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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神武门。
冬日凛冽冰风里浩浩荡荡的士兵迎风而立,一排接一排士兵,手持兵戈步伐严整,其实这里面大多是带病上阵的,临晋不少军士兵卒受到尸毒的影响伤亡惨重,而他们却目光坚硬,在这恶劣的天气与环境中丝毫未有一丝丝的散乱,好似具备战斗素质的群狼,目光凶悍,令人胆寒!这就是火欮烟一手调教出的兵队,这些人也曾经追随他出生入死。
火欮烟一身银色盔甲,他身旁是一匹银色战马,此刻的他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凌厉似刀得眼神,犀利如坚冰,好似一把深藏刀鞘的利刃,带着嗜血的寒气。
火欮烟身旁的是玄君劼,此次出征身为军事最高官员自是免不了的,只见他一身黑色盔甲,庞大的身体在寒风中伫立。
乾清门前安庆帝一身龙袍龙行虎步走出大殿,他身后跟着群臣与众妃,只见他步到玉石石阶处停下脚步。安庆帝缓缓上前几步,满脸威严,虎眸环目四顾,看着眼前在危难中依旧不到的军队,心生一股自豪。
只听他嗓音厚重掷地有声的喊道:“欮烟、君劼。”
“臣在。”火欮烟与玄君劼同时上前单膝跪地抱拳应道。
“朕封颐王为西征大将军,是这次出征的主帅,带领十五万大军出征西域。”语毕,他凌厉的虎目转向火欮烟又道:“玄太尉,是左将军,带领十五万大军。”
“等你们回来,等你们凯旋归来,朕亲自到城外去迎接你们!”安庆帝举起双手指向城门,语气激昂掷地有声的大喝。
霎时,喊声响震荡心魄。
“胜利!胜利!归来!归来!……”
“胜利!胜利!归来!归来!……”
火欮烟与玄君劼在一片呐喊声中翻身上马,顿时,擂鼓声号角声,声声撼天动地,声声震击胸膛,巨大共鸣唤醒无限豪气,将士兵卒呐喊,热血翻滚,气势均锐不可当。
火欮烟带左手扬起,喝令道:“出发!”
“祝两位将军百战百胜!凯旋归来!……”
“祝两位将军百战百胜!凯旋归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得命后随着火欮烟的带领缓缓朝皇城门外而去,人马战车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与高呼声中滚滚奔涌,尘土飞扬中,战鼓雷动,步兵整齐有序的踏步前进。
三十万军师在震撼天地的呐喊声中渐渐踏上清冷的大街,大街上稀少的百姓一个个站出来,期盼的眼光目送着大队,只见这些百姓脸上再无以往的笑容,有的是病痛的折磨。
火欮烟拉着缰绳,白色骏马带头行走,他复杂的黑眸忍不住扫视着人群,最终到城门处依然未见到心中念想之人,他忽然很想再见她一面……
一排接一排士兵,手持兵戈步伐严整,似一辆巨大无比的装甲车沉重有力徐徐在郊外小道开进,日落黄昏风雪连天,透着一股萧瑟苍凉。
弯曲的道路,两旁是一片白茫茫的林子,大队缓缓经过,树林边缘两名女子步了出来,一名着白色披风,墨发散披仅用青色丝带缠绕,白色风衣上绣多多粉色梅花,墨色枝干,迎风飒飒,白嫩如玉的脸蛋上,一双清波流盼的凤眸,似远山的秀眉轻轻蹙起,粉嫩的唇微微抿着,她的眼神跟随着前面那抹熟悉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忽缓缓露出浅浅微笑,淡淡自语道:“保重!”
她身畔是一名着红色风衣的女子,一双美眸着急的闪烁着,她一定要让小姐与王爷见一面,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莫隐身身影接近两人身畔,淡淡的嗓音让各有所思的两人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上去道别?”花孤冥一身银色锦袍负手而立,一双氤氲的眸子缥缈却又真实。
“……”陷入沉思的玄冰凌瞬间回首,对上花孤冥忧郁的脸,凤眸倏地眯起,冷冷道:“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跟踪她吧?
