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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自然不会同意柳清菡和这个所谓的少东家单独相处,最后是三人坐在后院的石桌石凳上。并没有说什么话。
徐寒并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他性格本来就冷淡高傲,认识了解他的人,要是看到他刚刚见柳清菡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察觉他的失态和不对劲。
现在的他恢复平常的样子,清俊的脸庞宛如冰霜冷漠淡然,正襟危坐,一衣服的每一丝线条就跟整齐的捋直过,修长晶莹的手端起茶水呷了几口放下,丝毫没有要开口叙旧的意思,就跟刚刚留柳清菡的人不是他一样,严肃的让柳清菡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
柳清菡更是没有什么话说,对她而言,徐寒就是一个不会让人脸盲的陌生人,至于他说的叙旧感谢,柳清菡心里有点汗颜,你不找我麻烦已经很好了。
三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坐了好一会儿。
“嫂子,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免得大哥担心。”秦风突然说道,在‘大哥’二字咬字很重。他说这话有强调柳清菡是有夫之妇的意思,果然徐寒看了他一眼。
“对,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柳清菡坐在这里也是超级尴尬。还好刚刚执意留他们的徐寒定定的看了眼柳清菡,点点头,起身送他们走。
“少主人,我去送就好了。”立在一旁的掌柜走过来,还好徐寒微微颌首,表示同意。
等掌柜恭敬礼貌撩起帘子送柳清菡和秦风出去了。
一直冷淡如水的徐寒,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小跑到他身旁,“跟上去。”徐寒眼眸划过一抹势在必得又似乎归于死寂,毫无波澜说道。
出了门口,走了好一会儿路。秦风忍不住问道:“那块镜子,真的是灰不溜秋的玻璃做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柳清菡扔下这句话,也不等秦风,一路上走得蹦蹦跳跳的,十分开心。
“诶,你能不能好好走路?”秦风看着柳清菡走得实在不成体统,忍不住出声。
“我高兴,我愿意,你管我。”柳清菡大呼一口气,她已经想开了,穿越就穿越吧,反正现代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她的妈妈早就去世了,她爸爸也早就跟别的女人组成家庭,反而是在古代她有放不下的重要的人,更何况在哪里不是奋斗的呢?
他们一前一后跨进院子里,柳清菡一看见院子里正忙的卫骁翊,人就扑上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白皙的小脸全是灿烂的快要溢出来的笑容。
卫骁翊正收拾猎物,满手都是鲜血,想要抱她又怕弄脏她的衣服,只能虚虚用手臂触碰她的背。趁卫骁翊还没有回过神,柳清菡一口亲在他冷峻刚毅的脸颊上。
卫骁翊惊愕的看着热情的柳清菡,眼神询问瞥了瞥后面的秦风。秦风则是看呆了,这女人的也太不知羞了。脸红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筹到开酒楼的钱了。”柳清菡轻轻附在卫骁翊耳畔,从他身上滑下来,双手抛了抛自己手里的荷包。也不等他回话,哼着古怪的调子就回房了。
“凊菡。”卫骁翊处理完猎物放到厨房,走进房间里,果然看见柳清菡在算账,她列的是很奇怪的符号,每次卫骁翊还特意用算盘帮她算了一遍,居然算的都很准确。
卫骁翊好一阵十分讶异,但现在也不明白那一个个陌生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买了镜子。”柳清菡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卫骁翊轻轻蹙眉,显然认为柳清菡被人坑了,那块神奇的镜子照到的物件纤尘不染,清清楚楚,哪里只值这个价。
哪想得到柳清菡摇摇头。
“一千两?”卫骁翊试探问。柳清菡脸上璀璨的笑容,眼眸宛如星子一般明亮的表情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扬起头一副你快夸夸我。
“我家媳妇,果真非同凡响。”卫骁翊捏了捏柳清菡的小脸,又对她说:“我们房子建好了,差不多后天就可以走了。”
柳清菡放下笔,神情一愣:“相公,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明天去齐香姐姐跟她学做衣服,顺便跟她道个别。”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一片吵闹声,吵吵嚷嚷的就跟集市一般,还有物体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声音偏向于齐香那头。
他们相互望了一眼,一起走出去。
院子里两个瘦高个的妇人撑着腰,跟齐香的娘钱氏和嫂子赵氏对骂,好像是说齐香的娘和嫂子是小偷,骂的话估计是本地粗话,柳清菡听不大出来,反正依目前的场面来看。
那两个瘦高的妇人呈压倒性胜利直指着齐香的两个泼皮娘亲和嫂子,骂的她们节节败退,就连她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一遍。
门口的门没有锁,开着,慢慢的,随着她们尖厉的对骂,吸引了左邻右舍,占了一圈的人观看,赵氏和钱氏被人指指点点。脸色十分难看。
钱氏和赵氏撒泼一般想要扑上去用指甲挠瘦高个的两个妇人,被后面站着的一个粗胖健壮的男人一手撩开。男人的力气十分大,钱氏和赵氏被他一推,两人倒在地上,那两个瘦高个的妇人趁机扑上去一顿乱打乱挠,打的钱氏和赵氏直求饶。
齐香则不知所措站在一旁,急得要哭了,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看钱氏和赵氏被人打的凄惨,想要帮一把手,就被人拉住。柳清菡问她:“怎么了,这是?”
