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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当肃王府的牌匾被扯下,闵府的牌匾被挂上。
红漆大门重新刷漆, 整个院子修葺一新。
李聿坐在墙头, 望着整个京城里视线所及之处, 终于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
“阿聿,吃饭了, 你在哪里呢?”闵兆在院子里快活的喊着李聿, 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四处张望的寻找着。
李聿扭头望过去,看见自己的小舅舅。
比他年长, 却永远停留在了十岁年纪。
也好, 他总是快活的。
总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从墙头跳下,他笑吟吟的朝着闵兆迎了过去。
在闵兆开开心心拉袖子拽手中, 随着小舅舅朝着正院儿而去。
他们今天已经收到了陈决的信,饭后立即便要去郑州了。
这么急的吗?
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
天朗气清, 天高云淡。
是晚秋的风带来的气候。
李小本以为会进京, 可以跟父兄和小舅舅会和。
她本还想着可以住进新家,父亲一定给她留了景致最美的院子。
但却没想到, 陈大人直接往汉中去,过黄河到了郑州。
下了马车的时候, 李小仍觉得地仿佛在晃。
陈大人一路急赶, 她坐马车坐的天旋地转。
张大人、王异、徐廷、张龙赵虎等一行人, 也都跟着陈大人直达郑州。
陈决跟圣上请了些日子的休假, 这一回是真的休息,没有别的危险的可怕的任务给他做。
郑州陈府是一座占地很大的老宅子,光亮大门,似乎是新涂的朱漆,格外的亮堂庄重。
李小站在陈决身侧,被新买的丫鬟搀扶着跨过高门槛,进了陈府的大门。
来迎陈决的是陈家堂兄堂弟,各个都热情洋溢,单陈决仍淡着脸,一副疲惫又不耐烦的样子。
兄弟们打小跟这个臭脸男人一块儿长大,对他的个性脾气早就习惯了,也不当事。
只各个满眼好奇惊羡的偷瞟李小,心道:就是这位姑娘哇。
闵家的后人呢。
老一辈称闵家出美人,果真啊!
陈决瞧见兄弟们老往他身边瞟,心里更加不耐烦,扭了扭肩膀,便往前走了一步,将小丫头挡了一半在身后。
兄弟们这才有些羞窘的收了视线,变得规矩了一些。
陈决和李小来不及回房换洗,便直接朝着正院儿去了,一屋子的长辈们等着他去见。
陈决心里别提多腻歪和不耐烦。
但当陈母红着眼眶抱住他的时候,他还是伸出手在母亲的肩膀拍了拍,低声柔和的安抚了两句。
尽管语声别扭,但仍让陈母感到了温暖和幸福。
李小也被陈决介绍给了每一位长辈,虽不和礼仪,但众人就没人敢挑陈家大少爷的事儿的,都礼貌又客气的接待了李小,每一位长辈都表现的很收敛,很矜持。
只是那些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李小便从见人到宴席后,脸都红着,羞意一直未退过。
散席的时候,陈府甚至还有些不舍得,拉着李小的手左看右看都觉得乖巧可爱,一直拍着小丫头的手背,嘘寒问暖又夸又赞。
搞的陈决很是有点小骄傲,自认为眼光超群。
但他自己就没考虑到,他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成亲,他娘真的是看到个女的,只要他喜欢,都觉得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能讨他喜欢,愿意让他成亲的,那都是决定好的女人!
只要眼睛鼻子长的全,陈母必然都是会大家夸赞的。
到得饭后,七大姑八大姨终于都回了自己的院子,陈决也才能稍松口气。
他随着父亲到书房说话,便留了李小跟陈母叙话。
陈母一直担心小丫头累坏了,总是问她累不累,辛苦不辛苦。
李小便要一直红着脸,答说不累。
声音总是娇软软的,听的陈母也跟着软化了起来。
李小从进了陈府的门,就一直慌张害羞,眼花缭乱的全是亲戚,可最后一个也没记住。
到这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些,也总算将陈决的母亲的脸给记住了。
陈母拉着李小的手,李小便看到陈母晚上与陈府叙话时,不休止的夸她乖巧听话讨人喜欢。
她看到的这段属于陈母的未来,让她更加害羞不止。
但瞧着陈母,却也觉温暖亲昵。
自打母亲去世后,一直至今,人生奔波不休,她已许久许久未感觉到这般母亲似的柔软疼爱了。
心里软绵绵的,她看陈母时的笑容,便更加甜美了几分。
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陈决便从父亲的书房回到了母亲和李小身边。
他看了看羞红着脸微笑的李小,又看了看满眼都是满意的母亲,心里格外踏实。
“晚了,也该歇着了,明日还要忙。”陈决朝着母亲道。
陈母便点了点头。
“今夜你先住在外面,母亲在郑州城离陈府不远的地方另买了一个宅子,给你父亲住的,已经修葺修整好。你且先在那边住一宿。”陈决朝着李小说道。
李小愣了下,有些疑惑道:“要住外面去吗?”
