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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骁翊刚刚回朝,积累的事务还有交接的事务有点多,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应酬也多,他以前也是过着这般事务繁忙的日子,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现在家中有一个时时刻刻牵挂的人,向来尽忠职守的大将军也有些坐不住了,天天想着偷闲回家。
干脆把一些较为琐碎的事务几乎都派给下属,自己在休沐的那天特意带着柳清菡去外头逛逛。
柳清菡一扫往日的苦闷,高兴的踮起脚来在司马骁翊脸颊一吻,司马骁翊看着柳清菡雀跃的跟树梢上的小鸟似的,笑得春花灿漫也知道,自己是拘着她了。看着她高兴,他心情也莫名轻快起来。
柳清菡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一时有些惊异,这里酒肆林立,商家更是比比皆是,贩夫走卒,来回叫卖声,吆喝声,热闹纷呈,而且两排的建筑鳞次栉比,规划的十分井然有序,又极为有生活的气息。
简直是清明上河图长卷轴的一幕类似的场景。柳清菡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是自己带着这里的东西回现代,自己不就发大财了。想到这点就笑得眯眯眼,还有旁边这个男人是一定要捎上的。
司马骁翊丝毫不知道小财迷柳清菡脑袋里异想天开的念头,更不知道,她已经把他划拨成她的东西了,只是看着柳清菡满面笑容的,知晓她心情愉悦,更是坚定以后要把工作事务推到一边去,多陪陪自己媳妇。
两人一路走马观花的,柳清菡看见了喜爱的冰糖葫芦,桂花糕,总吵着要吃。
司马骁翊皱着眉头,到底没有说什么,让后面的小厮去买来,只是每一样都只让柳清菡咬了一小口。最可气的是柳清菡带着面纱一直想要脱下来。
“你要是敢揭下来,我们就差不多打道回府了。”司马骁翊阴测测威胁道,他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朝当官,身上威严越重。柳清菡知道他这人说到做到,气的牙根痒痒的。气馁吹了吹自己脸上的面纱。
司马骁翊看她想发脾气又不能不忍着的小模样可爱的一塌糊涂的,只是他心中觉得她可爱不行,面上俊脸还是绷着,喜怒不形于色,看着就让人发憷。
柳清菡逛了一大圈,也有些累了,也不用她说话,司马骁翊看着她恹恹的样子寻了一处酒楼,本想着包一处雅间,可是柳清菡听上面说书的听得入迷。
司马骁翊只好用银子赶了一大片的人,桌子并成一张,周围才不至于那么杂乱。小二送来了茶水点心。
柳清菡撑着下巴听着说书先生说到四国志谈里头有名头的人物,形式还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百家讲坛,在名著三国演义或者水浒传里挑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点评。
“月矅国本来是西南侧的一个小国家,按我们今天的话来讲也就是一个蛮夷之都,月矅国的人好战勇健,善骑射,尤其是月矅国皇族里头的二皇子靳殊离,骁勇善战,彪悍勇猛,先不论他性子阴毒狠辣,他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年十四岁上战场,到如今三十岁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
“其中最为有名的一场冥溪之战尤为出名,说的是这位年仅十七岁少年临危受命,在冥溪带着一万大军对抗岐越国三十万大军,在迫在睫毛的时刻,靳殊离横握长矛,三声大吼,吓得对方将领肝胆俱裂,也趁着群龙无首,靳殊离及时跟救援的大军汇合。后来更是有著称的连锁火烧庐江的战役,以少胜多,有勇有谋。实在堪称一代枭雄是也。要想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舌灿莲花,该停顿处停顿,吊的大家的胃口上来,该高亢处响亮一声,听得下头的观众津津有味的。
当然了也不乏不信的,也就当个故事听得。
“清菡,我竟没想到你这么爱听这类男人爱听的故事。”司马骁翊轻捏了捏柳清菡的脸颊,看她听得痴迷,俊脸微沉,有些吃味了:“你的口味到是跟其他的小姑娘不大一样啊。只是这人的故事真假难定,几乎都是说书先生夸张博取眼球说的,你也信。倒不如以后夫君讲给你听。”
柳清菡听见司马骁翊要讲故事给她听就好笑,她还真就享受过一回,司马骁翊讲故事嗓音好听是真,但是他几乎是没有什么高潮起伏的,平平淡淡的毫无波澜的就跟念旁白似的。
手掌厚的话本,他也就念了一页,柳清菡就一歪头睡过去了。他讲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实实在在的醉眠曲。
司马骁翊看她笑得前俯后仰的显然就想起上次讲故事的黑历史,俊脸一黑,这小混蛋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一个堂堂大将军能给她讲个故事就不错了,还嫌七嫌八的。
“这打仗的有劳什子意思。”一个蓝衣青年站在二楼楼梯的位置:“也都是成年老旧,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来一个新鲜的,也就说说当朝的有关于大将军的丰功伟绩的,岂不好?”
