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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罗罗已经说了那个中年男人是个骗子,但吴推三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骗人的。
如果真的是个骗子,那骗子为什么要帮助两个女孩找人呢?吴推三有点理不顺这个关系。
两人悄悄咪咪的跟在三人身后,白罗罗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跟你说吧,他们这个局,一般时间线都拉的特别长。短的一两年,长的甚至能到十几年。”
吴推三惊讶道:“这么夸张?”
“那当然。”白罗罗说,“你想想,你憋个两年,赚个几百万,这买卖谁不愿意做?”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然后白罗罗又跟吴推三详细解释了这种风水骗局的大概流程。他们前面的两个姑娘肯定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并且被人安插了骗子的人手在身边。这些骗子花了很长的时间来了解被骗人的身份背景,生活习惯,甚至于一些他人不知道的*。当然,他们并不会利用这些信息来简单粗暴的敲诈受害人,毕竟不是每个受害人都做过违法犯忌的事。事实上他们有着更加迂回也更有效的有其他方法。
白罗罗说:“你说,如果你半路遇到一个自称是相师的人,无偿帮你找到了你很想找的人,你会不会很感谢他?内心深处还会对他相师的身份产生肯定”
吴推三道:“那当然感谢了,可是这和骗局有什么关系。”
“这是前期准备工作。”白罗罗道,“骗子帮两个姑娘找了人之后,就会消失,然后好戏就上演了。”
吴推三好气道:“什么好戏。”
白罗罗说:“这两个姑娘身边会发生各种灵异事件——准确的说是发生人造的灵异事件,什么晚归在路边看见烧纸的老太太,什么晚上准时准点打开的空号电话,什么背上突然出现的小孩子手印,反正是怎么恐怖怎么来。”
吴推三道:“那些骗子怎么能做到的这么复杂?”
白罗罗说:“所以说准备工作要做足啊,我看这个骗子的人手最起码在这两个姑娘身边潜伏了至少一年吧。”
吴推三无言,花一年时间有目的的摸透毫无防备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白罗罗说:“等到姑娘急了,就是他该再次“巧合”出现的时机,到时候说不定他还会故意推脱一番,给人造成一种他不是自愿帮忙的错觉。”
吴推三道:“……厉害。”
白罗罗道:“骗人这事情,八分靠努力,两分靠运气,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他道,“况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能想到自己被一群骗子盯上一年?”
两人说话之际,前面三人却已经上了出租。
吴推三赶紧和白罗罗也招了一辆,对着司机道:“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别太明显了。”
出租车司机听到吴推三的要求,狐疑道:“两位这是在干嘛呢?”
白罗罗还没说话,吴推三就接了句:“老婆跟人出轨了,我们两个捉奸呢。”
出租车司机道:“谁老婆?”
吴推三说:“当然是他老婆了,我这么帅老婆怎么会出轨。”
白罗罗:“……”
然后出租车司机居然真的信了,还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跟紧。
吴推三这小王八蛋对着白罗罗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小声在白罗罗耳边道:“怎么样,这理由找的如何?”
白罗罗皮笑肉不笑,道:“很好。”
前面的出租车一路往前,直到到了闹市区后车速才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间政府办公的大楼面前。
然后白罗罗和吴推三看见前面三人下了车,在街边说着什么。
似乎是那骗子不愿进去,只是说人在里面,而敏敏和另外一个女孩则是对骗子的话心存怀疑。不过好在这里并不偏僻,况且政府办公的地方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骗子说完话转身就走,态度之间丝毫不见留恋,反而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些冷淡之色。而两个女孩在犹豫之下,还是进了楼里。
白罗罗和吴推三的那出租车司机道:“哟,这咋分开了呢,分开了还咋捉奸啊。”
吴推三说:“没事儿,早晚要在一起,我们先去下去了,谢谢师傅啊。”然后付了车费,鬼鬼祟祟的下了车。
两人在大楼外面,吴推三问白罗罗进不进去。
白罗罗想了想,道:“等着吧,估计用不了多久。”
吴推三和白罗罗在外面等着,按照白罗罗的估计,进去的两姑娘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结果让白罗罗没想到的是,他等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当看到林昼眠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吴推三和白罗罗两个人僵立在了原地,吴推三说:“卧槽,怎么会看见先生,是我出现幻觉了么。”
白罗罗确定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之后,就目瞪口呆的说了句:“这感觉像是在机场等到了一艘船,还是艘万吨巨轮。”
然后两人就看着这艘万吨巨轮缓缓驶了出来。
白罗罗说:“咱们能躲起来么?”
