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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初一嗷嗷的叫声:“贵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昨晚那条大黄狗,它又跑出来了!”
楚倾娆无语,正待真正意义上地问候一下对方全家的时候,却听祈晟淡淡地道:“本王如今才知道,自家暗卫的头领竟然存在着怕狗这么大的一个弱点。看来本王须得考虑考虑,是将你和狗关在一处特训些时日,还是直接在这位置上换个更胆大的人为好。”
然而由于他正十分享受地搂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故而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根本没有半点责怪的意味,反而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初一显然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任何一点细节,故而闻言也不怕,只是装腔作势地叫唤道:“王爷不要啊!我为大胤立过功,我为王爷流过血!王爷你不能这样啊王爷!我要伸冤!我要伸冤!”
楚倾娆在旁听着,只想把两人背靠背捆了暴打一顿……
而初一话说一半,声量忽然拔高了几分,变成了真正的惊呼。
“王爷,贵妃,那狗跑过来了!冲我这边跑过来了!啊啊啊啊啊,王爷救我!”他话音刚落,果然听到几声犬吠,非常配合地响起。
眼见着自己的下属遇狗就怂,祈晟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放开楚倾娆,起身掀开了马帘。
就看见初一八爪鱼似的,正趴在马背上,死死地抱着马脖子……那马尝试着甩了甩脑袋,在发现背上那人异常坚定之后,只能侧过头,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
“王爷救……”眼见了自家王爷,初一呼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凌厉的眼刀逼退了几分。
祈晟直接无视了自家太丢的暗卫头领,微微探出头去,果然看见一条身量极大的黄狗,正站在马车的一侧,仰着头冲这边一个劲儿地狂叫不止,声音还很急切。
正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身旁却响起女子的声音,道:“他这是在求救。”
祈晟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就看见楚倾娆不知何时已然跟了过来,抱着纤长白皙的两条手臂,半倚在马车的边沿。
中毒过后的面容里略有些苍白,并且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疲惫和慵懒。方才在晦暗的马车内并不能看得清明,如今骤然暴露在了白日的阳光中,他才忽然觉出,这面容素净非常,竟如同天山雪莲一般,透着点点清冷高华的意味。
只可惜楚倾娆根本就没意识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她的视线直接绕开了眼前这个碍眼的人,看向了比他可爱千百倍的大黄狗。
“它的耳朵高高竖起,尾巴直立,代表着警惕,说明这附近存在着足以让它视为威胁的人或物。但它并没有流露出攻击性的表情来,更多的是焦急和慌张,可见威胁并非来自我们,”微微眯起如水的瞳眸,她沉吟着为自己的刚才的判断作出解释,并进一步完善着自己的结论,“再看它不停地绕圈走动的模样,并且有意无意地看向东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主人应该是在那里遇上了什么危险。”
身为一个金牌特工,对于动物的肢体语言,自然是要具备一定了解的。虽然动物之间也有性格差异,但总体来说,判断喜怒哀乐的特征是不会出现大偏差的。以此为根据,再稍加一些自己的推断,便足以得出大体可靠的猜测。
而此时此刻,他们仍旧处在城郊的荒凉之地上,不仅人烟稀少,树木还格外繁茂。而那条大黄狗暗示的方向,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听了楚倾娆的一番话,祈晟微扬了眉,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了几分讶异。但很快,这讶异变成了一抹淡淡的惊喜,在唇角边逗留片刻后,化成口齿中的话语。
“娆贵妃若肯早些让我看到你的这些本事,又何至于吃那么些苦头?”他缓缓地道。与此同时,竟然当真在脑中设想了一下,如若当初这个女子不曾掩去自己一身的锋芒,选择装傻甚至装死,而是直接亮出身上的刺去和自己硬碰硬,也许后面发生的事情,会完全不同吧……
正有些出神之际,却骤然听楚倾娆道:“初一,你以为你抱着马就没事了么?马若是嫌你烦,就撅蹄子会把你扔出去,而狗向来喜欢追飞得老远的东西,并且一口狠狠咬住……”
她话还没说完,初一已经非常自觉的撒了手,乖乖回到自己赶车的地方。
楚倾娆满意一笑,朝他一扬手,指了指东面的小树林,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初一收起自己未定的惊魂,服服帖帖地依言而行。
而祈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刚才的话,貌似被这个女子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以他的身份,在朝中向来一言九鼎,没人敢不从,现在……竟然会被人直接当成了空气?还且貌似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自己的暗卫头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她的话了?
凤眸微眯,他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却终究不是怒或者忿,而是涌动在千尺陈潭下的,不着痕迹的笑。
正此时,缓缓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初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贵妃,那不远处好像真的有一个人!”
楚倾娆凭借着双眼1.5的绝佳视力,已经一眼看清了那是个身穿粉衣的小姑娘。小姑娘蜷缩在树下,一条腿仿佛是受了伤,正潺潺地流着血。
而从刚才起一直紧紧跟在马车一旁的大黄狗,此刻已经飞奔着朝小女孩跑过去,低下头替她舔着伤口。
“初一,有个姑娘受伤了,你把她带过来吧。”楚倾娆已经开始完全无视正主,直接是唤起了初一。
初一用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祈晟,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只好提了衣摆,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而那大黄狗仿佛通了人性,知道这人怕自己怕得要死,而主人的性命又危在担心,便十分知趣地让开了几分,只远远地跟在初一身后。
小姑娘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一张小脸沾了污泥,黑乎乎的,教人看不清面目。被初一抱过来的时候,她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楚倾娆让初一把人放上了马车,探了探她的鼻息,道:“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先汝南王府回府吧,我在路上替她处理一下伤口,回去再找大夫。”
说着已经十分顺手地从旁边摸出一件衣服,“刺啦”一声,顺手扯下长长的布条来,绑在在小姑娘的腿上,微一用力,紧紧地缠缚住伤口。
身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特工,不会点医术,没点自救能力怎么行?
