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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吃得安静而诡异。|
一开始宋予琳还热络的张罗着,可听说两人压根没有举办婚礼的打算时候,一双眼瞪得溜圆。
“那怎么行?那我们顾家嫁闺女总不能连点声音都没有吧?”她声调扬得极高,视线询问看向顾温恒,“好歹,她这也是第一次结婚,总不能连婚纱都不穿吧!”
顾温恒眉心紧锁,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此刻显然是十分沉郁。
顾冬凝握着筷子的手略略用力,她抬起脸接下话茬,“妈,我们不办婚礼。你不也说过,我这样的找个条件好的不容易,所以就不要求那么多了。”
她的语气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可莫名她这话就让墨成钧心里不是滋味儿,他眯着眼看向顾冬凝,眸光里几分沉思。
“可,可是——”
宋予琳还想再问什么,她总觉得墨家这样的家族,唯一的孙子,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那,那其他的都不用准备了?”
“不用,您这边什么都不用准备,过两天我们出国度蜜月,回来之后冬凝就跟我过去了,老宅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墨成钧微笑着解释,“不过,彩礼方面您这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予琳听完这话就觉得最后一句还是靠点谱,可还不等她张嘴,顾温恒就沉沉的两个字截断了所有的话,“吃饭。”
顾冬凝也就不再说话,只努力的埋头吃饭。
男人走的时候,她出去送,沉静的好似要跟夜色相溶。
墨成钧站在台阶下,他转身看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把她扯下来台阶,他单手圈着她手腕,“走什么神?”
“你还不走?”顾冬凝扬了扬眼角,她显然不想多说话。
眉心微蹙,墨成钧看着她那张沉静得让他郁闷的脸,他可不觉得自己看错了,她这双眼睛根本不懂得掩饰,所有得情绪都直接得反馈出来。
明明白白的让人看得透透彻彻。
他嘴角勾着笑,戳破她的心思,“不举行婚礼,怎么,觉得失望?”
顾冬凝心下一怔,她当真没料到墨成钧会这样直接说出来,她只是,只是听到那样的话内心里有些难受,那是很难用一字半语就能解释透彻的话。
男人或许真的无法体会女人的那种小心思,无法知道一场婚礼一件婚纱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这一切顾冬凝都不准备跟他说,怔愣之后,她也只眉目清冷的看着他,“怎么会觉得失望?要真的跟你站在牧师前宣誓结婚我晚上会做噩梦。”
她脸上鄙视的表情太过彻底,墨成钧忍不住骂了句,“真他妈该给你磨磨牙!”
牙尖嘴利。
顾冬凝切了声,转身就准备回去,到底手腕被牵住了。
男人手上微微一个用力,她半转过去的身子就被扯回来,整个人撞到他胸膛里,墨成钧单手扣住她肩头,身体就俯下去。
顾冬凝眼看男人的脸在眼底放大,她本能想后退,忍不住轻斥,“你想干嘛?”
“你爸在二楼的阳台站着。”
墨成钧薄唇轻轻勾着,眼底笑意勾魂,满意看到她身体僵硬的顿住,一动不动。
犀薄的唇就这样覆上她的,手掌压在她的侧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朵,男人显然吻的并不专心,看她身体僵硬,就取笑的,“你准备就这么傻站着?手臂呢?”
顾冬凝本来在听说爸爸阳台上站着时候就开始紧张,她要躲开了自然不行,那就让他亲,可她心里到底是没得墨成钧这样不要脸,越是知道有人看着心里越是紧张,心里咚咚跳的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男人引着她的手臂揽上他的脖子,顾冬凝才恍悟。
顾冬凝这会儿穿着拖鞋,他个子本就高,这会儿要踮起脚尖来才行,女人柔软的曲线贴过去,墨成钧喉间性感的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了,男人眼底浓色渐沉。
她哪里有这么乖乖主动揽着他的时候,这会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眼底映着他的模样,红唇就在他的唇边微动,“好了吗?”