吴推三垂头丧气的说:“没用的,这么近,先生肯定早就发现我们了。”
白罗罗说:“这都能发现??”他们两个躲在高楼旁边的拐角处,正常人一般不会发现他们两个的人影。
但是显然,林昼眠并不在正常人的范畴内,他如吴推三所说那般轻易的发现了怂成狗的吴推三和白罗罗。
“还不出来。”林昼眠的声音挺轻的,但是却非常清晰的传到了吴推三和白罗罗的耳朵里,于是这两人像是被班主任抓包逃课的小学生,灰头土脑的出来了。
吴推三和白罗罗一人叫了声:“先生。”
“怎么在这儿?”林昼眠道。
吴推三赶紧解释说玉已经买了,只不过他们在买玉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骗子。
说到骗子的时候,林昼眠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罗罗一眼。白罗罗;“……”你别看我,我怕。
吴推三说:“周致知说帮助那两个姑娘找到人,再揭穿骗子的假面目。”
林昼眠听完还未说话,他们描述中的两个姑娘也走了出来,只不过和进去时不同,她们的身边多了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
吴推三赶紧指认,说:“先生,就是那两个人。”
他刚说完,那个彪形大汉就走到了林昼眠身边,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道:“先生,这两人嘎哈的呢?”
林昼眠道:“这是在我门下学习的两个外门弟子。”
彪形大汉赶紧对着他们打招呼道:“失敬失敬啊!”
林昼眠淡淡对着二人道:“把刚才你们看见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吴推三和白罗罗对视一眼,只好将刚才看见的事再和眼前的人说了一遍。
当然,听见他们两人描述的还有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听到那认是骗子的时候表情还有点质疑,叫敏敏女孩道:“骗子?可是他没骗我们什么啊。”
吴推三道:“周致知你说,这是你本行!”
白罗罗无奈的接下了话茬,道:“你别急,如果他不是骗子,当然是最好,只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查一下贴身的佣人,如果不出意外,你们身边的人应该有问题。”
敏敏还是满脸狐疑,倒是另外一个文静姑娘轻声细语,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人莫名其妙的帮她们,应该是有原因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白罗罗他们所说的骗,认真查一查就知道了,反正查了也没有损失。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敏敏算是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那东北大汉见状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叫王玉润,这是我两个侄女,一个叫王薇敏,一个叫王怡遥。”
“你好。”王薇敏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王怡遥腼腆的笑了笑。
王玉润这个人倒是和他的名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不像玉也一点都不润,反而糙的不行。
王玉润道:“不如我们找个茶楼,一边休息一边说?”
吴推三和白罗罗都不敢吭声,林昼眠慢慢道了声好。
五分钟,几人坐在了茶楼里。
先是白罗罗简洁的解释了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薇敏道:“所以刚才哪个帮我们找小舅的人是骗子?”
“嗯。”白罗罗思考道,“如果不出意外,你和他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不确定的事情,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说着给了王薇敏自己的联系方式。
吴推三在旁边幽幽的来了句:“可以啊,这就要到联系方式了?”
白罗罗:“……”他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
王玉润听完白罗罗的话,比王薇敏他们要果断很多,直接断言说刚才和王薇敏说话的人肯定是骗子,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回了这儿的事倒是可以好好查查。
王薇敏嘟囔道:“小舅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找你我哪会被骗子骗。”
“你找我嘎哈呢。”王玉润道,“我这不是叫你别找我呢嘛。”
“怎么不找你了!”王薇敏怒道,“你都几年不回家了?知不知道妈妈一提起你就抹眼泪,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要不是我得到了你的消息,还以为你人没了呢。”
王玉润道:“嗨,敏敏,我这是有苦衷的……”
王薇敏说:“苦衷,什么苦衷啊?你说啊?”
