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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十分利落的翻身骑上了自己那匹毛sè全白的北地宝马,回身朝身后的人众挥了挥手。鲁智深见状把手一伸,早有江志鹏送上他那柄特制的重达八十八斤的jīng铁月牙铲,便见鲁智深也不说话,接了兵刃跟着王伦上了马,那李逵则是提了提别着两把板斧的裤腰带,满脸〖兴〗奋的神情,颇有些急不可耐,显是喜见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这时焦挺将自己的坐骑让与了武松,武松在此紧要关头,也顾不上讲礼,只是满面感慨的朝焦挺一抱拳,便飞也似的上了马,焦挺自去后面提了一匹马来,紧紧跟在王伦左右。
不多时,待大家都准备停当,只见这一队近四百人的骑兵便朝疾驰在山路之上,往那清风山寨而去。
一路上也无人说话。此时王伦对武松和金莲之事拿定了主意,也不多想,只慢慢消化刚才武松提供的消息。听他言语,这秦明也到了清风山来过了。又有人如原本轨迹中那样直伪装成他的模样,前去城边杀人放火,劫掠了一番。
如此十有**此时宋江也在山中,不然还有谁能想出这绝户计来?毕竟此处地主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这三个头领鲁莽有余,却是计穷智短。即使有那份陷秦明之心,也无招揽秦明之力之谋。
催马急赶了一阵,忽听王伦“啊呀”一声,忙挥手止住队伍,众人都是收拾了马匹,心下大奇,想王伦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家还从未见过自家哥哥这般失态,都去望他时,只见王伦也不说别的,只是急急唤过江志鹏来,直叫他带上二三十骑,且到城里打探秦明家属的消息,那江志鹏二话不说,直领命去了。此时众人这才恍然,心中暗叹还是哥哥想得周全,这霹雳火秦明若是落草了时,岂不叫家属留在城里待他受罪?
看着江志鹏急急离去的身影,王伦在心中暗叹,也不知此时晚不晚,他记得好像是秦明早晨回城时,妻小已被那甚不识人的慕容彦达悬头示众了,而此时已是下午,几近黄昏,只怕……
想到这里,王伦心中一阵黯然,宋江啊宋江,却不是又叫你送了一家人的无辜xìng命?你连提前叫人救出秦明一家人的心思都懒得动,还想招揽人才?做事却只顾把人往绝路上逼,怎不叫从前那梁山上头领人心各异,派系横生?
王伦此时心中有些沮丧,因这局势变换,终叫自己没能救下秦明家人来,却不是棋失一着?莫非宋江还打着将huā姿补偿与秦明的算计?如此自己还非得管管这闲事不可。
只见王伦正咬牙切齿自责之时,队伍已然行进到了寨子门口,鲁智深见一路都没有发现伏路的喽啰,到了寨前这些人才如梦初醒,直忍不住心中轻视。
眼见这寨子很是险恶,王伦不愿强攻徒伤手下弟兄的xìng命,上前叫门道:“里面的人听了,梁山泊王伦、鲁智深、焦挺、李逵一同前来,寻你们当家的说话!”
守门的喽啰初见这一队马军甚是人众,还以为是青州官军寻来了,直都急得没法。忽闻这队彪悍骑兵居然也是绿林道上的人马,心中顿时放下心来。又见是水泊梁山的大头领白衣秀士亲身至此,哪里敢怠慢,喊了声“稍待片刻”便急忙回里面通报去了。
不多时,只见寨门顿开,此时四个大汉一同快步走了出来,其中两个是生人两位是熟人。只见那生人中一人头上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丝衲袄,生得赤发黄须,臂长腰阔。他旁边一人又是一番景象,只见他生的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也裹着顶绛红头巾。
王伦见他们俩这副模样,估计便是那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了。那两位熟人就不用说了,不是唐斌和huā荣却又是谁?
此时唐斌一见王伦,急忙跑上前来问好,这时极少开口的焦挺,心里想着武松的憾事,忍不住跳下马来,直怨他道:“唐斌哥哥,怎地只顾与这帮人搅在一起!”
唐斌见说一愣,旋即叹了一声。想这清风山上的三个人,昔rì他在梁山上时,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这为头的一个锦毛虎最爱吃醒酒汤,这汤却是用活人的心肝作成,直叫他吃得双眼赤红,xìng格暴躁无比。第二个矮脚虎王英,是个好sè无义之徒,好sè却不必说了,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和xìng命,只说他原是车夫出身,因为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便在此落草为寇,残害四邻。第三个倒是个清秀模样的人,却是跟着这两个吃人、好sè之徒整rì里厮混在一起,糊里糊涂,不知所谓。
想他唐斌是怎样的人?没点心气能叫傲气十足的大刀关胜高看?此番他真是发自内心的不愿上这清风山上来。只是此时huā家招了大难,自己又在他家做客,无论是看在huā荣面上,还是看在huā姿面上,都是不能一走了之。是以他心中原本有愧,此时听了焦挺的责怪,心底丝毫没有怒气,却是赧颜得紧。
王伦见说,心中却是能理解唐斌的苦衷,只见他此时下了马来,拉过唐斌道:“焦挺是个直人,你莫怪他,我今番来,便是与你提亲的!”
