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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组设备不那么好,就搭了一个化妆间,原上上妆完毕,对着镜子里一个土霸却不掩姿色的形象撩了撩刘海,宏博展凑过来小声问他:“秦董都来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对咱们剧组有意见?”
原上转头一看,秦霍正坐在几步开外的休息处翻看剧本,似乎对外界的知觉很敏锐,原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间就被发现。秦霍抬头看过来,视线相触,原本落在剧本上锐利的目光一下子柔软了,他上下打量原上的造型片刻,像是想笑,又硬生生憋住,举拳挡在嘴唇上咳嗽了一声。威风趴在他腿边,将他一只脚埋起来呼呼大睡,小肚子一起一伏间,将秦霍浑身充斥的威严破坏殆尽。这画面安详而温暖,哪怕知道自己被无声嘲讽了造型,原上还是不由看得心头发软。
他不太了解秦霍平常的工作方式,但投资人探班这事儿挺正常的,更何况秦霍在片场还能帮忙带一带威风,原上毫无意见:“没有吧?他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统筹通知他去做现场准备,宏博展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上一离开,那位秦董就不知在发什么疯,那道如有资质的冰冷目光又缓缓爬上了脊背,冻得宏博展连头也不敢回。
挺好?到底哪里好了?从剧组开机起,宏博展便开始受尽煎熬,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要每天三顿准时被投喂这样犀利的审视。宏博展开始还有几分自恋地猜测对方是不是想要潜规则自己,还仔细措辞琢磨万一挑破窗户纸自己该如何得体拒绝又不得罪人,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是想多了,秦霍的种种表现摆明了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剧组里那么多人,对方对威风这条狗的态度都比对他要温和些,每每突如其来的视线,就跟锥子似的能扎进肉里。他怀疑有这种感受的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偷偷去找商树通气儿,商树那时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似的——
“秦董老偷看你?老宏,你年纪太大老年痴呆了吧?”
宏博展欲哭无泪啊,偏偏秦霍除了眼神锐利点,毫无出格举止。双方能量悬殊,撕逼那纯粹是自寻死路,宏博展每每忍气吞声,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我改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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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镜头,剧组选址在一处不甚繁华的大街,来往没多少车流,只有闻讯赶来的粉丝躲在各个方位拍摄路透。路透也是一种炒作的手段,只要不太过分,剧组通常不会阻拦。初夏,路两旁高大的行道树已经生出新绿,原上举着小电风扇朝自己呼呼吹风,听商树讲戏:“一会儿你站在这个地方,摩托车从右手边开过来,反应要快速一些,同时保证安全。”
原上一边在脑内构架流程,一边点头,旁边因为有路人的原因一直躲在车里的秦霍皱起眉头:“保证安全?不是借位镜头吗?”
“需要人和车身出现直接接触。”想要让作品呈现出冲击力,纯粹的借位肯定是无法调动情绪的。
商树这话的语气很自然,毕竟作为导演,看多了演绎难度更加高的画面,好莱坞剧里跳飞机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了,一场摩托车撞人算得了什么?原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从看过剧本起他就知道拍这部戏会吃不少苦头,可不付出努力怎么能得到令人称颂的作品?他早已做好了准备,秦霍却毫不犹豫地驳回:“不行!这太危险了。”
商树一阵的莫名其妙,四海集团出品了多少武打大片,秦霍没见过猪跑也该吃过猪肉了,见识过那么多大场面,现在回头来说一场撞摩托车的戏危险?秦霍也不理他,只紧紧板着脸,原上从他严肃的表情中解析出了浓浓的担忧,心头顿时一暖,朝商树抱歉地笑笑,钻上车关上车门。
半敞开的空间立刻逼仄了许多,原上的气息萦绕在狭小的方寸之间,秦霍略微抬头,见原上正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威严的气场顿时被削弱许多,却仍旧固执己见:“反正我不同意,要不用替身要不借位,你选一个吧。”
“老秦。”原上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何时变得那么亲近的,好像距离一天天悄无声息就被缩短了,看似冰冷的秦霍体贴关心起人来热量比火焰还灼人。对方生气时浑身那饱受人诟病的森冷戾气在原上看来只是闹别扭而已,他并不生气朋友因为关心干涉自己的工作,于是采取一贯的怀柔策略,坐近来哄劝,“我对工作是有追求的,不能动不动就找替身,借位也不现实,那样出来的效果肯定就不够好了。”
车外,宏博展见商树一筹莫展,不由上前奇怪询问:“怎么了?”
“有个镜头秦董不同意,看起来态度很坚决。”
宏博展一听秦董两个字,下意识感受到了庞大威胁,望着停在不远处的厢式车,眼神警惕而畏惧。他同情地拍了拍商树的肩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人生经验劝告他:“改吧,别硬扛。”
商树也觉得秦霍这人不像是好说话的,闻言越发丧气:“原上去劝他了,你说能成功吗?”
悬。宏博展在心里摇头,回忆着自己能够得见的所有秦霍的面目,无不是恐怖森严,强势凌人,光凭回忆就足够他肝颤了。
商树脑洞大开:“你上次不是说他老偷看你?要不你去试试,说不定能让他听进去呢?”
宏博展险些昏厥了,喉咙被文字扼住喘不过气。他盯着商树,十分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意要弄死自己,正大眼瞪小眼中,车门哗的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黑洞洞的缺口越滑越大,像一口能吞噬天地的黑洞,宏博展的脑补中无穷无尽如有实质的冷气海鳗般从里头游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正想着该如何安慰遭遇打击的好友,一条腿从里头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原上春光满面的笑脸。
这笑容三分兴味两分狡黠,一点不像是经历过艰难的战役,落地后他又转向车内,语气就像是在哄个小孩子:“这样才对,我会注意安全,你也要像这样讲道理,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之后再决定。”
他在跟谁说话?他在跟谁说话?
宏博展卡了下碟,便见他话音落地,车里又出来个人。
秦霍站直身体,一米九的大高个头,微微垂首盯着原上,手拉着他的胳膊。
仍是那张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却不知道哪里细微的改变,让他看起来无端的小了许多。宏博展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也同平常和自己那寥寥数语的语气判若两人,声音里甚至有一点模糊而不明显的委屈:“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原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秦霍松开手,直起腰目送原上离开,气势冰冷而镇定,一双耳朵却悄然泛起了粉。
宏博展神经错乱地盯着他的耳朵,正怀疑秦霍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在发病,对方好像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头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浓眉狠狠一皱。
秦霍留下满脸的嫌弃,举步朝着原上离开的方向走了。
宏博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