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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时光匆匆,无争望着这红的耀眼的落日,心中有些黯然。
总是这样,为了仇恨而活着,可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心里永恒地空落落的,他拥有的恐怕只有孤独。
而真真的到来,能让他开心些,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不选择今天回去了?”一股清香缓缓而来,无争便开口问道,连头都没回。
“知道是我?”真真依旧那么柔美地问道。
“你跟高亚男身上的香味不是胭脂水粉,而是檀香味。”无争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
真真笑了笑道:“那为什么不是师姐?”
“她大概没有如此轻缓的步伐,况且倘若她从我后边来,我是该警觉起来的。”无争笑道。
“师姐是好开玩笑,她没有恶意。”真真袒护道。
“我知道……”无争一脸笑容地看着真真又问道:“华山那边不用你回去么?”
“我想陪陪你,华山现在也没事。”真真轻声道。
她慢慢走近无争的身边,用手拨开折在衣服上的白发,犹如恩爱的小两口。
无争并不回头,只是默默地接受真真的照顾……
“我不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可我记得,你是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无争笑道。
他嘴角的微笑更加的明显了,似乎想起过去的美好,或者在想象着。
“因为你比我小,你只有我,你不会还手,一个只有我一个朋友的小王爷。”真真说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只为无争一个人倾诉。
“是啊,一个小王爷,倘若没有后面那么多事,我们的孩子……”无争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跟女人似的。
“那他也该会耍剑了吧。”真真依然那么轻轻地说着,但却充满了她的心绪。
“那个姑娘挺好的……”真真又提了一句,但是顿时自己的心里翻江倒海起来。
“杉儿?”无争问道。
“嗯。”真真的脸有些发红,似乎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
“她很好,是个好姑娘,该有个好人家。而不是我。你明白吗?”无争无奈地看着真真。
“那你就这么孤独下去么?”真真有些失落,可心里却有丝喜悦……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有你吗?”无争侧过头来,爱怜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真真。
“可我……”真真已经成了华山掌门,很难再去迷恋红尘,可无争对她而言,就是她清净世界的那一抹红尘,永远去不掉的。
“明天陪我去祭奠下故人吧。”无争故意岔开话题,知道再聊下去,对真真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你真打算带他去见?”真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关切地问着。
“有些事总要解决的,我承担不了太多的责任,把玉牌还回去吧。”无争无奈地说道。
无论沈玉溪究竟是为何而来,他丝毫不关心,如今的无争只想着为侯爷夫妇还有那些无辜冤死的弟兄报仇,找出当年的奸细和陷害侯爷的人。
“嗯。我陪你。”真真依旧轻柔地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高亚男跟蓝子枫打打闹闹地过来了。
入夜。
无争山庄依旧如往常一般寂静。
无争的房里,依旧有着无争,还有杉儿,她从来这个时刻是在无争的房里,等着照顾无争休息。
“明天你带真真姐去么?”杉儿问道。
她似乎是在不经意地问着,可是却充满了一股酸味。
“你怎么知道?”无争疑问道。
杉儿有些慌乱道:“听真真姐在跟亚男姐交代时听到的。”
她如实说了,突然听到无争用质问的语气问她,她有些害怕。
无争也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不该这么对杉儿这么说话。
他从来都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人知道了,他总是有些急躁的。
“是,带她一起,本该带你的,可是你不会功夫,要是受了伤,我又于心何忍。”无争语气变得很轻柔,生怕引起杉儿的不适,
但他说的是事实,他这一去,不一定也不可能是风平浪静。
“嗯。”杉儿轻声回复道。
她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心里很清楚,她一起去,只会拖累无争。
“照顾好他们几个,我回来之前,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出庄,包括月儿。”无争依旧轻声道。
他最担心的莫过是月儿,功夫差,爱跑。
“嗯。”杉儿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地回嗯。
“我刚才有些急,不该这么对你说话的。”无争到底还是放下高傲,向杉儿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杉儿体贴道。
“嗯嗯,去休息吧,我等下就去睡了,你不必操心。”无争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
次日。
青云镇。
已经天黑了。
无争他们三个决定还是投宿,明早再去祭奠。
想到多年未见绣娘。
无争便带着他们去了绣娘家的酒楼,看看她是否在?
