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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保镖见状立即上前站立在老鸨面前。
老鸨挥手让两人弯下腰来,附在其耳畔道:“给我盯着那两小子,如果是闹事的就丢出去。”
“是。”两名保镖点点头又隐回暗处。
老鸨看着隐回去的保镖,精明自眼中逝去,世故的嘴脸用媚笑所遮掩,轻轻扭动着紧绷的浑圆,丝帕轻挥,声音娇嗲而造作,“哟!两位面生的紧,不常来吧!”
迎着老鸨打量的目光试探的语气,玄冰凌动作潇洒的将折扇插放在腰间,素手自上衣口袋内拿出一叠银票不停的在手中拍打着,语气佯装不悦的道:“怎么?生人不能来吗?”只见她边说边将银票一张张捻开。
老鸨双眼放光的盯着她手上的银票,马上亮出迎接恩客时的灿烂笑脸,丝帕轻轻一挥,芙蓉手捣嘴娇笑道:“看您说的,上门都是大爷,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姑娘们快把大爷伺候好!”老鸨手中丝帕左右挥动,瞬间有不少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两人很快被浓郁脂粉香气给淹没,簇拥着往里步去,又由一层层不同的花娘引接。
翠倚阁的格局是里三层外三层,每一层皆有不同层次的花娘接客引入厢房。里三层乃是为达官商贾所设置,而外三层便是一般的恩客。顶级厢房设置在里三层的最后一层。
两人由最后一层花娘的带领下绕过九曲回廊往顶级厢房步去,玄冰凌凤眸打量着前面带路美目盼兮的女子,妍姿俏丽的小脸薄粉敷面,红粉青蛾下是一双清眸流盼,唇色朱樱一点。
风髻雾鬓上插紫色垂珠步摇,款步姗姗间垂珠随之摆动,粉色纱裙在风中飘舞一阵暗香袭人不同于前厅的浓郁脂粉。
难怪称之为顶级,带路的花娘都如此不凡,只怕这里的花魁就更似天仙了吧?玄冰凌一阵好奇真想看看天仙般的女子是什么个样子。
“公子里边请。”花娘轻轻推开厢房门,含娇细语的道。
“谢了。”玄冰凌抱拳朝对方邪魅一笑。花娘心中一羞微微低眉垂眼,这人可惜了是个男子,若是女子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两人进入厢房,花娘轻阖上房门退去。
厢房比玄冰凌居住的房间还要大,里面摆设华丽,珠帘垂暮里一张红木雕琢的案几上摆放着七弦琴与檀香炉,轻轻推开雕花镂空窗外面居然连通市集,这大概是这里的唯一不足了,玄冰凌摇摇头关上窗子。
玄冰羽看着她一副自在的那看看这摸摸不禁叹气,难道她就不担心身份拆穿吗?
玄冰凌随便挑一颗椅子坐下,素手拎起茶壶往茶盏里倒了茶,顿时茶香满溢。
着玄冰羽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笑颜顿时跃上小脸,边饮茶边笑望着她道:“我说羽兄,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咱们可是来找乐子不是上刑场。”
玄冰羽暗瞪她一眼,不理会她,而是语略带惋惜的道:“这最里层的姑娘看似风光,只怕终有一日也是要到最底层的吧!然后这里再有新的姑娘代替,周而复始。”这是烟花女子的悲凉。
玄冰凌敛起笑容,小脸转向窗外。
有那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干这种活?这都是生活给逼迫的。
厢房内持续了一会的沉静,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咯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花娘带领着两名女子步进来朝两人福身道:“两位公子久等了。”语毕便又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道“幽竹、霜草,你们可要好好伺候两位公子。”
“是。”两名女子答道,嗓音娇弱婉转似莺啼。
一名女子柔桡轻曼的步上前,轻声慢语对着玄冰凌暗送秋波道:“幽竹见过两位公子。”
“公子。”名唤霜草的女子百媚丛生的趴坐在玄冰羽腿上。
玄冰羽吓得一把将她推开,起身冷冷的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这……”霜草疑惑的望向花娘。
“那你们就好好伺候这位公子吧!”花娘显然也是个人精,笑着让霜草转移目标。
而玄冰凌却一直未语,端着茶盏冷笑。
就在花娘转身欲不出房门时,玄冰凌冷漠的嗓音幽幽传来。
“一般姑娘大爷我可看不上。”她心血来潮逛次花楼,难不成这些次品就想打发她?