“我娘以为厨房里放的一只炖鸡是我们家的,就拿了袋子要套回去给大哥补身体……”齐香显然十分无奈。
柳清菡只听前半句,也差不多知道了这钱氏和赵氏占女儿的便宜占上瘾了,眼皮子浅的,看上的直接拿袋子套上拿到自己家里,不妨拿错了别人的东西。踢到了铁板。
“齐香啊,你快帮娘说句话呀。”钱氏头皮被扯了一大块,痛的她皱的跟橘子皮的脸更是难看,倒三角眼耷拉更像是一个刻薄的巫婆:“我就拿了这一次。”
“你这杀千刀的,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干这样赖皮的事儿,大家都是实诚人,我们院子里从没有丢过东西,你们每次一来,我们就丢一只鸡。”瘦高个的妇人直戳钱氏的额头,戳出印子,尖厉的声音有点刺耳:“啊,你上次来找女儿,我们就丢了一只老母鸡,你今天又来顺手牵羊,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啊,跟你女儿一样任你糟践,你这老婆子的名声我可早就听说过,你还想在我们头上拉屎,你当我家里没人!”
一旁围观的人听到瘦高个的人这么说,纷纷鄙夷至极,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妇人。
“拉她们去见官。”一个气愤的大娘说道。
她刚说,旁边的人都附和,一个个就要拉起这两人。吓得钱氏和赵氏,慌得六神无主,瞧见齐香,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跪在她跟前,扯住齐香的裙角,嚎啕大哭:“闺女,你可要救娘啊,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小时候没有吃的,我也是从牙缝里节省下来,自己肚子空空的喝水,吃的都喂你啊!”
赵氏也是这般扯住她的衣角不放手。齐香看的没法子了。眼眶一湿,状似埋怨的说了句:“娘啊,你们这样要我的命啊。”抹了抹眼泪。
“这钱我出!”齐香拦住抓她娘和嫂子的群众,走到瘦高个的两妇人面前:“这母鸡和之前的你们说吧,多少钱!”她也才攒了一点钱,她心里肉痛,可是这是她的亲娘和嫂子。
“一共两百文。”瘦高个的妇人显然非常愤怒,冷哼一声。
齐香被这妇人的开价吓了一跳,这一只好一点的母鸡也不过是三四十文钱,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更何况她丈夫周扬野辛苦一天打猎,猎物多赚的多也不过是五六十文钱。
“我三婶说的没错,要是不给钱,我们就见官。”另一瘦高个的年轻一点的强硬说道,看向齐香的眼神也很不善。
齐香身体打晃了一下,还是柳清菡在旁边扶着她,她颤抖从荷包里拿出还没有捂热周扬野挣来的钱,还不够,她还进屋东凑八凑的才把钱凑齐。
“下次别再让我们看见你们,一家子的扒手。”那年轻瘦高个的妇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撂下话走了。
说的齐香心里难过死了,好歹住了这么长日子,也有些邻里感情,以后让她在这院子里怎么抬起头做人呐?
