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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大坐了一身骚气,急冲冲来找姜杨评理。
姜杨侧身看向擂台,全场有什么动静他尽收眼底。见海老大朝自己走来,他反倒乐了。
“哇呀呀呀呀!”海老大从库中提了一杆墨铁银尖枪出来。枪尖拖在地上,火星直冒。
“好小子!你这个贼!!你又偷了我的宝贝!!”
姜杨心里好笑扑哧一乐:“你倒说说我偷了你啥?”
“你偷了我三把汉朝的剑,两把唐代的刀!”海老大怒吼道。
这五把刀剑,虽不是极品却也属上品。每一把卖上个五百两却也是绰绰有余。海老大再苦也没舍得卖,谁知今天就这么丢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你的刀剑啦?”姜杨爱答不理的说。
“你手上拿着的两把刀不就是从我家翻出来的吗?”海老大急道。
“哎?什么宝刀这两把本来就是杨家姐弟的刀?刚才我还问你来着,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姜杨嘲笑道。
“啊~!”海老大这一时哑口无言。
“这!这!......”他好窝火。打吧,对面两人的能耐自己已经见识过了,不出十个照面自己就要吃亏。讲理吧,又没理可讲。耍横吧,站在自己的家门里面,可就是耍不起来横。
“哎呀!真急死我了!好了您的两把宝刀也找到了。你们以前拿了我那么多宝贝我也不追究了,这几把刀剑可是我辛苦得来之物。请您还给我吧!”海老大无可奈何,只得拉下脸。
“我确实没拿,我不做贼已经很久了。不是有看门的吗?你去问他好了。”姜杨跟海老大说完这些话,便学了他刚才的样子,侧过脸再也不理他了。
海老大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范嘀咕。莫不是被自己兄弟拿走了?想到这,他便喊过几个帮众去寻那兵器库守门之人。自己也是没办法,只得提了大枪,回归本队继续压住阵脚。
海老大郁闷之极。大枪戳在旁边,坐在那里就好似吃了苍蝇一样,拉长个脸也不再说话了。
擂台烂的只剩一条狭窄的过道。两位绝顶高手已经比了不下三百回合。黄酥运行三元神功一点不累,仍旧虎虎生威。而无天则渐渐开始需要以爆发呼吸来维持体内真气。
无天心里有点起急。因为他仍旧没有看出那“焚魔”掌法的那一式是什么名堂。
只见无天一式“疯魔爪”连连狠爪黄酥全身的各处大穴。黄酥换了一招“千手式”以掌锋对上了无天的爪击。爪掌相交啪啪连响。无天招式打完紧接一换身形,就要转到黄酥身后施展一式绝技“鬼爬肩”来捉黄酥的双肩。倘若捉住,无天双爪发力,对手必然命丧当场。
黄酥几乎在无天出招以前就猜到会有这套路。只是一式幻浮身法,向前稍微移位就闪避了无天的这一杀招。
两人瞬间换位,两背相对。无天的“鬼爬肩”还未施展出来赶紧变了招,回身一式“双探掌”猛击黄酥后背。
黄酥瞬步之后也是疾速回身,一式“无名式”反击回去。这一式,就是无天捉摸不透的那一式掌法。
这一掌,不快不慢只求稳准。没有固定招式也没有固定套路。真所谓力从丹田起,三元心中生,真气由掌出,焚魔一笑中。
无天无奈,连退三步让过这一掌。
打到这里,无天突然心生一计,心里暗道:“有办法了!”
黄酥紧接着连环出掌一式“连环式”。这一式本是虚招,倘若将无天逼下场去更好。就是逼不下去,对面多半就是要飞身而起转到自己身后。
无天见掌掌连环来袭,退无可退,当真只得高高跃起。黄酥的“焚魔”掌法套路早已准备好,一脚下一踩幻浮身法拔地而起,一掌“擎天式”直击无天前胸。
他早该料到黄酥会有一掌冲天的招式在等他。所以无天的这一跃,并不为换位到黄酥身后。
只见无天头冲下脚朝天,双掌一并,一招“一气掌”居高临下和黄酥对了一掌。
无天心中暗喜,黄酥中计。两人如此对掌,无天以上打下。自己倘若卯足了劲力,这剩下的一条擂台,定是荡然无存。倘若没计算错误,黄酥会先落地出场,那自己不就赢了吗?
一想到他马上他就能给自己的爱徒报仇,心花怒放。只见无天加紧呼吸,爆发如洪。拼尽全力,将这招“一气掌”的破坏能力无限放大,放手一搏!