此话一出,满室愣然。
“那公子的意思是?”花娘转身,赔笑着询问,难不成他想见花魁?
“爷的意思是,爷要最好的姑娘。”玄冰凌凤目轻扬,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花娘闻言为难的娇笑着,“这……”
“怎么怕爷没银子?”玄冰凌挑眉,她相信这些银票已经足够买下几个花魁了,何况只是见一见。
“这倒不是,公子稍后。”花娘语气闪烁,朝两人歉意一笑便带着幽竹、霜草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阵浓厚的脂粉味由远至近,老鸨带着四名粗壮的汉子前来。
推开门,老鸨娇笑着上前,眼中却有着明显的不耐道:“两位爷可是对那两个丫头不中意,没关系,翠倚阁还有不少样子娇俏,琴棋书画精通的姑娘,包两位满意。”
玄冰凌淡淡浅笑,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凤眸冰冷的斜睨老鸨,目中寒光一片,薄唇上扬轻吐道:“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明说了吧!别的姑娘我一律看不上,今日只为花魁而来。”
老鸨收起了笑容,打量了她一番漫不经心的道:“两位爷不是本地人吧?”
“是又如何,难不成不是本地人就不能见花魁?”清冷的嗓音自薄唇中吐出,玄冰凌双手手肘立在桌上,拳头支着下颚,只见他下巴微微抬起,凤眸闪烁着一抹犀锐的精光,长长的睫毛在那鹅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两位可识得颐王。”老鸨娇笑着不屑的扫了玄冰凌一眼,在记忆里还没有谁敢跟颐王叫板的。
“这与颐王有何相干?”一直静默的玄冰羽闻言,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这京城的人啊!都知晓咱们翠倚楼花魁……木槿,如今可是颐王的人。”老鸨说着脸上神色越发得意了,环抱抱胸嘲讽的看着两人。
玄冰羽闻言不知所措的傻笑着,偷偷睨了眼身畔的玄冰凌,难道这老鸨不知,这全京城的人都知晓颐王心仪太尉府出名的傻小姐,她的二姐……玄冰凌。
“喔?是吗?”玄冰凌浅笑着起身“唰”一声挥开折扇,步至老鸨身边不咸不淡的问道。
“我就不瞒你说吧!这会木槿正陪着颐王在隔别厢房呢!”看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喔?要是爷我偏要与他争上一争呢?”她是看不惯这该死的老鸨那副看不起人的表情,所以心中有些气愤,对的,是这样。
“二……哥,咱们还是回去吧!”玄冰羽在玄冰凌的暗瞪下硬生生将姐字吞回去。
“你说,爷我与那颐王争谁会赢。”玄冰凌不理玄冰羽,折扇在手上转了个圆,邪肆的挑起老鸨浑圆的下颚,小脸慢慢贴近她的脸缓缓说道。
老鸨被玄冰凌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一惊,赶忙定了定心神,挥开她的折扇道:“那奴家倒是要请问公子的身份了。”若他是当今万岁爷那就没得说,只是她的记忆中万岁爷可没这么年轻。
“哼!”玄冰凌朝她冷冷一哼,抬脚便步了出去。
老鸨见他转身,心中一惊以为她要上隔别厢房闹事,黑眸中凌厉之光一闪而过,只见她丝帕轻挥,狠狠的道:“抓住她。切忌不要惊扰王爷。”
“是。”四名大汉抱拳同时不动声色的朝玄冰凌步去,只是他们都忽略了身后的玄冰羽。
玄冰羽见状,心中大骇,急忙喊道:“小心。”
玄冰凌回首,只见一个小衫半散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国字脸上横着条刀疤的汉子紧捏的拳头已到玄冰凌脑后。
凤眸危险眯起,脸上已不复笑意,眸沉如水,浑身散发出寒冷之气。只见她脑袋恰好微偏与拳头险险擦过,一个反身扣住他手腕的命脉过肩摔,百来斤的大汉就那样被扔了出去,“嘭……”一声,砸到地上激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其他大汉见了,欲群起攻之,却被一声喝止停了动作。
“你们在干什么?”银与赤有事离开了一会,前来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老鸨见到来人赶忙妞臀上前赔笑道:“银公子、赤公子,一场小误会,没事、没事。”
“没事?他是谁。”赤指着背对着他的玄冰凌问道。
老鸨媚笑着道:“一位客人特别钟爱木槿姑娘,都与她说木槿是颐王的人,还是死缠不休。”老鸨趁机抬高木槿的身价。