因此她埋怨的说了句:“娘啊,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吗?偷人家的东西做什么?”
钱氏本来庆幸的,一听她这话,反手给了齐香一巴掌:“老娘养你这东西干什么用的?看见你亲娘和嫂子被人打,也不搭把手,安的是什么心?”
她这一打,齐香瞬间整个人要崩溃了,大哭:“你说我安得什么心?我们吃饭的钱,租房子的钱全给你了!你是不是管我们吃管我们住?你还说我安得什么心?”
她这样一哭,钱氏和赵氏都吓住了,不敢接话。要是她跟她相公真跟她们过活,那得费多少钱?两人讪讪走了。
柳清菡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齐香嫂子,赵氏目光闪烁,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刚刚求饶也是扑到她跟前,虽然是扯齐香的裙子。
那钱氏大骂齐香,赵氏又暗暗打量她,让柳清菡心里微微一警惕。
柳清菡看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安慰她不哭,这种时候,反而是大哭能宣泄心里的苦楚,不容易积压负面情绪,等齐香哭的要晕倒,柳清菡才搀扶她进屋。
正好周扬野刚刚回来,看见自己媳妇哭的跟泪人似的。
“这是怎么了?”周扬野走过来。听齐香抽泣说事情的经过,怒气腾地一下就升上来,脸色涨的红通通,抄起墙壁的镰刀,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这无赖的老虔婆,我非得要她好看!”
齐香一看他气成那样子怕他一鲁莽真做出什么不可补救的大事,迅速拉住他,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索性直接道:“都是我的错,投胎不好,遇到这么个娘!我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休了我吧,省的一直拖累你。”
“哎!我不是生你的气。”周扬野跟齐香拉拉扯扯。
哐当一声,两人停止动作,一致朝着一个方向,柳清菡拿了一个擀面杖啪的一声打在桌面上。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吃饭。”柳清菡丝毫不在意两人看她的目光,淡淡道,就跟刚刚敲棍子的人不是似的。说完就走了。
齐香和周扬野随着柳清菡走了,也没有哭了,柳清菡的那一棍子像是敲在她们心上似的,她们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两人也冷静了下来,齐香不哭了,周扬野也不拿镰刀寻仇了。面面相觑。
清官难断家务事,柳清菡走得时候,虽然担心两人,但是这种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实际经验来劝他们,如果按她的意思来,肯定是以暴制暴,简单粗暴的手法。
齐香虽然性格直爽,但是也有些优柔寡断和太过温柔,对她娘太过言听计从和逆来顺受,她要是自己被想好,别人在怎么劝,也听不进去。柳清菡一个外人插手,总是不太好,也起不到一个彻底的结果。
不提当晚柳清菡是如何安抚两夫妇和她们道别。
过了几天,卫骁翊和柳清菡搬回柳家村,搬较为小件的家具上牛车,剩下的大件的家具全在周婶家,搬家倒是挺方便的。就是齐香非常舍不得柳清菡,柳清菡让她们来她家做客,齐香想到这阵子事情多,暂时推拒了,说是下次来。
柳清菡对自己的新家适应了好一阵,也开始规划自己的酒楼。
先是要盘一个酒楼,说来也巧,那天跟周婶说话,她也就提到在城镇里做生意的一户人家,因为生意不好,想要找个门路盘出去。
柳清菡立马问是那个地方,那个地段,一一问道。周婶看她问的这么详细,也没有多想,也就都告诉柳清菡了。只是柳清菡在说出让周婶引荐,她要买下。
周婶还当她开玩笑,直到柳清菡认真说了,还交代自己打算开一个酒楼,周婶惊得手里针线框都掉了,还忘了捡,然后是一阵劝说柳清菡。
后来看柳清菡决心已定,也没有法子,这闺女执拗着,犟的时候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怕她受骗,只好带着她去找那户人家。
周婶说的信息其实不清楚,柳清菡也是试一试,不合适的话再看。两人谈话都没有注意到门开了一条缝隙,一抹鹅黄色的声影闪过。
柳清菡查看了一下,这地段确实还算不错,空间也大,分三楼。只是这设施和布局乱糟糟,品味真是让她不知道怎么说,看来要是盘的下还得好一番修整,让她皱了皱眉毛。
“大妹子,这地段好,经过的人多,酒楼地方大,宽敞,每一个地方我们都是精心布置过的。”盘酒楼的人家姓安,也是柳溪村的人,一个三四十岁,富态的男人,皮肤略微松弛:“我这也是家里出了点事,才把楼盘出去,哎,不然我可舍不得。”只字不提生意不好的事情。
柳清菡心下了然,不动声色观察。
“这样吧,看大妹子跟我是同村的,我给你们一个优惠的不得了的价钱。”男人伸出五个手指头:“一口价,五百两。”看柳清菡没有反应,补充道:“大妹子,我买这楼可是花了七百两,我是看在咱两同村的情分上,做生意不容易,我们也就挣着一口饭吃。”
周婶拉着柳清菡走,一边说:“太贵了。”
看两人要走,男人急忙拦住“哎哎,别走啊,价钱好商量嘛。我给你们四百五十两?”看她们真要出门,男人一咬牙:“两百两怎么样?真的不能再少了!”
