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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在后背的女人,这不是……前世的皇后吗?
宁玥的太阳穴突突一跳,一时间,竟顾不得自己还怀着身孕,就想那么从窗子上翻过去,埋腿时,大腿抵到了微微凸起的小腹,宁玥才意识到自己一冲动险些干了什么。
宁玥又急又恼。
那女子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对方的容貌,但清晰可见对方凝脂般的肌肤、优美的线条、以及不用侧身也能看到一点的丰满,女人的判断告诉她,这是一副足以让所有男人失去理智的身材。身材都这么好,她的容貌,又会查到哪里去呢?
宁玥的心底涌上了一层浓浓的挫败与嫉妒,自己没碰上玄胤的那世,玄胤娶了她;自己与玄胤相爱的一世,玄胤还是娶了她。
到底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有一副更风情万种、更勾魂摄魄的皮相吗?
宁玥的眸光瞬间变得幽冷,如平静的湖面寸寸冻结成冰,连阳光都照不暖。
宁玥出了书房,绕过回廊,朝那间厢房走去,她记得是正对着书房的那间,院子里没多少下人走动,这反而方便了宁玥。
宁玥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了那间厢房,狠狠地推开门,令她惊讶的是,房中竟然空无一人!
“走了?还是我眼花了?”
她木讷地呢喃。
“玥儿!玥儿!”
赵岛主抱着一箱烟花进了书房,没见着宁玥的人,往窗口一望,竟是在对面!
赵岛主快步走了过去:“玥儿,你怎么绕到这边来了?”
宁玥眸光微动:“抱歉,赵伯伯,我……”未经主人允许,在主人的地盘转悠来转悠去,的确有是礼数。
赵岛主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纳闷儿人怎么不见了,这院子说起来也不大,你想上哪儿逛,随便逛,当自己家里一样。”
宁玥垂眸,沉吟了一会儿,道:“赵伯伯,这是谁的房间呀?”
赵岛主就道:“这是个丫鬟的房间,怎么了,有事吗?”
宁玥凝眸道:“赵伯伯,方便把住在这里的丫鬟叫来我见见吗?”
赵岛主爽朗一笑:“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别说一个丫鬟,就是整个院子的丫鬟,都能叫来给你看呀!”
“那就麻烦赵伯伯了。”宁玥欠了欠身。
赵岛主即刻唤了这间屋子的丫鬟过来,丫鬟穿着一身粉红色束腰无袖长裙,脖颈上围着长长的丝带,一直坠下脚踝,将本就玲珑别致的身姿修饰出了几分飘逸的美感。她的五官也十分精致漂亮,眼眸深邃立体,宛若碧海的星子一样。但她的肌肤是浅浅的蜜色——
“得罪了,姑娘。”宁玥轻声说。
丫鬟点头。
宁玥缓缓解开她腰侧的丝带,从衣缝中检查了她的脊背,尽管在看到她肤色时已经否定了她是蝴蝶皇后的猜测,可真正看到那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脊背,宁玥的心口还是微微凉了一下。
宁玥给她系好丝带,边系边问:“你刚刚不在房里吗?”
丫鬟柔声道:“在的。”
“在干什么?”宁玥又问。
“换衣裳,我在厨房做事,不小心把油倒到身上了,所以回屋换了一套。”
“就在刚刚吗?”
“是呀,刚刚。”丫鬟说。
“那你换衣裳的时候,有没有把窗子关好?”宁玥记得,窗子一直是开着的。
丫鬟想了想,道:“关好了的。”
宁玥问道:“你走了之后,有没有别人来过?”
丫鬟摇头:“应该没有吧?我是一个人住的。”
赵岛主不解地问:“玥玥,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宁玥在心中做了一番较量,决定如实相告:“不瞒赵伯伯,我在找一个后背有金色蝴蝶的人。”
“金色蝴蝶?”赵岛主满眼困惑,“纹身吗?”
宁玥迟疑了片刻:“这个……我也说不准,赵伯伯您认识她吗?”
