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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这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对庄户人家来说,看到这么大的雪,是件挺高兴的事,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这就意味着他们兜里的钱票子多了起来,但对红阳村的老陈家,却是一件让人发愁的事。
王彩桂望着乱飞的雪,暗骂一声贼老天,又把姨婆给骂了一顿,推开门走了进去,“国成,明儿接亲,大雪封路的,你这可咋办?你姨姥姥也真是的,选啥不好选这日子,呸,还有脸说自己算的准……”
“烦死了,”陈国成翻身背对着王彩桂,嘟囔一声,“妈,你这话念了好几天了,烦不烦的?”突然又猛地坐起来,紧张地看着自个妈,“妈,我爸啥意思?”不会真让他结婚就搬出去吧?
“放心,你爸没把话说死呢。”王彩桂笑了,脸上一片嘚瑟,哪还有当初听到老头子要把她亲儿子分出去过的沮丧,“你呀,明儿把那苏秀丽给接到家来,给妈生个大胖孙子,妈保管这家,以后有你跟你儿子的份。”死老头可没有当初那么的铁齿了。
这几天她算看明白,陈国华一日不说搬回来,老头子他是不会把儿子赶出去的,毕竟就陈国利这个人,老头子铁定不放心,肯定要留着她的国成吊着陈国利的。
呸!老不死的家伙,他就甭想这陈国华会回心转意了。
王彩桂暗戳戳地骂了一声,又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儿子的额头,“你呀,都说了不耍钱了,咋还玩呢?也亏的你运道好,不像李山那小子,到现在都还没被放出来,不过你看看这次,结个婚都没人来,怪谁呢?”一想到儿子明天结婚,结果就她娘家几个来,她这心堵得慌。
知道还能继续住这,陈国成立马躺了回去,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满不在乎地说,“不来就不来,有啥大不了的。”正好呢,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呢。摸着脸上三道凹凸不平,陈国成咬牙切齿地想:他早晚会把这场子找回来的。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王彩桂立马心疼了,“好好好,以后咱也不上他们家去……那苏秀丽也真是的,还说不嫁了,呸,人都是咱老陈家的人了,她有种就把肚子那块肉拿掉,”她敢拿,她就立马把这事囔出去,反正现在外头说儿子的不好听的多了去,“不就是想拿乔要钱,不要脸的,上回彩礼也好意思说是她的,老娘没让她吐出来,那是瞧着她那肚子的份上……”
……
苏秀芳透着窗户往外张望:男人咋还没回来?前两天这个时候早回来了?又张望了一会,还没人。正要收回目光,眼神突然朝茅厕的方向瞟,不过还没待细看,余光瞄到门口闪进个人影,苏秀芳忙笑着迎了出去。
“国华,你回……”声音一顿,又立马高扬了几分,“你这是咋了?”瞅瞅丈夫身上的凌乱,苏秀芳脚步加快。
“媳妇,你别出来。外头冷,我这就进来。”陈国华嘴上阻止媳妇,脚下迈着大步跨了过去。
站门口把身上的雪抖了个干净,陈国华进屋接过媳妇手上的热毛巾擦了把脸,随手把毛巾挂在墙上的挂绳上,又接过媳妇端来的热水喝了口,顿时胃就暖了起来。
“喝酒了?”一身的酒味,一进屋就闻到了,她就说咋回来地这么晚,只是?“你脸上这是咋了?”刚刚离得远了点没发现,现在才看到丈夫脸上有数道细微的小擦痕。
衣服凌乱,脸上有伤——莫非发酒疯跟人杠上了?不过这伤瞅着也不像被人打了,倒像是让什么给划了……
听到媳妇前面的话,陈国华下意思地抬起手臂嗅了嗅——咋还有酒味?听了媳妇后面的话,不在意地摸了把脸,整个人往炕上一坐,“没啥,就是摔了一跤。”他说得很轻松,其实哪是什么摔啊,是滚,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今天是他给李富贵家打嫁妆的最后一天,收工后,李富贵非得留他下来喝几杯,这不劝酒的人一多,他也喝得醉醺醺的。
陈国华醉是醉了,可仍记得媳妇还在家等着呢,囔着要回家。按理说,面对这样子的陈国华,天又下着雪,李富贵家咋也出个人把陈国华送回来,这万一路上出点啥事的,够两家头痛的。
可李家的男人们,还不如陈国华呢,全都给喝趴下了,连特意喊来陪酒的,也晕乎乎的。于是李富贵婆娘刚出门去喊人帮忙,陈国华就自行摸出了门。
李富贵家不是红阳村的,跟走失的傻子是一个村的,那他咋就找陈国华做木工?他是宋建国的大舅子,宋建国家这么大的事,身为大舅哥咋也的来瞧瞧。这不就看到陈国华活做的漂亮,又跟妹夫一打听,得了,就他了。
从李富贵家回红阳村,有两条道,一条平坦大道但路远,一条是翻山越岭但近,要是清醒的陈国华,下雪天的,他肯定走那天平坦的,可今天这不是喝了点酒耽误了吗?他迷迷糊糊地就往小道上走去。
却不想路上被绊了一跤,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下栽,不巧的是那正是一个坡,不用想了,陈国华当下就滚啊滚。