柳清菡一想在她的心理预期,转过身跟这男人说道:“行,两百两,我明天给你送银子过来。”
结果隔天柳清菡揣着银票过来,没想到昨天那个打感情牌,端茶递水,热情的不得了的男人,就跟变了一张脸似的,态度冷淡,话语冷嘲热讽,话里话外就是柳清菡想占便宜占大发了,后面也不搭理柳清菡,只字不提昨天成交的两百两的事情。显然是反悔了。
柳清菡一看这男人表情也就知道坏了。
一种可能是有人出价比她高,另一种可能是柳清涵急切买酒楼的事情走漏风声,后一种可能性很小,先不提她对于自己的表情管理的很好,不会显出急迫心情,她也能没有跟其他说过。
只可能是有人出价高过她。
柳清菡刚走,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年轻姑娘走到安福贵面前。安福贵顿时又换了一张脸,极为谄媚的看着安小琳:“我都按照你的吩咐了,可是她会愿意出六百两吗?”
“富贵哥,你还不信我,这女人我暗中观察好久了,以我们的交情,我还会骗你不成?”安小琳,倒了壶水,一喝是凉的,苦着脸吐了:“你这茶怎么是凉的?啊!快,快给我换了。”
安福贵极有眼力劲诶了一声:“阿兰,你怎么回事?还不过来,给小琳泡一壶茶水。”又坐在安小琳一旁,担忧道:“若是她不来怎么办?”
“她肯定会再来。”安小琳笃定道。她想到什么,弯起唇角,眼眸闪过一丝恶意,附在安福贵耳边说道。
“这,这……不好吧。”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安小琳一脸无所谓。她刚起身,安福贵眼一闭,道了声好。
“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安小琳给安福贵一颗定心丸:“再说了,出事有我呢,你怕什么,只管按照我的吩咐,每一处都不能错了。”
柳清菡找了好几处地方,没有找到合适的,她想了想还是去争取一下安福贵的酒楼,要是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还没有谈拢?不是说两百两定了?”周婶看柳清菡又要出门。
“是啊,他又变卦了。”
“这安小子越来越油滑了。”周婶皱眉:“不行我跟着你一块去。到时候,说说他。”
柳清菡也同意了,两人一道去安福贵的酒楼,柳清菡心理预期上限是七百两,虽然肉痛,但是没办法了。
老远就看见柳清菡和周婶一块来,安福贵面上一喜,紧张的搓搓手,看他们进门了,收敛喜意,他立马耷拉眼皮装作拨算盘。
“富贵,你这小子,越发刁钻了,明明说好两百两,怎么一夜过去就变卦了?”周婶端出长辈架势,不满道。
“周婶啊,您不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艰难,还指望着这点银子过日子呢。”安福贵愁眉苦脸的:“我这楼布局不错,室内敞亮,按道理五百两都算是贱卖了,好歹是自己的心血。”
柳清菡一听他这样推脱,还想着,估计没戏,只好跟周婶打道回府。
没想到,安福贵话锋一转:“大妹子,你再给我加点钱,你之前出的价钱实在太低。”
柳清菡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原来是嫌她给的价钱不高,才压下了。
“那四百两?”柳清菡也确实是想要这楼,现在虽然看上去不咋地,到时候到她手里肯定不会是这般光景。
安福贵摇摇头:“再加点吧,大妹子。”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的,拉锯抗衡,柳清菡越说越是觉得是不是自己道行退了,泄露了自己焦急的的心态,要不怎么安福贵这般咬牙不松口一副笃定她要买的模样,实在是棘手。
终于五百两敲定,柳清菡临走之时略微警告安福贵:“我这人最厌恶言而无信之人,事不过二。”昨天那事安福贵已经犯了她的忌讳,她也不能怎么样安福贵,只是如果他再来这样一出,柳清菡就是再喜欢他的楼也不会跟这样的言而无信的人做生意。
她们走后,安福贵捋了捋额上的汗珠,一边解释说:“这女娃实在是厉害,我这五百两也是据理力争,咬牙不动口。”
