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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身体轻盈,飘飘的,没有任何束缚,却倚着极快的速度往下掉,就好像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我,那种失重感由心来袭,尖叫声都被淹没在风声中。
在骤降的快速中,突然从脚下燃起一团软绵绵的触感,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停了下来,双脚触地,四周极为安静,纯白色的光辉在面前晃动,我动了动眼珠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卧室的角落,四周轻纱漫扬,香气怡人,正中央的大床上一个瘦小的身姿侧身睡着,在她面前一个男子弯腰看着她,伸手给她拂去脸上的发丝,随后亲了亲她。
“安心,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其他办法,希望你可以明白。”
君崇?
我听到这个声音快速走了过去,站在床头,发现床上睡得是我,坐着的是君崇无疑。
这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君崇对面,可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床上的我,显然是没有发现对面的又一个我。
君崇又做了一会儿,给我掖了掖被子,然后出去了,我看着床上的自己睡的香甜,寻思了一会儿就跟着君崇离开的方向跑去,可伸手开门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门扉,怎么也触摸不到任何实物。
我记得君崇之前跟我说过,“最基本的魂魄是触摸不了任何人类的实物的,要想触及,就必须有灵力。但整个冥界都是灵力凝聚以及亿万年日月精华的吸收,所以这里所有的魂魄都可以触及实物,和人一样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样。”
而那个时候我是这么问的,“如果一个魂魄在冥界也触碰不了任何实物,又说明什么?”
那时君崇转眼低眸看我,微凉的指尖定格在眉心正中央,瞬间锥心的凉意从那处直接灌入,我冻得发抖,抬头寻望,却发现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触碰不到实物的灵魂肯定是濒临死亡的。
那时并没有多在意,可此时想来,我是人体进入冥界的,却突然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就连刚才站在君崇对面,凭他的机警也没察觉到不同。
这代表着什么?
“因为你已经死了呢?”
突兀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我瞬间想起冥王之前说的话,低头瞅着自己的掌心,和往常一样,却已经不同。
“肯定是假的,要死也不会这样行动自如了。”
我摇头晃去那个声音,看着面前的空缕雕花房门,闭着眼睛往前撞去,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因为我已经穿门出来了,站在走廊里,左右看了下,有点熟悉,好像是北城我们居住的地方。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楼梯上慕言拎着裙摆走上来,直接进了我隔壁的房间,我好奇她面上的焦急,既然他们看不到我,那么跟过去看看也无妨,更何况有人让我看到这一切,肯定有原因。
一进去,我就看到君崇一身玄色衣袍站在窗边,负手而立,额间的闪电印记红艳如花。
慕言走到他身后,出声道,“尊上,北城的花魁已经确定,是牡丹。”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你当真要这么做?”
君崇没有说话,背脊挺直,似乎窗外的风景有什么更值得吸引的一样。
慕言踌躇了片刻,又说,“安心她——”
她只是开了一个头,君崇就出声打断了,“我对不起她,从一开始就是。”
“我虽然和她交流不多,但我瞧得出她是真的很爱你。我也知道这次的事必须成功,必须拿到那样东西,否则也枉费我们这么久的努力,我们已经失去了你的身体,不能再失去更多了。但是,安心她不应该沦落为牺牲品的,她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呀!”
君崇身体猛地一僵,我的心也被跟着提起。
慕言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君崇这次入冥界真的另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让他失败过一次,因此失了自己的身体。
那样东西是什么?
“其四,只有成为冥王妃才可以得到一样东西。”
潋炽的话也出现在脑海中,让我身体一颤,不自觉的朝后靠了过去,撞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整个身体都挤了进去,一下子摔倒在地,面前的两个人也都没发现任何动静。
难道真的是那个?
所以君崇才要倾城和我一同进入冥王宫,双方下手才能更好地取得?
