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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曾锐金的仙剑便已落下云头,在林逸之的眼前是一片极为平整的山腹空地,空地的左侧种着一片极为幽深的银杏树,绿叶渺渺,静谧异常。
山腹的右侧,是一排木质的房屋,房屋约有几十个门户。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庭院,而此时,林逸之和曾锐金就站在这有着巨大庭院的正堂门前。
这正堂的门前挂着一个黑漆匾额,上面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问道堂。想来便是这个堂院的建筑了。
曾锐金呵呵一笑道:“林师弟,师尊和师娘还有小师妹住在这问道堂的后面,前面这几十个房子,除了前四个,你随便挑着住吧。我们莫忧峰虽然比不上望忧峰和离忧峰还有其他几脉奢华,但是房子却是多的是,别的师门弟子,还总是因为争住处私下斗殴呢。我们这里最好的就是,这些屋子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呵呵。”
林逸之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大师兄曾锐金说除了头四间屋子,其他的随便住,莫非?林逸之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都难以置信的事实。
好像猜出小师弟的想法一般,曾锐金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别脉弟子多则上万,少则八千,只有我们这莫忧峰门庭冷落,带上小师妹也就五个弟子了,小师妹也不经常跟我们一起,她天资聪慧,由师娘手把手的教着,所以平时,你一般只能看到我们三个师兄了。”
林逸之来之前已经在陆云的嘴里听说过这莫忧峰弟子稀少了,可是事实上这根本不是弟子稀少了,简直就是寥寥无几了。总共就四个师兄!
林逸之听到曾锐金说只能看到三个师兄,便问道:“大师兄,你刚才说除了小师妹,还有你们四个弟子,可是为什么只能看到你和另外两位师兄呢。”
曾锐金一笑道:“你二师兄白离木,半年前下山去了,他刚踏入金丹境,师尊派他外出历练去了。”
林逸之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个莫忧峰除了大师兄曾锐金和二师兄白离木外,再没有金丹境的人存在,其他的两位师兄只是驱物期而已。
林逸之又问道:“那么大师兄,我这几位师兄都叫什么呢?”
曾锐金又笑道:“你二师兄叫白离木,你三师兄叫萧罡炎,你四师兄叫段朗坤。额对了,你小师妹,应该是师姐。”曾锐金又想了一会儿,揉揉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你该唤她师姐还是师妹,她虽然在修习离忧无极道,而且最近修为已经在驱物第五重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正式入我莫忧峰,还一直吵着要去幻忧峰呢,你年龄又比她大,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该称她做什么,她叫陆汐月。”
林逸之一边听一边小声的重复着:“锐金师兄,离木师兄,罡炎师兄,朗坤师兄,汐月师姐或者师妹……”
曾锐金闻听,顿觉这小师弟虽然资质不好,不受师尊待见,但却是老实可爱,更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意道:“是啊,小师弟,以后你修习离忧无极道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你这几位师兄,他们都是极好的。”
林逸之点了点头道:“逸之先谢谢大师兄了。”
曾锐金朗声笑道:“小师弟今后莫要如此客气,现在这个时辰,你那极为师兄或者睡觉或者去练功场修炼去了,晚饭的时候你就会见到师娘、师兄和小师妹了。”
林逸之点点头,曾锐金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林逸之看了出来忙道:“大师兄,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来。”
曾锐金这才说道:“小师弟,我察言观色,见你刚入门之初,并不是十分欢喜,我们莫忧峰虽人丁不旺,但是师兄弟们互助互爱,师尊虽然严厉了些,但是外冷内热,对我们还是蛮关心的,师娘也是极好的人,这几年师尊隐逸不出,师娘总是不辞劳苦的指导我们修炼。虽然我们莫忧峰人少,但牢牢报成一团,在其他师门师兄弟眼中,也是不好欺负的。所以,小师弟你既然来了,便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好好的学本事,好好修炼,切莫自误啊。”
听着大师兄的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林逸之心中犹如道道暖流流过,不由得对这个刚认识的大师兄多了十分的敬重之意。