黄酥登时懂了,对手占了上风以上打下,定是想靠这江湖规矩取胜。
黄老侠客哪能是省油的灯。他赶忙换招收势,聚集全身的三元真气,“三元神功”运行到顶层。此时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激增到巅峰状态,脚踩幻浮,踪迹不见!
“轰隆”一声巨响,无天一掌打空,顿时擂台已经全部崩碎荡然无存。擂台下的场地又被炸开了一个范围十丈,一丈多深的大坑。
海鲨帮内便下了“土雨”,人人都是灰头土脸弄了一身。
无天落了地,再找黄酥,才发现人家刚刚从天上缓缓而降。
无天心说,坏了!江湖规矩,是自己输了。
黄酥落地,收势不打,拱拱手道:“承让!”
姜杨萍儿欢呼。杨正没看明白谁胜谁负,见到姐姐欢呼自己也在那里跟着高兴。
雪儿和哲宇未曾上江湖上打过擂台,因此也不知道场上什么情况。只是知道这场已经比完了。
“这!......”
无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海老大也傻了,站起身来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承老哥哥相让,我们打平!”黄酥笑道。
萍儿姜杨登时不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黄酥给无天在众人面前留了面子。
“好!好!好!罢!罢!罢!”无天连喊六声,又道:“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老哥哥,你们也没输,你们走吧!”无天此时深觉这黄酥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倘若再跟他战下去,三天三夜自己也未必能胜。
黄酥众人见好就收,也没多说什么,一行四人抬脚就走,头也不回。
“哎!”海老大刚刚开口想要留住他们四个,却也无可奈何。倘若打人海战术,自己恐怕今晚就会变成光杆司令。偌大个海鲨帮帮主,今天连连吃了数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啊。
自己这天下第一,果然只是徒有虚名。无天现在想来,二十年前黄酥可能就有天下第一的实力,但是他为何不争呢?
无天想想自己,顿悟了。这天下第一,又有何用?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圣”也定是不堪其扰,自己躲了起来无人知晓他的下落。自己只是个第二,不管什么日子挑战者无数。连个清净日子都过不成,着实苦不堪言。
无天沉默许久,喊过自己的徒儿。
“去把你们师哥的棺椁起出来,我们连夜抬走。”无天没有面子留在此地,他只想赶紧离开,再也不回来。
海老大赶忙过来相留,无天只淡淡地说:“我早已说了,此事了结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另外今夜之事,倘若你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就铲了你这人渣帮!”
“人渣帮......”海老大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面子而言了。
天方见亮,无天师徒架着孙新的棺椁走了。海鲨帮里乱糟糟乱成一片。海老大失魂落魄。他本还想靠着天下第一的无天撑撑门面东山再起,结果惨淡经营混了个如此收场。
天亮了。宣城卫的县衙却仍旧没有开门。眼下死了这么多人,先料理后事才是。几具衙役的尸体已经被本家认领回家了。剩下的尸首,都是杨家的人。
后半夜里,杨家姐弟都商议好了,不要杨正再做这宣城卫的县官了,这他俩先带着这些家人回家,好好下葬。
黄酥师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杨家家事。
天已大亮,杨正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买来棺椁,又雇来了几辆马车,几匹快马,这就要打道回府。黄酥师徒,出来相送。
一行人还未出城门,众乡亲就拦住了车队。
“青天大老爷啊,你们可不能走啊!”
“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我媳妇的仇还没报!”
“他们杀回来怎么办......”
百姓乱成一片。
杨正稳住马,平气,正声,道:“众位乡亲父老,请放心吧。就海鲨帮一事,我今次回京,定要上报朝廷,严惩这帮恶贼。”
杨正又一叹气,道:“奈何我家中丧事众多,我也有心辞官不做了。”
话说说道此,这百姓哪里肯放,这么好的县太爷那里去找?
杨正怕众人惊了马,连忙再次稳住了众人,道:“大家放心!我回京定会请求我主万岁再安排一个比我还要好的官回来!”
话已至此,逝者为大。杨家死了那么多人,丧事不能耽搁。最后众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这一行人。
路上话不多,杨正旁边是黄酥黄老侠客。后面隔了些距离,姜杨萍儿共乘一骑。
“哥哥,今次我要和弟弟回家了。”萍儿道。
“我知道。”姜杨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萍儿一定要回家的。
“你能再抱抱我吗?”萍儿小声地说。
男女本来授受不亲,两人其实已经私定了终身。既然已经在众人面前共乘一骑,姜杨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姜杨又搂住了萍儿的纤腰。
两人默默不语,都希望这时间能停下来,都在回忆以前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