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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兜里的二十几块钱,找到了一家私营的中医诊所,这个年代,看病主要还是在卫生所和医院,药房还是挺稀罕的。
坐诊的是个白发老头,带着两个跑腿的小徒弟,看病的人还是不少的,手艺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华人么,就是喜好这个调调,总觉得这种鹤发老人才会有真本事,被自个一个心理暗示,一个个有病治病,没病强身,身体倍儿棒。
她掏出一把零钱来,找到正在药柜抓药一个小哥:“我要五块钱的朱砂。”
抓药的男生抬起头朝那老中医喊:“师傅,有人买五块钱朱砂。”
老中医正闭眼号脉呢,闻言扭头过来看了一眼,人老成精这话不假,这么一个年级大的老人,一双眼睛却是精亮无比,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看了林白白好几遍,轻轻“唔”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朝柜台顶上角落里的一个罐子指了指:“从那里抓三十克给她吧。”然后又转过头去专心号脉。
经此一下,她倒是也认真的打量了这老头一下,见他气血旺足,精髓充盈,举手投足动作轻盈不滞怠,全然不似这把年纪该有的迟暮之色,且眼里灵光流转,这是——引气入体了?
因为她自个本身毫无修为,自然看不透他的修为到底如何。
抓药小哥很快把朱砂给她抓好,三十克朱砂没多少,她仔细看了一眼,颜色正红,粉质相当细腻,并不是泛着香味的后加工的东西,而是有淡淡的硫磺味道。
嘿,这老头挺有意思,难道是知道自个要画符,所以特地给了这上等的朱砂?毕竟现在物价低,如果是次等的朱砂,5块钱能买一百来克吧。
想来也是,但凡是近期接触过鬼魅的人,身上总是要沾染点晦气,他已经是个修士,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既然这人好心,那她也不能辜负了,眼珠子一转,凑到问诊台那去,厚颜无耻的问到:“嘿嘿,大夫,您这儿还有没有黄纸,给我也来一打呗。”
这老中医显然极好说话,点了点头,拉开身前的抽屉,抽出厚厚一沓子黄纸来,递给她。“自己压的,送给你吧。”
这老中医其实没她想的那么神,只不过是刚刚引气入体而已,自个也算是个杂学博闻的方士,会几手简单符箓,除去帮人看病,有时候碰到惊魂臆症也会给出手。
这些黄纸就是他让徒弟们压来给自己用的,是用稻草碎压浆压制的,米乃五谷之首,可以通灵,孕育米的稻草自然也有这种奇力,民间有些地方的方士就会烧稻草灰驱邪。
能接触到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的人,总是有点奇异的直觉,他是直觉出林白白不好惹来,用一沓子黄纸交个好,反正也不算损失,何乐而不为。
上文具店买了一只细毛笔,又转到一户养鸡的人家家里花十八块钱买了一只大公鸡,公鸡也有讲究,最好的三年以上,身穿五色锦衣的,顶冠越艳越好,其实她倒是想买年数长点的,但凡有人养好几年的老公鸡,那多数都养出感情来了,人家也是知数的,轻易不肯卖,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刚满三年的,就这还跟人讨价还价了许久,兜里都掏空了,才能买下来。
这鸡也怪是烦人的,被绑住了脚还要挣扎着来啄她,公鸡纯阳缺阴,天生喜欢吃阴气重的东西,比如躲在地下的蜈蚣,蚯蚓,地壳虫啥的,林白白刚和一只鬼魅亲密接触过,身上还有点阴气,这玩意也不晓得怕,就觉着前面这货身上的味道看起来还不错,挣扎着想过来尝尝鲜。
林白白挨了好几下,对鸡这种动物更没好感了,这玩意和林三奇一样讨厌有没有,这家男主人扭着它的脖子,把它的头塞到翅膀底下,它才安生下来。
她回家的时候才不到两点,林大川在睡觉,这样也好,省得他问三问四,她找了只碗跑到后院子里头,把它的脚倒绑在树上,然后把鸡头拎出来用菜刀放血,这鸡扑棱了几下翅膀,血哗啦啦的流着,不多时就彻底扑街了。
就着午时阳气足,她把朱砂调进去,然后舔了毛笔,开始画符,天师们捉鬼、驱鬼、收鬼、度鬼、辟邪的符箓、手印、咒语数不胜数,她没有他们那么好心,讲究超度什么的,鞋底子都啪到她脸上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用五雷符轰它丫的。
鬼魅阴邪天生惧阳气、天雷,对付这种东西,杀伤力最大的还是雷咒,天雷符杀伤力太大,她只画了数十张备用,一百二十张黄符,她画了五十张五雷符,十张天雷符,剩下的倒不是她偷懒,而是朱墨用完了。
趁着时间还早,她从商城里把天师手札兑了出来重温一遍,年头太长,有些手印咒语和罡步她也有点模糊了,毕竟已经从仙境修为变成了凡人,没有庞大的神识支撑,只靠几百点精神点,记忆力自然不会那么变态。
凡人研究出来的东西虽然杀伤力不是那么大,但胜在门槛低,她的肢体灵活,精神点数也高,那些拗口复杂的口诀手咒罡步,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复杂异常,十分的难记,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两个小时就能全吃下来。
正打算在运转几周养生诀积攒点真元内劲,就听林大川来敲门:“白白,你回来了?今天咋这么早?”
林白白叹了口气,把门打开:“今天老师不拖堂么,自然就早了。”一看,林大川手上还提着自己杀掉的那只鸡,顺口又扯谎:“这个鸡是……班上同学送的,因为我帮她补课,她就送了只鸡给我。”
林白白成绩又不算好,让她给补课,那她那同学成绩得多差,且学生们应该不会送鸡当礼物吧,虽然总感觉有点奇怪,但林大川向来木讷且一贯也相信女儿,再加上见她脸上有点不耐烦,怕她生气,忙说:“那,那你先写作业,我去烧水烫鸡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