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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凌阖上凤目靠在木桶上,浓密的青丝柔顺垂落在桶外,秀眉微微蹙起,如今的局势她的腿迟早会成为拖累,她必须尽快治愈。
凤目蓦地睁开,只见她对着外面喊了声,“紫姬。”
“恩?小姐。”紫姬站在屏风外询问着,小姐入浴时绝不许外人在场的。
“你进来吧!”玄冰凌端坐于木桶内,轻咬下唇沉思道。
“是。”紫姬绕过屏风,来到玄冰凌面前,小姐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与她说,否则不会在她入浴时唤她。
“紫姬,你的承诺还记得吗?”玄冰凌凤眸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记得。”她本打算明日便像小姐告辞上阴月山寻玉红草的。
“来回要几个时日。”若时间短或许她可以与她同去。
“十天半月。”紫姬想了一下道。
“那好,你明日便动身。”看来她是去不成了,也罢!她便在玄府边提高道术边等她回来。
“是。”紫姬微微垂首应道。
“下去吧!”玄冰凌光洁的玉臂带着水珠雾气挥了挥。
就在紫姬正要退下时,玄冰凌有道:“今日可是阴时阴月。”
紫姬愣了愣,抬首望向天际的弦月凝眉道:“是的。”
“恩,你可以下去了。”看来时辰到了。
“是小姐。”小姐今日很奇怪,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她离开究竟发生了何事?
紫姬将一身干净的衣衫挂在屏风上便退了下去。
玄冰凌草草擦了擦身子,“哗啦”一声站起来,皓如凝脂的玉肤因泡澡而呈现瑰丽的粉红色,一滴滴水珠滑落过窈窕有致的曲线,一头墨发披散而下,在婀娜腰间晃荡,一瓣红色花瓣自她冰肌莹彻的藕臂上滑落飘进水里,一阵芬芳自她体内散发开来。
滑腻似酥的玉足伸出桶外,拿过屏风上的干净衣衫穿上,看着眼前复杂的里衣、中衣,玄冰凌额头顿时闪过黑线,只见她挑出一件白色长袍在腰间松松的绑了个结,一头湿漉的长发随意披散,胸前凝湿的黑发弯曲的滑入微微敞露的深沟里,一滴滴水珠正顺着黑发滴落。
浸过水的鹅蛋脸越发皓如凝脂,长如扇的羽睫挂着水珠,轻颤之间水珠滑落,狭长的凤眸扬起一道颇有威摄力的邪肆危光闪过。
玄冰凌抬手拨弄着长发朝自己寝室步去,宽大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藕臂。
房屋内,点亮桌上的蜡烛,摇曳的灯光下一间典雅精致的房间展现在眼前,所有的家具采用的皆是上等的紫檀红桧木,云石香案、字画条幅,古琴香案,这些皆是火欮烟的杰作,其实他何必多此一举,这玄府她并不会呆的长久,无奈的摇头想到他她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既说不出来也就不想了。
将窗边放着得小瓷瓶捏在手心转身朝院子步去,还有一会便到时候了,步到石桌旁将手里的小瓷瓶放在桌上,凤目遥望天际,快了、就快了,当一颗启明星划过时,只见她轻轻打开瓶塞一股股青烟自瓷瓶袅袅上升,玄冰凌端坐于摇椅上,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口中念着超度经文:“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瓶中青烟随着经文的吟诵速度开始急速上升盘旋在天空久久不散,一会,玄冰凌停下吟诵望着夜空凤目一片清冷,只听她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去投胎吧!”