唐斌见王伦丝毫没有怪罪自己一句,心中感慨,又听他要给自己提亲,只是抱拳掩面,不敢和王伦直视。
那当头的燕顺本来是满心欢喜,王伦的大名他是仰慕久矣。只觉今rì山寨大喜,连这山东道上首屈一指的梁山泊大头领都亲来道贺,直叫他受宠若惊,暗道这王伦果然名不虚传,江湖上的传言看来不假。
哪知忽听对方人众中一人的语气,明显对自己等人十分的不屑一顾,他惯吃人心肝,极易动怒,闻言顿时怒由心生,直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对方势力大,立马就要翻脸。他身边的郑天寿也是莫名其妙,暗道自家没有得罪过这梁山人马啊,怎地这帮人竟然是这个态度?
huā荣是个锦绣心思,又和唐斌交往颇久,哪里猜不到这梁山人马甚是不齿清风山众人的做派?且自己就住在清风寨,往rì何尝不是视这些人如洪水猛兽,只是命运坎坷,直叫自己如今倒和这些人做了一路,只是看在哥哥宋江的面上,权且忍耐了。
此时见这两路人马僵持住了,huā荣只好作个中人,上前调和,便见他对王伦行礼道:“兄长,二龙山一别,已有数月,别来无恙呼?”
王伦见是huā荣上前,回礼道:“贤弟,怎生弄成今rì光景?”
那huā荣摇了摇头,直要把众人往里面请,只见那燕顺忽上前道:“白衣秀士若要进来时,便请进!只是贵处这般多人马,小寨容纳不下,还请诸位在寨外稍歇!”他是个积年的匪盗,多少年的老绿林了,眼见王伦来者不善,这梁山马队看着怕不有三百多骑,生怕一时闹将起来自家招拦不住,是以出言阻道。
王伦哈哈大笑,回头对鲁智深道:“还望大师带弟兄们在寨外稍候!”自己有要事在身,不愿与他在门口胡搅蛮缠。
鲁智深闻言点点头,对王伦道:“哥哥放心进去,但有响动,洒家直带兄弟们全伙进来做客!”
燕顺和郑天寿闻言气得双颊直颤,显是又怒气攻心却又甚是忌惮。huā荣见说便要去劝燕顺先让客人先进来再说,王伦瞧出他的心思,道:“无妨!贤弟勿忧!我自进去,且见识见识这清风山的威风!”
huā荣叹了口气,回身对鲁智深拜了一拜,道:“小弟一力应承,不敢叫小寨人众对王伦兄长有半分不敬处!”二龙山时他和鲁智深打过交道,知道这位前提辖官的本事和胸襟,故而上前赔话。
鲁智深道:“huā知寨,想你英雄年少,大好年华,何必与这些人搅在一堆?没来由糟践了自己!”他说完望着huā荣,叹息不已。
huā荣笑了一声,只朝鲁智深拱拱手,便转身请王伦等人进去,唐斌朝鲁智深一抱拳,紧紧跟在王伦身后,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这伙人敢对哥哥有半分不耐,直杀他个人仰马翻却再答话。
那燕顺见王伦身后还有四五十人,又要上前阻拦,王伦只是冷冷盯着燕顺,把这锦毛虎看得心中发毛,只听这时huā荣耐住xìng子道:“燕头领,这些大汉都是我兄长亲随,刀山火海必是同去的。你若只顾阻拦,小弟也无话可说,只是叫我兄长没了耐xìng,随便咳嗽一声,直叫门口这位提辖发作起来,谁人拦得他住?似秦总管那般英雄人物,还不是叫他阵前掀翻?”
燕顺和郑天寿闻言大惊,不想此人就是阵前擒了青州头号猛将的huā和尚鲁智深。想此事便发生在青州境内,青州道上谁人不知?想他们往rì里提起来时,都是佩服无比的口气。
不想此人到了跟前,却是与自家做了对头,叫他们心中怎能平静下来?燕顺无奈,只好跟郑天寿耳语几句,叫他先去起了山寨老底,先将喽啰都叫到门口再说,至于抵挡不抵挡得住这梁山军马,唯有听天由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