林逸之面色一肃道:“多谢大师兄教诲,今日之言,林逸之记下了。”
曾锐金拍拍林逸之的肩膀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小师弟,你去吧,师兄我去练功房去了。”
林逸之点点头,目送曾锐金离开。
林逸之并没有因为住哪间屋子纠结半天,他缓缓打开第五间屋子的大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十分宽敞,东西长,南北宽,青石方砖整齐的铺在地面上,虽然没有人住但是依然不知道被谁收拾的一尘不染,一张木制的书桌靠在窗前,上面有个小小的蜡烛台,一套青瓷茶壶茶碗,桌边两把木椅,西边的墙上挂着一个酒葫芦,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东边的墙边,一张很大的木床,木床上有整齐的一床被子,还挑着一个白色的纱帐,整个屋子倒也素雅幽静。
林逸之身无长物,连个包裹都没有,除了那个自身携带的小木箱子,便没有任何东西了。他走到窗前,朝窗外看去,只见窗外正对着那幽深阴凉的银杏林子。端的是养心静气的好去处。
林逸之有在房中踱了几个来回,又拿起西面墙上的酒葫芦,晃了晃,里面空空如也,又把这葫芦挂了上去,心下十分满足,暗中想着自己总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了,当下是欢呼雀跃。
林逸之来到床前,将两只小脚只一踢,便上了床去,然后躺了来。
“噫——“床的舒服让他不觉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叹,他就这样看着屋顶静静的躺着,思绪再一次的飘向了风陵村,想起了自己的养父母,心头又是一阵悲伤,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掌教杞难真人,这杞难真人想必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认识的,而且一定有什么联系,甚至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这天下修真正教又怎么会和一个魔门宗主有联系呢?按照常理,他可算得上殷厉宗留下的魔教余孽了,这杞难不仅不以为意,还处处替自己遮掩,刻意的回避此事,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林逸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再想了,忽一转念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尊陆无羁,颀长的身材,长长的脖子,还有一颗枣核脑袋,脑袋上的头发也是十分稀少,这样的尊容,自己的师娘又是个什么人物呢?有事什么样的人能看上这怪异长相的师尊呢?
说到底,起初的林逸之对这个陆无羁师尊还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虽然谈不上厌恶,但是他训斥自己那番作为,林逸之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不过看到他竟然收了这个离忧教有史以来最大的庸才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虽然到现在这个师尊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眼,不过,林逸之不敢求全责备,到是暗暗的怪自己给师门丢脸。加之又听大师兄说师尊面冷心热,他更是心中没有怨言只有敬畏了。
胡思乱想着,温暖的下午阳光照满了整个小屋,林逸之其实体力早已透支,在经过早上试炼堂那一番折腾,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是林逸之从风陵村的变故以来睡得最好的了,什么恶梦都没有做,倒是做了一个大大的美梦呢,梦到自己驾驭了一把仙剑,在白云蔼蔼的天空中自由的翱翔着。
正自美着,忽听门外有人叫他:“小师弟,起来了,一起去吃晚饭。”
林逸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确定是大师兄曾锐金,便利索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逸之这一觉显然是睡大发了,离忧山的傍晚也是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夕阳早已落下,只是昏黄的光晕依然晕染了整个天际的云,灿霞满天,颇为壮丽。
曾锐金呵呵笑道:“小师弟好睡啊,我来看你了两次,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你,现下晚饭基本都做好了,我见你还不醒,便来叫你了,我们得早去一步,认识认识你那几位师兄。”
林逸之点点头道:“曾师兄,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两人穿过几个厅堂来到了莫忧峰的饭堂。