那说书先生眉头微微一拧,还以为这是来找茬的,哪知道那蓝衣的青年指派了一个小厮过来,递给他一张银票,看的他心花怒放的。脸上愤愤表情也没有了。
对着蓝衣青年恭敬又为难道:“像是公子说的,要新鲜一点,可是如今定远威武大将军并没有去边关打仗,这?”
“谁让你说打仗的事情了,本公子要听的大将军的故事,怎么,为难了?你若是讲不出一二三,这店也别开了,本公子干醋直接让人砸了。”蓝衣青年嘴边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那说书先生冷汗都要流下来,难怪这公子给他这么多钱,这钱不好赚呐。只是看着那蓝衣青年毫不客气的桀骜表情,一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处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透着腾云祥纹,腰间系着玉佩香囊,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少爷。
硬着头皮也要上了,这说书先生也是通透的人,哪里不懂这蓝衣青年的意思,他那里是想要听故事,根本就是跟定远威武大将军有仇似的。
这最近新鲜的事情不就有关于定远威武大将军娶了一个农家女的新鲜事。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话说这定远威武大将军的威名远近闻名,战功赫赫这自然不必多说,只是家世显贵又有战功在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大将军,自从被贬,回来居然带着一个没有门第,普普通通的农家妇人回来。”
显然比起第一个故事也就几个热血男儿爱听,这一回这种家常理短的故事,是男人女人都爱听,本来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大堂,渐渐地因为这故事,多得是进门的客人。
纳兰伽罗更是倚在楼梯的栏杆处,听得津津有味的,不时地拍掌大叫好。
“这妇人听说生的样貌极为丑陋,肥头大耳,脸上生着痦子,只是因为使了点不入流的手段,用三包迷药迷倒大将军,才有了身孕,母凭子贵,麻雀变凤凰……”
司马骁翊俊脸铁青,紧紧攥着柳清菡的手,死死的盯着说书先生真想要宰了他,又十分担心柳清菡,就怕她听了这些造谣的话,难过生气,今天明明是带她来散心的,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情况。
看着纳兰伽罗的眼神更是阴测测。
纳兰伽罗听说书先生抹黑司马骁翊,听得正入神,笑得极欢,哪想到注意到一双寒星一般的眼神,漫不经心抬眸看过去就看见被说的本人,定远威武大将军本人。
纳兰伽罗这人一看见他人就怂了,正待要顺着楼梯逃跑,谁知,离他好一段距离的司马骁翊大步并作两三步,他人高腿长的,迅速就在扯住了纳兰伽罗的衣领,腾的一下拎起来,给他肚子一个拳头,又是一个拳头,重重的把他的头磕在楼梯栏杆处,打的他眼冒金星的,最后一踹,把他活生生的从较为陡峭的楼梯处就跟球似的滚下去。
司马骁翊这几下是真的用上实实在在的力道的,滚下去的纳兰伽罗根本站不起来。纳兰伽罗的小厮一看情况不对,这凶悍的男人眉眼带着煞气,吓得连滚带爬的扶着楼梯去包厢找救兵去了。
酒楼的老板一看有人闹事,早就派出好几个壮汉打手,主要是纳兰公子还有几个公子早就是酒楼的熟识的贵客了,他一直想要巴结纳兰公子,这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因此特意把所有培养的打手使唤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要破了。
司马骁翊捏的手骨咔嚓咔嚓的响,一个人身手敏捷的不像话,对于壮汉的拿着棍子的包抄围攻,他游刃有余,一下子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人。
看的酒楼老板目瞪口呆的,司马骁翊料理这群人,走到纳兰伽罗的面前。
纳兰伽罗这人哪有刚刚的豪气,缩着脖子,脸上带着惊惧,色厉内荏说道:“司马骁翊,你,你敢动手打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站在一旁的酒楼老板差点,两眼一黑,一个栽头倒下去就跟倒插葱似的,这闹事的男人竟然就是赫赫有名南楚国的定远威武大将军,而且他们酒楼竟然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的扯他的坏话,抹黑他。
就在司马骁翊要废了纳兰伽罗的时候。
一道男音响起:“大将军手下留情啊!”
