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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后,宋星海就看到了迎出来的夫人和儿子,咧开大嘴笑道:“夫人,立儿,我回来了。”
一家三口满脸喜色来到大厅坐下,佣人沏了三杯茶端上来,他们便边品茶边聊天。
宋星海显然也很兴奋,将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跟夫人和儿子复述了一遍。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他说的比庞大可细致多了,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是期间的尔虞我诈,曲折迂回之处,依然让娘儿俩听得津津有味。讲到圣皇大人册封他为“明王”,并让他掌管三大特勤司的时候,娘儿俩都激动地鼓起掌来。宋星海对儿子赞不绝口,他也明白,这次他能够加官进爵,儿子是最大的功臣。整个事情的进程,和宋立所料基本差不多,连康王等人的反应也没什么大出入。好像儿子已经预先看到了这一切一样,直到现在,宋星海还觉得很神奇。
他还为此事问了一句,宋立又以在皇宫中看过类似书籍搪塞过去,夫妻俩也不疑有他。这的确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皇宫是天下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宋立从小在宫中伴读,耳濡目染的,有这方面见识也很正常。
“老爸,圣皇陛下留下您跟温首辅,说的都是什么啊?”宋立对这件事情比较关注。
宋星海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勉励了几句,让温首辅治理好内阁,让我整顿好三大特勤司,共同为圣狮帝国效忠。有些话圣皇陛下没有说的太明白,不过出宫之后温首辅提醒了我一下,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圣皇陛下最得力的重臣,是他的心腹,这是圣皇陛下表示的意思。你们是不知道,温首辅这次对我们一家是感恩戴德,说如果没有我,锒铛入狱的就不是黄庭轩而是他温礼仁了。我跟他说了这一切都是立儿你的功劳,他还嚷嚷着要当面致谢,还说立儿你年少有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呢。”
宋立揉了揉眉心,不满道:“老爸,我不是跟你说不要把我供出去嘛。当初我们说好的,你就说康王的阴谋是你无意间听到的,这个计划也是你想出来的。这样你在圣皇陛下面前才能得到重用。”
宋星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在圣皇陛下面前没说你的事儿,我只是跟温首辅说了。温首辅乃谦谦君子,我不忍心欺瞒他。”
唉,宋立叹了一口气,看来老爸还没做好成为政客的准备,以诚待人是个好品质,但对于政客来说,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温首辅如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谦谦君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才怪。从本质上说,他就是个政客。和黄庭轩不同的是,温礼仁是个有原则有理想,愿意办点实事的政客,但他同样精通政客的所有伎俩。假如有一天,他和宋星海产生了权势或利益上的重大冲突,宋立敢保证,温礼仁会果断忘掉宋星海对他的恩情,不顾一切地打击明王府。这倒不是说温礼仁人品有多差劲,而是在一个政客眼里,利益远比感情重要。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过宋立也没指望父亲一下子就变得腹黑狡猾,有很多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急是急不来的。好在温首辅这人还算正直有原则,如果是黄庭轩那种人,可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溜到圣皇面前打小报告了,那宋星海就难免会背上“欺君”的罪名。明明是你儿子发现的阴谋,是你儿子出的主意,你硬说是你自己干的,这不是成心欺瞒圣皇吗?
册封一个王爷毕竟是大事,圣皇大人在金殿之上只是口头上这么一允诺,事后还会颁发圣旨的,按照宋立在前世的话说就是要下达正式文件,并且有一个盛大的册封仪式。
仪式当天,王府焕然一新,门牌上“郡王府”三个大字已经换成了“明王府”,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不少,比以前可富丽堂皇地多。这都是圣皇下旨,由户部拨款修建的。王爷的府邸,标准和郡王府邸肯定不一样,现在宋星海是名正言顺的王爷,他的府邸自然要按照王爷的标准翻新。
明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喧嚣。一众文武大臣谁也不是傻子,嗅觉比猎犬还要灵敏。圣皇陛下对于宋星海的偏爱白痴也看得出来,对于这个炙手可热的朝堂当红炸子鸡,谁都不肯放过结交的机会。所以在仪式开始前,早早来到了王府庆贺。
除了忠亲王,靖王,康王,以及九门提督,卫国公等忠亲王嫡系人马,其余大臣几乎全员到齐。即便有些人本身属于忠亲王一系,但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结交明王的机会,最起码不能让他记恨上。明王不可怕,他身后的三大特勤司才可怕,别忘了,督察司可是专门监管大臣的,如果明王看你不顺眼,随便找个由头让督察司搞你,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以前的郡王府门可罗雀,几乎很少有王公大臣往来。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热闹,府里的人忙得都要飞起来。尽管有些不习惯,但大家内心深处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被人尊重总比被人遗忘好得多,不是吗?