赵岛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谁的背上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呀……你要是说胎记,倒是有几个,但没谁的胎记是一只蝴蝶,还是金色;你要说是纹身吧,我只见过青纹身与鸽子血纹身,当然各种形状都有,但还没有一例金色的。玥儿,你在我这边找,难道她是灵蛇岛的人吗?她跟你什么关系?”
不难猜出是女人,因为宁玥只检查了丫鬟,而没检查小厮。
宁玥可不敢告诉赵岛主那是玄胤前世的皇后,就道:“她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一直在找她,至于她是不是灵蛇岛的人,我不太清楚。”
赵岛主听出了她不想解释太多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倒也没再细细追问,而是道:“你可知她的名字?”
宁玥定了定神:“不知。”
“那……她长什么样你总该清楚吧?你画出来,我帮你找!”赵岛主义不容辞地说道。
“这……我也不记得她长相了,就知道她背上有一只金蝴蝶,皮肤很白,身材很好,个子……好像跟我差不多高。”宁玥按照刚刚看到的景象,大致描绘了一番。
赵岛主弱弱地吸了口气:“皮肤很白……岛上的姑娘,一般都挺黑的,我院子倒是有几个做针黹的丫鬟符合,再就是我几个妾室。你刚刚在这个房间找她,是不是看见她在这里出现过?”
不愧是岛主,反应够灵敏的,叫宁玥想撒谎都撒不过去。宁玥笑了笑:“是啊,赵伯伯去拿烟花的时候,她在对面换衣裳。”
“行,我知道了。”赵岛主把院子里的女眷全都叫了过来,其中,包括赵三公子的娘亲。
爱妾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细皮嫩肉,肤色白皙,身材也够惹火,可惜背上空空一片。
逐一检查过后,并未发现宁玥所说的女子。
赵岛主问:“玥儿,你刚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所有的女眷都在这边了。”
宁玥深深地看了赵岛主一眼,心知他没有撒谎,这的确是他能交出来的所有女眷,且他不认识蝴蝶女子的事也不像在撒谎。
难道说……真是自己眼花吗?
“皇后娘娘驾到——”
大门口,突然传来秦公公的通传声。
赵岛主忙携了宁玥,与她一同到门口觐见。
今日的耿皇后穿着一系白衣,裙裾飘飘,青丝如黛,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眼神,也是空灵高洁,似九天之上的银河,璀璨夺目,却只能仰望,不可触碰。
宁玥再一次地被惊艳了,数不清多少次了,每次见到耿皇后都会耳目一新,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这个神奇的女子,权后、邻家姐姐、妩媚少妇、月下仙……穿什么像什么,简直像个戏子,每天都戴不一样的面具、演绎不一样的角色,且一天比一天年轻、一年比一天美丽,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若她真是个虚有其表的戏子倒也罢了,偏偏手段凌厉,让敌人闻风丧胆。
耿家虽倒,她依旧如日中天。
“本宫有些事想找赵岛主商议,不过,本宫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既然赵岛主在会客,那本宫改日再来。”她的声音,幽幽的、凉凉的,如山涧的风穿透迷雾,飘渺而不尽真实。
赵岛主的表情微微愣了愣:“这……恭送娘娘。”
耿皇后面无表情地走掉了。
宁玥眨眨眼:“赵伯伯,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正事了?”
赵岛主拍了拍宁玥的肩膀:“啊,没什么,我待会儿去陛下那边也一样,应该是陛下有话要转告我。”
“那你快去吧,我反正也要回了。”
“那行,我让人给你把烟花送过去。”
“好。”
宁玥与烟花一同回了院子,进屋后,她把自己反锁在房中,耿皇后找赵伯伯究竟有什么事、究竟是不是南疆王的授意,她眼下没功夫思量,她满脑子都是那个背上有蝴蝶纹身的女人。
赵伯伯说是她看错了,她也情愿如此。
但万一没看错呢?
万一是赵伯伯身边的人,但赵伯伯瞒着她呢?
又或者,万一那个人隐藏得极好,连赵伯伯都不清楚她的存在呢?
