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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阴霾的午后,天空犹挂着暗涩,满城的湿润,刚下完雨的午后,的确有另一番惊心动魄美丽,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大人牵着小孩在待头欢笑。
在安静详宁的书房,冷寒君独坐在华椅上,手中是翻看了一半的书册,剑眉郁拧着,写满冷漠的眸光,尽显深沉,碗如破晚时的黑暗,让人猜测不透。
他的心思,总是藏在最深处,没有人能够从他的眼里读出任何的心绪,他的冷漠仿佛天生,却偏偏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
北辰池煌已经出城近半天了,星池一行人也该有消息回传了吧。
一个上午心绪不宁,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担心什么?担心那个女人就这样消失了吗?担心她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不是的,让他挂心的是她未偿完的罪恶,在他没有允准她离开之时,她又岂能走的无声无息呢?大手捏紧,是对背叛的痛恨,是对水月芳逃跑的恼怒。
正当他沉静在这复杂的心绪之中时,门外,忽然想起说话声。
“严总官,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去替你请大夫来看看吧。”一个家仆扶着摇摇欲坠的星池快步朝着冷寒君书房这边行来,胸口的剑伤还滴着血,他的额头因为隐忍痛苦,也都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坚持咬紧牙关,朝着主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听到这句话,冷寒君蓦然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在门口看见受了重伤的星池。
“发生何事?”冷寒君脸色一凛,凝声问道。
“主子,属下找到王妃了。”星池气息虚弱的说道,语词都非常的完整。
“她在哪?”冷寒君心微微一紧,并未察觉自己变急的语气,表情依旧沉稳不变。
“她和一个名叫墨染的杀手在……在城外四十里的一个小村庄出现。”星池很想完整的把话说清楚,但已经达到极限的伤痛,让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完。
“墨染?”冷寒君冷冷的咬牙,大手紧紧的捏住,这个陌生的名子,究竟是谁?
“上次出现解围的那个男人。”星池看出主子的疑惑时,低声说道。
“知道了,下去疗伤吧。”冷寒君对他沉声说道,一转身,脸色就变得黑沉起来,水月芳竟然和那个杀手在一起,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冷寒君的脸色铁青着,他最不能忍受女人背叛自己,背叛了一次就足够了,竟然连一个罪恶的女人都敢背着他去找别的男人,愤怒几乎吞蚀了冷寒君的残存的理智,大手怒然垂向一旁的石柱,印下一个深深的痕迹,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水月芳,背叛我的下场就是死。我要让你和那个该死的男人都死不瞑目。”
“王爷……王爷……不好了,外面有一个人闯进来说要找王妃。”就在他气的脸色发青时,门外,一个家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慌叫出声。
冷寒君剑眉一凝,冷声道:“吩咐下去,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敢指名道姓的说要找水月芳,不管他是什么人,他也绝对要他有命来,没命出。
“哼。”冷寒君怒哼出声,甩袖进了书房,取出挂在墙壁上的紫龙宝剑,怒气冲冲的狂霸而去。
在王府的正院,此时,一身杀气的墨染只身而立,张狂的冷寒,令所有的家丁都不敢靠近,拿着剑,微颤着往后退去,此时,冷寒君身边守卫的四大内侍相聚赶到,抽出手中利剑,便迎挥而上,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四人连手对抗墨染,虽然不能制胜,却有牵制作用。
墨染杀怒了眼,在他的心中,他今天只为一个人而来,所以,如果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是绝不会离去的。
他的剑,碗如长虹抛散,所到之处,皆是火焰,所以,他手中的剑名为青焰剑,四大内侍联手出击,攻势天衣无缝,而且,剑法流畅,一时之间,墨染也不能全力着手,只能僵持不下。
打斗非常的激烈,所有的仆人都看傻了眼,他们已经退到近十米之外,深怕被剑气祸及,而丢了性命,场中五人交战的如火如荼,一时间,难于全出胜负。
冷寒君从玉柱后走了出来,看着场中激烈的撕杀,当看清楚场中那人的身影时,冷眸屏射出浓浓的杀意,星池所说的墨染就是他吧,他没有和水月芳在一起,却只身闯进王府向他挑衅,水月芳又在哪里?
站了近一刻,内侍四人已经有两个负了伤,战况慢慢有了转变,墨染杀性成狂,眼里已经分不清黑白,只有对冷寒君浓浓的敌意,那深狂的恨意,让他双眼成血,眼前只有那纷纭的血光,和永无止意的嗜杀。
“退下。”眼看四内侍相聚受伤,冷寒君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狂怒,想要亲手了结这个与水月芳有染的男人。
墨染持剑默立,冷冷的注视着从玉阶上走下来的冷寒君,手中的剑握的更紧,更用力,作为修为高深的武者,他可以感受出眼前的敌人,是一个难于对付的劲敌,所以,身为武者的敏锐,让他紧紧的持着自己的剑。
冷寒君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他的眼中不只有恨意,还有激赏,对他高深莫测的武学修为,和他坚强不韧的意志和执着。
冷寒君站在离他三米之处,眼中的冷意慢慢渗透了脸庞,敌对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出挑衅的火花。
“你来找水月芳?你可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冷寒君冷冷的责问出声。
墨染不屑的扬起唇角,冷笑道:“你不配拥有她。”
冷寒君脸色变得犹如天空一般阴霾,他紧紧的盯着墨染,好半晒才出声:“我不配拥有她,谁又配?你吗?”
