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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摩托将我跟红雀两人带入了东城另一个世界。
我其实对东城不了解,我所见的世界灯红酒绿挥金如土,可这三辆摩托越跑越偏,将我们带入了一片低矮的铁皮房之中,路边都是垃圾,堆积如山的垃圾,而许许多多的男女老幼都在垃圾中翻找着,希望找到一些可以用的东西。
一两个老人黑乎乎地手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根烟,黑漆漆的脸看到小飞的时候笑了笑,打了一个招呼,那笑声也有点涩,可是能够看得出来跟小飞有很深的感情。
我的确没有到这种垃圾如山的地方来过,当然也无法想象在这垃圾山之中还生存着这么一大群人。
小飞的摩托车停了下来,也是一个铁皮房,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都冲了出来,一共十来个人,全都是男孩儿,年龄真的都不大。这些男孩儿也都脏兮兮的,手中都拿着东西。小飞把摩托车放好,红雀跑到我的身边拉住了我的手,小手依然冰凉,她跟我一样摸不到头脑。
我们两个也不敢乱动,不知道小飞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眼前这群人都拿着家伙,敌友不明,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拉着红雀站在那里,看到小飞走过去让所有人都站好,都排成排。这群孩子可没有那么好的纪律性,一长排排得歪歪斜斜,五六分钟之后在小飞的训斥下才勉强地像了一个样子,然后小飞站在队伍的边上喊道:“叫大姐,鞠躬。”
齐刷刷的一声大姐,然后这一排的毛头孩子都给我鞠躬行礼。
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小飞过来把我请进了屋子,那里面也是脏兮兮的一片,只有一个超大的地铺上面横七竖八都是被子,看起来是这群孩子住的地方。
小飞用脏兮兮的水杯给我跟红雀倒了一杯子可乐,笑呵呵地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给了我一个特别的招待品让我喝下去,我勉强地喝了下去,小飞说:“大姐,以后我们就跟着您了。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愣了半天,勉强地问出了自己第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是谁?
小飞嘻嘻一笑,给我大概讲解了一下情况。
红姨的手下自从红姨去世之后开始分裂,最大的就是二把手梁子哥带的大队伍,不过还是分裂出去几个小团体,小飞就是其中一个。这几个小团体不肯跟着梁子哥主要是意见不合,梁子是打算自己独立门户,但小飞主张把我找回来,如果我不接管了,梁子哥才能结果。可是小飞在社团里面就算是一个极小的头目,他管理的这些人被那些个大人成为垃圾孩,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建议权。
小飞一生气就走了,他带走的这些都是跟着他从小长到大的孩子,人数不多,战斗力马马虎虎,唯一的地盘就是这个谁都不屑一顾的垃圾山,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挽留他。
小飞今天跑过去是因为梁子找人等着跟我决斗,梁子本来以为我约他是为了跟他抢地盘,红馆的女人在上一次把一群男人打进医院太有戏剧性,江湖上一夜已经把这个传奇故事给传遍了。虽然说当天红馆的人加起来有对方的四倍之多,就算是一群小孩子也能够打赢对方,可江湖上最关注的就是女人把一群男人打的屁滚尿流,而红馆的女人也成了江湖上的一股粉红色的力量。
梁子以为我带着红馆的女人抢地盘,这也无可厚非,小飞跑过去是因为怕我出意外,想要帮帮忙,结果过去恰好就把我给救了。
我听得明明白白,可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投靠我,要知道我所认识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做任何事儿都有任何的理由,我也不相信小飞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我说:“可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现在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你能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你为什么还要喊我大姐?”
小飞在那里低头良久,叹了口气,说出了他跟红姨认识的经过。小飞说他以前是要饭的,其实我并不奇怪,这些孩子一看就是要饭出身。小飞在东城流浪了很多年,要饭偷窃捡垃圾什么都做,他这个人天生心眼好,喜欢照顾人,身边逐渐多了这些个一起要饭的小弟。小飞每天给他们画好了地盘,反正能要的时候要,能偷的时候偷,对于这群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
我其实很理解这种状态,我的头半生一直都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也知道在无法生存的人类面前讲道德,那只是一个粗鄙的黄色笑话。
那一天小飞的小弟偷到了红姨的头上,随即就让红姨给抓了,小飞的小弟们跑过来报信,小飞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去找红姨报仇,结果进门就傻了,里面有二三十个西装大汉等着他们。红姨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到小飞点了点头,把小飞叫过去谈了谈。从那一天开始小飞就开始跟着红姨混了。
小飞说红姨并不要求他们做什么,只是看他们可怜,觉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混社会有点可惜了,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学校上学,只可惜这群孩子都不是上学的料,虽然没有几天都跑了,却也很感激红姨对她们所做的一切。
吃过苦的孩子都懂得感恩,小飞就跟我一样,谁对自己好记得一清二楚。
小飞说自己那一段时间过得最人模狗样,红姨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这一群如同垃圾般孩子的人,他们这群孩子虽然很顽劣却很重义气,知恩图报,小飞发誓可以为了红姨去杀人。只是红姨并没有给他机会就去世了。
在红姨去世之前小飞知道了我的存在,红姨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对于整个社团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事儿,小飞在之后发誓要找到我,以此报答红姨对他的恩情。
我看了看四周,环境真的不是一般的恶劣,这一群孩子在这里如同野人一样,我突然觉得这不光是小飞要报答我的问题,这似乎也是红姨留给我的一个责任,让我帮助她继续照顾这群如同垃圾一样的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小飞突然低声说:“我觉得是梁子找人撞死了红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