心底,无端端的冒起了细微的凉意,我抬眼看着高大的身影,听得他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负手而立的那只手用力的握紧,紧的清晰可见的在颤抖,“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安然出生,也会让她永远的活下去。”
“尊上,难道你——”
慕言开了口却止住,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最后垂了下去,遮去眼中的闪烁。
君崇这时转身过来,俊逸冰凉的脸上一如既往,唯有那双漆黑的眸色里,带着些许的晶莹,彻底泄了他的心事。
“这辈子我以为不会再爱,不会再痛,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不会,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慕言,这就是宿命,当你遇到的时候就会明白。”
“慕言不明,既然尊上这么爱她,又为何要这么做?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不可能爱她,却会给她无尽的伤痛,这样残忍的事,你当真忍心?”
“他不会真的伤了她的。”
君崇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有个红黑的东西,我认出是当初给他的那个结发。
从他再次爱上我之后,我就把它给了他。
“安心说结发的意思是永不分开,直到魂魄毁灭。这头发上有着她强烈的意念,我感觉得出她失去我会活不下去,可是我——”
慕言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微微摇了摇头,“那您就放手,又何必把事情弄成这样,一定会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的。”
“不行。”君崇断然拒绝,将那结发一把握住,“来不及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必须成功。”他朝前走了两步,“此事不准让她知道。”
慕言咬着唇,心有不甘,但面对主人的命令,也只能服从,对着君崇的背影弓了身子,“是。”
君崇往外走去,我看到慕言的眼睛似有似无的朝我这个方向看了看,最后什么也没说,就拂袖走了。
就在她动手的时候,我感觉一道强烈的吸力再次将我吸走。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我显得镇定很多,四周静悄悄的却陡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只是叫声才发了一个音就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挣扎了一下,“为什么要杀我?”
“怪只怪你是北城的花魁。”
对着君崇手劲的加大,黑色火焰蔓延,牡丹的身体里蹿出了几道影子,君崇手指一握,那影子就完全消失了,衣衫饰品散了一地。
君崇转身,眉峰的闪电印记更为红烈,漆黑的双眸里也泛起了殷虹,冷漠的可怕,也十分陌生。
他做完这些直接从窗户口消失,我想追过去,却发现对面楼上死神站在窗前惊讶的看了这一幕,而后潋炽从他身后上来,他似乎把一切告诉了潋炽,潋炽手指微动,那个死神就倒了下去。
“原来他没有骗我。”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嘛,直到有人进入着房间,发现魂飞魄散的女人,“糟了,牡丹死了。”
她的声音引来了一些人,最后他们商议需要再找一个人来代替牡丹成为北城的花魁。
这些我都没了兴趣,一路出了这里,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突然想回去看看那个我怎么样了,怎知才走到那处的转角,就看到那个自己身体一僵,动弹不得,双目空洞,显然被控制了,然后就有人将那个我带走。
我本能的想追上去,却发现墙角的一头,一抹熟悉的黑色衣袂飘动,我脚下微顿,心砰砰直跳,一个声音告诉我千万别去看,可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君崇站在墙角看着远处的我被带走,眼里墨色浓郁,似是暗潮汹涌,紧握的手泛着颤抖,是有不舍,却也没阻止,直到那边的我背影消失在深处,他才重新戴上面具,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我双脚一软,彻底摔倒在地上,眼泪一颗颗落下,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了,我怕再看下去,我真的会奔溃。
我爱他,所以选择相信。
虽然从天山回来后,他身上有着很多我所不清楚的谜团,但我依旧选择坚信,坚信他不会害我。
可当我和利益挂钩的时候,还是被抛弃了。
蚀骨锥心的痛楚,在没认识他之前从未有过,却在相爱之后,一次次尝遍,但我依旧盲目的爱着,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给你看这些并不是想你伤心,心生痛苦。我只是想你知道,尊上做这些是迫不得已,他身上肩负着很大的职责,为了整个冥界的和平,有些事即便他不愿也必须去做。原本我以为他做这些可以毫无顾忌,可未曾想到他还是动了心,生了情。他爱你,却又不得不伤害你,利用你。你的难受你的眼泪,他都看得到,明明站在你的身后,却无法伸手将你拥抱在怀中,那种痛苦是同等的。所以安心,坚强点。”
这声音如此熟悉,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