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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张脸明明就很完整,根本没有烧灼的痕迹,反而是......有些熟悉?
宁无双仔细端详着这张睡脸,越看这脸型鼻梁嘴唇就越觉得熟悉。她迟疑了一番,突然如梦初醒般低声惊叫道:“华月!”
没错,这相貌竟然和华月惊人相似,除了少了蓝眸外,几乎一模一样。
捧着面具的宁无双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呆坐在床边惊愕的盯着眼前人,内心不断做出各种猜想。
唯一让她觉得靠谱的两种猜测便是,一:华月变成了鬼,埋伏在了她身旁。但是这猜测纯属扯淡,她给的解释便是,靠谱,但是不现实。二:华月其实没有死,一直隐姓埋名想方设法报复君家的人。这点似乎比较靠谱。但是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她左右,并未作出任何报复的行动。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呆在北地的?要报仇的话,呆在中原的机会不是会更大吗?在北地,说不准一辈子都见不到君家的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暂且不猜测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就单单一个自己认为已经死了的人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些难以置信的微妙感觉。
等等,先把面具给他戴上吧,不然等他醒来,两人一对视铁定尴尬不已。
宁无双这样想着便将拿着面具的手伸向月痕的脸,还未给人戴上,月痕突然便苏醒了。说是突然,是因为他并不像别人那样眼帘慢慢睁开,慵懒徘徊回味一番后才清醒。月痕的突然,是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一双乌黑的眸子就这样冷不防的和宁无双撞了个对眼。
“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坦诚相待后的第一句话,吓的宁无双手一抖,差点没把面具砸月痕脸上,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面具。
话说这宁无双四年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各种人物也见得不少了,自然不会单单因为月痕这句话而吓破了胆。只不过奇妙的是,她看到的是月痕那张妖魅惑人的嘴脸,听到的却是与他的相貌完全不搭的破鸭子嗓音,自然是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月痕缓缓起身,将面具随手置于枕头旁,饶有兴趣的望着宁无双惊慌的神情。
“华......华月,我们难得见面,别一开口就吓唬人,多不亲切啊。”宁无双干笑着,刻意的将屁股往后面挪了挪,与月痕拉开了距离。
不知怎的,从一开始见到他,她便一直对他持着恐惧但同情的心态,即使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却总是免不了条件反射的害怕一下。
月痕浅浅一笑,破烂嗓子缓缓开启,“若我说,我不是华月,只是他的孪生兄弟,你可信?”
初闻这问题,宁无双诚实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心道:你当我傻子呢?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你这扯淡的谎话。
“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添了些心智,没那么好骗了......”等等,这语气中怎么听出了一些失落之意?还有,什么叫她又添了些心智?说的她之前和智障似得。
这人,果然和穆云深一样,嘴巴上的缺德不会因为时间的流转而减少半分。
说话间,月痕不知从哪摸出一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紧接着便剧烈咳嗽了两声。
“这么多年没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了,如今猛然一听,是不是觉得如沐春风?”
“额......”宁无双用着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月痕,实在不想质问,戴了四年面具的你为何变得如此自恋了?
“内什么,华月,你为什么没死?”趁着明崇允没来,宁无双要抓紧时间问一些要紧问题,免得被明崇允撞见了,关于华月的身世,这些东西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你很想我死?”月痕玩味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反问。
“不是,严肃些。我是说,那晚明明看到你葬身箭海了,我以为你死定了,穆云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这样存活下来的,这点我也甚是费解,在那之后也在寻找原因,但都无果。”月痕不无遗憾的说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至今,查无可查,便只得放弃。”
“神奇......”宁无双向他投去了惊叹的目光,转而问道:“你的瞳孔为何变成了黑色?”
提到蓝眸,月痕顿时心情大好,“这我也不明白,但是没了蓝眸,似乎并未给我带来困扰。”于他而言,之前的蓝眸才是他的困扰,如今没了蓝眸,他走在人群中也只是个相貌出众的普通人而已。
“那......那个妖蛊纹呢?怎么会长在我身上?”
“无法解释。”月痕此时真是一问三不知,宁无双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智障!
“没办法弄掉?”
“我也尝试过,这妖蛊纹,实为世间少有的蛊虫,在巫蛊族内,只有这么一只,但它究竟是什么作用,却没人知道,因为它恰巧都伴在蛊王的面颊上,久而久之,人们都视它为蛊王的特征。在四年前第一次给你泡药浴时,我刻意借机与你同坐一桶内,以为这样它便能重新回来,可是却无任何反应,直至现在。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让它继续呆在你身上。”
宁无双撇着嘴说道:“虽然它对我还没有任何威胁,可是我一想到它是活的便全身发麻。”身上住了一条虫,还是条不知道会不会有毒会不会有害的蛊虫,怎么想着,宁无双这心里都觉得不踏实。
“无碍,它在我的脸颊上呆了那么些年也并未带来什么,不用担心。”
“好吧,这个暂且搁搁。我想再问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戴着面具生活在北地?”
“忘却家仇,从此只想远离中原,过无忧无虑衣食不愁的日子,因此便选择来到了北地昭靖。”
月痕回答的理所当然顺溜不已,却引得宁无双的质疑。难道妖蛊纹离开了他,顺带将他的仇恨带走了?有这个可能性吗?
宁无双仔细打量着月痕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真诚,不像是胡言。
不过细想,这几年来他似乎一直没有动作,说不准就是厌烦了复仇的日子,所以才逃离了中原,眼不见为净。
“既然我是想过安平的生活,所以有关于先前我是蛊王华月这一事,你都得闭口不提,如今我是鬼医月痕,这个身份我会一直用下去。”
宁无双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满面疑问与惋惜,“以后的日子你也要一直戴着面具过下去吗?没人欣赏你的绝色容貌了,多可惜呀。”
月痕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是没人欣赏,至少还有你在欣赏,这样便足矣。”
唉,这真是个对相貌无所欲无所求的男人。宁无双伤感道,上天可真是不公平,月痕有着这样惑人心神的容貌却甘愿以面具遮挡度日,而她想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却无奈脸不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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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允推开房门时月痕已经戴好面具坐在了床上休息,而宁无双则站在一旁,端着喝完了的药碗正准备转身离开。
“月痕醒的倒是挺快。”他踱步走了进去,随口问道:“为何会受伤?”
“回狼王大人的话,陪掌柜的出去买香花的路上遇到了穆云深,他说是有话要单独与掌柜的说,小的没有眼色上前质问了两句,言语不和便出了手。”
“哦......”明崇允的音调拐着弯,明显的是疑心未退。“你昏倒前那姓穆的的确没能和无双说上什么,但你闭眼之后的事情,小爷我还是得弄个明白。”
说着,他抓起宁无双的手便往外走,临走前还不无关心的丢下一句,“你伤还未好,这几日便安心养伤,我已经派人书信苜蓿了,宁无双太不安分,还是得多几个人来看着......”
房门关上后,宁无双被明崇允一把甩到了床榻上,她憋屈的转过脸来质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明崇允怒气冲冲的坐在她边上,皱着眉道:“小爷我仔细想了很久,那姓穆的必定是与你说了一些话,你必定也听着他说了。”
“一个大男人能别没事窝在房间里想这些小事吗?”宁无双挑眉,“有时间便多思量国家大事。”
明崇允一把拽过她的衣襟,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国事自然重要,但你的事情小爷我必须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