这几个万一,随便中哪一个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如果玄胤真的娶了蝴蝶皇后,那她要何去何从?是像陈皇后那样含恨回乡,一辈子隐姓埋名过日子?还是像自己的前世那样,被关在水牢中一直到死?亦或是,玄胤够武断,杀母留子?
心底,一个声音说,玄胤不会那么做!
另一个声音说,你曾以为司空朔也不会那么做,便是如今你再与司空朔一番相处,也很难理解他为何当初那么做了。玄胤……难道就是个例外吗?
宁玥捂着肚子,在房中踱来踱去,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自己却浑然不觉。
“小姐,小姐您要不要吃点水果?”冬梅敲响了房门,她并不在真的想让宁玥吃东西,而是宁玥一回屋便把自己反锁在房里,联想到之前宁玥哭成泪人的样子,她怕宁玥想不开,闷头做了傻事。
宁玥给她开了门,眸光不变,语气清冷:“我不想吃。”
冬梅见她完好无损,暗暗松了口气,进屋道:“那奴婢把水果放在这儿,您什么时候想吃了自己拿。”
宁玥没吭声,又陷入了沉思。
冬梅看着她模样,心里微微发麻,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会出事儿!
“小姐,您心里不舒坦,就与奴婢说说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宁玥回神,摇头:“没什么事,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冬梅心疼地说道:“您这几天还静得少吗?又不许奴婢陪,也不许姑爷陪,便是中常侍大人,也没见您总把他带在身边……”
宁玥笑了:“我又不是孩子,非得要个人陪吗?”
“这倒也是,可……哎呀,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冬梅挫败地挠了挠头。
宁玥笑道:“行了,我不会有事的,一些问题,想通了就好了。”
“那……您在想什么问题?说出来,奴婢帮您拿拿主意呀!”冬梅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了,生怕给闷出个好歹来。
宁玥知她衷心一片,倒也没再赶她,坐下来道:“你说,要是玄胤看上别的女人了怎么办?”
“姑爷有外遇了?不是吧?姑爷那么……那么单纯的人……也会干这种事?”冬梅如遭雷击。
宁玥睨了她一眼:“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啊,这好办呐!您把兰芝夫人的手段拿过来对付她就是了!想当初,白霜儿挺着大肚子要进马家,夫人愣是不松口,‘要娶她可以呀,除非我死!’老爷就怕啦!不敢嚣张了!”冬梅惟妙惟肖地说。
宁玥一阵心惊肉跳,别是前世真这么发展的,玄胤为了娶蝴蝶皇后,不惜杀了她。
不行,她绝不能任失态发展下去!
她重活了一世,难道就是为了逃离虎穴,又进入狼窝吗?
她马宁玥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是活足一百岁,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等孝子贤孙们送她!
“想与蝴蝶相认,做梦!先遇到你的人是我,该做皇后的也是我!我不会让你们相认,绝对不会!”
……
“你确定要这么做?”熏着淡淡檀香的书房,司空朔好整以暇地看着宁玥,他手中,还拿着写了一半的字帖。
宁玥的眸光扫过字帖上犹如拓印出来的字迹,没心情感慨他书法真好,道:“你只用告诉我,你肯不肯帮我?”
“本座凭什么帮你?这件事,对本座又没好处。”司空朔放下了字帖,悠闲地靠上椅背,唇角含笑地看着她。
宁玥失语。
司空朔又道:“本座喜欢你,不代表本座有义务去帮助你,说到底你如今仍旧是玄胤的女人,不是本座的,本座……不是那种被女人哭一哭、撒一撒娇就会抛头颅洒热血的男人,本座已经过了那种冲动的年纪。”
这话,真是诛心,却句句属实。
喜欢是一种感觉,不是让人道德绑架的借口。
“那你想怎么样?”宁玥问:“别让我献身,我做不到。”
司空朔轻轻一笑:“如果本座帮了你,但结果,玄胤还是伤害了你,那么,给本座一个交往的机会,如何?”
“好。”
如果这么做了,玄胤还是要伤害他,那玄胤,也就不值得她爱了。
司空朔满意地勾起唇角:“还记得金蝴蝶的样子与成色吗?”