王玉润叹着气说不出话来。
王薇敏眉头皱的更紧了,她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王玉润说:“敏敏,这事情太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王薇敏道,“你就是编也要给我编个理由出来吧?”
王玉润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
王薇敏被王玉润的话气的眼眶发红,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王玉润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林昼眠在旁道:“不追?”
王玉润道:“追上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告诉她实情。”
林昼眠喝了口茶,道:“至少能把她安全送回去。”
这话也是,王薇敏刚才就遇到了骗子,要不是白罗罗和吴推三跟着来了,恐怕就入套了。
王玉润一咬牙,还是起身追了出去,说到底他实在是对自己两个娇艳如花的侄女放不下心。
林玉润一走,桌子上就剩下了林昼眠白罗罗和吴推三三个。
白罗罗在旁边安静的喝着茶,头微微低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直接隐形。
“懂的不少啊。”林昼眠开了口。
白罗罗:“啊?”
林昼眠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淡淡道:“刚才那个骗子的这种法子,你也用过?”
白罗罗呼吸一窒,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林昼眠应该是在生气,但他既没有呵斥,更没有发怒,表情平淡,语气冷静。可就是这样的他,白罗罗却怕的要死。
白罗罗说:“我、我没用过。”
林昼眠说:“那说说你用过什么法子?”
白罗罗哪里敢说,只顾着低头认错,说自己不该被钱财蒙蔽双眼,使用不正当手段……
林昼眠道:“哦,是么。”
白罗罗:“……”
空气简直如同凝固了一般,白罗罗和吴推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到林昼眠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又没有要罚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白罗罗道:“哦,我、我没怕啊。”
林昼眠说:“没怕你抖什么。”
白罗罗差点想带着哭腔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抖了。
林昼眠说:“桌子都要被抖散了。”
白罗罗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贴着桌子,赶紧往后坐了坐。
也不知是不是白罗罗的反应取悦了林昼眠,他身上那股子怒气总算是散去了不少。吴推三见状赶紧趁热打铁的转移话题,说:“先生,您不是说过几天才过来么?”
林昼眠道:“嗯,出了点状况。”
吴推三没敢问什么状况,却听到林昼眠继续说:“周致知,你准备一下,跟着我去东北一趟。”
白罗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林昼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他道:“先生,我去?”
林昼眠说:“这里还有其他叫周致知的人?”
白罗罗到底是没敢问他为什么要去,总感觉他要是问出口了,还得被林昼眠给嘲讽一通……
三人坐着喝了会儿茶,出去送他侄女的王玉润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一回来就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说:“妈的热死我了,好不容易给她们两个塞上车……不好意思林大师,耽误你的时间了。”
林昼眠说了句客气。
“这就走吧?”王玉润道,“您要看的罗盘就在附近的店里,不过那东西实在是没什么人敢碰,所以只能求麻烦您亲自来取。”
林昼眠说好。
四人从茶楼鱼贯而出,白罗罗走在最后面,吴推三趁着林昼眠和王玉润说话,扭过头来做了个口型,道:先生还在生气,你自己小心点。
白罗罗赶紧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几人到了王玉润口中的店铺。这店铺从外表看起来十分的破旧,属于那种不了解里面东西的人路过都不会看一眼的类型。而且店铺外面还摆着十几张麻将桌子,有好些人在外面打麻将。
王玉润有点不好意思,笑道:“旁边的麻将馆老板是我朋友,反正我这店也不经常开门,所以就把前面的地让给他摆桌子了。”
说着,他打开了自己店铺的门。
