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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需要我施以援手?
公孙婉儿倒真是有些想不通了,这张观圣是什么样的人?
看这一家子庄而重之的样子,连久不出面的老太爷们都惊动了,这张观圣真有什么危难,恐怕公孙家巴不得帮上一把落儿下个人情来。为何非要公孙婉儿的许诺?
诚然,公孙婉儿两世为人,她有信心将来不做无用之人。可这毕竟是古代,她又是女子,纵是嫡女,可公孙芫正值壮年,日后未必不会有嫡子,她的身价有限。哪怕张观圣怕是指望不上几位垂垂老矣的老祖宗们,可他还能再活几年?不是还有公孙芫?
何苦将宝压在她这个小女娃娃身上?
她这里想不通,可才抬眼看看,竟发现公孙芫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甚至于姿态从容,没半点儿困惑之意。
难道?这是我亲爹和这位道长商量好了的?
或许,公孙芫早有拉拢张道长的意思,私下二人也是谈妥了的,只是张道长名气太大,为避免麻烦,这才演了今天这么一出戏,叫张道长收下了我做徒弟,好亲近两家的关系。
想到此处,公孙婉儿点头道,“道长诚意相交,婉儿荣幸之至。道长日后若有危难,凭着今日慷慨赠符的情义,婉儿也定会相帮。”
这就是场面话了。
公孙婉儿一心以为,自己亲爹已经和张道长私下有了商量。她不过就是两方亲近的幌子,故此也乐于说些场面话来给公孙芫听。叫他知道自己会意了他的意思,顺着他也给足了双方面子,不堕嫡女的身份。
可哪里想到,她却全然估计错了张观圣的想法。人家哪是看上她家了呀,分明是看上了公孙婉儿以后的造化,此时听公孙婉儿应了人情,高兴的什么似的。
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如此甚好,今次,老道总算不虚此行。”
为堵住外间悠悠众口,二人之后又简单的行过一个拜师礼,又安排了张观圣的住处,一家人便各自回去安置了。
只是深夜时分,公孙家地下一处暗室却有石门来回推动的声音,厚重的石门重重的关上后,偌大的石室被十余颗嵌在墙面上的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般明亮。石室并未封死,南边儿的墙角留下两排细细的换气孔,再加上,为了建造这处地下暗道,公孙家特意打了一口枯井,用来通风。因此,此时暗室中空气很好,除了常年不见天日有些潮湿,短时间内,倒也不至于叫室内之人受不住了。
石室之中摆着一张石桌,又摆着一圈儿雕刻精美的石椅子,椅子上尽皆垫了厚厚的锦缎垫子。
此时公孙家几位老祖宗们都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位开了口,“老三可去问过了?”
“问过了。”公孙阳点点头,“那小子和咱们想的一样。”
今日安置好张观圣后,公孙阳私下见了公孙芫,问了些事情,这些老祖宗们都是知道的。室内又开始陷入了沉默,还是最小的公孙傲打破了静谧,“兄长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照我说,不如再搏一搏。”
“搏个屁!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忘了之前的教训了?整个公孙府上上下下近百口子人,说没就没了,时局乱成这样,日后,谁能保证当年之事不会重演?”虽说老四公孙晏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兄长们身边修身养性,可到底他年轻时候就风风火火的,改了这么些年即便是家里遭逢剧变,也没将他的性子扭过来。
现如今,公孙阳底下的小曾孙都降生了,大家也就不爱再拘束他。
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们这五兄弟,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这一生没少经历,临了,一辈子过来了,彼此感情深厚,也不愿意为了些许繁文琐事闹得不开心。
公孙傲也是知道这位兄长的脾气,只好再次沉默起来。
还是公孙阳开了口道,“别说些有的没的,都这么多年过来了,众位兄弟们那点儿心思也不用藏着噎着。咱们公孙家当年在洛阳是何等风光,百年声誉,到了咱们这辈儿,悄没声儿的就没落了。咱们如何离开的,这些年又是如何在商贾之中起家,那些世家谁不知道,明面上不说,可谁知道暗地里有多看咱们不起?”