“真没用!找什么借口,我让你开到七百两你怎么不说?”安小琳气恨恨的指责。
“你……不要仗着……”安福贵十分不悦,他差点就说出来不要仗着你家老爹是柳溪村村长,想了想以后可能还要依仗安小琳,只好咽下这口气:“我最近缺钱缺的紧,也不好那样强硬。”
“你这胆子,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安小琳恨铁不成钢说道,又转念一想,四百两对于柳清菡他们来说已经是砸锅卖铁所有的积蓄了,到时候毁于一旦,她想到卫骁翊因此而陷入窘境,她在伸出援助之手,而柳清涵自然也会被卫骁翊厌弃,想到这么画面,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几分阴森和渗人,看的安福贵有点心慌。
安小琳眼眸讥讽撇过安福贵一样,只是佯装温柔道:“富贵哥,接下来你可要小心点,不能再出差错。不然你那白的的银子……不翼而飞可就不怪我了。”
安小琳说道钱,安福贵瞬间脸上凝重起来,坚定点了点头
第二天柳清菡按照昨天约定的时间,带了一张五百两的票。
安福贵也按照约定带了房契。
他刚要接过柳清菡的银票,柳清菡往后一撤,因为柳清菡不不认识南楚国的字,怕被人坑了,因此带来了秦风。
“嘿,大妹子,你还怕我坑你不成?虽说之前跟你有些小小不愉快,在这大事方面我可不会做那样缺德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保险起见。”柳清菡笑脸盈盈看向安福贵,安福贵看她坚决,只好递过去。秦风过目以后,跟柳清菡点点头,只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柳清菡扯着他往后面轻声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地契丝毫是刚刚弄得,墨痕很新。”
“有可能造假么?”
“看着不像。”
他们这边商议,安福贵却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柳姑娘,你倒是要不要这酒楼,可不要唰我玩。我可没那闲工夫。”
柳清菡仔细看了看安福贵的脸色,没有异样。
“我们自然是要的,只是我觉得我们还需要找些公证人。”柳清菡虽然急着买酒楼,但她不大信得过安福贵,对于小细节方面很是注意,这五百两可不是小钱。自然要慎重。
安福贵越发脸色差了,嫌弃柳清菡多事,念念叨叨的,口气也有点冲:“行吧,行吧,这一天的时间又被你浪费了,真当我时间多,不要养儿养女?磨磨唧唧,是个什么事?我原想还看你这妇人不错,原也是个……”他嘴里话还没说完,秦风默默拔了一半的刀,闪的安福贵不耐烦的脸立刻僵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其他话。
叫来村里的村长和里正帮忙公证。两位都是五十多岁年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人,柳清菡才暗暗放下心来。眼神时不时撇过安福贵,看他并没有害怕退缩之意。
柳清菡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安福贵也签字按了手印。她交钱,安福贵交了地契。
回去的路上,柳清菡对秦风说:“看你大老粗的样,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识字?”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秦风不满道。
“总之也可以看作是夸你啦,不管怎么样,今天还多亏你了,回去我给多做点好吃的。”柳清菡笑道。
“这还差不多。”
晚上一盏昏黄的灯油下,柳清菡埋头执着炭笔,在一张宣纸上画酒楼的布局结构图,想着要怎么布置,那么好的地段,安福贵布置的实在太过于俗气,每个地方的摆放桌椅也十分凌乱,一楼二楼没有区分开来,还有三楼的包厢。