浓郁的青烟渐渐化为人形,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女子飘荡在空中巧笑倩兮的看着玄冰凌,笑容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一名少女缓慢的步出来望着玄冰凌道:“谢谢你解救了我们,此生无以为报只待来生。”
“来生你们好好做人吧!”一道娇媚的嗓音自玄冰凌身后传来,回首入目的是一张小巧的脸蛋娇媚如月,双眉修长如画,双眸挑逗人心。
紫姬对上玄冰凌感激一笑,她知道小姐是怕难过所以未告诉她将要超度这些在张府一起度过地狱生活的姐妹,只是阴时阴月只要细细一想便知是何意了。
玄冰凌睨了她一眼便回首望着天空某一处,那里有着一个痴痴傻傻的相似身影,“玄冰凌”你安心的去吧!这里的一切由我照顾,记得下辈子找个好人家,不要再受人欺辱。
冷嘲一笑,若她再世为人又怎会有日子过,她的魂魄已经残缺,少了一魂一魄,注定了永生永世如此痴傻。
“你们去吧!”淡淡凝眉,冷漠的语气掩盖着心酸,人世间最大的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她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在面对这四个字时又怎能没有感触。
众多魂魄朝着两人齐道:“两位保重来生见了。”语毕便化作青烟散去,唯有玄冰凌依旧徘徊不前,飘飘荡荡。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她竟在遥望梦香轩,玄冰凌心中一酸,原来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她对亲情是有着牵绊的。
“小姐。”这傻子也挺命苦的,虽然夫人日后有小姐照顾,可是她呢?即将一个人飘飘荡荡的上路,该是多清冷。
“紫姬,一会我会逼出六魂六魄,体内仅留天魂英魄,你再作法将她的魂魄吸进体内。”玄冰凌长睫微抬云淡风轻的道。
“小姐,那样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你可就魂飞魄散了呀!”小姐是想让这身体的真正主人去向夫人道别?那怎么行,若一个不慎或她的魂魄流连不去,那小姐可就是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了。
“我相信你。”一抹淡淡的浅笑跃上玄冰凌清丽的小脸,凤目中华彩流溢。
紫姬无可奈何的跺脚,只要小姐决定的事一百只大象都无法拉回。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是她第一次将命交在别人手中。
玄冰凌回房拿出一个装满米的碗,三根檀香,三张写了她生辰八字的符纸,一个蒲团。
将蒲团放在地上,碗摆上石桌,檀香点燃插米里,将三张符纸烧化,再跪到蒲团上磕三个头,只见她接着两手成抱球状,是两手心相对,手指向前;边对紫姬道:“当我的魂魄离开身体你立即拿石桌上的瓷瓶将魂魄收入瓶中,再用法力将她的魂魄弄到身体里,记住在寅时之时必须将我的魂魄送回体内,过了可就魂飞魄散了。”玄冰凌讪笑着道。
“知道会魂飞魄散还这样做。”紫姬小声咕哝着,边按照她的方法拿去瓷瓶在一旁等候着。
“对了,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玄冰凌拿出三张镇妖咒递给紫姬。
“这……”接过镇妖咒,她不会用啊!
“在我魂魄离体期间,若有人偷袭用你的妖力催动符咒。”这个落后的时代,特别是有银面男那样阴险的人存在,她不得不防!
“是。”紫姬慎重的点头。
“开始吧!”玄冰凌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希望之后你能安心上路。
玄冰凌缓缓闭目,凝神静气,只见她左手握拳,食中二指并拢平伸,右手虚握,食中拇三指指尖轻触,口中难道:“八卦灵灵,用吾心法,护佑护法,法法同心,六魂六魄散!”
语毕,只见一道五色光晕自她周身淡淡流转,似有什么要脱壳而出一般,玄冰凌小脸一阵惨白似在隐忍着什么,不一会只见她头顶飞出一缕缕六色魂魄,紫姬见状拿着瓷瓶催动刚恢复没多久的妖法,魂魄便如数飞入瓶子里,堵上红色布塞,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放入上衣内。
放好瓷瓶,紫姬蓦地展臂飞到半空,如丝绸之光滑的小腿因她的动作完全暴露在外,紫色裙摆脚腕丝带摇摆飘逸,双臂交叉一道紫色光芒朝着玄冰凌的肉身射去,与此同时她的肉身似有了吸引力一般将飘荡在空中玄冰凌猛地扯了进去。
紫色光芒渐渐淡去,紧闭的凤目渐渐睁开,紫姬缓缓回到地面,走到她身畔道:“玄二小姐,你还有三个时辰与夫人道别。”七魂七魄,小姐留了一魂一魄在里面,按理说这玄小姐如今已说魂魄齐聚,应该不再是痴痴傻傻的了吧?
