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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以澈趴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她好像是在地上睡着了,揉了揉眼睛跟压麻的手臂,还有僵硬的双腿,缓了缓才站起身去开门。
门铃响的很急促,以澈有些不耐,起床气就要撒出来。
还没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便被那人伸出来的手臂搂住了腰直接捞进了怀里,脑袋也被迫贴着男人湿漉漉的胸膛。
清冽熟悉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鼻尖,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怎么了。
直到男人带着惊喜和压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我找到了。”
以澈愣了一下,跟着便反应过来了。
机械的扭头看向窗外,雨滴滴滴答答的砸在玻璃窗上,像是一首安静的歌。
她的嗓音闷闷的,还带着没有睡好的淡淡的沙哑,“你去找戒指了?”
江墨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手,落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一只,取出那枚简单的珍珠戒指,“你看,我找到了,你说的,如果找到了,就是老天爷不让我们分开。”
得到自由的以澈在他怀里抬起了头,看着那张英俊又狼狈的俊脸,眼睛眨了眨,眼泪便掉了出来,“你是不是傻?”
男人染着潮意的薄唇吻着她头顶略显凌乱的发丝,声线很哑,“现在可以答应我了?”
她的脚上仍旧是轻软的拖鞋,所以需要抬头才能对上男人英俊的不像话的脸,铺着淡淡雾气的眼眸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庞微微蹙眉,抬手就摸上他的额头,然后抽回来,另一只手直接沿着他白衬衫的领口扯开几颗扣子覆了上去。
江墨北低低的笑着,“你这副模样好像要吃了我。”
手心灼热的温度让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发烧了你不知道?”
玉白的手拉着他的手臂往洗手间走去,声音里逼着薄颤,“你去冲个澡,好了直接去医院。”
他现在这样最怕的就是发烧,等等,被雨淋了?
以澈直接吼了出来,眼泪掉的更快了,“你不知道伤口不能碰水?”
男人一双墨眸深深沉沉的盯着她的脸,微微粗粝的手指沿着她的眼角滑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声音很轻,酿着很深的情绪,无法描述,“我以为你不会再担心我了。”
“你以为我的心不锈钢而且防水吗?”白皙的脸蛋上慵懒的睡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神色,“你去擦一下,我换件衣服陪你去医院。”
以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没看见江墨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去了洗手间,站在门外几步远的位置,“好了吗?”
“以澈,进来一下。”男人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门传出来。
她站着没动,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不大情愿的开口,“怎么了?”
里边的男人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进来。”
想了一会儿,才将手搭在门把上拧开了浴室的门,“什么事?”
抬眸便见他赤一裸着胸膛,背对着门站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只有线条分明的背部落入眼底。
白净的脸蛋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红,随即便错开了视线,低着眼眸看向脚尖,好脾气的开口,“叫我进来什么事?”
江墨北微微侧首,看向偏后方的女人,气定神闲的道,“后面够不到,帮我擦一下。”
以澈真是懒的理他。
“之前都是你自己擦的,怎么没见你够不到?”
男人只是用眸光斜着她,嗓音淡淡,“之前你在生气,不敢用你。”
以澈,“……”
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敢不敢脸皮再厚点?
以澈抿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现在不生气了?”
男人没有回身,只是懒洋洋的道,“嗯,你刚刚给我抱了,还为我哭了,我叫你你也不怕我裸一体就直接进来了,你敢说你还在生气?”
以澈,“……”
“愣着做什么?赶紧擦了去医院。”
秒秒钟从温柔小绵羊变身压榨大灰狼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下,还是拉过搁在洗手池上的脸盆,伸手去捞沉在水底的毛巾,指尖刚落入水里便愣住了。
“你干什么用冷水?”
江墨北一脸迷茫,“发烧不是要降温?”
以澈,“……”
她居然无言以对。
“有没有常识?你这明显是风寒型感冒,应该发汗才会好,怎么能用冷水降温?”
捞出来的毛巾重新扔进水里,然后扯过一边的干毛巾擦了擦手,直接扔在男人背上,“擦干直接去医院。”
柔软的毛巾砸在背上,江墨北微微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伸了出去将她带进怀里,俊脸往下压了压,几乎要贴上她的肌肤,不知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太过疲惫,低沉的嗓音微微带了些哑意,“你帮我擦。”
他的眸光太过炙热和深邃,以至于她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下意识就低了眼眸要躲开,视线猝不及防的便撞上他胸膛处已经拆了线的伤口,大概有五六针的缘故。
有什么情绪不停的在翻腾。
被他困在怀里的手臂挣了挣,指尖从伤口的位置上滑过,闷着声音问,“疼不疼?”
男人低着的眼眸蓄着笑,声线温和,“不疼,就是要留疤了,有碍你观瞻。”
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往后退开一步,奈何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也没勉强,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漂亮的手指从男人裸一露的胸膛滑过,然后停在黑色皮带的暗扣上。
江墨北没有阻止她,只是低低的笑着,听的出来是很愉悦的笑意,“以澈,你这么热情我可能吃不消。”
薄唇牵着的弧度很深,“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你就是再饥一渴我也满足不了你。”
这才是江先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好吗?