赤不屑冷哼,手搭上玄冰凌的肩想要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岂知玄冰凌自个缓缓回头,只见她唇瓣上扬勾起一朵邪魅的笑花,凤眸隐隐闪烁着一股危险的光火。
赤与银立时目瞪口呆,心脏提到嗓子眼,这……
厢房内,云悠扬、火欮烟、龙少炎、花孤冥四人齐聚一堂,而木槿便依偎在火欮烟身畔。
只见她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微抬俏颜,黑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眼波里透出妩媚的光泽,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正一脸悦色的依偎在火欮烟身边。
火欮烟不耐的饮酒,那日玄冰凌的话隐隐在他耳边回荡。
“你火欮烟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这么做不过是你从来没有遇见过不从你的女人,而我正好是第一个,所以你便起了征服之心。”
当真如此吗?这些日子他忍着思念未去找她,可是心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飞到她身边,此时云悠扬登门赔罪并邀他上翠倚楼,而正在烦躁的他答应了,他想或许身边有别的女人可以暂时不像她,可是他错了,他的心依旧在她的身上。
随着云悠扬来到此处未料花孤冥也在其中,看来他也是被拉来的,两人并未交谈,而花孤冥一如往常那般沉浸与自己的世界。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打斗声,云悠扬蹙眉起身拉开房门,便看到赤与银一脸惊愕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云悠扬看着背对他的白衣男子疑惑的道。
语刚落,一道蓝色身影缓缓步上前来朝着他缓缓一笑,只见云悠扬立时出现银与赤同样的表情,目瞪口呆外加无法言语的指着她,“你……”
老鸨见状挥退保镖,扭着身子上前朝云悠扬福身嗲声道:“没什么事,就是一个客人仰慕木槿,明知是颐王的人还不死心,这才打扰道王爷。”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人人能听到,趴在火欮烟怀里的木槿闻言,得意一笑,娇弱的道:“谢谢外面的公子赏识,只是木槿此生身心都是王爷的了,已容不下他人。”
老鸨的用意木槿瞬间明了,立即配合着暗喻,希望火欮烟了解了她的心将她赎身回去,哪怕做妾也甘愿。
赤闻言用手遮住眼,暗道:“惨了,这回王爷惨了。”
银则是“咳咳”两声提醒着自家王爷。
火欮烟听到木槿所说,一脸邪笑的搂紧她道:“槿儿之心本王自知,只是美好的东西都是可以竞争的,既然这位仁兄喜欢不凡进来喝上一本。”
赤闻言放在身侧的手不断摇摆,皱着脸暗暗摇头,可惜火欮烟却未看他。
他俩的反应引起了老鸨与云悠扬的注意,两人目光都锁定在玄冰凌身上。
难道他真是什么豪门贵族?连颐王身边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那她岂不是得罪人了,老鸨在心中暗暗喊糟,看他的穿着与气势一看就是不平凡的人,她怎么就轻易得罪了呢!
云悠扬看看眼前的玄冰羽在看背对着他的白衣男子,他是何人?与玄冰羽是何关系。
玄冰凌嘴角妖异的笑着,凤眸一片冷清,微微回转身子,“仰慕倒是谈不上,爷不过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不过,既然木槿姑娘已芳心暗许,那……君子有成人之美,在下自是不会强求的。”
这一回首让云悠扬等人皆是瞠目结舌。
火欮烟魅人的桃花眼对上一双清冷的凤目时,霎时动心骇目,搂着木槿的手瞬间僵硬无比,心中暗自骂起银与赤两小子,居然不给自己暗示。
从玄冰凌的角度看去,便是这么一副景象,一张案几上四人围坐而坐,龙绍焱坐于左侧,花孤冥独坐一方此刻忧郁的眸子正看着她,火欮烟坐于上方,木槿紧紧依偎,此时两人相距甚近,这是多么缱绻的一幕。
心蓦地痛了,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
玄冰羽走上前道:“走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玄冰凌还未说话一道嗓音幽幽传来,“既然来了,就进来和一杯吧!”