楼梯处下来三五个衣着富贵的权贵子弟,首当其冲的就是兵部侍郎的儿子萧玉良。
司马骁翊一脚重重踩在纳兰伽罗的脊背咔嚓一声,听的众人汗毛竖立,他冷哼一声:“黄毛小儿,这事跟你不相干,你最好别管,不然我连你一块教训。”
萧玉良身后的纨绔子弟吓得一个个两股颤颤的,根本不敢跟这位煞神较劲,也就只敢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一个个偷偷溜走,就怕跟诋毁大将军的纳兰伽罗扯上关系,还有几个要依仗纳兰伽罗的势力的,根本不能走。
萧玉良看身后的人这般,甩了甩袖子,低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虽然敢跟司马骁翊议论一二,靠近时决计不敢的。
司马骁翊一顿拳脚交加的,打的纳兰伽罗哭爹喊娘的晕倒过去了,司马骁翊对着小厮说道:“去提一桶冰水来。”
那酒楼老板早就对司马骁翊俯首帖耳的,恨不得跪下跪舔,立马对着伙计大声吩咐:“还不按照将军大人的命令,快去院子里提一桶水!”
司马骁翊撇了撇他几眼。
酒楼老板看司马骁翊没有反驳,精神抖擞,更是笑呵呵的谄媚巴结道:“小人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莫怪,莫怪。”
司马骁翊才懒得看他嘴脸,一桶水提来了,直接兜头泼到纳兰伽罗脸上,他咳嗽好几声,睁开眼睛,身上酸痛难忍,看见司马骁翊这煞神,吓得魂不附体,抱头痛哭再不敢像之前言行无状了。
柳清菡嗑瓜子看的差不多了,才拍拍手,扯住司马骁翊的衣袖:“好了,今天看了一出痛打落水狗的好戏,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萧玉良还有其他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还有人敢这么说尚书儿子的,看司马骁翊对待这女子的态度,众人暗暗揣测,这人到底是谁?难不成就是无颜女的农家女?
