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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句话,像是开启了一扇大门一样,无数的云气在刹那间散去,朱颜镜于空中大放光明,耀眼的玄光在这一刻似乎能照见天穹。
在镜面之上,似乎出现了无数层层叠叠的影子,像是无数幅景象重叠在一起,偏偏又是那样的条理清晰,泾渭分明。就好像在光华照耀下的一草一木,无不尽在掌握之中一样。
顾颜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便浮现出了四个字——诸天宝鉴!
当年天音主人得自于归墟,号称可以遍查归墟海内海,照彻三千世界,纤毫毕现的诸天宝鉴,顾颜早就从容华的口中得知,就是自己眼前的这面朱颜镜。但是她却一直没有亲眼见到过,当诸天宝鉴大放光明时的盛景。而在今日,她终于可以一睹。
在光华照耀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空中极为清晰的现出了一条青色的影子,那条影子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形会被照出来,它于空中一停,愣了那一瞬,随即便身形电闪的向着外面逃去。
它被朱颜镜照出形迹,便知再无法像原来一样,躲在暗中操控阵法,围困顾颜之事已经失败,便飞快的转头遁逃,向着自己所布阵法的尽头逃去。
那些蜃魔的尸体,已被朱颜镜上的宝光化尽,而顾颜这时早已飞身而起,向着剑魂所在的方向追去。
但这时朱颜镜却不动了,本来发出的光华变得十分的不稳定,像是在不停的摇曳一样。那个声音又开始问了起来:“我是谁?”
顾颜只觉得周围的溶洞在不停的晃动,知道朱颜镜的宝光不稳,说不定引得灵气大乱,空间坍塌。忽然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回转,掠到朱颜镜之旁,一只手已将宝镜重新抓在了手中。
手一触到镜身。一股温凉之意便飞快传来,像是带着无比的亲切之意,这件与她性命相连之宝,在这一刻,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而那个声音则痛苦的呻吟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根本不是我,我在哪里。谁才是我?”
顾颜顾不得去理这些胡话,她手执朱颜镜,再度飞身而起,一道紫光如电,紧追着那条剑魂而去。
九玄天兵与五色灵旗跟在她的身后。五行光华不断摇动,剑气森寒似游龙,飞快前冲,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前面的阵法变化全都冲垮。
在没有了剑魂掌控全阵之后,阵法顿时变得呆板而无变,被顾颜以强力摧毁,她飞快的前追,转眼间便冲了十数里。所有的阵眼全被她击破。整个阵法都被完全破去。
而她手中的朱颜镜,虽然不停的摇动,似乎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但上面的玄光却仍然不停发出,将前面那道遁逃的剑魂照得无所遁形。
顾颜只觉得心神大畅,扬声笑道:“你留下来罢!”她杀得兴起。扬手将朱颜镜向前照去,划动灵诀道:“小楼吹彻玉笙寒!”
一道无比凛冽的寒光从镜面上冲出,像是在空中隔出了一个圆柱形的通道一样,将那道剑魂罩在中间,然后又飞快的向内收窄。
顾颜随心而动的打出灵诀,才忽然感到有一丝不对,怎么朱颜镜突然又变得听话了?
心中刚浮起这个念头,手中的朱颜镜就猛烈的摇动起来,无数的光华四处乱飞,那条光柱忽然间从中断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喊道:“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无数的光华在四周激射,整个溶洞被震得不停的摇动,那条剑魂陡然间脱身,飞快的不知钻进什么缝隙逃走了,而顾颜则听到了轰然的巨响,身后的溶洞“哗”的一声,从中断裂了下来,将后面的路完全封死,前面仍在不停的震动,她顿时反应过来,紫云圭一回事,一道紫光向前电射而去。如果真的坍塌,将自己封在了这死,那可不知道何日才能出去了。
朱颜镜上面虽然光华乱射,但好在还是乖乖的被她握在手中,没有生出别的变故,那个声音似乎仍在不停的向顾颜的识海中传递着。
后面这时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原来剑魂与蜃魔所布置的阵法,这时已经完全坍塌,这面宝镜像是受到了感应,顾颜看到在镜面之上,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层淡黑色的雾气,像是蜃魔的尸体被融化后,为朱颜镜所吸走,又凝结在上面的气息。
虽然蜃魔的元丹已失,或许它们的血肉,也具有本身异能的气息?