“你是紫姬?”玄冰凌缓缓抬头望着紫姬道,往事一幕幕涌上脑海混合着玄冰凌的记忆,没想到自己这十多年是这样过的,只是苦了娘了。
“我带你道夫人那里吧!”得抓紧时间将小姐换回来。
玄冰凌惨然一笑,对紫姬道:“你放心吧!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占据不了,时间一到便会离去。”
“那最好。”紫姬并不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而羞恼反而落落大方的承认。
“我真羡慕她。”玄冰凌有些酸涩的道,同一具身体,不同的灵魂,没想到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走吧!”紫姬睨了她一眼道。
两人来到梦香轩,张素素的寝室,望着里屋一片乌黑,玄冰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去吧,夫人躺下没多久,做最后的告别,我会在屋外守候着,到时辰喊你。”紫姬环臂靠墙壁上,美眸轻轻阖起,淡漠的道。
“谢谢。”玄冰凌朝着紫姬福身,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不一会寂静漆黑的里屋燃起了摇曳的烛光,里面渐渐传出私语声。
玄冰凌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记忆中破破烂烂的房屋变得精致华丽,老旧的家具全都换了新,没想到让娘过上好日子的是她,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仰了仰头将泪珠逼回,这只怕是她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清醒了,她得把握这次机会与娘做最后的团聚……最后的……
“小玄子怎么了?”张素素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不知不觉她的称呼已随着火欮烟等人改变,小玄子……呵呵,她的女儿啊!只是今日怎么会感觉心里酸涩无比,好像她即将要离开她一般。
“没事娘,小……玄子,睡不着。”小玄子,这是唤她的方法吗?好特别……
“这么大了,难道还想要挤着娘睡啊!”张素素宠爱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脑袋。
“是呀!所以今晚凌儿与娘睡。”是的,是凌儿不是小玄子,玄冰凌心里流着泪,只见她转首将蜡烛吹灭环抱着张素素一同挤上床。
“娘,答应凌儿好好照顾自己。”轻轻的喟语,不舍牵绊的心,虽然她相信她会把娘照顾的好好的,且不似自己这般老是让娘操心、伤心。
“为何这般说,娘不是有你吗?”张素素紧紧握住玄冰凌的手,紧张的道,心底涌起一股恐慌,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将要离开她了。
“是啊!娘有凌儿,但是凌儿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黑暗中两行清泪滑落脸庞,心若刀绞般疼痛。
娘,你可知凌儿即将要离开你了,永永远远的离开,或许从此在也无缘份再见,娘!请你好好保重自己,女儿不孝,未能带给你一丝一毫的欢乐,相反的全是痛苦与愁绪,或许她的离开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慈悲。
浅浅的笑,无声的泪,做着最后的告别。
玄冰凌将头轻枕与张素素的胸前,像儿时那般听着母亲平稳的心跳,她就这样静静的完成着自己最后的心愿。
“傻孩子,娘只要有你就已足够了。”为什么今日的小玄子如此奇怪,却又让她说不出来,心底的痛与慌究竟从何而来,为何眼中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流泪呢?
低声私语,浅浅呼吸,天空已是鱼肚白。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想起。
玄冰凌不舍的缓缓起身,下床,一步三回首,视线始终锁在张素素熟睡的容颜上,一抹绝美的笑瞬间绽开,一串晶莹的泪珠瞬间滑下。
娘,凌儿走了,你……保重、保重,泪珠一滴滴啪嗒啪嗒的落下,不敢哭出声音,只好死死咬住唇瓣。
若有来世,凌儿还要成为你的女儿,用一生报答、孝敬你,娘、娘……娘……
凌儿、凌儿……
紫姬立在门边看着这一切,心头酸涩,喉头哽咽的厉害,难道这就是小姐口中所说的亲情?心中本不愿去催促,只是这时间越来越接近寅时小姐必须归位,否则就麻烦了,“叩叩叩”再次敲着门扉。
玄冰凌捣住嘴,死死咬住下唇咸咸得泪水滑进口中,她尝到了眼泪的滋味,最后一眼似要将她完全刻画进脑海般,下一瞬,毅然回头白色身影跑出屋内回到惊鸿轩石桌旁,只见她心痛的缓缓蹲下身子环抱双臂,眼泪一遍遍的洗刷着清丽的小脸。
紫姬缓缓站到她身畔,不忍的别开小脸道:“时辰到了,你该走了。”
玄冰凌缓缓起身,朝着紫姬嫣然一笑,沙哑着嗓音道:“替我谢谢她,请她替我好好活下去,把娘照顾好。”
流连的眼眸飘向梦香轩,心中的牵绊始终无法阁下,毕竟母子连心,真正到割舍之时真是心如刀割。
“你放心的上路吧!”小姐对夫人的好事有目共睹的。
“恩。”玄冰凌点点头,缓缓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我该怎么做?”