“记得,我可以画给你看。”
宁玥摊开白纸,拿了一支紫毫笔。
司空朔轻轻一笑,道:“你握笔的姿势与本座很像,是本座教的吗?”
“嗯。”
“你跟本座的时候,多大?”
“十三。”
“大婚?”
“十八。”
“你穿了嫁衣吗?”他看着她问。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穿了。”
“真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真遗憾,本座不记得前世的事,不过没关系,本座会让你再穿一次。”
宁玥没有说话,有些人、有些时光,辜负了就是辜负了,再怎么找,都找不回来了。
……
宁玥画完金蝴蝶,刘贵妃驾到。
刘贵妃早先来过一次,没碰到宁玥便回去了,在房中转了一圈,坐立难安,于是又跑了一趟,索性这一趟没有白跑。
“哟,胤郡王也在呀。”她笑眯眯地扫了二人一眼,宁玥站在桌前,“胤郡王”坐在她身旁,作为过来人,她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默契,“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司空朔薄唇一勾,一笑倾城:“这得看玥玥了。”
宁玥被他弄得尴尬不已。
刘贵妃掩面偷笑,小年轻就是甜蜜,她羡慕不来!
宁玥压住心头尴尬,问道:“贵妃娘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丫鬟没告诉你我来过吗?”刘贵妃拔高了音量。
冬梅忙低下头,她顾着担心小姐,把这一茬给忘了。
宁玥收回落在冬梅脸上的视线,道:“告诉了,是我给忘了。”
“我懂,我懂!”小俩口分开那么久,一碰面肯定干柴烈火嘛!刘贵妃又偷笑了一阵儿,见宁玥不好意思了,才叉开话题,“对了,你们刚刚听到放烟花没?好大的响声,把我给吓的!”
宁玥说道:“我赵伯伯院子在试放烟花,我还拿了一箱回来呢。”
“哦,敢情你刚才是去赵岛主那儿了呀!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听秋月的,去赵岛主院子看看了!又不远,才半刻钟脚程!”刘贵妃懊恼不已,明明很近,却接连多跑两趟,真是!
宁玥笑笑。
刘贵妃摇着蒲扇,想到什么,眼波一转,道:“皇后也去哪儿,你碰上她没?”
“碰上了。”
刘贵妃笑容一收,正色道:“她是不是在收买赵岛主?”
“这个,我不太清楚,打了个照面,她见我也在,便说改日再来。”
“哼,改日再来?分明是想避开你,我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耿家倒了,她还有个儿子!等把她儿子扶上帝位,她想重建多少耿家建不得?”刘贵妃咬牙切齿,“郡王妃,咱们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宁玥一脸赞同道:“娘娘所言极是。”
“你们还挺招陛下喜欢的,待会儿,随本宫一块儿去给陛下请安吧。”刘贵妃笑着说。
司空朔握住了宁玥的手:“等会儿我们要去散步,怕是不能去陛下那边。”
“唉。”刘贵妃不悦地叹了口气,“那算了,本宫自己去吧。”说着,她起身告辞了。
司空朔的眸色深了深,莫名其妙地问:“你听到巨响后,是直接去的赵岛主的院子吗?”
“是啊。”
“走了多久?”
“大概……一刻钟吧,怎么了?”
司空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
“陛下!都准备好了。”小德子笑嘻嘻地说。
年轻的皇帝跳下马车,望着夜空绚烂的烟火,唇角一勾:“办得不错。”挑开车帘子,将手伸到女子跟前,“皇后,下车,朕带你看烟花。”
女子不动。
皇帝将半截身子探入车内,宠溺地说:“别怕,不会烧到你的,很好看。”
女子把手放到了他掌心。
小德子准备了整整六十箱烟火,均匀地摆在四周。
“娘娘,给。”小德子抵上一支长香,香头燃着,能用来引燃烟火。
女子怯怯地缩回皇帝怀里。
皇帝轻笑,一手搂住她,一手拿起长香:“朕记得你很喜欢放烟花的,没关系,朕跟你一起放。”
女子撇过脸,一头扎进他怀里。
“好好好,朕来放,你在旁边看着,可好?”皇帝温柔地问。
女子点头。
皇帝亲了亲她冰凉的额头,走到烟花旁,一个接一个地点燃,烟花的引线全都很长,他有充足的时间回到女子身边。
他把长香交给一旁的小德子。
小德子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下。
烟火一束一束地在寂静的夜空炸响,比繁星璀璨,比樱花浪漫,光束下,他拥着她,像拥着一整个世界。
时光静好。
“好看吗,皇后?”