芷香亦是一脸惊吓的回神,随即对着花孤冥福身,为什么花公子会在这?
花孤冥淡淡的看了看两人,难得的扯出一抹笑痕道:“路过西大街,看到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军队后面,就跟来看看了。”
一直看着他的芷香瞬间愣了,浅浅的笑,微眯的眸,瞬间,让人顿觉翩若惊鸿。
玄冰凌戏谑的望着他道:“原来你也会笑啊!”
花孤冥却不理会她,依旧执着的问道:“为什么不上去送他一层。”
玄冰凌不悦的微微蹙眉,她不喜欢他的说法好像他此去便再也回不来一般。
“是因为那晚吗?”听闻颐王对这玄小姐无比喜爱,而没道理转眼两人便变得于陌生人那般,而这样的可能性只会是那日他俩被算计火欮烟看到了,至于有意还是碰巧便有待考证了。
玄冰凌淡淡望了他一眼不语,她与他的事不止是误会,而是信任,两个人的信任度不够,所以最终只是分别而已。
芷香不动声色的听着,那晚?是指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孤冥望着固执的她暗暗摇头,也罢!他本不是喜爱管他人闲事的人,不过此事牵扯到他,他便管一管,脚尖点地,银色身影在两人面前闪过瞬间便飞掠出好远。
玄冰凌纤纤素手紧紧抓住树杆,看着朝火欮烟大队追去的花孤冥,他想要干什么?
芷香奇怪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虽然她不明白发生何事,但她知道这似乎对王爷与小姐有好处。
“小姐,咱们上去吧!”芷香略微有些兴奋的道。
玄冰凌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们回去!”花孤冥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样好像她在向火欮烟求同情与可怜一般,感情不是求来的,她与他解释了,可惜他不信她,那么她再追上去不是在想他乞讨怜爱吗?爱情不是求来的。
语毕,玄冰凌转身便朝京城大街步去。
“啊……”芷香着急的前后张望,又不得不与玄冰凌一起走。
踏着轻功前进的花孤冥缓缓在大军面前落地,兵士们立起手中兵器纷纷小跑上前将来人团团包围,口里喝道:“来者何人。”
花鼓淡漠着脸将两手举起,忧郁的眸凝视着火欮烟道:“颐王,与小民谈一谈吧!”
玄君劼不动声色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不一会抬起手让包围花孤冥的宾士都退下。
火欮烟深沉的黑眸闪过一丝讶异,居然是他,花孤冥的脸让他脑海想起那日看到的一幕,幽深的黑眸顿时变得凌厉。
花孤冥淡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叹,没想到还真是因为那日的事,那只是个误会,他有必要澄清一下,若他不信,他也没办法。
“你有何事要找本王商谈。”火欮烟漆黑倨傲的眼眸凝视着他。
“王爷此事只怕王爷也希望密谈。”他当真想让全军队的人都知道?
火欮烟在心头犹豫良久,撇头对身旁的玄君劼道:“玄大人,本王去去就来。”
“好的。”玄君劼笑着点点头,微微回首向身后的兵士说了几句,宾士闻言缓缓点头,调转马头向后面的队伍吼道:“大家停顿一下,稍作休息。”
火欮烟翻身下马与花孤冥步到一旁的树林里。
“何事?你说吧!”火欮烟下颚扬起倨傲的线条,浑身弥漫着一种疏远的气息让人难以接近。
“我想与你说……”花孤冥稍稍上前用手半遮唇在火欮烟耳畔说着密语。
只见火欮烟幽深的黑眸有着震惊与懊悔,亦正亦邪的脸微微侧过望着花孤冥道:“你说的是真的。”
花孤冥郑重的点头,睨着他道:“她刚刚就在这里。”
火欮烟震惊的四处寻找却未见到那抹记挂心头的倩影。
低低浅笑,眼神戏谑的望着他道:“她大概是不想见你吧!”