并不明亮的灯光亮起,白罗罗看到了王玉润店里存放的各种器物。这些器物大多蒙尘,但却充满了古老的气息,应该都不是凡品。而从白罗罗的视线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东西里有的有黑色雾气缭绕,有的却散发着刺目的光芒,但无论是哪种,都很吸引人的目光。
王玉润道:“林大师,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他转身掏出钥匙开了一个铁柜,露出了柜子里的一个盒子。几乎在开柜子的瞬间,屋子里的气温好似下降了许多。白罗罗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他的错觉,直到他发现自己呼出的气都成雾化的白烟了。
“嗯。”林昼眠点点头。
“可是您要怎么拿?”王玉润见林昼眠身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器具,语气里带了些好奇。这东西是他从一个倒斗的老手那里收来的,收的时候那个老手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可还是告诉他这东西千万不能用手碰,不然神仙来了也难救。
王玉润本来是觉得他这话有点夸张,直到他打开柜子验货时,差点被冻伤,才不得不信这东西确实邪门。
之后,这东西就落了灰,没什么人对它感兴趣。直到前几天,王玉润突然听到说有人在找极阴罗盘,他才和林昼眠搭上线,做成了这笔生意。
眼前的铁箱子看起来虽然很小,但是却非常的重,王玉润当时搬它的时候足足请了四个大汉才勉强搬动。但林昼眠在了解了情况之后,直接表示,他只要罗盘,不要柜子。
王玉润知道之后,心中满是好奇林昼眠会怎么带走这东西。
结果林昼眠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林昼眠慢慢的取下了他右手手腕上的手链,然后几秒钟之后,屋子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得有些热,而白罗罗是受影响最大的,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熊熊燃烧着的明亮火焰。
这火焰是如此的炽热刺目,好似要焚烧一切,白罗罗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向了林昼眠、
林昼眠缓步上前,用手直接拿出了那块被布包裹着的罗盘。如果白罗罗睁着眼,会看见他在接触到了罗盘之后身上的火焰稍微小了一点。
“啧。”林昼眠似乎有些失望,他再次带上了那根取下来的手链,并且将罗盘十分随意的放入怀中。
白罗罗眼前的火焰总算是消失了,但他还是无法睁眼,因为受到强光刺激,他的眼睛此时什么都看不见,还在不停的流泪。
白罗罗不停的眨眼,试图让眼睛恢复。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抬了起来,然后一股气息扑打在他的眼睛上——有人在帮他吹眼睛。
白罗罗条件反射想要后退,腰却被一只手重重搂住,眼睛里灼热的感觉随着冰冷的气息的侵入在逐渐缓和,很快白罗罗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东西。
恢复视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林昼眠的脸,和平时一样,林昼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整个人的气息浅淡的如同墨色山水画,连形状优美的唇,都是淡薄的粉色,而此时,那双唇正在微微吹气,帮他吹去了眼睛的刺痛。
白罗罗浑身都僵住,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林昼眠就直接放开了他。
“可以刷卡么。”林昼眠转身对着王玉润说。
和白罗罗一起僵的还有吴推三,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的揉揉眼睛,把眼圈都揉红了。
王玉润倒是要好一些,道:“可以可以。”
于是在这个古朴的小店里,白罗罗就看着林昼眠刷了卡,输入密码,简洁付账。这感觉莫名的有点微妙,就好像是时空穿越了一般。
不过有这种感觉的应该就他一个,因此吴推三沉溺在刚才的画面中不能自拔,直到林昼眠准备离开,他才好像勉强回了神,失魂落魄的跟在林昼眠身后出去了。
林昼眠表情如常,似乎丝毫也没有觉得刚才自己做的事情有哪里不对。
出了门,林昼眠说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问吴推三和白罗罗住在哪里。
吴推三赶紧说了住址,然后领着林昼眠去了。
给林昼眠开好了房间,目送着他进了屋子,吴推三转身对着白罗罗道:“卧槽,卧槽,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白罗罗说;“啊?”
