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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闻言欣喜,就地开始摆放工具,我见状就道:“大师,要不去车里,有空调,你去哪里我送你,咱们边走边聊。”
大师佝偻的身子立时定住,笑容更胜,连声说好。
我让大师坐在后排,自己开车向前走。
何若男回头看一眼,呵呵地笑,“佢系神仙?”
我点头:“好犀利的,头先我搵阿莲,都系佢指点我才搵到。”
何若男再次回头,朝大师挥手,“大师,你帮我算一下好吗?”
大师微微颌首,“请讲。”
何若男道:“你看我几时结婚?”
大师微笑说好,让何若男伸手,看了几眼又问,“小姐生辰八字。”
何若男看看我,表情不屑,却不说话,而是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大师。应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吧。
我从后视镜看到,大师拿着身份证手指掐了半天,又抬头仔细看了何若男几眼,表情开始凝重。
何若男不免奇怪,又问一句:“大师?”
大师手掐着不动,将身份证递给何若男,开口道:“命运之事谁都说不准,我也只是初学,可能说的不太准,有不对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这话说完我就心里一凛,直夸大师厉害,知道面前这女人暴力,他一个说不好可能挨揍,赶紧提前把锅甩了,避凶趋煞,牛逼!
何若男依然是笑盈盈的,鼓励着道:“没关系,我也当玩的,你讲。”
大师就道:“从命相上看,小姐当属孤芳自赏,非绝世英豪无法匹配,爱情路途坎坷,另外小姐命中带煞,有克夫之嫌......”说到这里大师便不敢再说,抬头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恐怕,已有俊杰为小姐所...?”
“别说了。”何若男忽然收了笑容,冷冰冰地道,转过身来坐好,目视前方,口里道:“痴线!一点都唔准。”
我闻言不敢乱说,专心开车。何若男说大师是神经病,算的不准,但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泪花闪烁。由此便知,大师说的挺准,她的确有克夫之嫌。听大师的话,好似已经有个男人被她克死。
好怕怕!也难怪她的性格暴躁古怪,一言不合就打人,原来是受过刺激的。
再者,就算大师不说她爱情坎坷,我自己也能猜出,像她这样的暴力女,没几个男人敢娶。
我斜眼看到,何若男手心里多了枚八一勋章,金灿灿,红艳艳。
何若男生气,大师不敢言语,只在后面看我。
我就试探着问,“大师,你算算我这辈子几个孩子?”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因为第一个儿子姓李,所以必须得生第二个,但生孩子这种事,谁都不能肯定男女,万一第二个是女孩,那就要生第三个,甚至第四个。
生几个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主要是苦了阿妹,她身子那么单薄,生多了怕是不好。
大师闻言要我生辰八字,我告诉他。
他左右掐算一番,道:“你有三个儿子。”
三个?!
我闻言大喜,正要放声大笑,却注意到旁边何若男目光似电,就收了形态,换做严肃的语气道,“大师,你这算的不对,我虽然喜欢儿子,但是最多只生两个,两个之后我就结扎,绝不再生,何来三个之说?”
大师呵呵笑道:“不会错的,你有三个儿子,两段婚姻。”
“两段婚姻?”难道老子要离婚?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赶紧把车靠边,口里道:“下车。”
大师闻言色变,急切说道:“我这是根据命格推算的,并没有诅咒之意。”
我直接冲他摆手,“滚远!”
大师急了,边开车门边道,“我真不是诅咒的,命相如此。”
我继续挥手,送他三个字,“滚,滚,滚。”
大师临关门前还不忘喊一句:“我知道我说话你们不爱听,但这是命数,你们两个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有结果。”
这次不光是我发飙,何若男直接回头斥责:“行开!”(行读夯,滚开之意)
大师闻言立即抱着他的行骗工具一溜烟地跑,边跑边回头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
我抓着方向盘愤愤不平,“真是神经病,居然说我有两段婚姻,白痴,他把我们两个看做是一对啦,什么眼神嘛。”
说完才发现,何若男表情不对,她呆呆地看着前方,表情深沉。
我不再聒噪,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自顾自地朝前档玻璃喷水,开雨刷,擦玻璃。
何若男忽然道:“大师算的没错,我是克夫。”
“啊?”这句话来的太突然,蕴含的信息量又太突兀,以至于我大脑反应不过来,定在原地。
何若男继续道:“在边防上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英豪。”说到这里,她低头看手里的勋章,默默摇头,“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牺牲。”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震,好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间,何若男哈地一声,吓我一跳。
仔细看她,哪里有半点伤感的样子,依然是吊儿郎当,笑魇如花。
我指着她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都准备好要哭了,你突然吓我。”
“哈哈哈~”何若男闻言笑的更大声,“哎呀你这小子,这么不经逗啊。”言毕开门下车,走两步又回来,看着我问,“大师说你会离婚,你怎么看?”