“咱们也都没有几年好活了,可到底,家族没落成这个样子。就算了去了地下,我也终归是没脸见咱们的列祖列宗。”
“咱们当年走的时候虽说是迫不得已,主子也是应允了的,可随后咱们又靠着经商敛财。时下士人当道,士农工商,谁不认为商贾是下贱行当。就连诸位兄弟们,咱们也是正经士家出来的,若当初不是万分艰难。又企图得到起复,咱们又何苦费尽心思经商敛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主子也死了,时局亦是乱的不成样子。原本我也是不敢有什么打算的,只想着膝下弄孙,这一辈子也就算过去了,可今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却由不得我不多想。”
“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不甘心啊。”
说到这里,公孙阳眼里甚至有了泪光,“若是后辈们皆是平庸之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当咱们公孙家命该如此,就算是咱们当真争来了泼天的权势,他们也是守不住的。与其咱们走后,公孙家被人连根拔起,倒不如留下财富叫后代都做个富家翁,平安一世也就罢了。”
“可,咱们兴许要成为准后族了,这可是家族翻身的大好时机啊。”
“若是咱们家能出一位皇后,家族至少还能再兴旺百年啊。”
公孙阳越说越激动,甚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直到公孙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稍稍冷静下来。可冷静下来之后,公孙晏却忍不住道,“三哥,咱们几兄弟可就余下你这一脉,你难道真的要……”
“我知道四弟的顾虑,当年为了保全我这一脉,各位兄弟们不惜背负背主忘恩的名声,辞了官随我南下经营。可那位张道长是何许人物?先不说他的师承,便是这些年来的名声。他肯这样看重一个女娃娃,足以可见婉儿以后的造化非凡。”
“更不要说,那枚血符,张道长之前说是要赠与武元皇后,可又说武元皇后福缘不够。武元皇后何等人物?当年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可就是这样,高人却看出皇后娘娘福缘不够,后来皇后娘娘病逝,无力庇护家族可见高人所言当真不差。”
“现下,张道长将血符赠与婉儿,未知不是想说,婉儿福缘深厚,或许更甚当年武元皇后。若当真如此,那咱们岂不是终于等到了时机?”
“兄长,虽说张观圣有赠符之举,却也没有确实言明婉儿日后会有何造化,兄长这时候就下此决定会不会太早了些?”
公孙阳及时打断道,“若不未雨绸缪,他日,即便婉儿登上大位,怕是也难守住。”
又说,“这孩子天生与旁人不同,先不说她降生之时,金光满室,张观圣竟然亲自在门外恭候道贺。便是她小小年纪不过五岁,才名已传出府去,能赋诗吟诵,这样的才华艳艳,咱们家族中不说是小一辈,便是咱们这一辈都无人能出其右。”
“如此大好良机,未知不是列祖列宗赐下的机缘……”
公孙阳还要再说,老大公孙成伯忽然颤声打断道,“芫小子,娶媳妇了么?”
这句话问的众人又是一愣。
老大公孙成伯今年已有七十八岁了,要说他身子确实是不如之前康健了,可并不代表他老糊涂了。
他此时问起公孙芫,话外之意,自然就是不同意今日的事情,原因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众人。公孙阳的后代不争气,是个不堪大用的。
不然何至于困在儿女情长当中不能脱身,由着后院乱的不成样子,甚至连自己的原配妻子都护不住。乃至于连嫡子都没有一个?
甚至于,院子还是空着的,都没有主母打点后院。
既如此,便应了公孙阳之前的那句,便是争来了泼天的富贵,有这样的子嗣,他们这一群老不死的入了土。公孙家,当真要叫人连根儿拔起么?
公孙阳心中怒骂一句不肖孙,到底雄心未绝,“大哥,咱们手中的人脉,如今在咱们还活着的时候,或许还能有几分用处。可一但咱们去了,那些人脉可就一文不值了。祖祖辈辈的积累,到了咱们这一辈算是彻底的败了。”
公孙阳不禁掩面而泣,“百年世家,难道咱们公孙家以后只能做个不离铜臭的商贾了么?”
“日后子孙若是再想东山再起,更是千难万难啊。大哥……”
他说的伤情,就连其余几位老爷子都禁不住眼眶一红。
唯独公孙成伯,他只是静静的扶着拐杖,良久在地面上敲了敲,“不早了,都回去安置吧。”
眼看公孙成伯已经拄着拐杖要离开,公孙阳急忙阻拦道。“大哥……”
“闭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今日之事,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