吴推三说:“就是刚才先生托着你下巴给你吹眼睛的时候——”
白罗罗说:“哦。”
吴推三道:“你态度怎么那么冷淡啊?你不惊讶吗?那可是先生啊。”
白罗罗很镇定的对吴推三说:“嗯,因为我看到了先生身上的光,如果先生不给我吹吹眼睛,我应该就瞎了。”
吴推三闻言一愣,道:“这样么?”
白罗罗说:“不然呢?”
大概是他和林昼眠的态度太过坦然,反而让吴推三有了一种自己太过大惊小怪的错觉,吴推三喃喃了几句,说那可是先生啊,先生帮你吹了眼睛……
白罗罗拍拍他的肩膀说:“早点睡吧,你累了。”
吴推三:“……”
然后两人十分默契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白罗罗洗澡上床闭上做的一气呵成,吴推三在他旁边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最后在白罗罗都以为他睡了的时候,他来了句:“我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白罗罗:“……”你想了一晚上就想出了这个?
吴推三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罗罗真的像他表面表现的那么淡然自若么?不,事实上他已经对系统咆哮了一个晚上,他对系统道:“卧槽,我好害怕啊,他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系统说:“咔擦咔擦咔擦你冷静一点。”
白罗罗说:“我冷静不了啊。”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林昼眠那张冷淡的脸,好像再靠近一点,就会亲到自己似得。
系统说:“我已经发现了,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来,和我吃点瓜子,冷静一下。”
白罗罗:“……”
然后他和系统嗑了会儿瓜子,直到都陷入了一种大概是流着口水眼神呆滞的智障状态后,才继续讨论这个太过刺激的问题,白罗罗说:“我真的好怕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思考怎么弄死我。”
系统说:“其实我也很怕,但是我也没办法,不说了,再给你点瓜子吃。”
白罗罗:“……”
又咔擦了一会儿,系统冒出来一句:“你觉得……”
白罗罗说:“觉得什么?”
系统说:“算了没什么。”
白罗罗:“……”你能别这么说话吗,很憋人的你知道吗。
结果白罗罗怎么问系统都不肯说,最后白罗罗有点生气了,对着系统道:“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其实我也有点事情想告诉你。”
系统说:“什么事?”
白罗罗没有回答系统,他数着天花板吊灯上的星星图案睡着了。
系统:“……”你真是记仇啊亲爱的公务员。
第二天,白罗罗被太阳射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吴推三的床已经空了。
白罗罗迷迷糊糊的晃荡进了厕所,洗漱完毕出去吃早饭的时候看见吴推三和林昼眠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摆着面包和果汁。
“醒了?”林昼眠声音淡淡的。
“嗯。”白罗罗伸手抹了一把脸,含糊道,“怎么不叫我。”
吴推三说:“我叫了你啊,只是你没醒。”
是么,白罗罗脑子有点钝,吃完早饭才感觉好一点。
林昼眠很有耐性的等着白罗罗吃完饭,才又开口:“东西准备好了么,下午三点的飞机。”
白罗罗说:“嗯,准备好了。”他哪里敢不把林昼眠的话记在心上,昨天就把行李备好了。
林昼眠说:“好,你吃晚饭我们就去港城转飞机。”
白罗罗乖乖点头。
吴推三还不能走,他买的汉白玉今天才交货,之后还得负责把东西给运回去。于是他在阳光灿烂的下午,看着白罗罗和林昼眠上了会港城的车。
“注意安全。”吴推三吼道,“到了给我发信息。”
白罗罗应了声好。
车缓缓驶动,离开了这座可爱的小城,白罗罗坐在后位上,旁边则是林昼眠。
这是白罗罗第一次和林昼眠单独单独相处,他一开始紧张的不行,但后面却紧张的麻木了,狂跳的心脏总算平静了下来。
白罗罗对系统说我感觉很不好。
系统说,好巧我们感觉一样呢。
车上一直很安静,最后林昼眠的司机有点受不了了,小心的问了句:“林先生我能放点音乐吗?”