玄冰凌回首对上花孤冥忧郁漆黑的眸,为什么?她对花孤冥原有悸动消失了。
火欮烟望着两人视线的纠缠,心中一酸,难道她真的喜欢花孤冥,那他呢?想着沉痛冷笑,搂着木槿独自饮酒。
“既然你们如此诚心邀约那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玄冰凌淡然出声。
“二……哥。”玄冰羽惊讶出声,这种场面叫她情何以堪,为何她这般坚强。
两人步进厢房,老鸨命人添加碗筷酒盏。
玄冰羽右手旁是玄冰凌左手旁是火欮烟,而玄冰凌旁边则是花孤冥,银与赤两人依旧守候门外。
“好久不见了。”花孤冥拿过她的酒盏体贴的问道:“能喝吗?”
“恩。”玄冰凌淡笑点头,花孤冥与火欮烟两人真是天差地别,一个真的很绅士,一个霸道的要命,不过他们俩如何与她何干?
花孤冥给玄冰凌添满酒,放下酒壶,修长优美的手指抬起酒杯朝她示意,一口仰尽。
玄冰凌抿唇正欲抬起酒杯,却被玄冰羽用手压住对她摇头,玄冰凌抬眸朝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很好放心,便像花孤冥那般一口仰尽,刚放下酒杯,岂知对面的龙绍焱也凑近一脚。
“来,玄……公子,喝一杯,好久不见。”龙绍焱一身黑色长袍,与他古铜色的肤色倒是很接近。
放下酒盏时龙绍焱睨了火欮烟一眼,他很好奇他会有什么样子的行动呢?
玄冰凌抬眸打量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算是帅哥一个,看来这些人都已知道她不傻的事实,除了这个云悠扬,凤眸斜睨了花孤冥旁边还在一脸呆愣的云悠扬,她怎么觉得他更像傻子。
素手提起酒正欲往酒盏里倒,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此举让依偎在他身边的木槿一愣,心中属于女性的警觉觉醒,她早觉得自这个人来了之后他便怪怪的,美眸不禁打量着玄冰凌。
当她真正对上玄冰凌时满目惊艳,精致无暇的鹅蛋脸皮肤吹弹及破,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披散,狭长的凤目此刻一片冰冷,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她此刻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他真的是男子吗?再微微回首望着火欮烟眸里明显的独占欲,心往下沉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玄冰凌凤目一眯,另一只手将他的手移开,放下酒盏从袖中掏出锦帕,轻轻擦拭着被他碰过的手,淡淡似不经意般道:“真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她竟敢这么说颐王?不要命了?
木槿也是一愣,她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女扮男装逛花楼,如今还对颐王这般说话,呆愣过后便是一阵看好戏的心态,她肯定会死的很惨。
火欮烟脸色陡然一沉,黑眸里隐隐闪烁着一抹危险的精光,她闲他脏?忍不住磨牙,一把推开赖在他身上的木槿起身绕道玄冰凌身边拉起她便要往外走。
玄冰凌不悦的挥开他的手,拿起桌上倒满酒的酒杯往他脸上一泼,冷冷的道:“请王爷放尊重点。”语毕冷瞪他一眼,拉着玄冰羽起身便走。
厢房内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不敢出的看着被泼了一脸酒的火欮烟。
云悠扬也被这般动静搅的回神,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今日真是让他心脏难以负荷,虽说早有耳闻玄冰凌不是傻子,但亲眼看到却还是让他无比震惊,而更震惊的是她居然那么大胆子泼颐王酒。
龙绍焱心中无比震撼,她胆子也太大了,不过竟然让他生出一丝欣赏。
花孤冥掏出锦帕起身塞到他手里,也跟着出了厢房。
看到玄冰凌一脸怒气走出去的银与赤赶忙闪身进入厢房,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他们王爷被人泼了酒,这、这真是天大的奇闻那!也只有她敢如此了吧!
火欮烟捏着手中锦帕蓦然笑了,只见他蓦地他缓缓勾起一抹饱含兴味的邪魅笑痕眼中的瞳光突然变得幽沉深邃。
银和赤不解的对望,王爷不会是傻了吧?
