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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出来了?千惠方丈……”闻影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看见千代君离缓缓而来,慌忙拿了手中的披风为他披上搀扶着他,话语中掩不住的担忧。
千代君离没有回答闻影,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拉了拉披风,只对他说了句:“走吧!”声音低沉暗哑,饱含无力和苍凉。
闻影能感受到千代君离的情绪,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他从小跟在主子身边,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主子受过的罪,主子能熬到现在真的不容易,每一步都是用鲜血换来,让他们这些人打从心底臣服和心疼。
回到自己的禅房,千代君离打发所有人离开,眼神专注地看着盒子,眸光深邃悠远,良久,他才下定决心打开盒子。
随着“咔”的一声响,盒子里面的东西也见到光明,是一张字条和一只木槿花耳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目光触及到木槿花耳环,千代君离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清浅的弧度,拿起盒子中的耳环,放在眼前轻轻晃动,目光穿透思绪飘远,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那个女子。
将耳环重新放回身边,千代君离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拿过盒子中的信,剥开火漆封皮,取出里面的信。
“凡人之眼常被表象迷惑,唯有突破表象窥探其本质方能明心,待命定之人现身,一切苦难终将湮灭。”千代君离轻声念着信上的话,眉间轻锁,他有些不太明白缘空大师的话,但命定之人……说的是她吗?
脑海里又出现了上一次的声音,千代君离仰头靠在椅子上冥目沉思,命定之人……不管是否如此,无论耗费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找到那天的女子。
千代君离这边恢复寂静,安陵木槿那边就有些不平静了,因为冥尘带着郎中回来了,却没想到会看见……
“姑娘,也许是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离开。”冥尘呆愣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偏过头去用手挡着眼睛,转身就往门口而去。
就连郎中也是一头的雾水,摆出一张臭脸,语气非常不好道:“你这人也真是糊涂透顶了,你这是耽误我的时间,你知道这么多时间我在药铺里可以赚多少银子吗?”
冥尘连声道歉,带着郎中出门,还不忘将门关好,周围环视一眼,面带疑惑,眉头微蹙,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不对呀!这就是郡主的房间,我没搞错啊!可刚刚那个……不可能是郡主的呀!”
“所以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再进去一次就好了,等着……”冥尘再三确定没有走错地方,吐出一口气,怀着庄重的心情推开房间的门。
额……冥尘有些懵了,为何还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当他打算再一次退出去时,安陵木槿清冷的声音传出:“冥尘,你再出去就不用回来了,我不需要一个脱线到这种程度的暗卫保护。”
“郡主?真的是你啊!”冥尘揉了揉眼睛,表情像被雷电劈了一般,声音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八个度,天啊!谁能过来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郡主吗?
面前的女子绝美异常,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朱唇轻启,说出的话语带着阵阵清冽。
如此容貌精致完美,世间难再寻容貌能出其右的女子,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气度清华风采嫣然,令人不敢逼视,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忽然想起安陵木槿好像服了解药,所以说郡主这是……恢复容貌了?冥尘终于反应过来,眼眸中满是惊讶,心里五味陈杂。
“郡主,你……恢复容貌了?真是苍天有眼呐!”冥尘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从心里感慨一句,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有感动也有欣喜。
虽然他跟着安陵木槿的时间真的不长,可他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女子,父亲偏心,继母陷害,庶妹伪善,她因为容貌受尽冷嘲热讽尝尽艰辛,就连他这个做暗卫的都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而偏偏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安陵木槿有一张人人唾弃的丑颜,那张脸可以说是毁了她的前半段人生,现在好了,苍天不负苦心人,郡主的容貌变得如此完美,他真的不得不感叹一句那些曾经唾弃过她的人真的是眼瞎了。