“如你来时那般跪到蒲团上。”紫姬指着蒲团道。
“恩。”点点头,依照紫姬的指示跪到蒲团上,双目阖起。
紫姬使用法力将玄冰凌的魂魄引出,再打开瓶塞,用法力将玄冰凌的魂魄归回原位,就在最后一魄进入体内还未来得及稳固时一道带着恶意的娇媚嗓音传来。
“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一道水红色身影伴随着冷嘲的讥笑缓缓飘出。
紫姬打量着来人,水红轻纱淡薄如红色薄雾,灵蛇鬓上插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将其妩媚妖娆勾勒尽显。
虽紫姬并不识得此人却可看出她道行在自己之上,且是针对小姐而来,她得保护小姐。
“来者何人。”紫姬谨慎的防备着,一脸虎视眈眈。
千代珊不屑一笑,“凭你也想知晓本姑娘的名讳。”冷嘲的嗓音自红唇吐出,莲步一步步朝着玄冰凌逼近,脸色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没想到她运气那么好,本想前来助那对母女一臂之力却刚好碰上这女人魂魄离体,哼!若今日不杀她,更待何日?
“站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紫姬心中颤抖着,眼角余光扫视着玄冰凌,小姐快回来啊!
“小小精怪,大言不惭。”千代珊手一扫,紫姬便被一股巨大偶的冲击撞得飞起,“嘭……”一声砸到石桌上。
紫姬扶着快散架的腰身,咯出一口绿色的血。
千代珊不再看紫姬一眼,举起双手便要朝玄冰凌胸口击去。
“不……”紫姬刚想阻止,一阵闷疼自胸口袭来,她忍不住扶住胸口声吟,指尖忽的触及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只见她美眸眯起,玉手放入上衣缓缓抽出三张符咒,她不会催动,只有附上法力来使用这三张高级符咒,素手以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符咒射出,只见符咒周身一道紫色光芒若隐若现。
正一心放在玄冰凌身上的千代珊怎会料到身后被她一掌扫飞的人竟然会有反击,带着厉风的手掌即将要触及玄冰凌胸口时,后背倏地被三大符咒击中,只见她双目瞪大,不敢置信的恶狠狠的回首瞪着紫姬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紫姬望着浑身弥漫杀气的千代珊瑟缩着往后退去,小姐、小姐,你再不回来紫姬便没命了。
千代珊正准备飞奔向前将紫姬解决了再来杀玄冰凌,岂料,一道清冷邪肆的声音忽的自身后响起。
“灭凶除邪,万鬼侵袭干扰,灭。”
千代珊闻言浑身一颤,缓缓回首看着一道绿色火焰向她袭来,只见她快速移动身体却始终未能避开,“哧”一声,火焰与她的手臂擦过,她闷哼一声,捂住手臂身形快速的朝前面院子飞奔而去。
“小姐。”紫姬看着千代珊走远刚想追便看到玄冰凌直直倒地,一声惊呼赶忙上前扶住她。
“紫姬,扶我起来。”玄冰凌困难的道。
“恩。”紫姬将玄冰凌身子扶正。
玄冰凌盘腿坐起,将魂根压住,刚刚千代珊来她便有所察觉,只因体内魂魄动荡不安她动弹不得,在千代珊欲杀紫姬之时她已稍稍将魂根稳住,拼着重创的危险施出驱鬼法咒。
幸好千代珊脑袋蠢笨并未回身与她拼命,否则只怕今日她就魂归惊鸿轩了。
千代珊捂住受伤的手臂逃出惊鸿轩,心中正奇怪为何玄冰凌并未追出来,便被一道脚步声吓得闪身躲入一旁的草丛。
不远处,芷莲一身红衫,打着哈欠,素手端着铜盆一脸睡意的正朝张素素寝室步去。
是她?火欮烟送给玄冰凌的女婢,哼哼……真是老天助她,就在芷莲经过草地时,千代珊阴狠的眯起双眼,闪身而出一掌袭在芷莲背上。
只听“噼里啪啦”一连串响声,铜盆落地水洒泼出来。
