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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胁我!”高大壮面色不悦。
安久咽下嘴里的糕点,淡淡道,“此事不是与高大人无关吗?怎么会威胁到您?”
“嚣张。”高大壮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丢给她,“算你走运,爷爷还没有抽出空把它们毁掉。”
安久解开荷包,确认药丸的形状味都如梅嫣然描述一致,“谢谢。”
“哼!”高大壮躺倒在铺上,无力的挥挥手,“滚吧。”
安久把荷包藏在大腿内侧的一个暗袋里,起身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为何要扣留毒药?”
高大壮哼唧两声,却没有回答。
安久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心知再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悄悄潜离姑射宫。
离开皇宫的时候正是午时,天色阴暗,还落着细细的雨。
安久察觉身后一个四个八阶武师一直若即若离的跟随,她没有停顿,敛息往城西一路避开行人。
路经一个狭窄的巷子,那四个人突然加速,从四个方向包抄过来。
安久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便不再躲藏,而是飞快的朝对自己有利的地形跑。来人不知是敌是友,在这等视野不好地方太容易吃亏。
到了河岸边,四个人影蓦然出现,堵住安久返回的路。
安久回身,背对宽阔的河面。
从四个人站的位置来看,是敌非友,安久做出随时反击的姿态。
“莫紧张,我们家主人请姑娘前去做客。”其中一人道。
安久察觉到周围有十余个武师正在靠近,以哪种速度,安久根本来不及从这四人手里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跳入水中,泅渡离开。
安久曾经在寒冬负重泅渡二十多公里,这区区十丈宽的河面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一旦入水,从高大壮那里得来的蛊毒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到底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闪过,脚下却如生根一般,半寸都未曾挪动。
“你们如何找到我?”安久认为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在精神力方面可以胜过自己,如果选择不逃走,她很想弄明白自己隐藏的短板在哪里。
四人明显一怔,没有想到她紧要关头,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姑娘见到我家主人自会知晓。”一人道。
“走吧。”安久向前一步,那四个人反而紧张的退了半步。
这时援兵赶到,四人这才连忙上前,一人抽出绳索,“为了防止姑娘逃走,我们必须缚住姑娘。”
安久伸手任由他们绑缚,与他们谈条件,“光天化日,我这样行走颇有不便,我要求坐马车。”
“可以。”随后赶到的一拨人里,有个像是领头者,抬手令一人过来搜身。
一名青年领命过来,双手在她身前身后轻拍,很快抽出了她藏在身上的六把剑,以及口袋里的各种毒药。
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很快便有人赶着马车过来,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安久顺从的上车。
搜身的结果令安久很满意,至少她身上还有一把特制的伞没有被当做武器拿走,药剂里面,最想要保留的东西保留下来了。
安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幸亏先前把蛊毒藏好。
她沉住气等了半晌,趁着一个车轮陷入泥坑的时机取出一粒蛊毒捏碎,中间包裹着一粒米粒大的东西。她将此物塞进里衣的领口中,然后捡起一点点外皮的碎屑用擦在里衣的衣袖上。
反正莫思归只要研究其中成分,又需要完整的东西去下蛊。
再说高大壮给了她四粒蛊毒,这样做也只是预防万一,若幸运的话,还能有三颗完整的药丸保存下来。
她不计一切代价保护此药,一方面是为了梅嫣然,一方面是出自她的性格和习惯,这一趟出来就是为了此药,这就是任务的目的,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
通过一路上车轮行驶的声音判断,是出了城,安久绝佳的方向感让她确定,是处了北城。
车在郊外泥泞的路上速度变缓,近两个时辰才停下。
“姑娘请下车。”外面的人道。
安久跳下车。
眼前一片苍翠,树木繁茂欣荣,一座农家小院掩藏其中,细雨如烟似雾,如轻纱缭绕其间,颇有几分仙气。
安久随着他们穿过树林,进了院子。
院子的地面是用鹅卵石砌成,堆着海棠花的样子。农家院面积还挺大,花木扶疏之中,甚至还有一座木亭,亭中里面一名瘦削青衫男子正在煮茶。
“主人,人带来了。”领路之人在亭下单膝跪下。
“进来。”男子声音清朗儒雅。
安久记得,是魏予之。
她被带进亭子里,坐在魏予之的对面。
魏予之抬眼看她,隔着袅袅烟雾冲她淡淡一笑,神情清淡而模糊,“好久不见。”
安久没有答话,目光落在他面前几上,一堆说不出名字的茶具之间摆放着从她身上搜来瓶瓶罐罐,看样子是有人先一步将此物送了来。
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魏予之想找什么——顾惊鸿的血!
在安久观察的同时,魏予之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她,“没想到你竟然会束手就擒,莫不是身上藏着什么……”
“说话痛快点!”安久截断他的话。
魏予之笑了笑,将一盏新煮好的茶搁在她面前,笑容不改,“今春新下来的茶,一两价值千金,敢不敢尝尝?”
“你不用拿话激我,这茶就是仙露我也不喝。”安久道。
魏予之端起茶盏,轻轻嘬了一口,“此茶最养神,是精神力控制外物的秘诀。”
安久闻言是有点心动,但不过不过一刹间便被自己制止了。
魏予之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便叫人去将那盏茶拿过来自己饮下,再看安久,也不曾从她神色中瞧出一丝一毫的后悔。
“你果然值得我费神。”魏予之言辞意味不明,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想必你也猜到我的目的,索性自己说出来吧。”
魏予之微微探身,修长的手指去触碰安久的脸庞,却被她躲过。
“我毕竟曾喜欢过你,莫让我为难。”他话语轻柔,面容温和,若非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若非亭外站着几十名杀气逼人的武师,安久几乎要以为他仅仅是个文弱书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