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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端下去,本王现在不想喝!”
刚走进听风阁,便听见南宫澈冷漠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清风直直的站在房外,正扭头往屋子里看去。
“王爷,您昨晚就没喝药,现在又不喝,那伤如何能好,公主可是交代了王爷一定要喝药的。”
青莲皱着一张小脸,迟疑的看着南宫澈,手里的药碗紧了紧,浓浓的药味串进鼻息,心里也有几分郁闷。
南宫澈薄唇紧抿着,俊美的面庞上冰冷漠然,狭长的凤目轻倪了眼她手里的药碗,犹豫了片刻后不以为然的道:“去给本王炒一盘猪肝来,沈笑颜不是说猪肝是补血的吗,本王只不过失了些血,补几日便康复了,这些药端下去!”
“王爷!”
青莲苦着一张脸,为难的站着不动。
南宫澈寒眸一眯,声音更加冷然:“本王说端下去,你没听到吗?”
清风一回头看见走来的沈笑颜,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微一躬身,还未开口便沈笑颜一个手势阻止,只见她微微一笑,抬步走到门口,抬手推开房门的同时,轻柔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的吐出:“想不到南羽国的战神王爷,百姓心中最尊敬的人,居然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更可笑的是你一个大男人尽然害怕吃药,这话要传出去,怕是有损王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更会让人笑掉大牙呢。”
青莲身子一颤,端着药碗的手一抖,差一点没把药给撒了。
南宫澈蓦地变了脸色,原本就冷漠的神色此刻却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了无数遍,幽深的凤目里暗沉涌动,薄唇抿了又抿,最后冷哼一声,眸光自沈笑颜那张愉悦的小脸上移开,倪了眼青莲手里的药碗,傲慢的道:“谁说本王怕吃药了,本王只是不需要吃药。”
青莲嘴角微抽了下,垂着的头往下再低了些。
门口的风霜雪月和清风都是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王爷这话也太让人佩服了。
“呵呵!”
沈笑颜轻笑,看了眼青莲手里的药碗,红唇微抿,迈着莲花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把药给我,你下去吧!”
青莲犹如获赦似的连连点头,把碗递给公主,看也没看王爷一眼便逃了出去。
南宫澈撇开眼看向别处,俊脸上一派漠然。
沈笑颜把碗放至鼻端轻闻了下,确实很难闻的药味,她微皱了下眉心,抬眸看向倔强的南宫澈,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孩子,唇角不自觉的微扬,除去她这身子的年龄,他还真不如她大,在二十一世纪像他这种年龄还不算男人,顶多是个大男孩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这年龄却已经妻妾成群,还是威名赫赫的王爷,征战沙场,治理国家,文滔武略,睿智内敛。
她的目光停落在他受伤的左臂,顿了顿,温和的道:“你的伤好些没有?”
南宫澈重新转回目光看她,不太明白她为何这样问,薄唇微抿,俊眉微皱的不语。
“先把这药喝了,你的伤口那么深,又失了那么多血,若是不喝药,怕是一个月也好不了,更何况现在是初秋季节,伤口不小心便会感染。”
沈笑颜耐着性子解释,话落,端着药上前一步,离床榻也只是两步之距。
南宫澈狭长的黑眸微眯了下,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幽亮,嘴角微弯,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的道:“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沈笑颜微微一笑,满不在意他的戏谑,调侃地道:“我当然关心你,你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伤一天不全愈,我便无法放心,昨夜我不是让刑侧妃照顾你的吗,她怎么还没来,要是你不愿意吃药的话,我现在就去把刑侧妃叫来,教她用特殊方法让你吃药。”
话落,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愉悦,暗自观察南宫澈的神色。
南宫澈脸色变了变,嘴角的笑意隐去,又恢复了凉薄的神色,声音也是凉凉的,不悦的道:“刑冰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她,还要让她来侍候本王,你想报答本王的救命之恩,还是想气死本王啊,哼,还教她来喂本王吃药是吗,那你告诉本王,你要如何教她,用什么方法喂本王吃药?”
狭长的黑眸噙着一丝恼意,审视的盯着沈笑颜那清丽的容颜,把她神色中的威胁看在眼底。
沈笑颜抿了抿唇,如水的眸子微眨了下,手中的药已然凉了,她眉心微蹙,淡淡地道:“刑冰并没有给我好处,我之所以让她来照顾你,是因为她是你的侧妃,照顾你乃理所当然,至于用什么方法嘛,只要你把刑冰叫来我便可以告诉她,也许王爷会非常乐意那样的喂药方法呢?”
南宫澈眉峰紧皱,眸光暗沉,薄唇抿了又抿,心里因为她的话十分郁闷,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冷冷地道:“你只要告诉本王什么方法,本王便把药喝掉。”药虽难喝,可总比她把刑冰强塞到他面前得好。
说话时,竟有几分孩子气,那神色,那语气,完全是在讲条件,却又不失他的尊贵与高傲。
沈笑颜轻笑出声,眸光微闪,轻柔的道:“你先把药喝了,我便告诉你,现在药已经凉了,赶紧喝了吧。”
说着又上前一步,人已经站到了床榻前,南宫澈呼吸间便可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地幽香,心神不自禁地一闪。
见她笑意浅浅,眸光如水,难得的没有冷漠不屑,他心底顿时流过一丝暖意,眸底的暗沉渐渐消散,薄唇微抿了下,竟然挑了眉峰,右手臂撑着床让自己身子往床头靠了靠,命令道:“你喂本王吃。”
昨夜让她喂他吃饭,结果她把刑冰弄来,把他气得半死,如今她又逼他吃药,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享受一次她的温柔,尽管知道要让她温柔比登天还难。
沈笑颜微微一怔,笑容微敛,红唇轻抿了下,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时,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眸光微转触及到他受伤的手臂时,她心中又莫名涌上一丝内疚,最后淡淡地道:“好,我端着喂你,来!”
