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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公主殿下若是有哥哥的话,可以请兄长代为去寺庙祈福七日,如此便可消了业障。”傅云盈皱眉,小声说了。
方才她只顾着打听晟阳公主哥哥的事情,却忘了很多事情她们是不知道的。飞速的扯了个借口,也算是搪塞过去了。
早些年的时候,南襄长公主也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南襄长公主头一回的时候,许的是新科状元,结果,新科状元在琼林宴上不小心落水身亡,赐婚的圣旨还热乎着呢,南襄长公主就先背了一个未亡人的名头。
世事难料,先帝也痛惜万分,命当时长公主的两位兄长荣王和还是太子的皇帝去寺庙为新科状元祈福七日,以告慰新科状元的在天之灵。
虽然说萧仲毓现在只是重伤,还并没伤及性命。万事可最怕一个万一,一旦有什么变故,那可真的说不准。
“此事倒是可行,当年你娘不就是这么干的么。”颜筠晗用胳膊肘捅了捅小郡主,却见小郡主摇头。
“怕是不可能,首先晟阳可没哥哥,没人替她去寺庙祈福。其次,当年的事情乃是因为那个新科状元命中没有这样的福禄,八字也太弱,扛不起天威浩荡所以才有了这种变故。可萧仲毓是什么人,诚义伯的世子,一出生就已经要继承诚义伯爵位的人,怎么可能扛不住一个驸马的职位。”
“倒也是,估摸着你也不会去提醒她这件事。”说到这里,颜筠晗促狎的笑了笑,“你俩可是不对盘很久了,这时候你是巴不得她不好才对。”
“嗤,我是那种人么。”小郡主那自己手里的帕子抽了颜筠晗一下,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看他不顺眼不假,但是顶多就是在她的茶里下巴豆或者在她的衣服里面放虫子,这种大事我才不会乱来呢。”
这也是为何清和郡主讨人喜欢的原因,她从来都是,讨厌你归讨厌你,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错。
“晟阳那种谁都不能得罪,不然就弄死别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要不是皇帝舅舅这么宠着,指不定早被人扔哪儿去了。”
看得出来,清和郡主对晟阳公主,那是满满的不满。
“人家娘可是皇后。”
颜筠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云盈打断。
“尝尝这点心?”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颜筠晗扫了一眼周围,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萧仲毓身上,并不曾注意到这里这才松了口气,笑吟吟的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三人没聊多久,就听见小太监过来传话说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今日便要启程回京,还望各位早做准备。
既然如此,众人也不多做停留,连忙回去收拾东西。
回城的路上,独独傅玉珑没有车夫,众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只是让她跟傅明珠一起坐车回去。傅云盈冷笑一下,也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回了自己的明月堂,傅云盈大大的松了口气,闷着头连睡了一天。毕竟她是个不受待见的,一整天不见人也无所谓。睡了一天,终于把自己给休养了过来,虽然说胳膊上的伤口依然刺痛,但是并无什么大碍。
“唉,这好端端的若是留了疤痕该多难看。”白露一边换药一边心疼,茶碗大的伤口在胳膊上,不留疤都难。
虽说,这是因为救人留下来的,可是以后因为这个让夫家嫌弃了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的,还当这伤在你身上呢。”见她唉声叹气的,傅云盈调笑她道。
“奴婢倒是宁愿这伤在奴婢身上。”白露一脸的不高兴,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生怕弄痛傅云盈半分。
“你啊,跟个小老太太似的瞎操心,纵使是夏天,我们也没机会穿露着袖子的衣服不是?有个疤痕又怎么样,别人又看不到。”傅云盈放下袖子,轻轻的敲了白露的额头,让她收心。“先不说这个,我且问你沁雪茶是怎么回事。”
沁雪茶并非是傅云盈要带的,而是白露自己准备的。原本以为没什么,可是被颜筠晗提醒了一下之后,她就明白了过来。
“那茶叶啊,是奴婢自作主张了,求小姐降罪。”白露说着跪了下来,有些心惊胆战,“原本是太夫人传话过来让奴婢从夫人的嫁妆中挑一些丝绸布匹之类的做成手绢,方便回头在猎场上送人。可是奴婢想着,夫人的陪嫁多是精致的玩意儿,若是就这么送人了,着实可惜,倒是那茶叶原本就是小姐爱的。拿过去一些,能送人就送人,不能送人我们还能拿回来。”