其实,阳台上哪里有人。
墨成钧不过是骗她玩儿,可这会儿,他竟然不想匆匆结束这个谎言。
他手臂匝在她的腰身上用力往自己怀里带,嗓音是极沉极沉的暗哑,“还在。”
两个字一落,男人唇畔就压过去,舌尖挑开她的红唇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共舞,他吻的又软又强悍,顾冬凝只觉得自己缺氧的脑袋都要晕了,嗓间忍不住溢出细细的低吟。
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本就方便男人吻下去,可她轻轻的低吟却好似一把火瞬间吵醒了男人体内的野兽,男人吻的愈发的强悍,匝在她腰身上手掌张开了压在她的背上摩挲,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好一会儿,墨成钧才停下,她手臂环着她低低的喘,“我突然很后悔,今儿应该让你跟我回去。”
开什么玩笑?!
顾冬凝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她悄悄扭头看一眼二楼阳台的方向,哪里还有人。
许是回去了。
她扭回头来,脸上红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很多,眸光潋滟红唇轻肿,最是风采万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只这样看着他,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让他有种想把她拖上床的冲动。
墨成钧伸手轻触她的嘴角,一下一下将她吻花了的唇彩抹掉。
这样轻暖的动作,却让顾冬凝羞红了脸,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你还不快走?”
她心跳的快速,有种非常奇怪的错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竟然会有丝丝喜悦和羞涩在心底窜流,怪异的让她心里慌乱,可却又不想排斥。
墨成钧嘴角微微勾着笑,他收了手,只说,“你回去收拾好东西,这周末我们出去。”
“去哪?”
顾冬凝怀疑的看他。
“蜜月旅行,没听刚才跟丈母娘承诺了吗?”
“……”顾冬凝默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男人上了车,顾冬凝也转身往回头,站在台阶上,她回身望去,只见跑车迅速驶离。
顾冬凝扬起脸看看夜色下星子斑驳的夜空,空气微凉,可她双颊竟然还是热烫的厉害。
过了年,她就要二十六岁了。
近三年的时间,她身边没有一个男人,连异性朋友都没有。
之前也从未觉得不妥,她陷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不肯出来,可真正从那里面走出来才知道,天空其实是这么广阔的,望不到尽头。
等她的协议婚约结束了,她也想,好好找个男人,谈一场恋爱,好好结一次婚。
不是假的,是真的结婚。
墨成钧问她,失望了。
她想,是的,心底有那么一丝的失落。不是因为爱或不爱,只是因为第一次婚约,她没有婚礼的遗憾。
头一次,那么渴望,有一个人,能从心里疼她。
头一次,那么希望,自己就是最大的那颗星星,被别人注视着,羡慕着。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遥远的地方等着她。
顾温恒一整个晚上都面色不郁,这会儿见她回来也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墨家唯一的嫡孙结婚,却连场婚礼都没有,你想没想过墨成钧到底什么打算?”
顾冬凝站在一边,一手摩挲自己的手腕,声音低低的,“我也不想有婚礼。”
“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不只是婚礼的问题这以后你在墨家还怎么抬起脸来?”宋予琳受不了的插话,“你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是墨家唯一的孙子,如果他们家不接受你没有婚礼,这外界都不会正儿八经承认,说白了吧,以后要真有点儿什么事情,你不明不白就能被人赶下堂。怎么这么不长脑子?”
言外之意,墨家要有意想不承认,那这结婚证领了也是白领。从法律上讲是一回事儿,从伦理上讲又是另一回事儿。
顾冬凝不说话,听着他们在那里念。
但是实际上,她根本听不进去,就算不被赶下堂,一年的婚约期限到了结果也一样。
而且,墨成钧能从她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一直,顾冬凝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被他惦记。
她不贪心他的权,更不贪心他的利,顾冬凝从来也没想要从墨成钧身上得到什么,她要的就是以后自己能够安排自己的生活。
可后来,当她知道她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已经遗落在他身上时候,想要回来竟然会那样难。
隔日,墨震渊做东宴请了顾冬凝一家人。
两家人正式在一起吃过饭,这事儿也就板上钉钉了。
墨震渊说,他老了,小辈们想怎么过他也管不着了,只要他们愿意开心就好。同时也嘱咐墨成钧,这到底是一家人了,各个方面要关照的自然也是要照顾到位。
一番话说的恩威并重,顾温恒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客套说,“冬凝这些年在家我们也是娇惯了,这以后到了那边有什么不对的,就当成自己孩子教育。”
客客气气的一场宴席,却不见任何热络。
墨允罡和墨海怡也一起来了,席间墨海怡的脸色一直就不怎么好,可到底老爷子在那里压着,她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说出来。
墨成钧这次真的是我行我素了,那天回家扔出那本结婚证的时候她真的吓死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完全依着自己性子来。
墨海怡一个忍不住就呛声,“你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会儿拿个结婚证出来给我们看是怎么回事?成钧,我们墨家不会承认这样的女人,我都怀疑以后要生出来的孩子到底会不会是墨家的种……”
“姑姑!”墨成钧突然出声重重打断墨海怡的话,声调很沉,脸色也是冷沉的很,“冬儿要进了墨家,姑姑你不喜欢她可以不搭理她,但这话别再让我听到。”
墨海怡看过去一眼,他那表情不是说着玩的,哪怕墨成钧平时不正不经的,可真的没这么跟她说过话,心下打了突,她知道这话可能有些过了,可她到底是长辈,这会儿也拉不下脸来,只好求救似的看向自己老公。
“行了,你姑姑没别的意思,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墨允罡接过话来,顺手拉着墨海怡坐在自己身侧。
墨成钧看过去一眼,只冷哼了声,“想来,当年姑父你们不也是擅自做主吗?我这算不算前有车后有辙?”