芷莲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缕血丝自嘴角流出,身子慢慢倒地,茫然的看着自身后慢慢步出一脸阴狠妖娆的千代珊,知道断气那一刻皆不知晓自己是为何而死,只是死不瞑目的瞪着来人。
“瞪什么瞪。”千代珊不悦的踢上芷莲未冷却的尸体,一脸阴毒的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伺候着玄冰凌那女人。”
千代珊还不知芷莲已被玄冰凌推给张素素了。只见她冷冷的笑着,拖着芷莲的尸体进入草丛,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带动两道红色光芒。
用鬼术与法术将她的三魂七魄勾出并且彻底毁灭,千代珊的法术并不纯熟,毕竟她只是一个鬼类,偶然之下被苍幻月看中收在身边,从此才有了实体并且也学会了一点道法。
千代珊自衣袖里拿出一张符纸揉成一团塞进芷莲口中,嘴里呢喃着咒语,语毕朝着她的头部一拍,道:“听着,你的任务是帮助玄冰月在你主子食物里下药。”
语落,只见芷莲睁大的双眸突地转动起来,翻转了一圈后看着千代珊木讷的重复着千代珊的话道:“我的任务是帮助玄冰月在我主子食物里下药。”
“呵呵,乖去做你的事吧!”千代珊妖娆的拍了拍芷莲的脸颊,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西苑里,玄冰月母子想了一夜的主意却始终毫无头绪,忽的一张水红色丝帕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
“娘,快看这是什么?”玄冰月上前拾起丝帕。
“上面有字。”玄冰月展开丝帕细细的看着,“东苑芷莲已是自己人,一切只用放心交给她。”
玄冰月惊愕的望着正室,这……
正室闻言亦是起身上前,拿过丝帕看着,心中狐疑道:“这是千代珊的写的还是玄冰凌那妖孽的试探。”
两人皆拿不定注意,“娘,我去写信用信鸽带去,询问一下千代珊再做行动。”玄冰月捏起丝帕对正室道。
“好的。”正室点点头,若这是千代珊写的,那可就好办了,只是她是用什么方法收买的芷莲那死丫头,那可是颐王的人啊!
信鸽以很快的速度替两方很快传着信件。
雕花连环性窗外,触目皆绿,忽的一只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来,脚上拴着一卷白色布条。
玄冰月见状立刻上前捉住信鸽,将信鸽脚上的布条抽出,打开看了会道:“娘,千代珊说那丝帕确实是她的。”
正室浑身打了个激灵,想起那日茶壶自己添茶便小声咕哝道:“玄冰凌与千代珊不论那边都是妖孽。”
“那咱们该任何与这个芷莲取得联系,且神不知鬼不觉呢?”玄冰月正说着该如何联系芷莲时,门忽的被人自外面打开。
两人吓了一跳,刚想呵斥那个奴才如此没规矩,回首对上来人时却是一阵语结。
看着眼前的人玄冰月与正室不自觉的环抱双臂,上下打量着芷莲。
一身红衫脏乱不堪,微湿的衣袖还混有血迹,双目呆滞蓬头垢面,嘴里小声呢喃着什么,两人上前仔细一听竟是,“我的任务是帮助玄冰月在我主子食物里下药。”
玄冰月与正室怛然失色的对望,心中疑惑道:“这芷莲到底是怎么了?”
“芷莲,你怎如此没有规矩,难道不知敲门通报吗?”正室佯装怒目横瞪的朝着芷莲低吼,却见其依旧一脸呆滞,嘴里总是重复着那句话。
“这……”正室心中有些发麻,她不会中邪了吧?
玄冰月脑中闪过千万般想法,心思百转间,牙一咬将身上的药包塞进芷莲手中,碰触道她手的时候一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传入她手心且直达心底。心中一惊,玉手立时缩回不断搓揉着,美目盯着她道:“你回去按照吩咐一日一点的将要下在你家主子食物里,不可让她发现,会有回去换身衣裳,嘴里不要再说这句话。”
不知为何玄冰月下意识的交代道,就好似在交代一个木偶般。
芷莲重复了一遍玄冰月的话,转身往东苑步去。
正室心惊胆战的看着芷莲离开,望着玄冰月道:“她这是怎么了?”