女子点点头,大眼睛闪亮亮的,望着漫天焰火,一眨不眨。
他知道,她喜欢。
最明媚的烟火绽放的那一瞬,他突然扣住她的头,深深地吻上了她唇瓣……
夜阑如墨,夜风如柳,轻轻地包容着彼此,在碧草青青的地上,印下爱的烙痕。
他亲吻着她脊背,金色蝴蝶被汗水浸透,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玄胤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头顶的阳光,刀子一般落进眼底,刺得他连忙坐了起来。揉揉眼,发现自己在沙滩上,不由地愣了神。
一旁的小李子叹了口气:“大人,您要睡觉,回屋去睡呀,这大热天晒的……海边的阳光最毒了,别以为没太阳就晒不坏!”
玄胤扶住额头,那里,冒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不知是晒的,还是被睡梦中的情景给热的……
“我只是躺一下而已,你怎么不叫我?”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是他自己都没料到的事,好像每次一梦到那些,他就不由自主地陷入深眠。
梦里的一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不像一个单纯的梦,竟像……竟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辈子,除了玥玥,根本没跟别的女人说过几句话!
更别提还娶了对方做皇后,还如此……盛宠。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玥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真的做了皇帝,也该是册封玥玥为皇后才是,怎么会是一个后背有金蝴蝶印记的女人?尽管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玥玥,玥玥的后背光洁如美玉,别说印记、胎记,连颗痣都没有。
该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宁玥等在房中。
她对面,站着一名赤衣宫女,正是司空朔手下第一高手——赤一。
冬梅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小姐……小姐……姑爷快到了……”
宁玥与赤一交换了一个眼神。
赤一蒙住脸,举剑,在屋子里疯狂地砍了起来。
宁玥清了清嗓子:“救命——”
赤一的眼皮子跳了跳,能敬业一点吗?虽然是演戏,但也别这么假啊!
宁玥抿抿唇,拔掉头上的珠钗,扔到地上:“救命啊——”
赤一一脚踩断了珠钗。
宁玥肉痛,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款!
赤一把多宝格砍了个稀巴烂。
宁玥将头发揉成鸡窝,抹了点灰尘与泥垢:“救命啊——救命啊——”
玄胤一到院门外,便听到宁玥的叫唤,心口猛地一缩,衣袍一闪,人已跃入内院。
他一脚踢开房门!
房中,一名蒙面女子正举剑砍向宁玥,宁玥手中拿着一个簪子,侧身一转,避过了女子的剑,将簪子刺入女子后背,往下一滑,撕烂了女子的衣衫。
女子光裸的后背霎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金蝴蝶。
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玄胤当场怔住。
宁玥大喊:“玄胤!救我——”
玄胤陡然回神,暗骂自己刚刚怎么了,那么危机的时刻居然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境。玄胤一掌拍上了女子的命门!
女子眸光一凛,从窗子跳了出去!
玄胤抬步去追。
宁玥忽然捂着肚子道:“疼……好疼……”
玄胤面色一变,回了她身边,将她抱到了隔壁房间,焦急地问:“是肚子疼吗?”
“嗯。”宁玥“痛苦”地点头。
玄胤吓白了脸,颤声道:“别的地方呢?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见他如此后怕的模样,宁玥又有些后悔,他这么在意自己,自己却演了一场戏算计他,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但一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水牢里的自己,她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算计的了。
“我没事……就是吓到了,动了胎气,吃点安胎药就好,安胎药在梳妆台右手边第二个盒子里,我大哥配的,你给我拿来。”宁玥有气无力地说。
玄胤赶忙去拿了安胎药,又倒了一杯温水:“吃多少?”