饭堂很干净,也很宽大,不时的从里面飘来阵阵的香气,惹的林逸之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曾锐金听个正着,哈哈的笑道:“小师弟看来是真饿了,不过,我们来的早了些,饭堂里只有四师弟段朗坤在做饭,其他的人都还没到,我们得等师尊师娘一起才能开饭,你暂且忍一忍吧。”
林逸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还能坚持。”
厨房里有人听到饭堂里的说话声,探出半个身子道:“是大师兄来了么?”言罢,看到曾锐金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忙一边朝围裙上擦手,一边笑呵呵迎了上来道:“这位就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弟吧,哈哈,欢迎欢迎,你一来,我可就解放了。”
林逸之知道这便是他的四师兄段朗坤了。初闻段朗坤之人,只觉得绝对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汉子,没成想眼前这四师兄却是精瘦无比,虽然身材不矮,却是个细高挑,他看着林逸之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正常,林逸之只觉得像是两眼放光一般。
初次见面,林逸之不敢多问,连忙拜了一拜道:“四师兄好。”
段朗坤颇好相处,拍着林逸之的肩膀道:“小兄弟,不错不错啊,以后可要多巴结巴结我啊,师兄我这里可都是好吃的。”
话音方落,只听饭堂门口有人说话,一个身穿黄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看到这里景象便哈哈笑道:“你这段猴子,莫要哄骗新来的小师弟,你打的如意算盘,大家谁不知道啊。”
言罢走到众人近前,不用多说,此人便是莫忧峰三弟子萧罡炎了。
林逸之忙施礼道:“逸之拜见三师兄。”
萧罡炎中等个头,背后背着一把红色的仙剑,隐隐看去似有一股火焰沸腾,但稳重的多,他见林逸之老实,便笑道:“林师弟,切莫上了这段猴儿的当,他可没有这么好心。”
段朗坤双眼一瞪道:“哎哎哎——哪有刚一见新师弟就编排我这个师兄的,你这三师兄是怎么当得啊。”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彼此都熟络起来,段朗坤道:“你们先坐,大餐马上就好,我先到里面忙去了。”
萧罡炎笑道:“大餐……只要能吃我就谢天谢地了。”
段朗坤一听,嚷道:“我也没见你少吃多少啊,再说了从我进了咱们莫忧峰以来,哪一顿不是我做的啊,嫌不好吃自己做去啊。”
萧罡炎也不生气道:“得得得,忙你的去吧,一会师尊师娘来了,见你还没做好饭,少不了又是一阵数落。”
段朗坤这才三蹿两跳的去厨房忙去了。
林逸之心想自己新来,在这里吃白食,心下过意不去,忙要过去道:“段师兄,我来帮你吧。”
萧罡炎一把拉住他道:“小师弟你就别上赶着去了,你要想做,以后有你做的。”
林逸之疑惑不解,冲曾锐金道:“大师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曾锐金哈哈大笑道:“小师弟,不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你萧师兄为什么这么说了。”
三人坐下又聊了一会儿,忽听饭堂外一声似故意做出来的清咳:“嗯——哏”!
曾锐金和萧罡炎立时正襟危坐,只有林逸之不知怎么回事,回头朝门前看去。
只见陆无羁迈着方步,腆着没有肚子的小腹,一脸像谁欠他了几千两银子的严肃之相走了进来,那枣核脑袋本就不大,这一严肃,整个五官竟显得更为拧巴了。反而带了些许的喜感。
陆无羁的身后,一个年轻的少妇牵着一个看年纪和林逸之一般大的少女也朝这边走来。
这少妇却是长得好一副模样,凝脂细肤,虽不施粉黛,但依旧难掩绝世的容貌,虽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但芳华美艳,风姿绰约。一身淡粉色长裙,高高的发髻绾在头上,宛如九天圣母一般。
不用说,这便是林逸之的师娘,陆无羁的妻子穆蘅秋了。只是林逸之心下大奇,这陆无羁长得怪异,这师娘却是如此貌美,看来师尊在这一道上还是颇有一套。
身后的少女,粉嫩嫩的脸庞,水灵灵的杏眼,由于未成年,头上辫着一头的小辫,一身淡红色的团花小袄,更是显得娇俏可爱,而林逸之看向她得时候,这少女水灵灵的眼睛也正看着他,也许是看他和自己的年岁相仿,大家都是孩童,眼中竟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不用说,这小姑娘正是陆无羁的千金陆汐月了。
陆无羁用眼睛瞥了一眼林逸之,眉毛又皱了一皱,倒是师娘穆蘅秋笑吟吟的冲林逸之点了点头。
林逸之不敢多看,连忙将头一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陆无羁用眼睛朝诸位徒弟身上扫了几眼,道:“平日用功时没见跑这么快,一说到吃饭一个比一个快。都低着头干嘛?我能吃了你们么?”