闻言火欮烟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砸了一圈般疼痛不已,不一会只见他缓缓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黑如深潭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坚定和刚毅。不论如何她斗只会是他的,他相信她会等他回来。
“好了,你回去吧!若她有什么需要请你照顾她,但是不能太照顾了,烟这里谢了。”火欮烟一改冰冷疏离的态度,只见他邪肆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脸上一扫这几日积压的阴霾。这一战他能安心的去打了,因为有她陪着他,手缓缓触上胸口,那里是五色丝线结成的平安符,那是贴近他心口的位置。
“嗯,保重,等你戎马归来!”花孤冥拱手,如今的临晋已是内忧外患,作为商人的他们可以说是唇寒齿亡,他也希望临晋能早日恢复以往的富饶。
“保重!”火欮烟拱手转身离去,回到大队中翻身上马,左手举起喊道:“出发!”
号角擂鼓响起,军队缓缓向前出发,这一年冬天,临晋外有强敌荆刺,内遭尸毒蔓延且一发不可控制,内忧外患,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刻。京城临近的邻近几座村子,死尸遍野。遍地啼哭叫号之声,恐怖煞人。
华丽的寝室,菱花形铜镜上正显示着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景,生离死别、痛哭哀嚎、死尸遍野……
铜镜前苍幻月负手而立,面具下的脸正阴沉沉的笑着,快了,快了,这临晋就快道末日了,他多年来的期盼就要实现了,而且是亲自毁在他手中,他会看着火旭尧死的那一幕,看着临晋在他手上一点点崩塌溃烂……
只是,有一个人他得盯紧,绝对不能让她坏了他的好事,苍幻月眸光一紧,沉声道:“来人呐!”
语毕,一名小婢步进来恭谨的道:“楼主有何吩咐。”
“告诉百里魔两人盯紧玄冰凌,能除当除。”他本想留她看看他的杰作,若她不安分守己那便怪不得他了。
“是。”小婢应着缓步退出。
夜,簇簇的白雪又开始飘飞。
玄冰凌端坐在她的实验桌旁,研究着符纸里的黑气,她发现这股黑气怨念很重,这是不少冤死之人临死前所吐出的最后一口气聚集而成的,分散开来便会给人间带来最恐怖的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佛教指最深层的地狱,是犯了重罪的人死后灵魂永远受苦的地方。阿鼻梵语意译为“无间”,即痛苦无有间断之意。无法脱出,永远在地狱中受苦。
若这股怨念之气全部聚集被一个人所拥有,那人便会成魔,且不管他本性是善是恶,都会受到怨气的牵制四处杀人,那时只怕她也会束手无策,如今之计只有将这股怨气全部收集再净化,然后服用她这些时日调制出的解药加以休养便能痊愈。
可如今怨气早已扩散,难道她大西南北的去收集吗?累死不说,只怕等她还没到黑气便又开始扩散,除非能得到官府的帮忙,只是这又谈何容易……
玄冰凌蹙眉,素手敲打着桌面,一双凤眸幽沉,她认识的人都与朝廷扯不上关系,唯一能说话的只怕只有玄君劼,就算她肯拉下脸找他帮忙,如今他人已身在战场……不知道火欮烟如今怎样了?
“唉!”幽幽的一声哀叹,心中烦乱不已。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玄冰凌杵着下颚,闷闷的道。
“吱呀”一声,芷香披着一件棉衣,手拿烛台轻轻开启门扉,进屋后又反手将门阖上。
“小姐怎么还没睡呢?”芷香步到桌前将烛台放着,浅笑着坐到玄冰凌对面。
这些日子她与小姐日日早出晚归救治外面的病人,她从来不知小姐竟有如此医术,那些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她竟已治好了一批人,只可惜小姐只有一个,无法将全世界患染瘟疫的人全部医治好。
“没什么。”玄冰凌淡淡的道,不着痕迹的将黑气收了起来,有些事就算再亲密也不能让对方知晓,不是怕被知晓,而是怕太过离奇让人难以相信,到时她又要解释一堆,太麻烦了。
“小姐早些休息吧!这些日子整天在外面奔波。”芷香起身步到床前,帮玄冰凌将被子铺好,帐子放下,似管家婆般唠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