“我懂得珍惜她,一个连珍惜都不懂的男人,又有何资格去责问别人?把她交出来,我知道你抓了她。”墨染冷怒道。
冷寒君心中一怔,水月芳没有和他在一起,那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冷寒君心中虽然讶异,但好强的他却不想斥穿墨染心中的希望,他不答反问:“她是本王的妻子,王府才是她该待之地。”
“她并不喜欢这里,我要给她选择的机会。”墨染毫不掩饰的冷嘲。
“你有这个本事吗?”冷寒君脸色一冷,讥笑起来。
“有没有,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墨染找到了心中的答案,接下来,他将为带走她而撕杀。
手中的青焰剑缓缓举了起来,势必击败对手的决然,让墨染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他要杀了冷寒君,在这一刻。
冷寒君看到了墨染眼中浓浓的恨手,也感受到他手中那把青焰剑所释放出来的杀气,他紧握了握手中的紫龙剑,虽然承认他是难得一遇的敌手,但今天,他却谁也带不走,不但如此,他还要他的鲜血来洗净他所受的耻辱。
电光石火间,两个身影已经撕杀在一起,那雄厚的剑意,令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冷风割面,就仿佛挨着剑身而过,吓的他们魂飞魄散,纷纷走避。
青焰剑锐利,紫龙气雄霸,双方碰撞出激烈的火光,耀眼满天,连晦暗的乌云,都染上晚霞的色彩。
内力相当的两个人,墨染还是输了一截,连着战了两场的他,真气已经不足了,现在又遇上如此高强的敌手,他第一次感觉到压迫。
左肩的衣服被利剑削去了,血肉纷飞,随着舞动的剑光,散满一地,痛来自灵魂的深处,墨染顿感痛苦,他退了几步,看着血流如柱的左肩,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却苍白了三分。
痛,他可以忍下,但他忍不下她的痛,脑子里重复又重复的都是她受伤委屈的容颜,那一晚,他给她刺的字,深深的揪住了他的心,让他再次提起了剑,挥向那个带给她伤痕的男人。
冷寒君手段狠辣,丝毫不给他半丝残喘之机,步步紧逼而来,墨染受了重伤,外加气力消耗严重,节节后退,却仍是挡不下冷寒君如幽灵般刺来的剑尖,胸前受了一剑,墨染颤抖着向后退了数步,剑尖着地,努力支撑着欲坠的身躯,鲜血自那黑衣处缓缓流了出来,染湿了他的衣服,俊美的脸庞滴下了汗珠,他紧紧的咬着牙根,依然傲然而立,冷眸紧紧的盯着冷寒君。不倔,亦不服。
再没有见到她之前,他是不会倒下的,说过了,这一战,是为她,而不是为自己。
鲜血涌出伤口,墨染的气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伸出左手,缓缓的朝痛疼的心口压去,在那里,还深藏着一抹姣弱的身影,再痛疼,他也要忍着。
“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说,我就杀了你。”冷寒君亦杀红了眼,让他背负着耻辱的男人,他又岂能放过?
墨染的坚持,看在冷寒君眼里是更深的怒恨,他们的关系起于何时,他不管,但止于今天,他却势在必然,他们也爱的深吗?原来,水月芳这个淫荡的女人不止与北辰池煌有染,还和别的男人勾结,冷寒君的心,比刀割还有痛,那种痛苦,让他变成了利剑,直直的射向身受重伤的墨染。
墨染咬着牙,一声不哼,只是冷冷的发笑:“你在乎她吗?如果不在乎,知道又何用?”
冷寒君心中翻腾着怒火,不管他对水月芳是何种的态度,何时,又轮到一个情敌来责问?
“我会先杀了你,再杀了她,我要让你们死也不能再一起。”墨染的话讽刺了冷寒君,激起了他残暴的杀性,他阴狠的笑着,却冷酷无比。
墨染心一痛,让他全身都颤抖着,禁不住后退一步,咬牙支撑沉重痛苦的身体,他会杀了她?
不可以,芳儿不能死,他不会让她死的。
墨染的脸色毫无血色,身体的创伤远不比冷寒群残酷的话更让他震颤,他紧紧的护着胸口,低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是啊,如果他死了,谁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呢?谁会在她无助的时候帮助她?谁又能救她离开?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教她武功呢,他还没有告诉她,他不想当她的朋友,他想做她的……
墨染心中闪过无数的念意,他暗暗凝娶真力,抢夺最后的生机,为了她,他一定要活着离开。
冷寒君没有再给墨染任何的机会,一剑横扫,碗如千军万马镇压过来,墨染早有准备,轻巧的避开,不与他硬碰,身体顺势往后退去,总个人穿掠了高高的府墙,飞出了绝王府。
等候在门外的爱马,见到主人出来,扬蹄嘶鸣起来,墨染快速上了马,策马离去。
冷寒君想不到墨染竟然会选择离去,身后的侍卫都冲了出来,准备追击,却被冷寒君拦下。
“不用追了。派几个人跟着他,尽快找到罪王妃,带回来。”冷寒君严声命令道。
“是。”几个侍卫低头应声,急急的追出了王府。
冷寒君收起了剑,华服下,忽然滴出鲜血,刚才的交战中,受伤的不只有墨染,他的右臂也被利剑划伤了。
几个家仆吓的脸色都白了,赶紧为冷寒君请大夫去。还有几个却手忙脚步的清理被砸坏的现场。
这一场撕杀,令冷寒君的心情更加的恶劣,当听到墨染问他是否在乎水月芳时,他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不在乎,但是现在呢?他为什么回答不出来?
不懂的问题,复杂的心绪,搅扰了冷寒君凌乱的心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敢大声告诉墨染,自己的态度呢?还是,连自己都迷惑了。
天空,云开雾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马奔飞,坐在马背上的俊美男人,却鲜血如雨。
他不顾痛疼的奔跑,奔跑在那纷乱的街头,失忆本无心,为何却在遇风她的那一刻,陷的这么深?
也许,在这一刻,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能令他舍去生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