一楼她打算底下搭建一个说书台,周边摆放的桌椅布置较多,主要是作为热闹的较为低廉的场地。二楼则是较为安静,也用花盆盆栽或者屏障隔开,三楼则是贵宾包厢。再增添一些优雅雅致的物件。她首先想到灯,在其中起了一个较为重要的位置。
“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卫骁翊铺好被子,看柳清菡迟迟不上床睡觉,下来,弹了弹她额头:“为何这么着急?刚从城镇里回来没几日。”
“相公,你是真没见过工作狂,我这样的真不算什么。”
“工作狂是什么意思?”油灯下,卫骁翊的脸庞半隐在阴暗中,遮不住的深邃轮廓和漆黑如玛瑙的眼眸,他蹙眉的样子也格外英俊。
“就是一直白天晚上不休息的干活。”柳清菡看的心痒,两手勾上他的脖颈。
“净胡说,哪有人这样?”卫骁翊一掐柳清菡的纤细的腰,手一托她的屁股,让她整只挂着他身上,朝床走去:“乖乖,给我睡觉。”
“不行啊,还没画完呢。”柳清菡挣扎着要钻出去,卫骁翊毫不客气打了她好几下屁股。
“听话。”低沉嗓音,不搭理扑腾的柳清菡,扔进软软的床铺上,躺下,柳清菡锲而不舍爬起来,从另一头跑下去。卫骁翊眼睁睁看着她一脚跨下床榻,另一只抬起。
卫骁翊腾地一下身子迅速起来,柳清菡只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人一卷,整个人完好的陷入柔软的被窝中。卫骁翊就跟千金压倒,压制住,几乎大半个身子压着柳清菡,眼眸闭上。
柳清菡只看到他半截的直愣愣的睫毛侧脸精致,鼻子高挺,另外半张脸陷入她脖颈处,热气喷在她耳根处。
拧他耳朵不理,掐他脸不动。
“你再动?我们一晚不要睡了。”卫骁翊凉丝丝开口,柳清菡感觉到后面的寒意,吓得瞬间听话状闭眼。卫骁翊禽兽起来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翌日清晨,柳清菡接着完成那一份结构图,好几处不是很明晰,于是带着工具包主要是画纸和炭笔去盘下来的酒楼处。自然秦风是跟着她的。
只不过离她好几米远,不轻易跟她一块走。
柳清菡下午时分才到酒楼,看到酒楼里人来人往的,似乎在动工,柳清菡稍微呆了呆,急忙走上前去。
“住手,你们为什么要动我家的酒楼?”柳清菡大声制止道。
“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一大群的人停下来,然后一个汉子发笑,一个个的跟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我说我买下了这座酒楼,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安福贵?”柳清菡质询,她心里开始打鼓,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什么富贵长贵的。”一个较为暴躁的汉子看柳清菡打扰他们动工,拂开她:“你要是再不走开,可别怪我们丢你出去了?”
“你这小子,懂不懂怜香惜玉,难怪这么大年纪还是没人嫁你。”
“嘿嘿,王老三你揭我底干嘛?找打是吧?”
“你们这儿主事的人在哪里?”柳清菡来不及听他们开玩笑,直接打断。她看他们不以为然就跟看疯子看她,她暗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匆匆踩上凳子,榻上桌面上,大声喊道:“让你们主事的出来,这是我家的酒楼!不然你们别想要动工!”
“你这姑娘,怎么好赖话听不懂……”一个汉子正要骂人。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从阶梯上走下来严厉道:“一个个的,都干嘛呢,偷懒,不要工钱了?”等他抬头才注意到一个小姑娘踩在桌子上,一脸不虞:“闲杂人等要清理干净。”
“你是主事的?”柳清菡豪迈跳下桌子,走到那男人跟前:“我才是这家的酒楼老板,我昨天才刚刚买下来。你们又是谁?”