林昼眠说:“可以。”
这司机松了口气,赶紧开了电台,这车里这么安静,他都有点怕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司机没睡着,白罗罗却睡着了。他的头一点点,想要强行打起精神,最终却宣告失败,陷入了酣甜的梦境。
睡着了的白罗罗并不知道,他的头歪到了林昼眠的肩膀上。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中微紧,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白罗罗会被林昼眠无情的推开,但是让他没想到的场景却发生了。这个向来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风水大师,竟是默许了白罗罗的动作,甚至说表情里还带上了一丝的愉悦。
司机默默咽了口口水,把目光移了回来。他现在的心情和昨天晚上的吴推三有点像,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在做梦。
白罗罗睡了一路,醒的时候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司机把后座上睡的死沉死沉的他推醒,说:“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
白罗罗迷茫的睁开眼睛。
司机说:“登机手续已经办好了,林先生在候机室等您。”
白罗罗大大的啊了一声,他伸手抹了抹脸道:“刚才怎么不叫我?”他这话说出口,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说了好多次了。
司机说:“看你睡的太熟,林先生就先自己去了。”
白罗罗道了谢,然后拿了自己的登机牌赶紧拖起行李飞奔而去。
在路上,白罗罗问系统,说你说为什么林昼眠不喊醒我啊,这都三次了。
系统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罗罗说:“真话。”
系统说:“真话是我也不知道。”
白罗罗沉默三秒,虚弱道:“假话呢。”
系统说:“假话是,他怜惜你柔弱的身体。”
白罗罗看了看自己胳膊腿儿,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柔弱这个词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于是更加的不安。
待白罗罗闷声走到林昼眠身边,憋的不行的他真的很想扯着嗓子问一句:你到底要干嘛啊林昼眠,有事直说别绕来绕去的好不好呀,你不知道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刀悬在头顶上没有掉下来的时候吗。
但是在候机室的冷气驱散了白罗罗的睡意后,他还是没出息的怂了,因为话虽然这么说,最疼的时候还是刀掉下来的那一刻……
林昼眠坐在白罗罗的身边,耳朵里塞着副耳机。
白罗罗则拿着手机看小说,快登机的时候,他提醒道:“时间到了。”
“嗯,走。”林昼眠道。
白罗罗见他轻装上阵,忽的好奇昨天那块罗盘去哪里了,道:“先生,昨天那块罗盘您是托运了?”
林昼眠说:“没有。”
白罗罗说:“啊?那能过安检啊?”
林昼眠道:“过不了安检,就不过了。”
白罗罗以为他这话是在开玩笑,结果等到了安检的时候林昼眠居然真的走了特殊通道。于是白罗罗再也没有怀疑过林昼眠说的话。
依旧是头等舱,飞机起飞后白罗罗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此时天空晴朗,他透过窗户看到了大片洁白的云彩。
林昼眠忽的开口,他说:“外面漂亮么?”
白罗罗说:“漂亮啊,你……”他差点说你要不要来自己看看,好在话到了嘴边到底没说出去。林昼眠表现的太像一个健全的人了,连白罗罗都差点快要忘记他眼睛看不见。
“很漂亮。”白罗罗的声音柔了起来,“云是白色的,像柔软的棉花糖,天是深蓝色的,嗯……很纯净的蓝色,一点杂质都没有,让人看了就想睡觉。”
“嗯。”林昼眠说,“谢谢。”
经过这番对话,白罗罗对林昼眠的恐惧意外的减弱了,他想,眼前这个看得起来很冰冷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嘛。可能只是因为不知如何表达,才显得非常无情?
白罗罗心中的父爱疯狂泛滥,感到自己又找到了人生的真谛——这样的错觉,在他到达东北机场时,彻底的破灭了。
下飞机在寒风大雪重瑟瑟发抖的白罗罗哭着对系统说:“他就是魔鬼,魔鬼!!”
系统说:“你刚才不是说父爱泛滥吗?”
白罗罗:“……”
系统很无情的说:“所以你是魔鬼的父亲?”
白罗罗:“……你还是嗑瓜子去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