以澈没理他,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他,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啪的一声,皮带打开,以澈的手指捏着暗扣把皮带松了一截,质地很好的薄款西裤往下垂了些,露出腹部的伤口。
这个伤口显然要比胸膛那里的深一些,也更重一些,但是还好,伤口愈合的还好。
垂着的眉眼显得很寥落,随手拿过干毛巾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在他身上揉了揉,然后取过搁在一旁的干净的西裤和衬衫,“穿上吧。”
男人看着她突然寂静下去的眉眼,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衣服嗯了一声。
以澈从浴室出来,给佣人李阿姨打了电话,李阿姨也是这个小区的,虽然不是一栋楼,但也隔得不远,所以她很快便过来了。
“李阿姨,七月还在睡,麻烦你照顾她一下,我会很快回来。”
李阿姨五十多岁的年纪,慈眉善目的,做事也挺麻利,而且一个小区挺方便的,一般她白天会过来照顾七月,然后晚上以澈下班之后回去,今天确实有些早。
“没事的苏小姐,有事你就去办,我会照顾好七月的。”
李阿姨看着以澈的目光有几分怜爱,看着她身后的男人的视线就有了几分欣慰了。开始是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后来经常见这个男人过来并且对她很好的样子,也就觉得她的确该找个依靠。
李阿姨笑着加了一句,“多晚回来都没关系的。”
以澈耳尖红了红,嗔道,“李阿姨,你说什么呢。”
江墨北倒是坦然的对上李阿姨打量的目光,上前一步揽上以澈的腰身,英俊的脸上是温淡的笑,“谢谢李阿姨,七月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连着说了两声才道,“快点去吧。”
出了门,江墨北看着怀里眉目精致的女人。
她今天穿了件九分的浅蓝牛仔裤,上身搭了件很显年轻的白衬衫,不规则的下摆在腹前打了个漂亮的结,说不出的娇俏,脚上踩着白色的平底鞋,长发用发圈随意扎了个好打理的丸子,丝毫看不出结过婚生过孩子。
他的唇吻在她的额角,“搬过去跟我住吧,这里很不方便。”顿了几秒,又道,“不喜欢北苑的话咱们就换套别墅,我名下的你挑着住。”
以澈微微侧眸,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空蓝的像水洗过一般,太阳也慢腾腾的爬了出来,光线很淡,但还是轻易的蓄满她的眼眸,“江总还是跟以前一样,财大气粗。”
男人嗓间溢出低笑,“气粗不粗我不大在意,只要你喜欢的那个够粗就可以了,你说呢?”
以澈,“……”
她能说她好怀念之前那个软绵绵一脸温柔的江先生吗?
这个满口带颜色调调的江先生污的她吃不消啊!
江墨北看着她红透了的脸蛋,只是轻轻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逗她,重新调过来之前的话题,“不然住巅峰那边吧,不是说是给你的聘礼,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关于他名下有几处房产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只是觉得只要地理位置不错,或者可能用的到的便会购置下来,装修的都是韩越在办。
只有北苑跟巅峰是他花了些心思的,也都与她有关。
北苑是他十八岁接手公司的时候亲手设计的,也是婚房,巅峰是四年前以澈离开之后他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
当时炒的很热的说是江墨北给以澈的聘礼,所以离婚的时候他便把整个巅峰那个项目都划到她名下了,但是后来她把合同什么的都留了下来,并没有带走。
以澈心头动了动,“以后再说吧。”
如果她跟江墨北在一起,七月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
虽然七月跟江墨北相处的还不错,但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说他是她爸爸,自然也不好跟他住一起。
江墨北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心吧,七月已经被我搞定了。”
以澈明显不信,“你跟她说你们的关系了?”
“没有。”
“那怎么就搞定了?”
江墨北挑眉,“我跟她说谁跟你结婚谁是她爹地。”他看着她笑,“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不必跟她说那么复杂,亲生不亲生的她未必理解,只要让她知道以后我要跟你结婚就好了,至于沈其澜,她愿意叫爹地就叫吧,反正以后不会经常见面,我也不怕他对你们有什么想法。”
以澈抬眸,这么简单粗暴?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看在他照顾你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才同意七月叫爹地的。”
沈其澜那个男人太坦荡,坦荡到一旦你怀疑他就会显的你小肚鸡肠。
江墨北自诩眼光毒辣,自认不会看错人,沈其澜是难得的君子。
到医院简单检查了下,伤口恢复的很好,除了有些发烧并没有大的问题,所以只是拿了些药。
晚上,七月早早便睡下了,江墨北堂而皇之留了下来。
以澈洗好澡出来便看见他坐在床沿,手里拿的是她搁在床头的书。
眉头跳了跳,“不去睡?”
他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着浴室门口穿着睡裙的女人,眉宇之间净是温柔的色泽,“等你一起。”