眼看墨允罡脸色也难看起来,墨震渊是不得不打断这场争执,“你自己的婚姻,你自己做主。改天约对方家里一起吃个饭。”
这才有了今儿这顿晚宴。
墨家老太太也没有出席,顾冬凝不关心这个,也就没问。
席间,墨允罡和顾温恒也都互相客套打了招呼,这两人在商场上碰面次数自然比墨成钧要多。
墨成钧冷眼看着两人,他眸光漫不经心的扫过,视线收回时嘴角勾上轻浮的笑睇向墨海怡,“姑姑,你这是怕眼角纹太多才一直绷着脸吗?我看你这十几年都没什么变化,别担心,多笑笑没事儿。”
墨海怡拿眼狠狠剜了他一下,他愿意给她台阶下,她也不爱拿乔,毕竟是自己从小看起来的孩子,她心里自然是紧张的,可那晚上两人三番两语的对话偏偏又针锋相对。
可墨海怡不得不承认,当年她和墨允罡的婚事,如若不是她寻死腻活的,最后也成不了。
这些年,他们之间也顺顺利利走到现在,唯一遗憾就是她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她心里自然过意不去,好在,墨允罡也不在意,只说如果她想,可以去领养个孩子。
这么一想,墨海怡再看看顾冬凝,她这次就乖乖坐在墨成钧身边,垂着眼吃面前的饭,不说话,文文静静的样子,跟上次在成钧家里见到时候那样的咄咄逼人风尘模样完全不同。
她叹口气,拧着眉心看向墨成钧,“她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她,关键成钧你真的不给你奶奶说这事儿?”
他又不是皮痒了,跟老太太说了指不定怎么折腾。可不是只陆川一个人对普拉达女王有心理阴影。
“嗯……缓一段时间,等我这边都稳定了再说。”
墨海怡看他一眼,没吱声,她昨晚怎么想怎么委屈,所以她给妈打电话诉苦了。
当然,她也顺便把她的宝贝孙子结婚还有意隐瞒的事情一并说了。
不过,墨海怡不会告诉墨成钧,老太太说不去澳洲了,改天直接回来。
……
本来说让顾冬凝直接到墨家去住,她只推说还要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没过去。
墨成钧送她回去,看看她房间里也没什么,就让她简单收拾下衣服,说是明天过来接她。
顾冬凝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今儿晚上吃饭,她才仔细想着怎么也要在墨家呆上一年的呀,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她还要时时刻刻面对墨家的人,突然就心里有些忐忑。
她最害怕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脑子又反应不过来对方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光这么想想就有点儿打退堂鼓。
她抬头看看墨成钧,“你要是有了真正想要结婚的对象,我们就早点儿离婚。看你家里那些人我心里发毛。”
“啧啧,”墨成钧伸手掐了下她的脸,“新婚蜜月期都还没过就想离婚,出息!”
顾冬凝拨开他的手,抬眼瞪他,“你别手惯病总是捏我脸,都让你捏肿了!”
“肿了吗?”男人说着凑过去,认真看了半响,煞有介事点头,“看来是真肿了,给你吹吹?”