镜面上的云气似乎在不停的晃动,无数的波纹在这里隐现,无数的景象飞快的在镜面上显现后又隐去,快得让顾颜根本看不清。
那黑色的云气像是慢慢的被镜子所吸了进去,然后就有一丝丝的青气,从镜子的边缘慢慢渗出来,这给顾颜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些气息,如同一把钥匙,在开启着什么一样。
最后,在经历了无数的景象变化之后,这面镜子上终于变得光华如洗,露出一片青天碧翠,像是灵气氤氲的上古洪荒,在这个背影之下,有一个少女,巧笑嫣然的显现出来,她微笑着拈花于指尖,笑靥如花般的问顾颜道:“我究竟是谁?”
这时,在朱颜镜的镜面上,有一丝血气,无声无息的飘浮起来,飞快的掠入到了少女的额头上,只一闪便不见,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她忽然间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认主之痕,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朱颜镜会认你为主?”
顾颜这时丝毫没有留意到,本来天摇地动般的地道之内,这时已经全部止歇,似乎是这个少女有着惊人般的魔力,能够平息这里一切的纷乱。
这个少女的形象,与她当年第一次使用朱颜镜最后的杀招。所显现的形迹一模一样,她就像是一个精灵一样,翩然的自朱颜镜中而出,向着顾颜发问。娇憨而俏丽,脸蛋鼓鼓的,带着一点婴儿肥。却显得很是可爱,就如同一个邻家小妹一般。
虽然音调、语气似乎都不一样,但顾颜还是可以肯定,这就是刚才在自己神识中,不断发问着的那个声音。因此她很愕然的看着对方,“你,终于醒过来了?”
少女似乎又忘了刚才所说过的话。她用手按了按额头,“似乎是呢,我好像睡了这许久,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这里是哪里?”
顾颜用手挼了挼额前的碎发,这是她在困惑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她又问道:“你记得你自己是谁了么?”
少女用手按着太阳穴,轻轻的揉着,“似乎仍然想不起来啊,我想想,我好像记得了,我是生在一面镜子里面的,不知道在哪一天,有人从镜子里面把我召唤出来,然后。她就给我起了名字。我叫……我叫……”
她青葱如笋一般的手指不停的敲着自己的额头,本来淡如墨染的峨嵋这时微微的皱起来,显得很是好看。
而顾颜这时也没有留意到周围的环境,本来已经渐渐止歇下来的地势,似乎又悄悄的涌动起来,像是在随着少女的情绪而变一样。
少女这时忽然说道:“我想起来啦。那个人姓宁,然后她也让我姓宁,我的名字,就叫作宁封子。”
宁封子。疯子?
顾颜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天底下会有父母,给孩子起这样名字的么?
这时叫宁封子的少女又说道:“她说,这是个上古仙人的名字,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够感悟大道,得道成仙呢。”
顾颜忽然间省悟过来,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父母!从她的话中就可以听出来,面前的这个少女,她根本就不是人。
她生于镜中,由人召唤而出,因而起名成人,她应该就是这朱颜镜的器灵!
顾颜在这一刻,终于了悟。为何朱颜镜与天朱镜,本身会有着那样的联系,为何这镜子互相牵扯却又彼此冲突,为何朱颜镜总是时灵时不灵的不那么灵光,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体两面,密不可分的。
或许在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上古洪荒之时,有人造出了这一面朱颜镜,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件法宝感悟天地灵气,终于自行的产生了器灵,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无形,也或许是刻意,有人将这个名叫宁封子的器灵,从朱颜镜的本体中剥离开去,让两者硬生生的分开。那面宝镜后来落到归墟主人的手中,成为永镇归墟之宝,又成为镇压归墟海的诸天宝鉴,最终经顾红叶的手中,转到了顾颜的手里。
而宁封子则因此而沉睡不醒,她被封在另外一面镜子当中,后来无意中被天诛所得到,因而名其为天朱镜。
难怪在珠宫贝阙之时,两镜相对,天朱镜被被无穷的巨力所碎,那大概就是朱颜镜的本体,遇到自己的器灵之时,所发出的召唤之力吧?
两镜相遇之时,天朱镜被挤得爆碎,而被困于天朱镜中宁封子,也因而脱困,从而投入到了朱颜镜的本体之中。而朱颜镜感应到了器灵的存在,这是远在顾颜之前便与此宝同如一体的本体存在,因为便自行的封断了顾颜与朱颜镜本体的联系。
但是为何今日宁封子突然现身?