而且是给她爹爹买的宅子?
父亲在京城不是已经有宅子了吗?陈大人为什么要在郑州再买一栋宅子给父亲?父亲要搬来郑州了吗?
为什么不就住在陈府算了?她要自己去新宅子住吗?要离开陈大人了吗?
……
李小怀揣着不舍陈大人的眷恋之情,扁着嘴巴坐着马车,由王朝马汉护送到了新宅子里。
李府的宅子很大,看得出是新修葺好的。
门口有小童,院子里有来往的丫鬟下人,竟似有人长期居住般的模样。
李小走进宅子,发现院子里摆满了同等大小的朱漆箱子,李小走过时粗略数过,仿佛有近百抬箱子。
这是才修葺好,搬过来的家具等物吗?
怎么都摆在院子里,也没有找个库房放着吗?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李小由丫鬟陪着,进了后宅。
当在院子里看见父兄和小舅舅的时候,她一扫离开陈大人的不开心,整个人瞬间便欢快了起来。
闵兆几乎是扑过来,他将李小抱起来转了个圈儿,高兴的直喊她的名字。
“爹,你们怎么来了?”李小被闵兆放下后,快步走到圆桌边。
瞧见桌上放着茶水,显然他们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李儒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李聿便伸手摸了摸李小的头。
现在陈大人不在身边,他想怎么摸妹妹的头,就怎么摸,不必担心被人狠瞪。
“你近日一直奔波,该很累了,我叫婆子给你准备了热水,一会儿洗洗,早些睡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李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醇厚,让人听之总能被说服。
李小忙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很多问题要问,但的确觉得无比疲惫,便没有多留家人在院子里叙话。
回到房间里,她先看了看这间被布置好的闺房,便唤婆子倒了洗澡水过来。
整个身体钻入水中的瞬间,困意便汹涌的席卷而来。
洗好后,她甚至等不及头发擦干晾干,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鸡鸣时分,李小便被婆子叫醒。
她咕哝着翻身,揉了揉眼睛,低声哀求道:“我还想在睡一会儿。”
“小姐,不能再睡了,小心睡过吉时,耽误了您的喜事儿。”婆子说着,便扶了李小起身。
“什么吉时?什么喜事儿?”李小如木偶般,被扶起来后,又被抓着胳膊穿衣裳。
迷迷糊糊的听到婆子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啊。您嫁给陈大人的日子啊。”婆子的声音格外亢奋,带这种压抑不住的喜庆。
她是陈府里服侍陈夫人的婆子,少爷的婚事一直都是夫人的心病,现如今少爷这样高效率的成亲了,她自然也是跟着夫人一道高兴的。
李小听到婆子的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巴了下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突然抬头,瞪着婆子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说啊,您日是您大喜的吉日啊。您今天就要嫁到陈家,成为陈大人的妻子啦。”婆子笑吟吟道。
“????”李小。
“!!!!”
李小霍地倒抽一口凉气。
啊?
她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昨天不是才经过小半个月的奔波,抵达郑州吗?
昨天晚上不是才到陈府吗?
才睡了一宿?
她……她要嫁人了?
李小如被数十道烈火烧一般,整个人霍地一下便红成了熟虾,红彤彤的。
脸也红,耳朵也红,脖子也红。
什么??
……………………
另一边,张塘在陈府的客房里穿好了喜庆的红衣裳,推开门出来,便看到了王异已经在院子里伸展手脚。
他展了展臂,忍不住再次感叹:“陈大人这哪里是娶媳妇啊,简直是强盗抢亲。急的什么一样……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