他这一开口便是教训人的语气,众弟子更是将头低的更紧了。
穆蘅秋连忙拽了一下陆无羁道:“好了好了,教训人也得分个时候吧,你不饿,我和月儿早就饿了,你们几人也不必拘束了啊。朗坤啊,饭好了么。”
段朗坤连忙在厨房里应道:“师尊师娘少待,马上好,马上好。”话音方落,只听得厨房里稀里哗啦,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连串的破碎了。
众弟子闻听,知道这会儿的段朗坤肯定是手忙脚乱了,皆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难受。
陆无羁眉头一皱,厉声道:“笨手笨脚的,连个小事的做不成!”
忽然这小女孩陆汐月接过话来,奶声奶气的说道:“笨手笨脚?爹,你怎么把娘形容你的词语,形容段师哥呢,你不怕娘罚你哦?”
陆无羁乍一听此话,只觉得一窒,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这……”这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弟子再也忍不住了,笑的东倒西歪的。
陆无羁眼见自己的亲闺女让自己下不来台,一拍桌子,似要吓她一下,沉着脸道:“胡闹!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插什么嘴?。”他这一发脾气,倒是把这几个徒弟吓得拼了命的不敢再笑了。
结果这陆汐月平日里骄纵惯了,竟然丝毫不怕,学着她爹的表情,叉着腰道:“爹爹,你才胡闹,段师哥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你不关心他有没有伤到,还吼他,哪有这样做师尊的。”
这一下竟把那么大一个陆无羁弄得没词儿了,穆蘅秋忙把陆汐月唤到自己身旁。然后冲厨房里的段朗坤道:“朗坤,怎么样需要帮忙么?”
段朗坤忙应道:“师娘不用,马上就好。”
不一时,包子、馒头和几样素菜端了上来。陆无羁又看了众弟子一眼沉声道:“吃饭。”
众人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见这陆汐月蹦蹦跳跳的跑到林逸之近前,嘻嘻一笑道:“呵呵,这里就我们俩小孩,我俩坐一起吧。你叫什么?”