木槿则是不明所以,有人被泼酒还笑得如此开心的吗?难不成被气傻了,不会吧!
火欮烟勾唇一笑,对着木槿道:“日后本王不会再来了。”语毕转身便走。
她是在吃醋吗?泼他酒是代表她在意是这样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现在他只想找到她对她说他的心意,他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他对她不是她想的那般。
木槿大受打击的哭喊着起身追在火欮烟身后,他生气了?生她的气?不,她能一直稳稳守住这个花魁的位置大部分是因为他,若他从此不来了,那她日后怎么办?不……
云悠扬与龙绍焱对望一眼,心中各有所思。
一路与玄冰凌回到太尉府恢复女装的玄冰羽看着她在东苑内忙碌着,却不知在忙什么。
玄冰凌回到东苑后便在周围布置起了结界,迷锁阵,凡是如此阵人皆会像遇鬼挡墙那般找不到东南西北,见门而不得其入。
忙完后,只见她拍拍手起身,心中一阵呆愣,她凭什么以为他会来找她?说不定人家已经厌烦了,也好,被纠缠着怪烦人的。
玄冰羽站在门边看着玄冰凌一脸淡漠沉静如水,心中已有些明了,走上前,淡笑着道:“二姐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玄冰凌闻言心中一惊但随即被她反驳掉,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对他上过心,又有哪门子的情窦初开。
玄冰羽摇头,决定给她空间去想清楚便告辞了玄冰凌,步回北苑。
火欮烟追着玄冰凌的步伐来到东苑,刚要步进去岂知一脚踏进以后竟然又是在东苑门外,他不信邪的再试还是如此,银与赤诡异的看着火欮烟来来回回上前退后、上前退后。
试了几次还是如此的火欮烟不禁沉静下来,目光深邃的打量着四周,一双桃花眼似冰泉般明澈,小东西,竟然布了阵法不让他进去,那他便破他一破。
赤上前,望着火欮烟道:“王爷你怎么不走了。”说着往前面跨去,岂知竟一脚踩空再回首又是在外面,只见他诡异的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蹙眉上前道:“看来有门道。”
火欮烟薄唇带着一抹笑意,优雅修长的指轻扶上东苑拱形月亮门中间,黑眸微微阖上,感受着手指甲传来的暗流,照着阵法突破口,那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看过一些突破奇门阵法的书卷,否则此刻岂不是拿她无可奈何了。
银与赤两人知道火欮烟是在找破阵的方法便静立一旁,不敢出声打搅。
路过东苑的小桃见到三人后,立即加快脚步往西苑步去,没想到这颐王又来了,这些日子她们都未见这颐王再来找这二小姐,她们都以为颐王已经抛弃了她,小姐更是高兴了好一阵子,还一个劲的说什么,真灵、真灵,没想到今日颐王又来了,她得去禀报小姐。
西苑内,玄冰月一身霞影纱玫瑰香长裙,墨玉般的青丝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小脸比前些日子红润丰满了些。
“什么?烟又去找那女人了。”玄冰月一脸咬牙切齿,胸口起伏不定,玉手一挥“噼里啪啦”一阵巨响,一套名贵的青花瓷茶盏落地,摔成一堆碎片。
小桃瑟缩了下,望着玄冰月轻叹,这个二小姐可真是小姐的克星,小姐好不容易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她又来搅和。
玄冰月喘气跌坐在木椅上,喘息着,没有多少日子了,只要到时候她在烟面前现形,烟就会回道她的身边,呵呵……玄冰凌,等着吧,颐王的王妃只能是她……玄……冰……月。
自玄冰羽回去后玄冰凌更是觉得一人难受便不到梦香轩探望张素素。
梦香轩,张素素的寝室内,芷香一人守在床边打着瞌睡守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夫人。
“怎么回事?我娘一直如此昏睡着吗?”玄冰凌上前拍了拍芷香的肩,芷香蓦然惊醒对着玄冰凌福身。
玄冰凌朝她摆摆手,坐上床边,望着似乎在沉睡的张素素,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娘清醒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少了,却又探查不出病状。
“怎么就你自己,芷莲呢?”玄冰凌替张素素擦拭着额头沁出的薄汗,随口问道。
“芷莲这几日不舒服,白日里都在睡觉。”芷香蹙眉答道,这芷莲近几日真的很可疑,似乎那里变得怪怪的。
玄冰凌则以为芷莲是因为照顾张素素累的,感激一笑道:“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芷香浅笑,面对玄冰凌不再有初来时的胆怯。
芷香话语刚落,房门陡地被人用力拍开,只见一道人影迅速闪人,玄冰凌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人进房里来,便觉自己的身子给人腾空抱了起来。