顾冬凝一看他眼尾上翘着,隐隐笑意倾泻出来,薄唇就要凑过来,她紧张偏开头去,伸手去挡,嚷嚷着,“你别掐我就好,喂——”
墨成钧当真就吹过去,热热的气息绕着她的脸颊,然后就落在她的耳朵,脖子上……
这个男人最是知道她身上敏感点,看她瑟缩着脖子四处里躲,更是变本加厉。
顾冬凝痒得受不了,她也顾不得去阻碍他,伸手捂住自己脖子两边,她躲不开,痒得忍不住就笑出声,娇嗔的喊,“你别闹了,讨厌!”
娇娇软软的声调,带着点点笑音。
墨成钧突然觉得受不住,他抬眼看她,女人眼底娇媚的笑意还没收回去,就那么落进他的眼底,好似有根狗尾巴草在轻轻搔着他的心脏,他只觉得心脏搏动迅速,带着喘息都急促起来。
顾冬凝回过头就见到他黑濯濯的目光正盯着她,这种眸光陌生的让她心慌,她慌张别开眼去,却不知道要把视线落在哪里。
墨成钧的表情有千万种,可却只这种正儿八经盯着她的样子着实少见,顾冬凝心底慌张,被他盯着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极力的想要寻找语言打破这份僵凝的感觉。
“你走——唔——”
话都还没说完,身子突然被男人整个儿抱进怀里,狂猛的就吻上去。
顾冬凝根本反应不过来,她被动接受他压过来的唇舌,手臂压在他身侧想要推拒他的动作,可他用了蛮力一样,手臂绕着她的后背一个旋转,她人猛然被他按在墙上。
背脊撞在墙上,她疼的喊出声,可是那么软的调子却像是撩拨着男人身体的琴弦。
墨成钧整个人觉得都好似被烧着了一样,他单手压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就去扯她的衣服,浑身散发着一种张狂的暴烈,那种要把她撕碎了一样的狂猛。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脑子根本来不及想,只觉得她要再对着他那么笑一次,再笑一次——
男人低重的喘息,他的唇畔沿着她的肌肤游走,落在脖颈上,时轻时重的吻。
顾冬凝只觉得浑身颤栗,她手臂拍在他肩膀上,却躲不开,忍不住就哼出声,却突然听男人重重骂了句,“操!”
墨成钧手臂撑在墙上,粗重的喘,他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好似要把她压进墙壁里,男人额角溢出薄薄细汗,手臂上的青筋绷着,那模样当真仿若野兽。
一双眼睛仿若带了凶残的光,两人衣服凌乱挂在身上,她的身上已是印满他的痕迹,一种极度颓靡的美。
墨成钧身体抵着她,一动不动,只剧烈的喘,顾冬凝手臂推推他,她单腿支撑着身体实在是难受,男人这才放了手,却不让她离开,也不让她动。
顾冬凝刚想张嘴就被男人狠狠吼了句,“闭嘴。”
“……”
墨成钧心底骂了好几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竟然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就泄了。
顾冬凝看着他一脸铁黑铁黑的样子,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男人或许会最是在意这样的事情,可墨成钧怎么看不明白她脸上的表情,他伸手恶狠狠的掐她的脸,“你他妈再笑,我让你明白下不来床。”
“我哪里有笑?”
顾冬凝反驳,可那双眸子就是水盈盈的带着笑。
墨成钧嘶了声,直接把人连拖带拽的给拉进了浴室。
热气升腾的狭小浴室内,因着两人的存在温度噌噌往上飙,挂在墙上的温度计都要因为温度的迅猛高涨而爆裂。
本来说是今天来接她,这次好了,省劲儿了。
墨成钧看着顾冬凝悠悠转醒,问她,“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
顾冬凝抬眼看清眼前人是他,抽了枕头就扔过去,“墨成钧,你王八蛋!”