林逸之一窘,想要接话,却又不敢,只得偷眼看了看师尊。只见他面色严肃,但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这才大胆得道:“我叫林逸之,汐月妹妹好。”
不料这陆汐月竟是把嘴一撅道:“不对不对,应该叫师姐的,你才多大,我都九岁了。”
林逸之呵呵一笑道:“我今年十岁了。”
谁曾料想这陆汐月竟一副不依不饶的相貌,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这样也不行,我比你修为高,你必须叫我师姐,要不然我打你哦!”她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装出来的凶样,到更显的可爱至极了。
穆蘅秋摇摇头,宠溺的朝陆汐月看了看道:“好了别闹了啊,大家赶快吃饭吧,吃完饭你师尊还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人这才低头吃饭。
林逸之已然是极饿了,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可是由于吃的太快,不小心竟噎的翻起白眼来,正好让陆汐月看个正着,连忙关切的帮林逸之捶起背来。
林逸之哪敢让师尊的千金捶背,想要说话,结果猛的一吸气,“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干咳,弄得狼狈至极。
陆无羁朝他看了看,失望的情绪更甚,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说实话,林逸之觉得这四师兄的手艺的确是不敢恭维,好在太恶了,否则根本吃不下。
残席撤去,陆无羁板着脸道:“你们都随我到问道堂庭院里来吧。”众人应诺,都跟在师尊身后,前往问道堂的庭院去了。
问道堂的院子里。陆无羁和穆蘅秋坐在正中,陆汐月站在娘亲的身旁。众弟子左右依次排开,林逸之也乖乖的站在段朗坤的身后。众弟子正中放着一张楠木八仙桌,上面搁着香炉。
过了片刻,陆无羁缓缓的冲曾锐金道:“开始吧。”
曾锐金忙冲师尊行了一礼,将香炉旁的檀香点着,恭恭敬敬的递给师尊。
但见陆无羁神情肃然,双目有神,拿过檀香,朝东方最高的一座如剑一般的山峰拜了三百道:“离忧教诸位先师在上,上古仙隐神剑在前!我离忧教莫忧峰第四代首座陆无羁焚香祷告。今日,我莫忧峰再添一名新弟子,望仙隐神剑护佑,诸位先师有灵,助我莫忧峰弟子早日得证大道,助我离忧教道统万年。”
言罢,回头道:“老五,你上前来。”
林逸之正自纳闷,仙隐神剑?仙隐剑是个什么东西?好像很神圣的样子,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呢?
陆无羁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不由得哼了一声。心中觉得这林逸之更是一个不可塑造的庸才了。
曾锐金连忙冲林逸之道:“小师弟,师尊叫你呢!”
林逸之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老五是在叫自己的。
林逸之连忙跑上前去,曾锐金将一碗茶递给他道:“小师弟,跪下敬师尊。”
林逸之闻听,规规矩矩的跪在陆无羁近前,双手将茶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道:“师尊在上,新近不肖弟子林逸之,敬师尊。”
陆无羁这才勉强哼了一声,单手接过茶,只抿了一下,便道:“起来吧,别在这里碍眼。”
林逸之心里一哆嗦,头不由的低的更低了,心中暗想,这师尊终究是不喜欢我的。
林逸之缓缓站起来,退在段朗坤之后。
陆无羁这才说道:“锐金,老五刚进我莫忧峰,什么都还不会,这门规戒律还有离忧无极道的前三重功法都由你教给他吧,要多多督促与他知道么?为师会隔断时间考量他的功法进度,如若不好,你当重罚。”
曾锐金一咧嘴心道:“这师尊岂不是要把我罚死,你是知道这个小师弟在天资上根本就不行,还要赖我。”但不敢违抗,只得正色道:“锐金遵命,必不辱师命。”
陆无羁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曾锐金又道:“师尊,小师弟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没学,那每日的功课就不必了吧,或者减半吧。”
陆无羁脸色一肃,道:“不行,和你们一样,每天三块天冥石,从莫忧峰顶搬回问道堂,再从问道堂搬回去。一个都不能少!”话音斩钉截铁。
曾锐金一颤又道:“那师尊,每日挑水、劈柴、打扫庭院还有做饭这些事情,就……”
陆无羁截过话道:“照做!”
曾锐金还想说些什么,见师尊一脸阴沉,便不敢再说了。陆无羁想了一会儿道:“也罢,老五年纪小,做饭怕是不成,老四,你就和他一起吧,待他熟练了,再定。”
段朗坤连忙点头称是。
陆无羁脸色又是一肃,忽然朗声道:“你们都知道,离剑川试炼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了,往日里我常叫你们刻苦修炼,结果可好,到现在为止,只有老大、老二练到金丹境了,你们呢?”