火欮烟身手迅捷地抄起倚在床边的小人儿,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像来时般迅速的离去,速度快得让芷香看得傻眼,正要追出去却被两道身影拦住。
“银公子、赤公子。”芷香见到来人赶忙行礼。
银淡淡的道:“王爷与玄二小姐在一起,你不必跟去。”
“是。”芷香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小姐是被王爷带走的,那她就放心,想着便转身回去伺候张素素。
惊鸿轩被人用脚踹开,火欮烟抱着玄冰凌进入室内再用脚阖上房门。
玄冰凌只觉被人扔到床上,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哼!小小阵法也想困住本爷。”火欮烟仿佛看出她的疑问,勾唇嗤笑道。
玄冰凌狠狠咬牙,此刻她万分后悔自己不该选最简单的阵法来布阵,她相信若她尽心布置他在外绕上一辈子也进不来,不过真是未想到,他居然对奇门阵法有研究。
“小玄子。”火欮烟双手正想将日思夜想的人儿搂入怀中,却被玄冰凌闪身躲开。
“颐王不会这么快忘了吧!”玄冰凌凤眸冰冷,嘴角冷嘲的勾起淡淡的道:“你很脏。”语毕不再看他便要往房外步去。
只见火欮烟身形忽地一闪横挡在她面前再次截住她的去路,“小玄子,你在吃醋。”醇厚的嗓音低柔如魅,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道。
“吃醋?”玄冰凌嗤笑道,环臂绕着他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道:“你火欮烟是我玄冰凌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吃醋。”
火欮烟闻言长臂锁住她的腰身郑重且不容抗拒的道:“那么你听好了,我,火欮烟将会是你玄冰凌的夫君。”
玄冰凌愣住了,随即“扑哧”一笑,正要说什么却被他突入而来的唇堵住了口。
他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大掌牢牢握紧她的腰身,迅速俯身向她,彻底掳掠她的唇,给她一记密密湿湿的热吻,将毫无心理准备的玄冰凌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舌长驱直人地挑开她的粉唇,登堂人室地撩拨她、吮吻她,似乎像在宣告什么一般。
玄冰凌使尽力气推拒着他,却推动不得他半分,被他紧紧扣住的头无法动弹只能承受他的吻。
直到察觉玄冰凌快缺氧窒息他才稍稍放过她的唇,却仍然紧紧搂着她,俊脸贴着她喃语道:“不要想推开我,这辈子都别想。”语毕,火欮烟意犹未尽地稍稍松开她,轻啄细嚼着她红肿水亮的唇瓣。
玄冰凌心乱了,甚至已经找不到方向,她该信吗?他的话,一个会逛花楼男人说的话,不,不能信,坚决不能信。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玄冰凌就这样与他玩起来捉迷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雨夜,凄迷的苍穹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只听雨打芭蕉“滴答、滴答”声,更显得凄清无比。
东苑,梦香轩内,红木大床上,张素素脸色苍白的躺着,只见她呼吸微弱气息不稳。
芷莲抬着药,目光呆愣的将张素素扶起来,一勺勺的半喂半灌,直到最后一滴。
黄沙弥漫的空地,一棵枯老的树独独林立,雨势已微微收住,一轮玄月挂在枝头。
“你去给玄冰月母子送信,让她们做好准备。”一身蓝裙的蓝灵对着身畔的千代珊吩咐道。
千代珊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只见她将一方水红色丝帕捆绑在鸽子脚上,手往天空一送,鸽子振翅飞起朝着玄府飞去。
“开始吧!”千代珊望着蓝灵道。
“恩。”蓝灵点头,双臂张开脚尖轻轻一点跃上半空,只见她摇动着手腕处得铃铛,一阵诡异的铃声随着她的动作响起,似一首葬乐般在这个漆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千代珊随着她的动作在地上舞了起来,只见她脚上也有一串灵丹,红纱蓝袖长袖善舞,一红一蓝的光芒在黑夜闪现,只见两人手拉着手嘴里念念有词,忽的,两人身上的铃铛绽放出一道血红的光直射天际玄月。
玄月在红色光芒的吞噬下,竟开始慢慢变红最后成了好似正在滴血的血月。
玄府,东苑。
芷香慌慌忙忙的跑到惊鸿轩未敲门便闯入玄冰凌的寝室。
寝室里,玄冰凌正捧着一卷书看的入迷,只见她白色纱衣拽地,及腰的长发散披,摇曳的烛火下,小脸忽暗忽明,听到开门声不禁回首一看,凤眸随之眯起。
芷香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玄冰凌丢下书疾步走来,并将她推到一旁脸色清冷且危险的遥望天际。
血月咒,有人在作法,“怎么回事?”她相信芷香慌慌张张一定与血月咒有关。
“是夫人,好像疯了一般在屋里大吼大叫抱头痛呼。”真是吓死她了,看夫人那么温柔怎么会这样呢?