“啧,你省点力气赶紧收拾。”他伸手挡了下,劝说,可这女人根本不听劝,死命的拿着枕头丢过来。
他抢下来,她就拿别的东西,总之能抽到什么东西都扔到他身上。
“我不去了,你滚蛋!”顾冬凝气的眼都红了,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许是觉得自己昨晚做的着实过分,墨成钧索性也没再叨扰她,举手投降,临走说了句,“我过两天过来。”
他今天本就还有个重要的合约要谈,看看时间确实紧张,也就迅速离开了。
顾冬凝又恼又气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真的想抽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真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手握成拳重重的捶在床垫上,可软软的床垫承受了这股力度也丝毫不痛不痒。
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她用了力的刷牙,几乎要把牙龈给拉出血了。刷完后直接把牙刷用具全数一点不落的扔到了垃圾桶。
想想昨晚被他逼着做的那些事情,顾冬凝恼得狠狠得用力跺脚,他怎么就能那么坏。
……
虽说没举行婚礼,可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陆川找了网络推手这一渲染,到底整个承安市有心的人自然是都知道了消息。
墨允罡从网上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哼了声,他倒是没料到这小子竟然会存了这手。
更是没想到他竟然娶的是顾温恒的女儿。
嘴角隐隐拉出一抹笑,墨允罡单手压在桌面上,到底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子。
伸手取了电话给郑安民拨过去,“安民,手续别压着了,该批就批,再压着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
郑安民应了声,这事儿好办,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可是要怎么办?!
“但是,郑彤这几日精神是真的不好,我们劝都劝不了。成钧是真的结婚了还是?”郑安民妥帖的问,毕竟这网上的事儿虚虚实实的。
况且,没举行婚礼,这其中含义可就深了。
墨允罡沉吟了片刻,只说,“领了结婚证,但是不准备举办婚礼。小辈们的事儿,我们都说了不算。”
郑安民叹口气,小辈的事儿,还真是说了不算。
这种事到底不能强求,可郑彤的态度也很坚决,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说是墨成钧跟那个女人不是真的。
问她怎么知道,她也说不出缘由,只说她就知道,反正她不会放弃。
让郑安民和唐玉琴头疼的不行,劝也劝不住,不劝也不行。
……
江赫琛早在接到珠宝行电话的时候就存了疑问,不过是没问出信来。
后来,他存了心打听,就听到了这样的风声。
任凭江赫琛再怎么想,都从未觉得会如此迅速,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切都好似脱轨的列车,你费尽心思都已经导不回正途。
当他在努力把他们两人之间所有的障碍逐一排除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顾冬凝接到江赫琛电话的时候,正把衣服撞见行李箱。
她看着他的电话,再看看眼前的行李箱,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子极其无力的感觉。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接起电话,“赫琛哥。”
还是一如既往的声调,却早已少了原先那种飞扬的喜悦。
江赫琛只觉得自己喉咙间被卡了下,疼的张不开,他早上到这里的时候,恰好看到墨成钧的车子离开,他把车停在她的楼下足足有两个小时。
头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开脚步,连走下车的力气都好似被剥离。
那种疼痛从内心深处翻涌而上,狠辣的在他心口撕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在你楼下。”
声线极低的五个字,仿似从最遥远的深谷破洞而出的艰难,就这样落在顾冬凝的耳朵里。
捏着手机的手指禁不住用力,顾冬凝应了声,她说,我下去。
就挂断了电话。
江赫琛眉心锁着看向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着诸多情绪在脑海里反复滚搅,几乎要把整个头颅撑破。
顾冬凝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看下去就能看到他的车子。
轻轻抿了下唇畔,顾冬凝眼底涩涩的,她站在这里望去出,就好像望见了两年前的他们,他电话打来,就停在顾家别墅的外面,半倚着车身潇洒帅气的让她心动。
她每每站上阳台冲他摇摇手,笑着说你等我一会儿。
而后欢天喜地的窜下去,一下扑到他的怀里。
那么幸福的时光,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疼痛。
那一天,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得厉害,她跟江赫琛约好了要出去玩,早早就打扮好了等他过来接她,可后来,他来是来了,精神却明显不好。
她拉着行李出来,他却连接都不接,只伸手拉过她胳膊,“冬凝,我有事跟你说。”
江赫琛很少用这种严肃到瘆人的表情跟她说话,她忍不住就有点慌,看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好像是熬夜许久的样子,她也担心,扔了行李就跟他出去。
坐在车上,空调开得极低,把外面空气的燥热全都驱离,舒服的让人喟叹,可这压抑的沉默却让顾冬凝有几分受不了,他一根一根的吸烟,在他又点燃一根烟的时候,顾冬凝的耐心全无,她忍不住就心慌烦乱,伸手抽下他的烟掐灭,“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江赫琛唇线抿得很紧,良久之后,他才说,“冬凝,我们先取消婚约。”
“你说什么?”顾冬凝觉得不可思议,眼睛一下瞪大了盯着他,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声音颤抖又问了次,“你再说一遍。”
“冬凝。”江赫琛伸手攥住她手腕,眼底的焦灼一览无遗,他没办法跟她好好解释,只希望她能相信他,“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娶你。”
顾冬凝满脸震惊看着他,又惊又怒,“所有请柬都发出去了,你说,要取消婚约?江赫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没有任何预兆的,她之前一点一滴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她今天兴高采烈的等着他来接她一起出去玩,她前段时间还催着妈赶紧帮她置办嫁妆。
江顾两家的联姻,从年初就已经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男人眉间深蹙,除非她真的生气,否则她从未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他的嗓音本就低沉,这会儿因为压抑而愈发的沉,“冬凝,我需要时间!”
