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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伯听人提起小弟子,不再起疑,跟着婉儿走。
婉儿过去扶他,他只当是个男子,手中把到婉儿皓腕,欧文伯怔了怔,“你……你是……”
婉儿肃然起敬,“您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腕,移步到前头,由司徒南扶着欧文伯。
经过那狱卒面前看到他战战兢兢的模样,轻声道,“你莫慌,说来某还要谢你保下欧神医一条性命。”
那狱卒神色不安,不敢居功,拱拱手道,“大人不见怪就好。”
婉儿点点头,“欧神医我便提走了,方才在牢门前,冯将军都和你交代好了罢。”
那狱卒道,“您只管走,剩下的叫给小人来处理便是。”
出了狱门,早有一辆双马华盖马车候着,走上前,那车夫跳下车,轻声道,“崔公子在客栈等不住,随小的出来迎主子。还有这颍川……”正说着话,崔玄齐打开车帘踉蹡着跳下车,“师父,您果真被救出来了。”
婉儿伸手止住车夫的话头,“有什么话,回了客栈再说。”
又看崔玄齐扶着欧文华抖得不成样子,“叶子姑娘逃了,说不准真是哪方细作,此番,她栽了这样大一个跟头。若要寻仇,寻不到我,你猜她会怎么做?”
崔玄齐忙扶欧文伯上马车,“师父,咱们快走!”
婉儿看他们二人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上车,司徒南最后。
上了车后,她靠着车厢长出口气,从昨天入城到现在没有片刻喘息机会。她在郡守府看似轻松惬意,实则时时留意门外动静。
今日,若是那黄元按捺住了不做动作,那她私调冯峻拔回城,必然引起赵二哥的猜忌。还会连累冯峻拔背上不忠之名,兄弟手足相残,小人得意。
婉儿昨日入城,入城之后遇见两个人,一位爽直将军,一位落魄郎中。
一人是旧识,一人与所寻之人关系亲近。
先是看见冯峻拔调兵出城,说是布防正西,有匈奴人偷袭。
当时,二人见面不过客套几句,一人忙着进城,一人忙着出城。
婉儿私心里想,她后天正午若要劫法场,自然是城中的守卫越少越好。
进了城,吃个饭的功夫,见店家赶一个大夫出门。口中骂骂咧咧的称,“庸医。”
婉儿为了替祖母治病,这些年来没少四处找大夫,看见大夫便忍不住多看两眼,多看了两眼,发觉这人头顶清气饶顶,是善人才有的气运。
善人自有上天护佑,想到这里,婉儿多管了一桩闲事。
再后来崔玄齐端坐桌前,吃饱喝足换洗干净也是一英俊公子,只是性子有些软和,谢天谢地谢恩人之后,鼻涕眼泪流下来,哭诉冤屈。
婉儿听了半响,逮着重点问,“你是欧神医的弟子?”
崔玄齐听不得欧神医这几个字,举袖子擦眼睛,“恩师一生行医救人,死也不能保全名声,某……某真是愧对恩师啊!”
婉儿掏掏耳朵,“你方才说,欧神医是被人陷害?”
“是!”崔玄齐笃定道,“恩师明明已将那人救活,可谁知后来那人又死了。还说恩师医死了人。”
婉儿见他说偏,又强调重点,“你说,死者元君白的死穴上插着欧神医的银针。”
“是!”崔玄齐懊恼道,“偏偏师父的银针是特制的梅花针,这郡府里寻不到第二副这样的针。”
“那欧神医的银针平日里都是谁来保管?”
“是在下。”崔玄齐说完又哭,那天一觉醒来,窗边的医药箱不翼而飞,“师父啊,是徒儿害了你。”
婉儿敲着桌子,眼睛看着窗外。可惜,过去了两个多月,再有什么痕迹也保存不了了。
“你说那元君白是个落魄书生,便是病了也没钱医治,这才拖得险些咽了气?”
崔玄齐应道,“正是,师父出诊,分文未取。”
婉儿又问,“你说,是那叶子姑娘亲自去求你师父,在太阳底下晒得晕了过去?”
崔玄齐即刻答,“叶子姑娘真是有情有义,城中许多人都看见了。”
婉儿笑了,“这位叶子姑娘是郡城最大歌舞坊的头牌,红极一时?”
崔玄齐急急替叶子辩解,“她虽沦落风尘,可气度不输男儿,一介弱女子,亲自上门,徒步而来,受尽辛苦,令人钦佩。”
“我呸……”婉儿翻了个白眼看司徒南,“师父听到了?”
司徒南颌首,婉儿接着问,”那叶儿现在何处?”
崔玄齐好孩子般答道,“叶子姑娘伤心了两个月,前不久,被郡守大人邀去家中小住。”
说罢暗暗握拳,咬牙,“这狗官,定是她胁迫叶子姑娘!”