柳清菡才没有兴趣给人作猴戏耍,牵着司马骁翊的手带着后头的小厮丫鬟就走了。
隔天,定远威武大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更是闹得人尽皆知的。众人有说这位大将军还真是爱重这个寒门出身的妻子,说不准,这农家女出身将军夫人还真是个美人的,竟然惹得冷酷的将军为了她连朝廷官员的儿子都打,但是很大一部分的人不赞同,有的说大将军情义重,有的说,大将军也是为了自己诋毁的面子才生气的,第一种说法自然没有多少人赞同,反而是最后一种说法,大多数的人比较认同。
这定远大将军怎么不见出来辟谣,反而因为那人当着他的面诋毁才挨了揍呢?可见是几乎把那个寒门出身的妻子当摆设一般,只是出于大男人的情义,才不抛弃糟糠之妻的。
慢慢的这一波热度也过去了,大概是没有主人公填料也就没有什么后续好说的。
第二天又有其他颇受关注的事情,便是京都里的京城里的倾城三姝的泛舟游湖的事情。
而且很多说书先生深谙鲜明对比的套路,先是扯起定远威武大将军娶得寒门农家妻子,说道:“这有人生的如母夜叉一般看着吃饭都难以下咽,只能天天带着面纱,有的人生的就跟赛天仙似的,一个个模样标志的哟。”
说书先生怪模怪样的,先是比划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庞说着定远威武大将军的妻子,到说到,倾城三姝的时候,就舒张一张光洁的脸,捏了个兰花指,看的底下的众人十分过瘾的。
“说到这倾城三姝,不知道底下的人知不知晓这三人是那个?待我一一分解,第一个倾城三姝之首,换句话说也就是漂亮到沉鱼落雁的地步也就是当今皇族三公主嘉禾公主,小老儿幸的公主出游,偶然一撇,惊为天人。倾城三姝的其余两人,少了嘉禾公主的一丝贵气明艳,但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贵女,一个是张阁老家的八小姐张灵颜,一个是朝中五品官员马儒家的大闺女马素凌,两位平分秋色,不分伯仲,端的是闭月羞花一般可遇不可求的大美人。”
说书先生说完难得一见的美人,又点名了几个丑的吃不下饭的丑女,原本是七品典仪家的二小姐丑的那个天怒人怨的首当其冲是第一个,如今定远威武大将军的妻子柳清菡首当其冲替代了七品典仪家小姐的丑女的第一个排名。
“你这人好没有道理,人家遮着面纱,你如何能判定人家是丑女?”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怒气冲冲朝着那个说书先生喊道。
“你小小年纪,尊老知不知道?乱打岔什么?”说书先生最讨厌在讲的高潮迭起的时候被人打岔了,挥了挥手袖子,发脾气道:“不说了,不说了。”
“哎哎,你可不能这样啊,还没有讲完呢。”听得正入神的众人抗议,还有好几个对着这个少年抱怨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瞎叫唤什么啊,别打扰我们听故事了,还是赶紧走吧。”
“是啊,你不爱听,非得祸害的我们听不了,赶紧走吧。”一个男人说道。
“还不走?你这小子,实在是讨厌得紧。做人不能这样啊。”一个个催促驱赶之意明显,那少年被众人埋汰的不行,气的脸皮涨红。
说书先生冷眼看着一群人围攻一个少年的,十分得意洋洋的。
还是这少年同桌的一个穿着紫色衣裙蒙面的少女站起来诚恳道歉道:“诸位不好意思,家弟性子暴躁但是绝对没有恶意,他只是因为……”紫衣蒙面纱少女半垂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停留了很久,看的众人的饶有深意,还以为是少女毁了容貌,弟弟因为急切护着姐姐才口出不逊的,因此纷纷的众人探究的眼神在少女饶了一圈,眼睛里带着同情怜悯之色。
也就没有再去驱赶这对姐弟。
这说书先生看众人不再驱赶那少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悦,突然唇边露出一个带有恶意的笑容继续说道:“这长得丑的女人心肠有的黑的跟墨汁似的,你再看看她们的手段,丝毫不必一般的人差,例如定远威武大将军的妻子,大家都知道,这大将军是人中龙凤,又是出了名的正直,长得那叫一个相貌堂堂的,家世显贵。”
“结果嘿,这大将军倒霉了沾上了一个丑女,这丑女既没有相貌有没有门第,你们说说这女的是怎么勾搭上大将军的?”说书先生越说,眼神越加淫邪:“说不准是床上功夫好,这女人啊一吹蜡烛,弄起来还不就都一样,只是要是突然点灯,或者第二天醒过来,唉呀妈呀,还不吓死个人呐!”
