,又舍不得退后。

    顾予苼手指曲起,将烟蒂弹出老远,升起玻璃,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滑了出去!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条短信。

    苏桃打开,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苏小姐,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手指如飞,迅速的打出一行字:“考虑好了,不过我需要半个月处理的时间。”

    “好,那我代表武氏欢迎您的加入。”

    苏桃收了手机,却猛然间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再看身侧男人脸廓完美线条,她淡淡的勾起了唇。

    等离职手续办下来,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就要解脱了!

    心情松懈了,突然就觉得好笑。

    顾予苼打转方向盘,车子转入左边的车道,苏桃打了个哈欠,这次,真的困了。

    “明天,我明天给你答案。”

    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掷地有声,更像是在做保证。

    苏桃想,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心剖开摆在一个不珍惜的男人面前,不管明天的答案是什么,她都会递辞职信。

    车子里很安静,苏桃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敏锐的感觉到有道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猛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顾予苼专注的眸子。

    他微微倾身,手撑在她的身侧。

    这种场景,让她很难单纯的认为,他只是想凑过来看看她醒了没有。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顾予苼就迅速的抽回了手,神色淡然的坐回驾驶室,“醒了?睡的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桃坐正身体,手背擦了擦唇角。

    幸好没流口水!

    她看了眼外面,地下停车场的梁上,标注着顾氏集团金灿的logo,故作镇定的打开车门:“到了啊,这么快。”

    顾予苼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毫不客气的拆穿:“本来是挺快的,如果你不在车上睡一个多小时。”

    苏桃抬起手腕看表,已经两点过了,她记得从萧家出来时,才十一点五十。

    讪讪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见顾予苼正看着她,急忙用手指将头发梳理整齐,用头绳重新挽好!

    ***

    今天的一场乌龙好像并没有影响到苏桃,回去的时候,在小区楼下吃了份炒面,洗了澡,倒床就睡,连微信圈都没刷。

    特意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夏天黑的晚,外面还有些亮度。

    半夜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夜光闹钟,凌晨两点了。

    她第一时间以为是顾予苼,这段时间,也就只有他半夜吃撑着了会半夜打电话***扰她,但想想又不可能,以他傲娇的性格,自己今天下午将话都挑那么明了,如果不是要跟她交往,一定不会这么晚来电话。

    拿起电话扫了一眼,睡意醒了一半,“小米?”

    听筒那边的声音很杂,有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人的怒骂,混合着酒瓶碎裂的声音。

    她从床上坐起来,正色:“小米,你在哪?”

    “啊,”女人一声尖叫,像是炸毛的猫,声音尖细:“苏姐,我在东湖,救我。”

    苏桃匆匆换上衣服,驱车往东湖赶,一路上,她都在想最近有什么难缠又变态的客户,但突然想起她已经调离销售部了。秘书说白了,也就是个文员,打打资料、整理一下文件,应酬很少,她因为跟的是顾予苼,才会每天应酬。

    想着担心,又拨通了小米的电话!

    响了两声接起,是个男人:“你就是这婊子的姐姐?”

    声音很粗犷,光凭感觉,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一百六七的汉子,长着一身结实的肌肉,一个膀子能比上你两条腿。

    她已经敢肯定,这是小米的私事,至于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应该是麻烦大了,身边又没人帮的上忙。

    迟疑了几秒:“是。”

    男人暴跳如雷,“这婊子敢拿玻璃瓶砸我,TM的活腻了,五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少一万,我写她一条胳膊。”

    苏桃皱眉,去东湖的人会稀罕区区五十万?心情好了,打赏的小费都不只。估计家世不是很好,要不就是个暴发户,对钱还没概念。

    “我需要见到人,至于钱,我了解清楚情况,如果真是我妹子的错,我再给。”

    把她扒光了都没五十万,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先稳住对方再说。

    “老子不管什么情况,五十万,要不然我劈了这小chang妇。”

