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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法海渐渐远去的身影,李公甫的脸上反而现出一丝忧色,回头对十方道:“贤弟,你这位师父实在是个难缠的人物,以后汉文夫妇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十方却是如释重负,轻笑道:“无论如何,今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而且我师父为人最终承诺,回去后兄长你好生叮嘱许大人安守本分,尤其是让许夫人不要遇事三思不要轻举妄动,不要给我师父找到出手的借口。”
李公甫横了他一眼,嗤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若法海老和尚诚心找茬,总能找到借口。”
十方闻言,也只能苦笑无语。
他们叫上没捞到出手的机会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的石天,三人原路返回金华县。
到县衙后堂见到许仙等人之后,李公甫说明法海已经被自己挡了回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找白素贞的麻烦,又叮嘱白素贞日后最好不要轻易出手,以免在无心之下堕入法海的算计。
许仙夫妇大喜,急忙一起拜谢的李公甫,又便是一定牢记他的叮嘱。
转过天来,李公甫受到两浙道分司的飞符传书,召他前往天罪城述职。
此事倒也在李公甫的意料之中,依照“天刑司”不成文的规矩,“天刑司”所属一旦突破到金丹之境,便可以自动升级为长老。上次在冥界与燕赤霞分别时,燕赤霞已经说了回去之后会将李公甫已结金丹之事上报,相信不久李公甫便可以成为两浙道分司的第八位金丹长老。
李公甫将公私事务都略作安排之后,便乘坐自己的座驾“大三角号”赶往太湖。
以“大三角号”的速度,不过片刻便已经感到太湖。他轻车熟路地穿过那座有重重迷雾布成的大阵,在“天罪城”外降下飞舟步行入内。
依照符信中的指示,李公甫径直来到位于那座三十六层“锁妖楼”前方的“天刑圣殿”。
燕赤霞已在大殿门外等候,见到李公甫到来,脸上登时现出笑容,大步迎上前来,边走边大声道:“你这小子来得好快,看来那飞舟已经炼成了?”
李公甫上前见了礼,然后笑道:“全凭总教习成全,将黑山老妖的遗蜕相让,属下才得以炼成飞舟。”
燕赤霞道:“稍后洒家定要见识一下你那飞舟,看一看用一位元神大能的躯壳作为动力中枢飞飞舟有何神奇之处!”
李公甫拱手道:“属下随时恭候总教习莅临指点。”
说笑几句后,燕赤霞端正神色道:“总御大人正在里面等你,你随我前去拜见。不过也不用紧张,咱们这位大人也是豪爽之人,最好相处不过。”
李公甫拱手称谢,嘴角却微微上翘,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天刑圣殿”。
大殿的正面仍是那尊“天刑真君”的神像。
李公甫此次看到那神像半作悲天悯人之态、半作怒目横眉之状的怪脸,心中却是别有一分感触。
在神像的右前方,有一个黑袍人侧身而立。此人外貌如三十许人,身高过丈,肩宽背挺,面如黑铁,双目如电,颔下与燕赤霞般生就一部虬须。
燕赤霞在这位执掌两浙道分司的总御大人面前毫不拘谨,进门便大说大笑:“大人,李公甫已经带到。你来看一看从洒家秘营出来的人如何?”
黑袍人举目望来,正迎上李公甫的目光,同时感应到对方的修为应当已经走到金丹之境的尽头,只须在向前跨出一步便是元神大道。
“好!好!好!”黑袍人的脸上现出由衷的喜悦之色,大笑着连说三个“好字”,“果然是天纵之才,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不过老燕,你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每年从你那秘营里出来的人多了,你若能找出第二个如李兄弟这般的人才,我这总御之位便让给你坐!”
燕赤霞双目一翻道:“便只有这一个,那也是洒家的本事。再说大人以为你那总御之位洒家好稀罕么?若是洒家早生几年与你一样追随真君,嘿嘿……”
黑袍人被燕赤霞最后别具深意的两声冷笑激得大怒,腾地跳到燕赤霞面前,几乎是脸贴脸地喝道:“你以为某家坐上这位子凭得只是资历么?要不要来比划比划?”
看着方才还是一派渊渟岳峙之态,颇具大将之风的总御大人转眼间风范全无,如街头混混般撸臂挽袖似乎要立即与燕赤霞大战一场,李公甫摇头失笑,心道:“一千多年未见,这黑厮的沾火便着的火爆性子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不过他总不能看着一位总座与一位长老在这神圣肃穆的“天刑圣殿”之内大打出手,只得用了咳嗽两声,提醒两位有些忘我的大人,殿内还有自己这第三个人存在。
黑袍人与燕赤霞都登时醒觉,各自有些尴尬地后退几步,黑袍人打个哈哈道:“李兄弟应该清楚了本御今日请你前来的目的,依照本司的规矩,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两浙道分司的第八位金丹长老。这是你的身份令牌,需要小心收好不可遗失。”
李公甫答应一声,拱手致谢后伸手将对方递过来的一样事物接住,却见手中的是一面青铜令牌,正面雕刻了云纹与“代天刑法”四字,背面几行小字则记载了李公甫的身份及简单形貌特征。
黑袍人继续道:“你既然担任长老,原来金华府分司首座的差事却须交卸了,稍后本御会派继任者前去办理交接。”
李公甫认真答应了。
黑袍人又道:“本司对长老甚少约束,你可以留在天罪城中修行,也可以选择留在外面。无论如何选择,每年属于长老的一份好处会按时发放下去。唯一要记住的便是一旦本司征召,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及时应征,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李公甫想了想道:“启禀总御大人,属下还是觉得在外面住的方便一些。若有本司有须要属下效力之处,属下自当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