“三颗。”
玄胤倒了三颗,轻轻喂进她嘴里:“怎么会有刺客?司空朔呢?他没在院子吗?他想鸠占鹊巢,就这么点诚意?!”
宁玥当然不能说这是与司空朔合谋的,垂眸,静静靠近他怀里道:“谁知道他的?他毕竟不是我丈夫,装着装着就跑了呗,关键时刻,还是只能指望你。”
这话,说得玄胤心中一阵舒坦。
“你看这次多危险!要是我晚来半步,你就没命了!以后还跟不跟我怄气了?”玄胤捏了捏她脸蛋,一脸严肃地说。
宁玥摇头,怯怯地道:“不怄气了,等他回来,你俩就把身份换回来吧。”
玄胤暗暗松了口气,不知该不该感激那个刺客,把他死活哄不了的玥玥给制服了。
“确定没事吗?我还是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他仍旧不放心。
宁玥抱住他脖子,软软地道:“别走,我怕她又来。”
说起那个女人,玄胤的眸光凉了凉,如果他没看错,刺客背上的印记与睡梦中女子的印记一模一样,这会是一个巧合吗?睡梦中的皇后怯弱无辜,不像是能干出刺杀这种事的人。
“玄胤,你怎么不说话?你认得她吗?她是谁呀?为什么要杀我?”
“她……”玄胤哑然。说他认得,他又只在梦境中见过;可说他不认得,他又的确认出了那个金蝴蝶印记。
“我还没做皇后呢,我可不想这么早死掉。”
玄胤的眉心突突一跳!梦境中的皇后是别人,他怎么就没想一想,玥玥去了哪里呢?如果那真的只是梦境倒也罢了,万一不是梦——
难道玥玥被人杀了,他才另立新后?
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区分梦境究竟梦还是真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刻静不下来。
“玄胤,你会给我报仇吗?”宁玥轻轻地问。
玄胤抱着她柔软的娇躯:“会。”
“真的?你会杀了她?”宁玥满眼期待。
对着这样的眼神,玄胤讲不出拒绝的字眼:“是的,我会杀了她。”
宁玥似是不信:“那……万一她用美色迷惑你呢?”
玄胤沉吟,片刻后,亲吻着发顶道:“我不会上当。”
如果刺客真是梦境中的女人,杀了她,梦境中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玥玥才是他的皇后,他不要娶别的女人。
如果刺客与梦境中的女人没有关系,那就更好办了,他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一下午,宁玥都赖在玄胤怀里,不准玄胤离开半步。
玄胤迫不及待地想与司空朔换回身份,奈何司空朔不知跑哪儿去了,迟迟不归。
临近晚饭时,南疆王商议要事,让玄胤过去。
玄胤担心宁玥,准备回绝南疆王,宁玥心知中午的事全是自己导演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刺客,自然不会为此而耽搁玄胤的正事,便劝玄胤去了。
玄胤走后不久,冬梅揉着胸口进来:“小姐,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好端端的,非得演一出刺杀,奴婢的心窝子都快炸了,真没事吧?”
她还不清楚金蝴蝶的事,以为宁玥是想和好,又面子上下不了台才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
宁玥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当然没事了!你去告诉司空朔,他可以回来了。”
“哦。”冬梅苦着脸去了。
这边,冬梅前脚刚走,秋月后脚便来了。
秋月的神色很是慌张:“郡王妃!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出事了!”
宁玥放下手里的椰子:“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秋月眼眶发红,泪珠子不停滚动:“娘娘……流了好多血……好多……止都止不住……”
宁玥眸色一凛,起身,扶住她肩膀道:“哪里流血?你说清楚些。”
“那……那里……这回出门,没带医女,又不好让太医和郎中看……奴婢听闻郡王妃也精通医术,早在西凉便救治过皇帝,恳请郡王妃移驾别院,为娘娘诊治!”秋月哽咽着,给宁玥跪了下来。
宁玥赶忙扶住她:“秋月你别这样!我的医术,其实与精湛沾不上边儿,只是略懂一些偏方,对症的就能治好;若是不对症,我也没辙。这样,我先去给贵妃娘娘看,若是没把握,咱们还是请太医怎么样?名节,哪有人命重要?陛下是明君,不会为这种小事冷落娘娘的。”
秋月想了想,咬唇:“……好!”