    男人轻‘嘶’了一声,又是酒瓶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惊恐的尖叫。

    小米人小,脾气也好,办公室里,什么杂事脏事都积极的抢着做,她喜欢小高,也经常陪着小高去应酬,照理说,应该不至于这么冲动。

    车子停在东湖,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员,估计泊车员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从来没停过这么掉档的车,拿着车钥匙的时候还一再确认上面的logo。

    她快步走进大厅,拨通小米的手机,电话接起,还是那个男人:“我已经到了,在几号包间。”

    “207。”

    东湖来往的人三教九流,包间号也是有玄机的,2楼到4楼,是一般人的地盘,这里趋于中高档,有钱就能进。

    5楼到7楼,是一般中型企业的老板聚会的地方,相对而言,环境较清幽。

    8楼到12楼,是VIP客户,装修奢华,环境优雅,一层楼只有两个包间,能来这几层的,都是要资产过百亿的!

    那个男人在2楼,和苏桃预测的差不多,这类人,大都是暴发户,脾气古怪,素质低、不怕出丑,还自以为特了不起。

    苏桃有些头痛,伸手捏了捏眉心。

    207不难找,烫金的标志在金属包边,嵌水晶的艺术门上很明显。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径直推门进去,就看到小米一身狼狈的蜷缩在墙角。

    苏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包间里的情景,卡座上坐了七八个男人,都是整条手臂都纹满了图案,有个穿着深V领超短裙的女人被人钳制着扣在沙发上。

    一个男人站着,高大粗壮,满身肌肉绷起,手捂着头,脸上有血迹。

    应该不严重,血没流太多,已经止住了。

    不过,以小米的力道,也不会伤的太重!

    小米虽然衣服凌乱,但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太严重的外伤。

    头发搭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苏桃之所以一眼就认出她,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顾氏的工装。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来人。

    整张脸都肿了,右眼淤青的眯成了一条缝,唇角有血。

    看到苏桃,她手脚并用的想向她跑过去,被站着的男人一踹,身子‘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她哽咽:“苏姐。”

    苏桃虽然气愤这种打女人的行径,但她也知道,此情此景,她不能像对顾予苼那样,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

    ......

    V908。

    常明远推开门,车钥匙在食指上转圈,朝着里面的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你们这是要撇开哥单飞的节奏啊,我还没到,酒都开封了。”

    有个人耸着肩笑的嘚瑟:“顾公子在,你不来我们也得开啊。”

    常明远‘呵呵’冷笑,走过去一把圈住那人的脖子,勒得他气都喘不过:“你小子,这是挑拨离间呢,顾公子就是我老大,他说开,我绝对屁都不敢放一个。”

    包间里的气氛因为常明远的到来,升到了高\潮。

    这里的人,都忌惮顾予苼沉默寡然的性子,不敢在他面前太闹腾,常明远来了,有人背锅,自然就放开了的打闹。

    常明远坐到顾予苼身边,翘起二郎腿,左臂展开搁在卡座的椅背上,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今天怎么来了?”

    顾予苼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如果不是应酬,很难得跟这些纨绔子弟聚在一起。

    他前段时间出差,今天刚回来就接到阳光的电话,本来不想来,但他说顾予苼也在,猜到他估计又心情不爽,借酒浇愁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来舍命陪君子了。

    “无聊,来逛逛。”

    他说的淡然,常明远却被震得险些把手里的杯子摔出去。

    无聊?

    顾予苼?

    天天一有时间就围着箫随心转,恨不得将那女人搬到办公室的男人,也有无聊的时候?

    本想伸手探探他额头上的温度,抬了一半又放下了,他怕不小心戳到刺猬,被锥死了。

    有些讪讪的喝了口酒:“说吧,当兄弟的帮你出出主意,你那多小白花又怎么招惹你了,为了那个窝囊废?”

    窝囊废,是他们几个对霍启政的统称。

    当然,不排除其中有些人为了刻意讨好顾予苼,才给那人取的这个绰号!

    顾予苼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眸子眯起,看着显示屏上不停晃动的画面,“不是。”

    见他没有继续话题的***,常明远也不是那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说白了,谁没有几道不让人知的伤口呢,何必一定要揭人伤疤呢。

    他喝了口酒,突然开口,声音里还隐着不可置信:“你知道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