话落,她轻轻舀起一勺药递过去,南宫澈薄唇紧抿,眸光幽深的盯着她,定定的凝视了她半晌才俊眉微皱的张开嘴,当沈笑颜勺子微倾,苦涩的药液倒入他嘴里时,他脸色一变,眉峰紧拧,下意识的便想吐出来。
“不许吐!良药苦口!”
沈笑颜威胁的话语在他耳旁响起,严肃中却带着一丝隐约的关心,南宫澈眼睛一闭,心下一狠,竟然将药吞进了肚里,只是苦着一张脸道:“这药好苦!”
沈笑颜忍俊不禁,再次舀起一勺药伸到他嘴边,温和的道:“不苦怎么叫药,又怎么治你的伤。”
南宫澈俊脸难看得很,却在她的软硬兼施下一勺勺的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喂完最后一口药,沈笑颜急忙端起一旁早已凉好的水让他漱口。
“你以前从没吃过药吗?”
沈笑颜奇怪的问,他吃药的样子真是好笑。
南宫澈沉着脸摇头,觉得胃里还一阵难受着,只是极力忍着那股翻腾,闷声道:“本王从没吃过药。”
“那你生病了怎么办?”
“本王身体好得很,哪会生病,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把药当开水喝。”
连续漱口后,嘴里方才没有那股令人难受的药味,他的语气里又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嘲讽,沈笑颜眉心微皱了下,把碗放好后,又看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臂,认真的问:“你为什么会受伤的,那些人的武功根本不如你。”
南宫澈眸光幽暗,轻倪了她一眼撇开了眼,不答反问道:“你今日还要出府吗?”
“嗯,我一会儿还要去养生堂,然后去布坊看看,昨日那张单子你可看过,那些人怎样?”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你还去布坊,就那么想见杜绍谦?”
南宫澈脸色更加沉了几分,语气里透着浓郁的嘲讽和不悦,狭长的黑眸幽暗深沉,定定的凝视着她白晳的脸颊,有种想伸手去掐一下她凝脂肌肤的冲动。
沈笑颜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转眸对上他暗沉的黑眸,眉梢微皱,淡淡地道:“杜绍谦这两日去了外地,我是去看看今日有多少贵宾卡送出去,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南宫澈心中怒火涌动,气愤的问:“本王怎么了?”
沈笑颜已经拆开了纱布,打开一个药瓶倒出一些药粉在他伤口上,经过一夜,那伤口不再血肉模糊,却还是看着难受,眉心紧拧的看了眼他气愤的模样,顿了顿也只是语气淡然的道:“我没说你怎么了,你是王爷,自是可以三妻四妾,女人无数,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我和杜绍谦的事与你无关,你有时间过问我的事,不如多花些时间陪陪你的王妃和侧妃来得好,王妃可是十分担心你的伤,刑侧妃今日没再来听风阁,你昨夜定是让她伤心了吧,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如秋风拂面,听着十分舒服,虽然是些指责的话,却透着几分语重心长,好像没有了那分嘲讽,南宫澈虽气恼,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变了又变,可薄唇却是紧抿的不曾开口打断,只到最后她重新替他包扎好伤口,说要走了时,他才蓦然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她的白嫩的皓腕,霸道的道:“你今日不能出府!”
沈笑颜刚站起身便毫无防备的被他一拉,身子不由得重心不稳,惊呼一声顺势往他身上倒去,南宫澈左臂一抬,右手并未放开她,而是轻轻一收,抓得更紧,一阵清幽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沈笑颜柔软的身体就那样倒在他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怀。
“放开!”
沈笑颜娇斥一声,白晳的小脸瞬间熏红,挣扎着手臂想站起身。
心弦被猛的触动,南宫澈有一瞬间的沉醉和恍然,鼻端传来的浓郁幽香让他心漏跳了一啪,狭长的黑眸越发的幽深。
“咝,我的手臂!”
在她用力挣扎时,不小心碰到了他圈在她腰际的手臂,从沉醉中惊醒过来的他立即皱了俊眉,闷哼一声,手臂也顺势滑落。
“你,你手臂没事吧?”
沈笑颜恨恨地瞪他一眼,在触及到他扭曲的俊颜时,心头的怒火又无法发泄,身子也僵直着不敢动弹,只得抿紧了唇,清眸的恼怒变成了担忧。
南宫澈俊眉紧拧着,低声道:“好痛!你先别动!”
他的声音透着压抑和痛楚,沈笑颜真的不敢动,只是身子僵滞,屏住呼吸,熏红的小脸因为他温热的气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感觉到她的僵滞,南宫澈心头虽有些留恋这种柔软的感觉以及她身上醉人的幽香,却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怕惹急了她再弄到他的伤口。
见他松手,沈笑颜慌忙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子,暗自做了个深呼吸,盯着他的手臂道:“要不要我再拆开给你看看。”
“不用了!”
怀里突然一空,南宫澈心里划过一抹失落,声音透着一丝郁闷。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笑颜不敢再做停留,心跳还没有平息下来,这种慌乱的感觉让她皱了眉心,十分不舒服,话音未落,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南宫澈不语,薄唇微抿,深邃的黑眸里幽暗涌动,定定的凝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她身上那股醉人的幽香犹如弦音在心底盘旋沉淀,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