堂下的人笑得一个个就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清菡姐姐,这人着实太可恶了。我非要烧了他家酒楼不可。”孟云佟在柳清菡耳畔嘀咕,气愤不平的又要站起来。被柳清菡一把扯住手臂。
“我们换一家吧,这家说书先生讲的实在是没有水平了。还是之前那家好。”柳清菡扯着孟云佟笑道。
孟云佟瞪着又圆又大的眼眸,俊秀可爱的脸庞一脸不可置信,怎么清菡姐姐对于别人讽刺她一点正常的反应都没有?
柳清菡扯了扯孟云佟的白嫩脸颊,示意他走。
看见他们两人离开,那说书先生更是讲话讲的更加大声,几乎用喊得:“这种长得丑的姑娘家,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浪费粮食布料,生下来就是造孽哟,嫁不出去,没人要,只能养在家里,吃父母的,还不如一剪刀,一条白绫,一瓶毒药了事。”说书先生刻薄的话虽然能称为笑料,但是有些人还是觉得说书先生的话太恶毒了。只可惜一反驳,这说书先生就强词夺理的。
“清菡姐姐,你为什么不生气啊?那个人那样诋毁你。”孟云佟闷闷不乐的,明明清菡姐姐长得就不丑,还十分漂亮。
“生气?还好吧,一堆不认识的人造谣,难不成真的要站在那上头,揭开面纱,大吼一声我不是丑女?”柳清菡咬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笑道:“这种东西你越解释他们越有料来讲,就像是火焰,底下的柴火堆得越高,也就相当于你给他们的添加材料,他们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讲个不停的,能完吗?还不如一开始就冷处理,这热度就下来了。”
孟云佟还是第一次遇见柳清菡这种完全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女子,就是很多男子像是小侯爷司马庭枫的都极为每种的休妻,根本抵不住言论的攻击。
“那个倾城三姝长得真的很好看吗?”柳清菡突然想到。
孟云佟一脸嫌弃:“哼,一个个矫揉造作的,好看个屁。”等他知道自己在柳清菡面前说出这么粗鲁的话,孟云佟又立马变了脸色解释道:“其实我是太讨厌她们了,才会说的这么……粗鲁。”白嫩的脸更是通红的跟火烧云似的。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糟了,清菡姐姐,我们要赶紧回去了,这时辰表哥要回来了!”
柳清菡极为没心没肺的哦了一声。孟云佟心都要跳出来了,表哥要是知道自己把清菡姐姐拐出来逛街,铁定是要揍他一顿的,孟云佟脸色苍白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呜呜,太可怕了!
……
一张镶嵌着宝石的铜镜里,一个美人坐在梳妆台前,头发一泻而下,乌发油光泽亮的,面容精致,涂上一口口脂更是犹如芙蓉面。美人微微蹙眉,也是赏心悦目的似乎在哀愁什么。
后头侍立两个丫鬟,还有一个正在给这个美人梳头。
“嘶,你这般用力,是当我的头发是杂草?”马素凌狠狠瞪了一眼梳头的丫鬟,扯下那丫鬟手里的梳子,大概是她指甲太厉了,丫鬟的手背出了三条血印子,她看也不看一眼,极为优雅的随便梳了梳自己的发尾:“笨手笨脚的,赶紧给我滚。”
只是她自己也不会梳发髻,对着另外丫鬟道:“不要春华走了去探亲,你们这群人就一个个跟酒囊饭袋似的,跟个木头支棱在哪里。”
那丫鬟两腿抖动,胆战心惊的接过梳子,就怕夫人一个不程新就一巴掌闪过来。
果然这丫鬟梳的马素凌一个皱眉,冷脸的,那丫鬟就急中生智道:“夫人,您这一头头发是全京城最乌黑亮丽的,看见的姑娘家她们不说,阿清也看出来她们对您的嫉妒,还有这梳子是采用沉香木,只有您才配得上这样价值连城的梳子。”
她净是挑马素凌喜欢的话说,这马素凌果然十分得意,随意摸了摸丫鬟的小脸:“算你有点眼光,也不算那么愚笨。还是有调教的可能的。我本想从外头选几个机灵的丫鬟进来,踢出去几分丫鬟当粗使丫鬟。”她长长的涂着丹蔻色的指甲划过两个丫鬟。
她这话一出,吓得后头的丫鬟不敢再装鹌鹑了。