手腕猛的用力挣脱他,顾冬凝推开车门就跑下去,江赫琛连忙追过去,他伸手抓住她手腕想要解释,可顾冬凝脾气上来了根本不听,她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你要取消婚约,我一天都不会等你!”
江赫琛还想再解释,可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阻断了他所有的话,他接起来,匆匆说了几句话,脸色突然大变,上了车飞一样的驶出去。
就从顾冬凝的面前,甚至连跟她再说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彻底的从她的眼前走掉。
那几天,对顾冬凝而言是最为煎熬的时间。
她从爸爸嘴里听到江家要解除婚约的事,那天顾温恒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吓得她再不敢问原因,只知道涉及商场上的几笔项目投资都要彻底搁浅,随后又听到传出说跟江赫琛结婚的女人是顾暖悦,他真正爱的人是顾暖悦。
好一场豪门间的爱恨纠葛,那段时间媒体几乎天天绕着他们三个人转,一下子把她扔到了风口浪尖,顾冬凝根本不信这些胡说八道。
江赫琛深爱的是顾暖悦?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到底是心慌,人心这种事谁能捏的十打十的准,但是从那次见面之后她根本连江赫琛的面都碰不到。
顾冬凝一直忍着,忍着,她想听听他的解释,可那次在顾家大宅的一次晚宴,顾暖悦的挑衅却让她彻底失控。
在顾家所有人面前,顾冬凝狠狠的撂下话,“是我不要江赫琛,就算退婚也是要我提出。”
顾温恒也是被她气极了,伸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商场的事,风风雨雨,这些豪门联姻在其中占据的位置有时不可不谓之重,顾温恒暗地周旋,却抵不过她一句话,彻底将江家的路给封死。
豪门中,除非你执掌大权,否则就根本没有话语权,当时的江赫琛就是这样,处处受制,内外施压逼得他不得不放。
那时候,她到底是年轻,如果不是冲动的不管不顾的跑到云顶,就不会那样。
或者,如果她去的时候不让景新跟着,也不会把景新给害了。
那一年,他才十八岁。
手掌盖在脸上,往事悲凉铺天盖地而来,让顾冬凝几乎承受不住那种疼痛,她年少时期的挚爱,她最好的弟弟,一切都在一夜间给她身上绑上了重重的枷锁。
……
顾冬凝收拾好自己,她下来时候,江赫琛正倚着车门站着。
见到她过来,江赫琛手腕轻抬却发现沉重的让他觉得不过是冲她摆摆手的动作居然都是这样的难。
他的脚边零星散落着一些烟头,走近过去能闻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烟草气息。她知道他极少吸烟,除非确实遇上让他难以控制的事情,他才会不要命的吸烟。
顾冬凝站在他面前,她抬眼看他的脸,那么熟悉的面孔,竟然会在一瞬间觉得遥远,她声音艰涩,“怎么吸这么多烟?”
男人嘴角轻扯,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到副驾驶的一侧,“带你去个地方。”
顾冬凝弯身坐上车。
江赫琛看她坐好,他伸手拍上车门,手掌收回来时候竟然有些颤抖。
男人深深看着深色玻璃后面的女人一眼,转身上了驾驶座。
逼仄的车厢里,依旧萦绕着浓郁的烟草味道,一想到他如此无节制的吸烟,顾冬凝胸腔又开始闷痛,她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侧脸,轻声,“赫琛哥,你不要抽这么多烟。”
江赫琛不语,只微微偏了眼看她一眼,提醒,“带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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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记跟大家打招呼了,今儿补上哈,亲们2015快乐(*^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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