“你倒是好心。”抬手让白露起身,傅云盈没有多加怪罪。
这事儿无可厚非,太奶奶也是好心,白露也是无意。不过她倒是提醒了傅云盈,母亲还留下了一些陪嫁的东西。
前世的时候,母亲死的早,她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深,成亲的时候,母亲的陪嫁便尽数在自己的嫁妆中,变成了傅玉珑的东西。而此生,她刚刚重生便着手报仇,也没时间去查看母亲究竟留了什么东西给自己。
说起母亲,傅云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直都有人说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鹣鲽情深,但是在母亲死后不久就续弦娶了连氏,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
倒是母亲,听太奶奶说,是一个很温柔得体的女人,母亲的娘家一门忠良,虽然全是文臣,但是敢于谏言,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母亲钟氏落落大方,文雅娴静又不失雷霆手段,掌府中中馈三年,傅家上下人人称赞。
傅云盈忽然想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白露,母亲的嫁妆可是一直都是你保管的。”
“日常的东西确实由我保管,比如说茶叶,衣服,首饰,太过贵重的则是我母亲保管,比如古玩字画,金银器物等等。”白露不解,小姐往日对这些从来都不在乎的,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了。
听罢,傅云盈点头,想必这也是太奶奶的安排,怕白露和她年幼,被人挑唆之后那些贵重之物被人诱拐了去。
“带我去看看吧,我好像还从未没看过母亲的东西。”傅云盈起身,白露连忙应了一声去拿钥匙。
母亲的东西就被保存在东厢房,傅云盈进去之后,里面稍微有一些陈腐的味道,却并不难闻,仔细去闻,似乎还有一些兰花茉莉的香味儿。
“这个香味是什么?”傅云盈疑惑,转头问白露。
“这应该是夫人在世的时候用的熏香。”白露说着,上前把窗户都打开通风,稍稍散去这屋子之中的霉味儿。
不大的一个小室,不过八尺见方,只简单的放了一个软塌、一个妆台还有几个箱子,白露把那些箱子一一打开,傅云盈过去看了看,只是一些布匹衣物,大部分都是素净的白色、青色,其中掺杂了两批艳红的布料,想必是大婚的时候用的。
傅云盈对这些没兴趣,她打开妆匣,里面是一些首饰,平日里戴的银簪,大婚时候的凤冠头面,都被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新如往日。
把东西放回了原位,傅云盈没什么兴趣。
“母亲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些了么?”转头问白露,却见她摇了摇头。
“在梳妆台下面的小柜子里,这柜子是金丝楠木的,防虫蚁,里面都是夫人当年的手札、跟老爷的书信以及她平日里看的书。”白露蹲下身子,费力的打开抽屉,拖了一个小匣子出来。
傅云盈饶有兴趣的走过去,打开一一翻检,觉得这可比那些东西有意思多了。
书本不过三五本,但是听说母亲熟读天下文章,所以这些应该是她临走之前看的几本,倒是书信和手札有些意思。
拿了那些书信和手札回房间去看,傅云盈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白露把房间锁好。
书信是很普通的书信,娟秀的小字让人看的心旷神怡,字字句句又都是说着家中安好,外出勿念。原本以为长情的岁月,却只是简单的过了四年。
手札中,是母亲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有喜有忧,但是,傅云盈感兴趣的却是一个方子。
“杏仁四两,白附子末一两八钱,密陀僧、胡粉各一两一钱,白羊髓一钱,珍珠末两钱,白鲜皮末五钱,鸡子白七枚,酒三升。炒熟,磨粉,和匀敷面可润泽肌肤,祛垢除斑。”
这似乎是一个美白的方子,但是这方子看上去有些奇特,用的尽是各种药材,却偏不吃,只用来敷脸。
哪儿来的?
这样的方子在母亲的手札中还有不少,里面不仅仅有让人皮肤变白的,还有去除疤痕,去腐生肌的各种灵药。
去腐生肌,去除疤痕啊……傅云盈敲了敲下巴,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说真的,傅云盈心动了,她虽说不在意胳膊上的伤口,但若是能不留疤痕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这东西恐怕比明面上的功效,还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