我直接挥手,“切,只要我结了婚,死都不会离得。”
“是吗?”何若男的目光中透着狡黠,“我觉得不太可能,像你这么色的男人,结婚十次我都觉得正常。”
“喂,懂不懂什么叫色?”我不满地反驳道:“没听人家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才真男人。'
话没说完,何若男手一扬,不知什么东西丢到我嘴上,打的我生疼。再看她,人已经黑着脸走了。
“喂!”我脑袋从车内伸出来喊她,“你的东西不要啦?”
何若男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左右摆,那动作像是在告别。
我抓着那东西仔细看,是一枚一元硬币大的勋章,五边形轮廓,内有红色五角星,星上有八一两字,质地金灿灿,握在手里挺重。
我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我,就偷偷将勋章放进嘴里,正准备咬,忽然想到,这枚奖章一定是某个英雄的,何若男出于某种原因不要,我也不能糟蹋他,就算是纯金的,我还能拿去卖吗?
想着就在手里掂了掂,挺沉的,就把奖章放进口袋里收好,心说改天再去配个金链子挂上。奶奶的,到了烧烤摊上一坐,你们个个挂金链子装逼,老子挂勋章。
忽然想到,刚才何若男说自己的确克夫,那就说明大师算的准?
那我这二次婚姻是怎么回事?
想着就点火发车,原路返回,追那大师。
还好大师未走远,被我追上,可惜他在马路那边。我便下车,横穿马路过去。
大师见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跑,见我有笑容,这才安静下来,赔笑。
我道:“大师,你有所不知,车上那个美女跟我不是一对。”
大师嘿嘿赔笑,点头。
我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大师。
大师见钱眼开,赶紧接了。
我道:“大师,再聊两句。按说你刚才的卦,其实也蛮准,我虽然没有离婚的想法,但却有婚外恋,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所以我来给你道歉,您不要介意。”
大师这才彻底放心,捋着胡子长叹,“没关系的,主要是刚才那位小姐,她煞气太重,小老儿害怕。”
我闻言便问,“你说的煞气重,是怎么回事?”
大师道:“你问这个问题,我一时无法给你解释,就简单点说,她跟平常女子不同,干的都是血雨腥风之事,据我推测,她应是行伍之人,见过血的,非常人可比。”
见过血?我一时理解不了,再次追问,“你说她杀过人?”
大师就为难地笑,“行伍之人,难免的。”
我又问,“你刚才说她,已经有人被她克死,是这意思吗?”
大师点头,“但凡跟她太过亲近的,必然因她而亡,其实刚才还有层意思小老儿没敢说。”
我问:“什么意思?”
大师道:“她不但克夫,亦克双亲,若我算的没错,她现在仅有一位亲人在世,且关系不好。”
这话说的,我吓一跳,正色对他道:“万幸你没说,说了你现在已经在太平间了。”
尽管我不知道何若男具体的家庭情况,但我能根据她的性格估计出来,凭这老头的体格,根本经不起何若男一个重拳。
我又问,“那你说我两段婚姻是为何?”
小老儿看着我只是笑,“命相上这么说,我也不知道。”
这话分明就是敷衍之意,肯定有事他没敢说。
我再追问,“大师有话直说,我不怪你。”
大师道:“不是怪不怪的问题,这命运一说本来就玄虚又玄,既是知道又不能改变,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求不得,权当一句戏言,且听且忘就好。”
听到这里我便一阵无语,心说老头儿开始忽悠人,很想开口把钱要回来。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不会给的,于是问道:“那你给我说说这天下大事,你看东莞现在这光景,到处都是桑拿发廊,这情况几时能变?”
大师就笑,“国家大事,不敢妄议。”
我就伸手道:“那你把钱退我,你个骗子。”
大师闻言急忙护住布袋,笑道:“十年之后,圣君登基,当改天换地,镇压鬼魅,清扫魍魉,四海平安,八方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