冥尘的反射弧的确是有些慢了,安陵木槿的眸光陡然一厉,手指似无意间轻扣着桌面,清冷的声音出口道:“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明白吗?”说着,安陵木槿的目光扫向那个郎中。
安陵木槿的目光的确具有强大的杀伤力,那个郎中的脑子也是转的快,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惊慌状连忙跪下来求饶:“饶命啊!郡主,小人保证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今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真的……”
“哦?是吗?真的不会说吗?”安陵木槿的眼中含着戏谑,好整以暇地盯着跪在地上丑态尽显的郎中看,摇了摇头,对他这种人很是嗤之以鼻。
郎中浑然未觉安陵木槿对他已经起的杀意,以为自己有希望活下去,换上一脸谄媚的表情,陪着笑说:“郡主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一定不会辜负郡主的信任。”
“呵呵……”安陵木槿看着郎中的眼神慢慢变冷,逐渐染上一层杀意,慵懒地靠着椅背,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道:“你都说你是小人了,本郡主怎么还敢相信你说的话呢?作为一个郎中却只想着赚钱,就是医术再好也是玷污这门职业,本郡主怎么知道你来日里会不会为了更多的钱出卖本郡主呢?所以说——”
安陵木槿顿了顿,用一种说“今天天气很好”的的语气来决定郎中的生死,道:“为了本郡主的秘密,就委屈先生早一步去阎王殿喝茶了。”
“冥尘,不用我吩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安陵木槿的面色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她只是随便决定了一件事。
对安陵木槿高度的崇敬感让冥尘对她的话为所是从,当即便从身后劈晕郎中,像提垃圾一般地将郎中的胖身驱提出去,其实他也有些看这个郎中不顺眼,只是迫于对郡主的担心所以一直隐忍着而已。
冥尘出去后,安陵木槿慢步走到水盆旁边,静静欣赏自己的新面容,暗红色的瘢痕消失不见,露出了原本绝色倾城的容貌,可她居然没有一丝欣喜之意。
天啊!这是老天爷和上帝联合起来摧残她弱小的心灵吗?为什么要给她两个极端,要不就是丑到人神共愤的境地,要么就是美到醉人心魂。
说实话就连自己初见自己容貌的那一瞬间都有些心动了,这容貌往安陵画丹面前一站,安陵画丹真是分分钟就能变成路人甲,更遑论是那些以貌取人的世家公子了,尤其她不想在和那个蠢太子退婚之前让人知道她恢复容貌的事情。
所以……安陵木槿心生一计,打了个响指往书桌方向而去,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她对着水面再一次看自己的容貌,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脸上尽是暗红色的痕迹,和之前她没有解毒之前的模样至少有八分相像了。
虽然她也还是会带面具的,但是未雨绸缪总不会错,谁知道这个面具的绳子哪天会不会断掉呢?
真是苍天在和她开玩笑,之前那张脸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如果是百分之一百的话,那么现在这张脸就是百分之二百。
这一切都好了,安陵木槿又回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沉思,她现在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和萧清逸把钱庄开起来,只有这样她手里才有资本,也是她展开报复的第一步。
凝眸沉思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嘈杂,应该就是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皇帝舅舅到了甘霖寺,已经到甘霖寺的百官应该都要过去朝拜,而安陵王爷……怕是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根本懒得和那些人虚与委蛇,说实话她对这些所谓的亲戚都没有好感,除了安陵邵齐,他们眼里只有权和钱,总是把人当物件来衡量价值,像她这般没有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皇权至上的年代,像她这种人是蝼蚁般的存在,即使自己的娘亲荣槿长公主曾经帮助皇帝登上皇位,这份恩情也随着荣槿长公主的失踪而失踪了。
要不然有一个当皇帝的舅舅给原主撑腰,她也不会被赵侧妃和安陵画丹欺压这么多年没有人顾问,更不会被安陵画丹和赵敏翠联合整死。
从发呆的状态解救出来,安陵木槿摈弃脑中的一切杂念,开始专心准备钱庄的计划,这一次她定要翻身将那些曾经欺压过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底,看他们悔恨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