刚进客栈,沈玉溪对着柜桌上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三间房。”
“客官,你……”柜台上的掌柜抬头一看,
惊立在那儿。
原来是绣娘,她一见无争,便愣在那儿,许久才回神过来。
“你不是答应我,那套生意完就回来找我,都十年了,我以为你……”绣娘失控地哭道,顿时所有客人都看过来,无争赶紧过去把她拉进里屋。
过了许久,绣娘才停止哭泣。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绣娘擦干眼泪问道。
“做一些生意,当年碰上马匪才没回来找你。”无争只能编故事哄她。
“你的头发?”绣娘拉起无争的白发问道。
“生了一场病,就成这样。”无争依旧在编故事。
“那个姑娘?你的妻子?”绣娘关切道。
“还不是。”无争不知怎么解释,就冒出这一句。
“那就赶紧,挺好的。”绣娘以为他们只是尚未成亲。
“那你这次回来还走吗?”绣娘又问道。
“还要出去,明天祭拜完印爷爷就走。”
“这样啊。”绣娘失落道。
“你成婚没?”无争看着辛苦的绣娘问道。
“没,有谁要呢?”绣娘越发地失落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才记得屋外等的两个人。
夜里。
也许是绣娘故意,只给他们两间房,还可以把无争推进真真的房内。
“你们很熟悉?”真真问躺在床上的无争。
“嗯嗯,小时候,就是她给我饭吃。”无争侧过头看着坐在榻上打坐的杉儿。
真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而无争默默地看着她,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真真起身走过来,脱了鞋,从无争身边爬过,睡到床后。
“如果你到最后非死不可,就留个后吧。”真真的身体有些发颤,异常的紧张。
“你是华山掌门,不怕犯戒么?”无争知道真真的意思,也不知说什么,就冒出这么一句。
真真没有说话,只是依旧那么躺着,而无争又说道:“我一个必死之人何必连累活着的人呢。”说罢起身睡到榻上去。
“就算没有你,我也只是青灯古佛一生,又有何区别呢?”真真起身看了看无争,又躺下了。
清晨很快就到来,或许是昨夜两人入睡地太晚。
到了那些老人的坟前。
沈玉溪突然跪地痛哭,磕头,诉说着自己当年的错,请求老人原谅如何如何,倘若换成一般人,早已被他感动地要要落泪了。
可无争看到的都是些虚情假意,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让他的眼睛变得毒辣起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些就是当年收留你的老人的坟吗?”真真看着这七八座青石墓碑的坟问道。
“是啊,墓地估计让绣娘给重新修过了。”无争回道。
这些事,当年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绣娘的。
“我该给他们上柱香。”真真认真地说道。
“你是代表我么?”无争俏皮地问着真真,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有的表情。
“或许算吧,毕竟让你能再见到我。”真真也似乎幽默了起来。
她说完,便燃香前去祭拜。
沈玉溪缓缓地走过来,抱拳示礼道:“多谢宗主成全。”
“嗯,如今你还有事吗?”无争明知故问道。
“还请宗主跟我回天宗圣地,处理……”后面的话他没讲,可意思很明白。
“也罢,我就跟你去,把玉牌还给天宗,你们自己解决吧,也让你大哥名正言顺地当上宗主。”无争并没有说假话,他并不想去参合天宗的任何事,他并没有时间和精力。
再回酒家,夜里真真依旧跟无争一个屋里。
只是这次两个人是睡在一张床上,和衣而躺着,不知道聊些什么,直到很迟才熟去。
次日清晨,风和日丽。
绣娘早早地起床忙碌,为准备离去无争置办着东西。
她如同送孩子出远门的母亲,仔仔细细地替无争打点。
“太多了……”无争指着那些沉甸甸的东西说道。
“这些吃的也带上,在路上吃。”绣娘不容置疑道。
“这……”无争无奈地笑了。
“我是怕弟媳饿着,你必须拿。”绣娘依旧强硬地说道。
她把东西硬塞到无争的手里,又拉真真到边上说了许久的话才回来。
在路上。
无争好奇地问真真道:“秀儿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呢?”
“没什么……”真真对他笑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狡黠。
“真的没什么?”无争一路都在问她,她就是不说。
后来才知道,她给了她一个镯子,说是姐姐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