“哪儿学的这愤青思想,是官便是昏官,是商便是奸商?”
崔玄齐恨道,“他们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若不是当官的庸碌无能,北方何以会陷入战乱。”
婉儿叹了口气,不知该说这人是天真还是傻,可想想,他是欧神医的徒弟,也不能得罪。于是开导道,“人分善恶,官有好官,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是不对滴。”
“师父说了,这颍川郡守虽是晋臣,可不尊朝廷号令,占城为王,不上缴税赋,私养郡兵,就是昏官。”
呦呵,这倒霉孩子说教还上瘾了?
婉儿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道,“上缴朝廷?二帝失御,宗庙虚废,神器去晋,诸王割据,连太子都立了几个,我问你,该尊哪个朝廷?他占城为王?私养郡兵?若不是他养着郡兵守卫颍川,这里早被胡人攻占,哪里算得上晋土?”
崔玄齐失声,半响垂下头去,“到底是臣子不尽心,才会失了半壁江山。”
婉儿冷笑一声,“他一个小小郡守,便是尽心,又能如何?”
崔玄齐顿了顿,安静下来。
婉儿看他模样好笑,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大夫罢了,她同他计较什么。
到了晚间,安顿好了崔玄齐,司徒南一袭黑衣易了容,正要跳窗,被婉儿从身后拉住腰带拽回来,却是婉儿也一袭夜行衣,眸光清亮。
“师父,徒儿一道儿前去。”
司徒南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身子此前强行冲破穴道,又失血几日,蛊毒发作一次,我不能再封你穴道,可你功力也不复从前。一会儿到了郡守府,要紧跟着为师,不许擅作主张。”
婉儿眯起眼笑,“徒儿省得。”
再后来二人夜探郡守府,看见赵寺命叶子舞到半夜,又放了她出来,奇道,“这倒是怪事。”
“不怪!”婉儿忍着笑,“我这位二哥……不举……”
司徒南神情古怪,“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我这位二哥,怎么说……这是心病,他原先有过一位妻子,他的妻子替他挡箭而死,再后来,他再同女子欢好,总能看见妻子阴魂不散,生生吓的。”
这桩轶事说说也就罢了,二人没忘了初衷,悄悄尾随叶子。
看叶子进了屋,半夜又熄灯从窗户跳了出来。
婉儿眼角漾开笑意,就知道这位叶子姑娘有问题,当红头姬,挂念同乡却不肯出钱替他看病,非要拖到他快咽气。
说是亲自上门,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引发关注栽赃罢了。
她那样的身份,手底下会没有个能使唤的人么,不能替她跑一趟么?再者说,早不去求,晚不去求,偏巧儿到了人家快死的时候去求。
疑点重重,何况,一般的歌姬,在郡守府里这般大胆,夜半爬窗会……情郎?
婉儿大感自己今天真有眼福,她兴致勃勃,司徒南却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大约是想起往事,司徒南当年也是因为妻子和奸夫所害才退出江湖。
婉儿宽慰道,“这叶子身处风流场,不能等同一般女子,何况,说不准人家和情郎两情相悦。”正说着两情相悦,二人开始亲热。
婉儿睁大眼,这二人不会打算在这儿成就好事吧。这这这……一会儿司徒南要是动手杀人,她可拦不住呐……
所幸,一队巡逻士兵走过,二人停下躲起来,再出来,叶子便怎么也不肯依了。问,“元郎打算何时动手除去姓赵的?”
“就这几日罢,我已将他身边的亲信冯峻拔调出城去,他的书房之中都是我的人,届时杀了姓赵的,我来做郡守,你来做郡守夫人……”
叶子笑开,“元郎可不许骗我……”
“不骗不骗……”
回了客栈,婉儿长叹口气,没想到看了一出偷情戏,没有探听出叶子谋害欧神医的始末,反倒又知道一桩阴谋。
司徒南沉默了半响,“这等事,咱们不好管,城内守卫不足,后天劫人,我有十足把握。”
又等了片刻,一身酒气的锦衣少年敲门,一进门拱手喊主子。
婉儿看了他一眼,“打听到了什么?”
那少年拱手躬身道,“春风楼的姑娘们说,那元君白原先也是富家公子,对叶子姑娘用情颇深,流连春风楼几个月,耗尽了盘缠,这才狼狈至无钱看诊。”
婉儿看窗外东方渐白,“我不管闲事,去拜访故人。”
司徒南瞪眼,婉儿接着道,“拿我那套金冠云纹织锦装。”
说罢又嘀嘀咕咕道,“穿那身衣裳就是累人!”
他们二人跟着叶儿进了那位黄主簿的房间,瞧着那位将小小屋子巧妙布置的价值不菲。婉儿笑道,这位的人品不对她的胃口,品味倒是和她相投,喜欢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