后面的丫鬟也紧跟着接上道:“夫人,我说就您这气度容貌,是名副其实的倾城三姝,只是还不够,您应该是倾城三姝之首才对,那人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份贵重罢了。”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这如何能妄议皇家的人。”马素凌突然怒喝道。吓得那个丫鬟立马跪在地板上,面色苍白的。
马素凌把玩匣子里头的八宝琉璃簪,好半响才勾唇一笑说道:“起来吧,你这话说的也没错。只是切记外头不能胡言乱语。”
那丫鬟看马素凌这样子,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吹捧的马素凌飘飘然的不住地捂嘴轻笑。
“你这坏丫头,恁的嘴巴刻薄,这嘉禾公主自然跟我这种不过五品官员的女儿的身份天差地别的,只是凭什么好的都是她的。”马素凌狠狠地撕开一张帕子,踩在地上。她发脾气的时候,两个丫鬟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连一声出气都不敢太重了。
“你这死了丈夫的寡妇,不好好在家里守孝,穿红戴绿,浓妆艳抹的,这是要出去干什么?”一个憔悴的穿着白衣的妇人走到院子里,指着马素凌的鼻子大骂道。
“婆婆,这相公都去世一年多了,您还要我如何?”马素凌扶了扶自己的发鬓。以往她还仰仗着李家官位比她家大,依附他家,如今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李家败落了,儿子出了意外去世,这婆婆也就不用再哈着腰讨好了。
“你……你,有你这样对婆婆说话的?小心我直接休了你回家。”那妇人威胁道,以往,每次她提起来,就算是再为难的事情,马素凌都照做了。只是如今。
她巴不得这妇人休了她回家去,也好在在这里没有出路。
因此马素凌捏着兰花指,手中拿着绣着莲花的帕子掩唇一笑福了一个身:“那素凌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婆婆,最后一次这样叫您,紫苑,蓝笙,我们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气的那个妇人直想要上前来撕烂马素凌的脸。还是被两个丫鬟一推,推开了跌在地上。
“好,好你个狐媚子,我们李家是书香门第,容不下你这样的两面三刀的,你要走是吧,我给你休书,免得你脏了我们家的地。”这李夫人也硬气的很,甩头就去叫人写休书去了。
马素凌欢欢喜喜的进了房间里收拾包袱。
“夫人,我们这样回家老爷不会责怪么?”紫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忐忑询问道。
“是啊,要是被休回家,旁人还不指指点点的?”蓝笙也十分忧心道,这主人的命运跟仆人密切相关,要是主人不好了,这做丫鬟的更是不好了。
“说你们两个傻,你们还真是傻,要是墨韵在这里就好了。”马素凌冷冷嗤了一声。
“夫人像是您这样聪慧的女子本来就少了,更何况加上美貌,百年难得一见的灵秀人物,我们这些蠢笨的俗人哪里懂得?便是墨韵姐姐,再聪明,也抵不上夫人您的蕙质兰心的。我斗胆说一句话,指不定墨韵姐姐在这里,也说不出个一二三的。”蓝笙嘟嘴说道。
马素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挑了挑自己的风情万种的眼眸,捏着兰花指,手里拿着帕子,哼了一声道:“你们可都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定远威武大将军回来了。”
“啊?”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显然不大懂这跟大将军有什么关系的。不过这些马素凌没有必要跟她们两个说的。她自己清楚就好了。
原来这荣宁国公府的老夫人曾经因为着急自己外孙婚事,看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想要把五品官员的女儿也就是马素凌许给司马骁翊当妾的。