他这一句问的萧罡炎、孙朗坤面色皆是一红。
陆无羁有点发怒道:“上一次十年期的剑川试炼,我们莫忧峰的弟子可是全员出动,结果呢?刚进剑川还没半个时辰全部淘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我都替你们丢人!这次你们要早作准备,平日我教中事务繁忙,便由你们师娘督促你们练习,另外,以后晚上二更之后才能就寝。”
那陆汐月突然嘻嘻一笑道:“那爹爹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晚啊。”
陆无羁脸色一沉道:“你也一样,别看你已经驱物期第五重了,但是时间紧迫,十年后你没有金丹期的修为,就别想去剑川试炼。”
陆汐月把嘴一撅道:“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
陆无羁没有理她,又道:“老五,你也抓紧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凝气期。”说罢似有深意的看了林逸之一眼,心说,就凭他的资质,怕是每个三五十年的光景,就别想筑基了。
可是林逸之却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是这样的想法,只觉得师尊突然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以为这是师尊对自己的鼓励,心下诚惶诚恐又十分感激。连忙道:“是师尊,弟子一定好好努力。”
入夜。
莫忧峰的夜或许是整个离忧山最静的夜晚了,今天难得一个晴朗的夜晚,天空无云,洁白的月光洒在莫忧峰的庭院里,院外那一排幽深的银杏树更是显得素雅寂静。
众位弟子都已睡去。只是还有一间屋子里隐隐有着灯光晃动。那间屋子便是林逸之的了。
林逸之没有睡觉,他正盘膝坐在床上,眼前放的是大师兄曾锐金给他的离忧无极道前三重的功法。林逸之粗略的翻了翻,发现这前三重的功法就有六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主要是凝气期的所有真气法门,而后一个阶段便是筑基期的法门了。看来这离忧无极道前三重的法诀就已经够他练上好一阵子了。
林逸之吧这法诀放在了一边,又从床下拿出他藏好的小木箱,取出那本他父亲给他留下的殷厉宗真气法诀,然后开始了修炼。
按照殷厉宗的法诀修炼了不长的时间,那股熟悉的冰凉的又清澈的感觉游遍了全身,林逸之发觉他只是吸收了一点点的天地之气,只运行了半个小周天,便觉的体内真气四溢,饱满充盈,这种冰凉凉的感觉,让他的神识更加的清明起来,他似乎觉得窗外的虫鸣之声更加的清晰了。
不过才刚刚四晚的时间,变化就如此之大,林逸之有些欣喜,他连忙停止了修炼,停止了好久还发觉那真气依旧在全身游走,好久才被丹田吸收,然后消失不见。
然后他很有信心的拿起《离忧无极道》,按照书上第一页的功法开始沟通天地之气,很顺利,不一会儿,便有一股细微的天地之气被林逸之引入体内,然后与自身的真气结合,接下来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将这本元真气压入丹田,然后依靠丹田贮存,这样日积月累便可达到筑基期,筑基大圆满后便可破基化丹,这才算正式踏入修真一途的金丹期。
可是当林逸之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将这真气压入丹田后,顷刻之间这股真气竟然如自动消失了一般,什么都没有了,丹田之内空空荡荡的。
这是怎么回事?林逸之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离忧无极道》第一重第一页的记载,他整个炼气的方法没有错误,可是真气怎么凭空消失了?林逸之又重新试了一遍,结果仍是一样。
一直到林逸之试到第一百多遍,才发现丹田之内有了那么一点如有若无的真气被储存了进去,真气流淌,竟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暖的感觉。
忽然林逸之脸色大变,然后将这法诀一扔,蓦的跳下床去,状如疯癫的踱着步子,脑子里确如翻江倒海一般变化不停。
不对!不对!错了!全错了!殷厉宗之法是吸纳真气,然后散遍自己的七经八脉,而且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可是这离忧无极道却是要将天地之气和自身真气相容为本元真气,然后在丹田内储存,而且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这两种功法都是真气法诀,为什么会完全相反呢?为什么自己修炼殷厉宗真气之法,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而离忧无极道却只有可怜的一丝?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林逸之想的蒙头转向也没有想出此间原由,索性将两种法诀全部扔在床下,蒙起被子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