“冬梅,把医药箱拧上。”叫完,才意识到冬梅出去了,对秋月道:“你帮我拿箱子。”
“是!”秋月拧上宁玥的医药箱,领着宁玥到了刘贵妃的住所。
路上,宁玥详细了解了刘贵妃的发病经过——刘贵妃上午还是好好儿的,先到陛下那边谢了恩,讲了些宣王会继续努力效忠陛下的场面话,陛下赏了一对金步摇,之后,刘贵妃回了院子,因觉着天色不错,便到外头散步。散步途中,偶遇了严惠妃与张丽妃,二人送了些新鲜糕点,都是椰子糕、红豆酥之类经常会吃的东西。刘贵妃跑了两趟宁玥的院子,连口水都没喝。发病前最后去的地方是陛下的住所,与陛下、耿皇后一同用了茶点,回房躺了一个时辰便开始大出血。
宁玥赶到刘贵妃房中时,刘贵妃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了。
秋月哭成泪人。
宁玥先给刘贵妃号了脉,又按压了刘贵妃的腹部,面色有些凝重。
“郡王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从脉象上看,就是来了葵水而已。”
“但我家娘娘的葵水是每月月底,不是现在呀,还差十来天呢。”
“病因是最难断的,有可能是她最近情绪不稳,刺激了体内某些功能的紊乱;也可能是她服食了过于寒凉或活血的东西;再还有一种可能,她吃了催经的药物。”宁玥掀开棉被,看了看刘贵妃腿下的棉垫子,“而且这量,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夸张嘛。”
“可是……也真的很多呀。”秋月低低地说道。
宁玥叹了口气,秋月的心情她理解,刘贵妃是她主子,一旦刘贵妃遭遇不测,她的小命也要香消玉殒,所以才格外谨慎。
考虑到刘贵妃的年纪,与此时晕厥的症状,宁玥还是决定给她施一次针:“你守好,别让人进来打搅我。”
“好的!”秋月退了出去。
宁玥打开医药箱,取出金针,以药水消毒,慢慢地扎进了刘贵妃的穴道。
屋外,秋月静静地等候着,但凡有下人路过,她都使眼色,让人避开,渐渐的,这一块,没什么人走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暮色四合的天际,隐隐升上一轮明月。
一道黑色身影,自廊下无声地走来。
秋月紧张地揉着腰间的穗子,没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地朝自己靠来。
突然,她看到了地上的暗影,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走开。
对方却拿着一方帕子,无声地捂住了她口鼻。
她双眸倏的瞪大,挣扎了几下,那人纹丝不动,她身子一僵,没了意识。
那人将秋月轻轻地放到地上,紧接着,推开了房门。
宁玥道:“不是叫你别打搅我吗?就快好了,你先去准备热水吧,等会儿给贵妃娘娘擦身。”
身后没有动静,暗影投射在刘贵妃的床上,越来越大。
宁玥眉心一跳:“谁?”
转过头,迎接她的,却是一方涂了蒙汗药的帕子……
……
宁玥不见了。
冬梅哭着冲进了南疆王的院子,侍卫见她如此莽撞,拔了剑便要砍她,幸而小德子从旁过路:“刀下留人!”
冬梅扑过去,揪住小德子的衣襟:“德公公,我家姑爷在不在?快告诉他,小姐不见了!”
她去约定的吊脚楼通知司空朔回来,走到半路,心口一阵阵地发慌,便又折回去,被告知宁玥去了刘贵妃的住所,她忙不跌地前往那边,结果看到秋月昏死在廊下,房中刘贵妃的身上还扎着针,可她家小姐……不见了!
……
疼,好疼,谁在扎她?