顾颜猜想,或许这和蜃魔有些关系,蜃魔天生具有的空间异能,再加上在此地飘荡着的无数剑魂,对于器灵那种飘渺难寻灵体的感召之力,在朱颜镜吸取了蜃魔的气息之后,终于开启了她本来封闭着的六识,将这个混混沌沌的器灵召唤了出来。
宁封子欢喜的拍着手,笑道:“我想起来啦,这些年,我似乎都离开了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睡觉,但现在,我终于回来了,这里就是我的家,真是再舒服也没有了!”
她很是欢快的击着掌,嘴角弯弯的翘起,像月牙一样,眉梢眼角全都是笑意。而顾颜这时却想:她想起来了多少,她这一睡,到底又睡了多久,不知道睡了多少万年的洪荒?
忽然间脚下的风雷涌动。无数的压力又飞快的传来,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溶洞又开始了剧震,顾颜刚反应过来。要继续向前逃,这时宁封子忽然又皱起眉来,“但是,我是怎么离开了家呢,是谁将我带走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哪里,我又睡了多久?你怎么变成了朱颜镜的主人?天哪。我怎么全都记不起来了?”
她用两只手拧着额头前的肌肤,眉头紧紧的锁住,表情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而奇异的是,这时。身后的风雷地火,又渐渐的平息了下去,本来摇动着的地面也慢慢静止,顾颜感受到,从宁封子身上,正在喷发出着一种越来越重的灵气,而这种灵气,正将周围的震动慢慢平息。
似乎随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股灵气也就愈加的浓厚起来。顾颜不禁古怪的想到。难道面前的少女,她是得了失忆症,只要她想不起来当年的记忆,那么朱颜镜的灵力就愈加强大,而只要她清醒的时候,朱颜镜就又会变得与以前一样灵气全失么?
这时宁封子忽然又说道:“我又想起来啦。当年有一个坏人,他打跑了我的主人,然后用十二只灵兽祭炼的法印,将我的家封闭起来,又把我抓走,扔到了别的地方。让我就这样的睡了无数年。真是一个大恶人!”
顾颜点头赞同:“他实在是太坏了!”
那十二个兽头!当年顾颜在青云山收取朱颜镜的时候,整个朱颜镜被顾红叶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埋在了青山山的脚下。三者齐聚,才能够将朱颜镜合而为一,顾颜一直以为这三者是本来一体的。但听宁封子的话,原来十二个兽头,不过是当年不知道哪一位上古大修,在将朱颜镜硬生生分离的时候,在它上面所下的禁制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十二个兽头,才让朱颜镜与本体的器灵不能相连,也正是因此,在顾颜于桐洛后山古战场,第一次见到天朱镜的时候,两者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联系。
而顾颜后来在断云崖遇袭,或许是因为年深日久,禁制松动,或许是因为天生相克,那十二个兽头,毁于独孤月溶的九根遁龙桩之下,却也因此而打开了朱颜镜的禁制,最终在珠宫贝阙之时,朱颜镜的本体,自行发出了召唤的力量,让这分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器灵,最终又回归了她的本体!
这真是一个纠缠不清,充满了无数巧合与际遇的故事啊。
随着宁封子渐渐的清醒过来,顾颜觉得脚下的大地又要开始颤动起来,见她还要开始往下手,连忙说道:“不要再说了!”
宁封子听话的闭上嘴巴,好奇的看着顾颜。这个少女,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温顺的性格,不会拂逆她所见到人的意见。或许,也是因为顾颜与朱颜镜之间,本来就有着一种血肉相连的联系吧。
顾颜说道:“这里还很危险,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吧。”
宁封子用手托着腮,好奇的说道:“是吗?可是我刚才看你在追那个东西,你是不是和它有仇,难道不想再抓它了?”
顾颜苦笑道:“它早跑的没影了,我上哪里去抓它?”
宁封子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也、不一定啊——”
她忽然间转过了头,两只手在空中掐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法诀,嘴里喃喃的有词,而她的双足翘起,只以一足的脚尖着地,在空中飞快的转了半个圈子,然后动手飞快的向前一指。
顾颜忍不住的低声念道:“稽首云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这是天诛大魔尊,当年所留下的法门之一,但在宁封子的手中使来,却远比顾颜的更加运转如意。
或许天诛当年,就是从天朱镜上,宁封子的神念当中,感受到这些法诀的吧,再辗转到了顾颜的脑中,已经不知道是转过几手的了,怎么能比得上原版的厉害?
随着宁封子的法诀向前一指,朱颜镜上顿时大放光明,无数的玄光照彻了四壁。将每一个角落全都充斥。
宁封子微微蹙着眉头,“你要听话哦,出来,出来。出来!”