换成别人,第一反应该是护着脸护着要害,可偏偏陈国华不,他双手紧紧抱住胸,为啥?胸口口袋里有李富贵结的工钱。
好在这坡不陡也不高,积雪又厚,陈国华除了脸上被蹭伤外,倒是没啥大事,这么一摔,冷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哆嗦,脑子也不浆糊了。但即便人清醒了,干的第一件事却是翻出钱袋子数了数,一个子没少,这才安心地爬起身继续赶路。
苏秀芳拿着丈夫给的钱袋子,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这典型的就是要钱不要命了,有心想说几句,可是看着丈夫那张笑盈盈的脸,啥也不说了,宰鸡给男人补身子,压压惊。
对,就是那只她留着要下蛋的山鸡。钱,哪有丈夫重要?她可比屋里那男人要聪明多了。
杀鸡放血,烧水退毛,开膛破肚,一连串的动作麻溜得很。
苏秀芳拿着刀剁鸡,剁着剁着,突然怔住了,该不是男人护着钱是因为她的念叨?
眼瞅家里的荤腥越来越少,换往日,男人不在家,她上山一回不就解决了,可这不是下雪封山了,她去了也没用。所以昨天她忍不住念了一句家里的肉快没了。
隐隐记得男人安慰她说,“到时候咱去城里买。”
为啥是隐隐记得?那是她惊到了,头一回知道原来鸡也能卖买?毕竟原主的记忆里,自家养的鸡都是宰了吃的,再说记忆中,这里私下买卖好像挺严重的。她两次去城里,也去的都是这个国家开的供销社百货商行。
其实苏秀芳不知道,私下买卖几年前是重罪,可近些年政策变了,上头允许买卖了,可原主是个胆小又不懂政策的,所以就出现了记忆跟现实有偏差的事。
等苏秀芳拉着男人问东问西,搞清楚了状况,真是又惊又喜,她又找到了生钱的门子,猎到野物拿去买,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自个男人脸上复杂的表情,陈国华想的是,媳妇这是在发愁钱的事。
……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苏秀芳瞪了眼要起身的男人:你给我老实待着,麻利地起身开门去了。
苏秀芳刚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就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这位同志,这是陈国华家?”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富贵婆娘找来的帮手。话说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现陈国华已经不在了,这人不放心地追了过来,不过跟陈国华走岔道了,他哪想得到这样的天气陈国华好敢走近路,于是这位走的是大道,一路没见着陈国华,他越想越惊心,到了红阳村跟人问了路,直接找上门来了。
听到陈国华已经平安到家了,这人明显松了口气,说什么也不进屋坐会,转身就走了,他还得回去给李富贵家报信呢。
目送走了好心的人,苏秀芳这才把门关严实了进屋。
“谁啊?咋去了这么久?”要不是怕媳妇生气,他都要出来找了。
苏秀芳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来找你的,李富贵那边的人……”别以为她啥都没说,又宰了只鸡,她就不生气了?便是因为她的话,她更生气——气自己。
一听这话,陈国华哪还不明白,不敢触这个霉头,替媳妇夹了块肉,语气一转,“大爷那,今儿没事吧?”陈国安临走前叫他看顾些家里。
瞅着碗里的肉,苏秀芳微微红了眼,哪还有舍得生男人的气,“没啥事,今天我去那附近转了一圈……”
此时陈秋生家,老两口窝坑上说着话呢。
冯美凤咬断了线,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好了,当心点,这衣服可再也不经不起补了。”收拾好针线,犹豫了半响,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老头子,我想明天带淑珍娘俩去一趟二叔那。”
陈秋生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沉下脸,“去啥去,不准去。”又不是他陈家的种,没听外面都在传那兔崽子犯事了吗?甭管犯了啥事,这公安都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淑珍心里苦……”冯美凤硬咽道,自打那天闹开后,老三的家还好说,老大老二家的,碰上闺女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都没一个笑脸。
“谁心里不苦。”陈秋生喝道,“这话以后甭再说了。”让儿子儿媳听到,又是一堆事,“国安前几天不是发那啥电报来说,王建强请好假就过来接她母女吗,这几天的,你让她给我好好待家里。”
想到王建强说不离婚,陈秋生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越发坚定了分家的念头,至少不能再拖累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