宁玥慢悠悠地从昏睡中疼醒,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大石床上,侧躺着,手脚都戴上了镣铐,她刚刚一直昏睡,铁链压到了肚子,已经压出了串凹痕。
她吓得挪了挪身子,把铁链从肚子上抖下来,可是这一挪,后背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来不及思考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她猛地扭过了头,就见一个黑袍人,不知是男是女,正拿着一根针、一碟金粉,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地刺着。
“你是谁?你到底在对我做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
宁玥挣扎着,想要把手脚从镣铐中取出来,但镣铐太紧,如钳子一般,死死地钳着她。
娇嫩的肌肤被磨破,流出猩红的血来。
后背的疼痛,依旧在传来。
她停止了挣扎,绝望而无助地问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把我怎么样?你说话呀——”
“蝴蝶,蝴蝶……”那人低低地呢喃着,声音低沉,也分不清男女。
但宁玥听懂了她说的字——蝴蝶。
难道……他(她)是想在她后背刺一个蝴蝶吗?
瞧他手中的金粉,分明是一只金色的蝴蝶。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给我刺这个东西?我不要!我不要——”宁玥嘶吼着,肚子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
那人豪不怜香惜玉,依旧在宁玥的后背,有条不紊地刺着。
宁玥的泪水流了下来。
“蝴蝶、蝴蝶……”那人低低地笑,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笑声虽轻,却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刺了多久,刺到宁玥疼得几近麻木,那人才终于放下了针。
疼痛,将宁玥折磨得奄奄一息。
宁玥无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
终于平复了情绪的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还挺大,她叫唤时,能听到一层又一层的回音,山洞中,有清风吹过,看来不止一个洞口。
而这人并未堵住她的嘴,俨然是不怕她呼救,这么说,这里离居住的地方很远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刘贵妃的院子?”
“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为什么要给我刺纹身?”
“在赵岛主院子里的人……是不是你?”
“是你……还是你同伙?”
“刘贵妃的病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又不是哑巴,你说话呀——”
“蝴蝶、蝴蝶、嘿嘿、蝴蝶……”他(她)依旧只是低低地呢喃,时而发出一声痴痴的笑声。
七月天,宁玥却冷得发抖,因为她身上,一件遮蔽的衣裳都没有。
她羞耻地闭紧双腿,也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崩溃。
她不知道整个人把她抓来是为了什么,将会怎样折磨她?除了刺一个纹身之外,还会不会干点更加道德沦丧的事?
黑袍人走开了。
不多时,又折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中,有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宁玥警惕地问。
黑袍人掐住宁玥的脸蛋,宁玥淡淡地看向他,没不自量力地去咬他手指,那样唤来的,除了一巴掌、除了更多的虐待,再也不会有其他。
她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腹中的孩子。
黑袍人似乎对她的温顺十分满意,拿出一张透明的东西,贴在了宁玥脸上。
宁玥一惊,这是……
黑袍人嘿嘿地笑:“美女、美女、嘿嘿……”
宁玥明白了,他在给她戴人皮面具,而且他不知道在她脸上涂了些什么,黏呼呼的。
黑袍人给她戴上面具、画了妆容、披上衣裳:“蝴蝶……蝴蝶……杀了蝴蝶……”
宁玥的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与玄胤的对话——
“玄胤,你怎么不说话?你认得她吗?她是谁呀?为什么要杀我?”
“她……”
“我还没做皇后呢,我可不想这么早死掉……玄胤,你会给我报仇吗?”
“会。”
“真的?你会杀了她?”
“是的,我会杀了她。”
“那……万一她用美色迷惑你呢?”
“我不会上当。”
宁玥的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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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妻之老公抗议无效》大雪人
我积攒一生的好运,都是为了遇见你——苏静楠!
苏静楠是一个倒霉的女孩儿。
出生被遗弃,婚礼被抛弃,合作又被放弃……
晏涵逸,黄金单身汉,号称滨海市最神秘最富有的商人,外界只知道他有一个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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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篇】
苏静楠:初次见面,晏先生,我们都清楚今天的目的,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们下午就去领证吧?
晏涵逸:(n_n)下午我有个重要会议,不如现在就去!
苏静楠:—_—
本想着先发制人,让晏涵逸主动放弃这次相亲,怎么结果跟她想象的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