玄冰凌心中一沉,快步朝梦香轩奔去。
血月咒,也可称之为血月降,血月降降头师会利用蜈蚣、蜘蛛、毒蛇……之类的毒物,培养出毒菌,再透过食物、饮水或直接附著在受害人的身上,即可达到下降的目的,這类降頭的潜伏期不定,快则数分钟,慢则数年,全凭下降者企图而定。中降者,身體會產生異变,若不能及时解降,那中降头的人将会七孔流血而死。
玄冰凌奔进房内,心,突然有些窒息……
张素素已经开始产生异变,只见她满脸血泪的望着她,眼里是一片绝望。
“娘……”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不好,连她中了降头她斗没发现,回首蓦然看到一脸呆愣站在一旁的芷莲,以及她颈项上的点点尸斑时,心中一沉,只见她慢慢走向她,还未出手芷莲便似被抽空的空壳般直直倒地。
玄冰凌两指扶上她早已僵硬的脉搏,一股带着死气的冰冷传入手心,玄冰凌秀眉蹙起,捏开她的嘴见喉咙处有道黄色的东西,已被唾液给浸湿,但她却能看出那是一道符咒。
这里除了她,懂道术的就只有银面男与他的手下,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害娘,为什么不冲她来,玄冰凌双目血红,双拳紧握“咯吱”作响。
“啊!”安静了一会的张素素再次抱头痛哭嚎叫。
“娘……”玄冰凌立马扯过被子盖在张素素头上,不让血月照射到她。
“娘,小玄子会救你的,一定会的。”玄冰凌环抱着张素素手臂微微颤抖着。
西苑。
玄冰月寝室内,玄冰月与正室对坐在木椅上,只见玄冰月手里拽着一块水红丝帕,一目一行的看着上面的字。
“怎么样?上面说什么?”今日已是药物用完的最后一日,是否要行动了。
“快去通知爹,通知全府的人去东苑看好戏。”玄冰月激动的拽着丝帕,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
正室闻言连忙起身步到门边朝着守在门外的几个奴婢道:“你去通知老爷,就说东苑有事发生。”
“你,去通知三夫人。”
“你,去通知四夫人。”
“你,去颐王府通知颐王。”正室一个个点着,吩咐着。
丫鬟们面面相窥,这……发生何事?
“快去……”正室瞪目呵斥道。
“是,奴婢遵命。”被正室这么一喝,本还在呆愣的丫鬟吓得齐声应道,并纷纷散开,各自朝不同的地方步去。
“贱骨头们,不骂就是不行。”正室怒哼。
“好了,娘,你就别气了。”玄冰月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描绘着妆容,等会烟要来呢!他看到玄冰凌的摸样大失所望后视线便会再次回到她身上,呵呵……玄冰凌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哈哈哈……
南苑。
宽敞华丽的花厅内,楠木梨花木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三夫人一身淡粉色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
只见两名丫鬟站立两旁手拿鹅毛羽扇轻轻晃动着,三夫人轻轻放下碗筷,用锦帕擦了擦嘴,微微站起身望着可说原封不动的佳肴道:“撤了吧。”
“是。”两名丫鬟福身恭谨的回道。
自三夫人长子被封为驸马后,她越发的傲然,规定每餐必须与皇宫相同,否则辱没了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