玄冰月心中无比沉重一股惊慌升到心底却被她硬生生压下,没事的,只要夺回王妃的位置,做什么她都在所不惜。
时间又是几日过去,紫姬早已出发阴月山,又是仅剩玄冰凌一人。
晌午,今日气候有些凉爽,阳光不至于很灼热,窗棂外古树苍茫遮日,一阵阵沁人心扉的凉风送入室内,紫檀雕花案桌上檀香袅袅,随着风的吹送香味布遍整个房屋。
玄冰凌着白色裙裳,广袖飘飘。万缕青丝用别致的七色琉璃步瑶绾之,不施粉黛,却显娇媚动人。
只见她端坐在案桌前,桌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纸张,玄冰凌素手握笔,不疾不徐在纸上舞动着笔杆。
只见其字体娟秀多姿中不乏笔力雄健,文笔不但快捷无滞且生动而有气势。
玄冰凌手支下颚看着这三行字发愣,近来张素素身体虽无大病却一直很虚弱,不少名医来看皆说气虚只需调养,火欮烟送来不少名贵药材,哪知吃下去却不见丝毫作用。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道清喉娇啭自她身后传来,换佩叮当芬芳一阵。
玄冰凌蓦然回首,入眼的是一名美目盼兮的女子,一袭兰色的纱质长裙,淡雅脱俗。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高雅飘逸,乌黑的长发绾起,只插一只紫玉簪,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
玄冰凌露齿一笑,拉着来人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玄冰羽笑骂道,眼波却始终未离开那张白纸上的诗句。
心中无比的震撼,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那略带潮湿的娟秀字体,一阵墨香传入鼻翼,心里一遍遍的回味着这字字珠玑,有谁能想到这清妙秀远的诗句竟会出自一个被传傻子的妙手,“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没想到二姐如此体贴孝顺二娘,二娘终是苦尽甘来了。
玄冰凌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又是一阵轻愁。
“对了今日来有何事?”自那日玄冰凌不是的傻子的传言布遍京城后,玄冰羽便隔三差五的上门对她做试探,两人如此一来二去便成了闺中密友,时常聚在一起。
“看天气这么好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一天躲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她这二姐无事的时候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嘛睡觉要嘛看书。
“额?那羽妹妹要带姐姐去哪晒太阳啊?”她哪有她讲的那么宅女,只是她活动的时候她们都在睡觉呢!
“嗯……天气这么好,咱们泛舟湖上如何?”玄冰羽想了想道,只因临晋民风较为开放,豪门千金小家碧玉时常能在街上窥见。
“……”玄冰凌额头不自觉的滑下三条横线,这些古代千金还真是每日泛舟扑蝶绣花呢!
“难道你有更好的电子?”玄冰羽蹙眉道。
玄冰凌咬住下唇沉吟半晌,她还没见过古代花楼是什么样子呢!如此想着一抹戏谑的笑痕悄悄跃上嘴角。
玄冰羽忍不住头皮发麻,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知道这个有时候文静有时候奇怪的姐姐肯定又想到什么新花招了。
“羽,这里最大最豪华的花楼在哪?”拿火欮烟的一票去泡妞如何!呵呵……
玄冰羽玉指不自禁的指着玄冰凌,一脸目瞪口呆,心脏都快给吓出来了,“你……”她不会是想逛花楼吧?
“你猜对了,我们今天逛花楼。”玄冰凌笑着拍打指着她的玉指,巧笑倩兮的道。
“不不不不不……”玄冰羽双手在胸前摇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脸坚决。
“你不去?你不想看看男人们是怎样花天酒地的?”玄冰凌挑眉抛下诱饵,这个妹妹别看她平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骨子里比任何古代女子都要来的叛逆。
“这……”她确实有些好奇,只是姑娘家怎么能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若被娘知晓那还了得。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表示不去。
玄冰凌惋惜的叹息,瞟了她一眼慢悠悠的道:“那我自个去,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说着凤眸故作可怜的望向玄冰羽,小嘴撇了撇。
善良的玄冰羽在心中纠结了好一会就是拿不到注意,又怕自己不在有人把这个姐姐给欺负了去,她也不知为何,对玄冰凌总是会有一股忍不住想保护她的情愫,明明自个是妹妹她才是姐姐啊!