这五品官员的女儿其实本来没有资格嫁给司马骁翊的,只是因为马素凌小时候偶然跟司马骁翊相识一场,那时候司马骁翊相对于其他的闺秀,还是跟马素凌说得上话的。马素凌又是个多了好几窍的心眼的姑娘,长得又好看,又会来事,到是在司马骁翊面前大大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此老夫人问他喜欢那个的时候,司马骁翊也就随意指了马素凌,只是可惜,当时要谈婚论嫁的时刻,司马骁翊被贬,因此这五品官员也就不再巴结上去,反而送了女儿去当时较为仕途一片光明的李家,这些年,这李家虽然败落,以往兴盛还是非同一般可比的。
着实让五品官员捞了好大一笔好处,看见亲家落难,他又立刻划清界限。
马素凌一想到将军夫人的位置被一个丑八怪霸占,满是水意的脉脉含情的眼眸瞬间狠厉起来,漂亮的面容也有些狰狞了,她立刻恢复自己的神情,只是眼眸的划过一抹深意,冷笑一声。
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本来就是她的,很快,她就能重新穿金戴银,体面的出现在人前。
出门的时候,满脸喜色的马素凌收敛自己的高兴,特意拿了一绷带,把自己的手缠的紧紧实实的,又把红色的胭脂涂抹在一层一层的白色绷带上,对着两个丫鬟嘱咐一声。
接着在李府门前,三个形容枯槁的女子跪在门前垂泪。
“婆婆,您为何要休了我?素凌并没有什么过错啊!”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捧着自己受伤的左臂,哭的那个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
“是啊,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主子只是在给您做饭的时候,放多了一勺盐罢了,您就直接把刚开的水壶砸在主子身上,主子您的命真是苦啊。”蓝笙高声叫唤道,声声沁泪。
“呜呜……李夫人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我们主子,不管主子如何尽心竭力的服侍您,您也不能因为自己难过生气就把所有的气撒在主子身上。”紫苑哭嚎道:“还直接休了主子,要是姑爷泉下有知,肯定是要心疼死的。”
“你们这几个扫把星,还不给我赶紧走,做什么戏?”听到小厮回话,李夫人黑着脸出来,就听见这一声声颠倒黑白的话。
她以前因为马素凌捧着对马素凌也是几乎跟亲女儿一般好,就是她儿子死后,她也就骂几句,从来没有真的在衣食住行上苛待过马素凌的,如果不是因为马素凌不懂事的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她也是极为心疼刚刚丧夫的马素凌,想着一起相互扶持,那想到以往的好全身装出来的。
李夫人直感觉自己心尖尖的疼,听见她们颠倒黑白的话,她更是理智全失,拿起扫把就朝着她们三个打过去。
蓝笙和紫苑哪能让她碰到马素凌,硬生生扛着。
马素凌更是声泪齐下的,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的,对着李夫人磕了好几个头:“是素凌不孝,以后不能好好孝敬您了,您千万不要生气,您的心病还没有好,若是病倒了我不在身边如何是好?”手中拿着的休书十分显眼。
旁边的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马素凌的委屈求全示好,换来的是李夫人的怒骂责打,众人对着李夫人指指点点的。
“闺女,你都跟这恶婆婆没有关系了,还不赶紧的走。她就是欺负你心善,这也太糟蹋人了。”
“是啊,这李府自己败落了,这家的女主人也疯魔了不成?放着这么好好的儿媳不要,搓嗟人家的,真是狠毒哟。”
“闺女赶紧的快走,别管这失心疯的老婆子了。”众人的议论声起此伏彼的。李夫人心肺都要气炸了。
“我知道婆婆嫌我碍事,以后……以后,素凌不能在您跟前侍奉了。”马素凌眼眶通红,微微侧着脸让众人看清楚她可怜兮兮的面容,还有眼眶里的泪珠,她磕完头,倏忽站起身来走向马车,不住用帕子掩嘴,似乎在忍着哭泣声,可怜的很。
蓝笙和紫苑早就被李夫人拉扯的头发衣裳凌乱的,还好她们两个人,拽着她到是也能应付,看着主子上车,她们也立马跟上。
马素凌看着大大的李府,眼睛露出一个轻蔑之色,以后这破地方她终于拜托了!捂着帕子就怕自己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