“……”而一旁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存在感的祈晟,见状脸骤然黑了一截。楚倾娆刚才扯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外袍。那一件铁锈红双绣银如意云的袍子,价钱说出去足以吓晕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
居然就被她这么随手撕了……用来包扎伤口……
虽然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在乎那区区的一件袍子,但问题是,看那始作俑者的模样,显然对自己做的事全无一点自觉……
祈晟皱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初一在外面道:“贵妃啊,王爷啊,这个……怎么办?”刚才还是王爷贵妃,现在都成贵妃王爷了,足见二人地位,在短时间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祈晟的脸又黑了一点。
而楚倾娆已经动作麻利地替小姑娘绑好了伤口,闻言抬头朝外面看去,便见初一正十分苦恼地站在马车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大黄狗。
大黄狗眼见着主人得救还被好好地包扎了,神情便显得缓和了许多。看见楚倾娆还冲她摇了摇尾巴,非常欢脱地叫了两声。
楚倾娆龙心大悦,当即道:“这狗也带着吧!”
“等等,”堂堂的镇南王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她,道,“娆贵妃今日是否太过于善心大发了些?”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楚倾娆漫不经心地一耸肩,道,“我出宫之后,也没个人打理生活起居,这姑娘看样子也没有家人了,留着给我做个丫鬟打打下手,岂不正好?还是说王爷不放心外人,打算亲自伺候我?当然,若王爷当真有这份心,我也自然是不介意的。”
她伶牙俐齿,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竟是连片刻插话的机会也没给祈晟留下,便径自对初一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狗弄上来啊!”
于是,原本正暗自盘算着用特殊手段“惩罚”一下她这张利嘴的祈晟,却发现二人之间,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姑娘和一条狗来……
一切报复行动,只能暂时中止……
而楚倾娆虽抱着小姑娘懒懒地靠在车壁上,状似随意地看着窗外,实际上却暗暗地勾起嘴角,心中一阵得瑟。
某个混蛋吃瘪的样子,简直能教她心情舒畅得多吃两碗饭!
只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小表情,还是没有逃过身边那个“混蛋”鹰隼一般的锐利眼眸。
祈晟发现,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的脾气当真是莫名好了很多。对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教他真正地动怒。
反而会觉得有趣。他想看看,这个女子的那双小尖爪究竟还能锐利到什么程度,也想看看,对方还隐瞒了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本领,未曾展现。
为此,他很乐意陪她继续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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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到汝南王府时,闻讯的汝南王自然早早便等候在了大门处。见了祈晟那一身衣衫不整的模样,自然也不便多问,只若无其事地和对方寒暄了几句。
正此时,却见一个女子在王爷那年轻随从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地下了马车。
那女子身形高挑纤细,面若桃花,目如秋水,是个毋庸置疑的绝色美人。却又是个面若冰霜的美人,玉白的面容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和冷淡,即便是和自己对视了,那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半点迎合的意思。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子同样……衣衫不整。
汝南王稍稍愣了一刻,但身为过来人对他,很快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毕竟以镇南王这样一人之下的尊贵身份,以及风流俊朗的无双容颜,在外面多几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或者不拘小节地在特殊的地方起了兴致,也是丝毫不奇怪的事情。
故而身形豪放旷达的他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这件事情,去也不便探问更多,只是朗声一笑,冲楚倾娆颔首示意,随后吩咐小厮再打扫出一间客房。
虽然那客房很可能也用不上……
正要将祈晟迎进大门去,却见对方忽然站住了脚步,冲身后道:“翠花,怎么不快些跟上?”
楚倾娆站在原地,左看一眼,都是汉子;又右看一眼,全都带把。最后她抬起头,触到祈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他是叫自己?!
而这时,祈晟已经转向汝南王,道:“实不相瞒,本王昨夜去醉仙楼散了散心,这翠花原是其内头牌,见到本王之后,便以死相逼,定要以身相许,本王无奈,见她一片真心,只得替她赎身,姑且先带回来。”
楚倾娆愣了一小会儿,触到对方幽深却带着点点戏谑的眼神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以祈晟那厮的性格,哪怕是把人家醉仙楼买回来也没必要和汝南王交代啊!特么的,他就是要在嘴上占自己便宜!
妈蛋!
你全家都翠花!你全家都头牌!你全家都以死相逼!你全家都以身相许!你全家都一片真心!
在心里狠狠地骂过对方一回之后,她正准备出言狠狠反击,却骤然听见一个声音从门内响起,道:“不知镇南王回府,有失远迎,在下实在失礼。”
那声音温润如玉,和煦如风,胜过山间最清冽的泉水。便只是听着,也足以教人心头霍然澄明和温暖起来。
楚倾娆忽然就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