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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的摇晃不定中,江随云眸色复杂地看着沉睡中的她,此时的她睡的一脸香甜,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她的眼,不禁想起这一天一夜与她的相处,他迷惑,他不解,尤其当她抬头看他时,这双清澈的双眸里倒影着他的身影,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纯净简单的似乎她真的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或许,她真的是天生的妖精么?
或许,她真的是天生就是他的劫数?
为何她与他曾有过那么深、那么复杂的恩仇,她却依然可以那么简单而自然的面对他?
这一天一夜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自然也有从未有过的气结和荒谬,可是无论是生气还是快乐,对于早已心若坚石的他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麻木的他,居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将胸中的怒火点燃,也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暗自想笑,她居然能左右他的情绪。
江随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暗叹口气,闭上眼,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有一点他无法否认,他喜欢这样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可是一合上眼,往事却又浮了上来,他的心陡然收紧,有两种力量在他的心间奋力拉扯,一片一片的撕裂着他的心房,透出穿肠而过的冰凉,以及乞求温暖的悲凉。
冰冷如山的面容依然冷漠如刀刻,可是双眉紧紧皱成的川字,和闪动着的瞳仁都在表露正在艰难下决定的他,是如何的纠结,丝毫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马车外的声音由寂静转为喧闹,江随云知道他们已经进城,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供他犹豫的时间已经不多。
江随云拉开与她的距离,带着抉择不下的怨气,想要孤注一掷,当看着熟睡如此香甜的她,仍是微微一愣,刚刚做好的决定再次动摇。
此时的程熙,粉嫩的面颊被他的体温捂出两团酡红,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如同婴儿一般安静无邪,小手竟还紧紧地拽着他腰间的衣襟,江随云冰冷的眼眸再次慢慢转暖,伏低头,轻轻地靠近她无意识中微微撅起的小嘴,淡淡的熟悉的幽香萦绕鼻端,让他的星眸黯了下去,忍不住想要触碰她。
程熙睡梦中被打扰,不高兴的皱起了秀眉,撅着嘴转开脸,寻找着不被打扰的地方,最后将脸藏在了他的肩窝里,轻呢了声,“滕紫屹,嗯,滕……”
江随云本来尽是温柔的星眸陡然收紧,好不容易汇聚的暖色丝丝抽离,徒剩下彻骨的惯有的冰寒。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的牵起她莹白纤细的左手,放在冰凉的薄唇间,轻轻一咬,立时她的指尖便有一丝血红慢慢溢出,缓缓凝结成一滴,晶莹如红宝石。
江随云随即打开一个雕花繁复的古朴小盅,拔出盅盖,小盅的上端便冒出了丝丝的白烟,袅袅轻轻的,似有若无。
江随云将小盅慢慢接近她指尖的那一滴血,而后在一团轻袅的白雾中缓缓爬出一只细小的通体透明的小虫,小虫比最小的蚂蚁还要细小,如同世间最透明清洁的水珠一般缓缓滚动,当嗅到血液的气味后,那只小虫的触角轻轻颤抖,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蠕动向那滴血液。
血红和透明相撞的时候,那团血红在扩大,膨胀,汇成了大大的一滴,摇摇晃晃挂在程熙的指尖,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于地。而后那团膨胀渐渐缩小,越缩越小,再仔细看去,仿佛在被莹白的指尖贪恋的吸收了似的。
片刻之后,再仔细看去,血红和透明全都不见,那指尖只剩下了细小的一个红点,不细致端详,根本无从察觉。
江随云随即拿出了另一只小盅,依样打开,升起的是一团略带淡黄色的云雾,缓缓地从小盅里爬出另一只半透明的淡黄色胖胖的小虫,爬在盅沿懒懒的耷拉着,连触角都是萎靡不振的。
江随云将自己的食指放进齿间轻轻一咬,弥漫出来的淡淡血腥味道使得原本慵懒的淡黄色小虫全身一震,顿时竖起了脑袋,触角霎时挺立,手脚迅速地爬出小盅,直立在盅沿,蠢蠢欲动。江随云将自己的指尖缓缓接近淡黄色小虫,小虫感觉到了味道的接近,愈发兴奋,就在小虫即将饱食一顿的最后关头,江随云冷眉一蹙,狠心将那条淡黄色的小虫又戳回了小盅,随即盖上了盅盖。
仿佛压在心上的一大块巨石被移开了一般,他闭目长吁了一口气,可转而,想到自己最后做出的决定竟是这样,他便无法真正轻松。
江随云叹了口气,静静地凝视着她,嘲笑自己,到了最后他竟然还是无法完全狠下心来,他或许注定仍是要输给她……
程熙浓密地睫毛微微颤抖,眨了眨眼,摇摇晃晃中她的脑子亦是昏昏沉沉的,过了半响她才慢慢适应。
近在咫尺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天青色的衣衫,令人无法忽视的男人气息,更加令人窘迫的是,她的手竟然抓在了对方的一块硕健的胸肌上,结实而性感,她的头更是压在了对方的肩窝里,还……还有另一只手貌似还依恋不舍地环在他窄紧而硬实的腰上。
呆滞中,慢慢回想起她似乎应该是跟江随云在一起,那她此时紧紧搂着的不就是……
她竟然睡着了?
天呐!她的蠢呆是不是太没有底限了?
惊得睡意全无,程熙忙收回抓住胸肌的手,抽回揽住窄腰的手,猛然坐起,倏地离开他的怀抱,凉意飕飕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睡着的,那个……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程熙窘迫的想要扇自己。
“无妨!”江随云并不看她,清冷的声音却带着异于平常的暗哑,他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墨蓝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漆黑的小药丸,递给她,冷漠道,“该吃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