她每说一句话,就用手指轻轻的向空中敲去,明明是一片的寂然。但顾颜却觉得,飘荡在空中的灵气,能够被她真正的敲出声响来。
忽然间不远处的一道石壁无声的碎裂,然后就像是连锁反应的一般,哗啦啦的一层层石壁不断向前倒去,这次不用宁封子再说,顾颜也知道了她用意所在。不禁大笑起来:“你真是厉害!”
宁封子笑嘻嘻的拱手拜了拜。“我以前比这可厉害多了。”她忽然间又皱起眉来,“可是,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呢,我想不起来啦,我想不起来啦!”
她的眉头又开始越皱越紧。然后周围的顿时涌起了风雷之声,越来越大,顾颜懊悔的拍了拍额头,自己实在不该提这个话题的。好在宁封子已经打开了一条通道,她一手抄起了朱颜镜,紫云圭去势如电,飞快的向着侧方冲去。
那一层层的石壁不停向前碎裂,就好像是在指引着顾颜前行的方向一样,顾颜去势如电。不停前飞,在她的身后,一层层的溶洞全都塌下来,而她则顺着仅有的一条去路狂奔。
在朱颜镜上的伏身的宁封子,这时正不停的揉搓着她那秀气无比的小脑袋,大叫着:“我想不起来啦!”
说来也怪。只要她越是痛苦,她身上所发的灵气就愈加的浓郁,而脚下的大地震动的也就不再那么剧烈。顾颜也就不管她,只管飞快的向前冲。
朱颜镜上依然不停的发着光华向前照射,忽然间一道淡青色的气息在前面一闪即没,顾颜精神顿时一震,她终于找到那丝残魂的踪迹了。
在残垣断壁的缝隙之中,一缕青气飞快的隐现,它似乎也知道顾颜正在追它,正想尽千方百计的要逃脱,但却始终找不到脱身的办法。无论冲向哪里,它始终被朱颜镜的光华所牢牢笼罩。
顾颜心中不禁大为畅快,被这只剑魂戏弄了这一路,她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能够玩弄它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她扬起手中的朱颜镜,大笑道:“你给我留下吧!”
一直皱着眉头的宁封子,这时又渐渐的舒展开来,而她身上的灵气,也同时慢慢的消逝下去,朱颜镜上并没有发出光华,顾颜这一扬,居然甩了一个空。
那道剑魂的反应无比之快,见朱颜镜的光华未至,只是在空中停了一瞬,便嗞溜一声,不知道又钻到何处去了。
顾颜顿时感到头大,这个时灵时不灵的朱颜镜,可比以前更加的麻烦了,她索性抛下了朱颜镜不用,挥动起手中剑,向着剑魂消失的方向,重重的斩去。
数丈长的金芒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的压去,无数的石壁顿时碎裂,五色灵旗飞快的前冲,将周围的灵气乱流全都荡开,九口天兵齐出,凛冽的剑气,紧追着剑魂刚才消失的方向不舍。
宁封子这时拍着手说道:“抓住她,抓住她!”
顾颜驾着紫云圭飞快的前冲,无坚不摧的剑气,将周围的厚壁山石全都破开,终于见到了剑魂的影子,似乎正消没于前面的一个石洞之中。那个石洞,被两棵横生出来的粗大石笋挡住去踩,顾颜举剑便要劈。
这时宁封子忽然说道:“不能砍!”
顾颜愕然停手,宁封子飞快的说道:“这石洞里面,有些古怪!”
顾颜这时已飞快的将五色灵旗向着周围布下,八道剑光同时没入了地面之下,重重的密网,将这间石洞牢牢的锁住,只要那只剑魂向外逃窜,必然会被她所警觉。她追遁了不知道有多少里,终于将这里狡猾如游鱼的剑魂困在了这里。
而这只剑魂也很奇怪的就藏在了洞中,一点声息也不出了,似乎是在和顾颜耗时间一样。
顾颜问道:“这里有什么古怪?”
宁封子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股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危险……”
她忽然间咧开嘴笑道:“我来想办法看一看!”
她飞快的从朱颜镜上跳起来,用脚尖点着朱颜镜的镜面,说道:“转,转,转!”
朱颜镜在空中飞快的旋转,周围的景物,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在朱颜镜中,映出了无数层的影子,这些影子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终于像是耐受不住重压一般的倒了下来。前面的那间石洞,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