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府里的人手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宋立便让庞大带着正义盟的兄弟前来帮忙,庞大他们见老大宋立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包括那些朝堂之上的重臣,也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声“世子”,内心不由甚是羡慕。做人做到老大这个份上,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啊。
内侍总管大人亲自前来颁纸,给足了明王府面子。在圣狮帝国,只有册封亲王的仪式圣皇才会亲自到场,其次的最高规格就是由内侍总管到场了,圣皇大人派遣了内侍总管前来颁纸,并主持册封仪式,摆明了是要为宋星海撑场面呢。
内侍总管宣读圣旨的时候,众大臣齐刷刷跪倒,山呼万岁的同时,内心都明白:一颗重量级的政治新星,在帝都冉冉升起。从此以后,宋星海再也不是朝堂之上的酱油党,无能王爷了。他已经成为左右帝都政局的重要力量,没有人敢再忽视他。
谁也不知道,一向与世无争的郡王爷为什么突然变得锋芒毕露,像是埋藏了许久的上古神兵一般,出鞘之后杀气逼人。是他一直在隐忍?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如果他们知道,一手炮制出这颗政治新星的幕后之手居然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宋立并不想让人们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有多低调,而是他清楚一件事,父亲越威风,他的福利也就越多。小王爷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所以他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父亲在仕途上勇猛精进,最好以后弄个亲王当当,那他的地位就更加显赫了。
整个与会的大臣中,只有内阁首辅温礼仁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他的目光忍不住就围绕着宋立打转,越看越觉得此子与众不同,内心赞赏不已:别人都是子凭父贵,明王爷反其道行之,他这是父凭子贵啊!想到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温如玉,他的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虽然明知道那个足以将他带进地狱的锦盒是儿子放的,但他还是不忍心亲手处决他。只是把他关了起来,让他闭门思过。希望经此一事后,他能有所悔改。
自己的儿子只能败坏门风,人家明王爷的儿子却可以给父亲带来富贵。儿子与儿子之间,差距咋就这么大涅?
忠亲王府公主别院,客厅。
龙紫嫣寒着脸居中而坐,宋漠飞和宋青衫一左一右站在他面前,垂着头不敢吭声。
宋青衫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本来就狭长的眼睛都快成一条缝隙了。他的脸色铁青,是三个人之中表情最难看的。
“宋青衫,你刚刚跟我说,你们设了一个局,引诱宋立去琅琊洞,想利用地心之火将他烧成灰烬?”龙紫嫣的声音依然那么动听,但宋青衫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冰冷之意。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莫非自己会错了意?
当日确定宋立被烧死后,本想第一时间禀报公主。但两个人来忠亲王府觐见的时候,龙紫嫣正在闭关修炼呢,直到今日才出关。看她的表情,宋青衫怎么就感觉她很愤怒呢?难道她并不想杀宋立?
龙紫嫣当然不想杀宋立,杀了宋立,她找谁问那个脱胎换骨的秘密去?即便要杀,那也是问完之后再杀。这两个白痴,笨的像猪头三一样,居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实在是该死。如果这里不是忠亲王府,她真想一掌将这两个白痴拍成肉饼!
“公主殿下,宋立上了我们的当,只身赶到琅琊洞去救人,他刚进去没多久,地心之火就喷发了,即便他逃出洞来,也会被烤焦的。”宋漠飞没有宋青衫那么机灵,还没感觉到气氛很不对,不知死活地继续道:“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逃生的可能。但是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帝都,还成了明王世子,这事情真他妈的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