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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的脑袋摔碎的样子,血液朝着前方喷出,地上到处都是,脑袋应该是直接撞到护栏上的,一堆乳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混合着,上面黏着一些黑色的毛发。
如果不是这堆脏东西下面是一具尸体,我甚至都会认为是谁泼了一盆豆腐脑在红色的油漆里面。
我颤巍巍的蹲下来,一蹲下,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臭味儿,这天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不过天气还是很凉,尸体刚死没多久,应该不会腐烂呢,那臭味是从哪儿来的?
我当时没多想,四叔在上风头上继续喝酒,也闻不到这股臭味,我想想香喷喷的烧鸡,忍下了恶心,下手刮了起来。
我刮得特别仔细,将血浆和毛发都堆积到一起,在一堆脑浆里面找到了一只眼睛,又从缝隙里面扣出鼻子,下巴甩到了护栏外面很远的地方,我翻过去,捡了回来。
期间,四叔一直喜滋滋的喝酒,还哼着类似十八摸的小曲,那美劲儿,就别提了。
我正耐心刮着血浆,刚才的那股恐怖劲儿过去了,觉得这和在家里和稀泥没啥区别,就是血腥味和臭味难闻些。
也是怪了,这会儿,臭味儿越来越浓了。
我不敢跟四叔抱怨,在我家,如果我爹让我做什么我不做好的话,绝对是一顿臭揍,所以我养成了少言寡语的习惯。
又刮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那尸体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住了。
我顿时有点恍惚,这家伙的拳头,到底是攥着的,还是伸开的?
不对,我刚才清晰的记得,那拳头就是松开的,绝对不是攥着的!
我从小记忆就特别的好,就上过一年的学,却识得大部分字,所以我对我的记忆特别的有自信,那手自己攥住了!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往后面跳了一下,指着那尸体跟四叔说:“四叔,那手,攥住了!”
四叔此时正叼着烟喝着酒哼着小曲,听我这么一说,眉头一皱,赶紧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放松了。
“没事,这是死后的肌肉紧张,这种情况在横死的人里面很常见,你习惯就好了。”
在我眼里,四叔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他说没事,那就真没事了,我点头,继续刮那些东西,等到把所有东西全部刮到一堆后,才叫四叔过来。
而这个时候,我隐隐发现那句尸体不但两只手都攥紧了,身体的位置,还稍微的往国道中间挪动了一下。
我记性超级好,虽说那尸体挪动的幅度很小,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
不过既然四叔说是肌肉紧张,我也就没多想。
而且,尸体的味道越来越臭了,我一直在下风头,四叔在上风头,这会儿的风很急,所以他根本闻不到。
我把四叔叫道下风头后,他才发觉到不对劲。
“哎?怎么会有这种尸臭?多长时间了?怎么味道这么浓了!?”
他放下茅台,第一次特别认真的仔细端详这具尸体。
此时,这具尸体的位置已经脱离了刚才的位置十厘米左右了,太明显了,四叔一眼就看出来了。
“妈的,小看了这个货了,五月单五阳气这么重的日子都能尸变,也是怪了。”
我一听他说尸变,吓得浑身一哆嗦,我从小胆子不小,但是生长在农村也听说过尸变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国道上,说白了就是荒郊野地,只有一个车灯亮着,又遇到尸变,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四叔终于把茅台酒扔了,从地上摸起来那把铜钱剑,又开始舞了起来。
我躲在他身后,好奇的往尸体身上看着,对于这会儿的我来说,好奇大过对尸变的恐怖。
四叔舞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掏出一张符,挂在铜钱剑上就朝着尸体扎了过去。
说来也怪,铜钱剑扎到那尸体身上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那股特殊的臭味儿消失了。
我从小对这些气味都特别敏感,不管是香味和臭味,都逃不过我的鼻子,小时候经常在村口提鼻子一闻,就闻到谁家做好饭了,然后就撒丫子去蹭饭。
四叔放下铜钱剑,擦擦额头上的汗,我对他更加敬佩了,之前我还以为他是装模作样的,没想到还真管用。
“小儿,今晚咱俩摊上事儿了。”
他干瘪着嗓子说,声音都变了,瘸着腿走过来,关于四叔的瘸腿,我听说过很多个版本,有人说他是斗尸体伤到了,也有人说他是勾搭别人家的媳妇,被人家男人打折的。
我没说话,死死的盯着尸体,从小的经历告诉我,这时候说话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像是我爹喝多了打我的时候,除了挨打,只有跑一条路,求饶啊什么的都无济于事,反而增加我爹打击我的乐趣。
“五月单五阳气最盛,原则上尸体绝对不会出事,可.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而一旦出现尸变,那就是特别棘手的活儿。”
四叔嘴里不停嘟囔着,与其说是说给我听,不如说他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壮胆的。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从兜里掏出三枚铜钱,快速的塞到那尸体的脖子处和两个腋下,动作特别麻利。又掏出一张黄色的符贴到了那尸体的胸脯上,快速拉着我往后退,退到了汽车的位置。
黄符特别显眼,上面用红字写着‘敕令白马大将军到此’的字样。
说来也怪,那张符贴到尸体上三秒钟后,那尸体就像是触电一样猛地动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尸体身体离开地面了,当然只是轻微的离开地面,然后恢复到平静状态。
我看四叔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他似乎也有点沉吟不决,仔细思考了一阵后,突然低头问我:“你闻闻,那家伙还有臭味吗。”
我认真闻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他看到我摇头也没有松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亮是个大月牙,隐隐约约的很不明显,四叔长叹一口气,脸上都拧巴成麻花了。
这会儿,那些距离我们三十米远的警察发现我们这里的异常了,之前四叔让他们和这里保持三十米的距离,我估计一方面是为了安静,另外一方面是为了他喝酒方便。
“李师傅,需要帮忙吗?”
是刚才那个警察头头的声音,我四叔冲着他挥挥手,说没事,在作法超度亡魂。
我不能理解四叔为什么不让警察过来,在我当时的心里,警察就是万能的,拿着手枪冲尸体比划两下不就搞定了。
四叔犹豫了半天,看了一下他的腕表,慢慢的往前踏出了一步,看来,他是想靠近尸体。
我看着他靠近了尸体,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慢慢的往那尸体上扎去。
他似乎不是随便扎的,先扎的腋下的两处地方,又扎了肚脐眼,双腿内侧,每一下他都特别的小心翼翼,我看得也格外紧张,他扎到脚踝的时候,动作明显稍微快了一点,看来是放松了点。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尸体胸口上的黄符被吹得松动了一下。
就在那黄符松动的同时,我看到尸体上半身猛地坐起来,尸体双手咔嚓一下就抱住了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