“哈哈哈!”那管事就跟听一个大笑话一般:“这姑娘是不是疯了?”忽而他收起笑意,他冷冷的目光看向柳清菡:“这位姑娘,你要是再这里妨碍我们,我们可不会客气。”
“是安福贵又把酒楼卖给你们?”
管事刚想使眼色叫人把她丢出去,听到这名字一怔。
柳清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明白了。
“能否问一句,你们多少钱买的?又可否有房契?”柳清菡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她希望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也免得她冤枉人。
那管事摸了摸胡须:“我们是从那安福贵手中买的,至于其他的就不便奉告了。”
秦风时刻注意,就怕那些人对柳清菡不利,哪知柳清菡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笑容不见了,多了几分凝重,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先去安福贵家里。”柳清菡没有解释,想到安福贵居然买了两头,那地契一定有什么手脚,思忖片刻,一脸焦急:“不,你脚程快,你现在,立刻逮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要是到时候逮不住人,地契又是假的,那真是五百两打水漂。
柳清菡没有坐牛车,把牛车寄放在玲珑珍糕阁,气喘吁吁跑到安福贵家里。一推门进去,秦风已经把安福贵和他的妻子用绳索捆住。
“嗯嗯。”两人都被用布料堵住嘴巴。一脸害怕惊慌看着两人,不断扭动。
“有人来了。”秦风突然道。他扒上墙头看到是穿官府的官差,揽起柳清菡从后门遁走。
两人默然坐在牛车上。
“他们没有要逃走?”柳清菡听见秦风的复述便觉得奇怪,眼眸冰冷:“看来他有十分的把握,能这样从我们手里白捞一笔。”
匆匆回了柳溪村,柳清菡不跟卫骁翊说话,跨进院子,朝房间跑,迅速找出秘密放好的房契,打开,一片空白。
秦风跟卫骁翊说清楚状况,两人随后也跟上来,就看见柳清菡把房契放在鼻子底下闻,然后看她一脸熊熊烈焰一般把房契撕了个粉碎。
“好样的,安福贵!”柳清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好样的,上一个骗老娘的早就入土作了古!”
“凊菡,你别太生气了。”卫骁翊看着柳清菡的状态不大对。
“喂,你没事吧,不过是五百两罢了。”
柳清菡丝毫不搭理两人的担心询问,气的手指颤抖,牙关紧咬,胸口起伏,深呼一口气,才不至于气死,平复心情才伏案开始写下与安福贵相处的疑点。她写的是现代的天朝文字。
秦风和卫骁翊都不知道柳清菡写的是什么。看的一头雾水。
柳清菡只是习惯性理顺所有的疑点。她下笔才到一半,抬起头,看见两双眼睛直盯盯瞧她。啪的笔一放下,毫不客气就把两人撵出房门。
“大哥,嫂子这是要干什么?她不会钻牛角尖吧?”秦风问道,他倒是不担心她因为愧疚自尽而是担心她自爆。
卫骁翊摇摇头,蹙眉,眼眸含着几分担忧。他也不知道她只是要干什么。
柳清菡把自己关屋子一晚上了,就连卫骁翊都不让进屋睡觉,卫骁翊只好跟秦风凑合一晚。秦风睡地上,卫骁翊睡床上。
“大哥,你说嫂子不会打算一个人拎刀剐了那个黑心商吧?”秦风问道,看柳清菡气的手指都颤抖了,一直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转来转去的,脸上发红。
“再说一句,去门口睡!”卫骁翊被秦风问的心烦,本来就被自己媳妇赶出来有怨气,还一直烦他,他也知道自己媳妇气炸了。
他们还以为早上要自己动手做早饭,顿时一脸愁云惨淡,卫骁翊最好的手艺就是熬白粥,做菜方面,能不烧了厨房算是好的。就算是吃腌菜,早就吃腻了。
“咦,饭菜做好了?”秦风一看桌面刚刚做好的小菜,十分高兴:“嫂子应该出来了。”
卫骁翊也东张西望,正好柳清菡端着白粥出来:“你们还不去漱口吃饭了,张望啥呢?”
卫骁翊赶忙接过。三人还没有坐下吃饭。
“不好了,凊菡,骁翊。”周婶在屋外喊道:“官差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