“那我换衣服去咯。”暗笑着斜睨她,再加把猛料就成了。
“等等……好吧!我陪你去。”玄冰羽唤住转身的玄冰凌,无奈的跺脚暗骂自己又上了她的当。
“嘿嘿……你就放心吧!咱们就是去听听曲又不干什么,你说是吧!”适当的抛出甜头是好的。
“你说的,不许喝酒。”玄冰羽抓住玄冰凌保证。
“是,不喝酒。”到了那可就说不准了,呵呵……她早想去见识见识花楼什么样子了。
玄冰凌想办法弄到两套男装,递一套给玄冰羽,自己换上一套。
高挑的玄冰凌着一拢月白锦袍,腰系玉带,手持折扇。头发以竹簪束起,莹彻的肌肤,邪肆的凤眸,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一丝风流公子的味儿。
玄冰羽身材虽也略显修长,和玄冰凌一比却略为娇小了,只见她着一身冰蓝长袍上绣雅致竹叶,一头秀发碧玉发簪固定,杏子眼眸,唇儿微翘,姿态闲雅,一副俊美小生的形象就此烘托出来。
“好了,走吧!”玄冰凌欢快的拉着一脸苦闷的玄冰羽自后门偷偷溜了出去,雇了辆马车朝花街柳巷驰去。
“大叔,你们这那家花楼最大,姑娘最漂亮,服务最周到?”坐在马车里的玄冰凌掀开布帘,朝着驾车的车夫询问道。
“嘿嘿……小哥,你想要找乐子啊!当然是翠倚楼了,里面姑娘个个会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更别提那床上功夫了。”车夫向往的笑着搓着双手,似乎眼前就有一个大姑娘,接着只见他一阵惋惜,语带酸涩的道:“不过啊!那价钱可是相当的贵,一般人消费不起的。”
“呵呵……是吗?那就去翠倚楼,银票,爷,有的是。”玄冰凌“哗”一声打开折扇,嘴上的笑容可是邪魅无比,反正不是她的钱。
“哎!驾!”车夫吆喝一声,挥动马鞭,速度霎时加快许多。
玄冰凌头一缩坐回车厢,只见玄冰羽一脸紧张无措的绞着衣袖,唇瓣紧咬,一副即将要上断头台的样子。
玄冰凌“扑哧”一声笑出,她至于吗?又不是要她去干什么猥琐交易,怎么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你还笑。”玄冰羽不满的瞪了玄冰凌一眼。
玄冰凌憋着笑,朝她摇摇手,表示自己不笑就是了,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你……”玄冰羽猛跺脚,早知道就不陪她来,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她此刻后悔啊!
马车一阵颠簸,转弯拐进西大街,此时,一阵阵女子叫喊声与龟公接客声传来,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二位小哥,翠倚楼到了。”
玄冰凌拖着玄冰羽跳下马车,付了车钱便步向翠倚楼。
玄冰凌凤眸微抬看着眼前幢精致堂皇、门庭若市的大房子,一块匾额高高悬挂,黑底金子显得无比显目。
“呵呵……难怪这里会如此热闹,不光是姑娘们得原因,其中还有风水的优势。”玄冰凌喃喃说道。
玄冰羽蹙眉不确定的询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玄冰凌笑着摇头。
宅大所招气运远大,宅小所受气运微弱,整座住宅全以开门纳气为最重要,亦当细察其方位的阴阳顺逆。改一门,能够马上变凶变吉,移一窗,能够致灾致祥。拆旧添新,看是东宫还是西舍;整新换旧,看是衰方还是旺方。根据气运的流转,彼家吉而此家凶。根据年月的推移,昨日兴而今日衰。其中的玄机说来可怕。
这翠倚楼大门很广,前方又无如何屏障,当然财源广进了,且里头布置都是有一番学问的看来是有高深的风水师傅在背后指导了。
装修华丽的翠倚楼内,老鸨倚在柜台前打量着两人,看穿着应是不凡,却迟迟不见进来而是盯着她的翠倚楼看,难道是来闹事的,想到此只见她朝两个暗处的保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